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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的他,意识不清,只觉得怀里有一种香气直扑鼻端。那种香气,他的兰兰没有,那是香水的气息,他的兰兰从来不用香水。
她的身上是淡淡的自然香。
他微蹙了眉,将怀里的娇小身躯拉远一些,凝眸细瞧。
这女人留着长长的发,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长得不算多漂亮,但很清秀。
依稀的看去,确实就是他的兰兰,可是又好像不是。
他的兰兰,看着他的时候,总是羞怯的样子,绝不会这样眸光大胆的看着他。
他晃了晃脑袋,拼命地在聚拢大脑中残存的意识,可是,仍是一阵阵的模糊。
“伊先生!”面前的女人说话了,“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家吧!”
他再次凝眸,虽然视线依旧模糊,但是女人叫他伊先生,他便知道了,她不是他的兰兰。
一把推开安兰,他高大的身躯继续地向着雨雾中的迈巴赫走去。
身后有脚步疾疾跟上。
“伊先生,您喝醉了,不要开车了,我给您叫辆车!”
安兰说着便是对着马路上过往的车辆招起手来。
真的有一辆车停下。
安兰又疾疾地跑过去,搀扶伊云飞。
“伊先生,我扶您上车吧!”酒后的男人,全副的重量几乎都挂在了娇小的女人身上。
安兰咬了牙,搀着那男人将他扶到出租车旁,又费尽力气将他推上了车。
然后,略一迟疑,她也跟着上了车。
伊云飞一上车,便是头靠在坐椅上,沉沉睡去。
安兰不知道他家里的地址,就让司机直接找了家酒店停下。
然后,她又扶着他进了酒店。
那时的她,心思要比现在简单得多。她用自己的身份证给伊云飞办了房卡,又把他扶进了客房。
房门还未关上,男人赤热的唇却是落了下来。
辟头盖脸,一手扣了她的后脑,一手搂了她的腰,薄唇撅住她的。
那时的安兰,还是变态男的情妇,因为那变态男变着花样儿的折腾,她心里对那种事是非常害怕的。
突然被伊云飞吻住,一下子便是慌了。本来是有心接近他的,可是那一刻,她却是害怕了。
一把推开那醉酒的男人,呼呼的喘着粗气。
而伊云飞的神智也似乎是清醒了一些,“对……对不起!”他说着,便是转身,身子踉跄着去找洗手间。
安兰见他头脑发晕,险险撞在墙上,便又过去扶了他,将她扶到洗手间门口才出去。
伊云飞打开水龙头,将头扎到水盆中,沁凉的水花迎头而下,神智便清醒了许多。
只拿了毛巾将头发草草擦拭了一下,便出来了。
“谢谢你。”他眸光黯沉的对外面的女孩儿说。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安兰有些怯怯的低下了头。
那一晚上,雨始终未停,伊云飞的车还停在酒巴门口,便在酒店住了一晚,他睡外面的沙发,安兰睡了里面的床铺。
转天早晨,安兰醒来的时候,伊云飞早已经不在了。只在房间里留了一张纸条:
“不想跟着那男人了,就告诉我,我帮你离开。”
安兰心里涌起失落。
她要的,并不仅仅是这个。
那个变态男也是伊云飞所认识的,她受过什么,他自然也都知道。后来果真出了钱,帮安兰摆脱了那男人。
而后又送了一处公寓给她。
后来,安兰想:假若时间倒回三年前,她是断不会唤醒那男人,也断不会推开她的。
只是,男人已再没有给过她亲近他的机会。
伊云飞眸色深沉,记忆从三年前缓缓拉回,他凝眸望着面前的女人。
“事情就是这样的。若说我有意隐瞒你什么,那就是……我曾经把她当成你,亲吻了她。而后,送给她一处小公寓,”他将指间那已经快要燃尽的烟碾熄,又继续说道:
“后来,我去过她的公寓两次,因为我真的很想你。而她的样貌你也看过,隐隐的,却是有几分你的模样。我看着她,就好像看见了你。”
男人的眸光又变得迷茫,好像还沉浸在当年的痛苦中。
女人的心头却是有风掠过,似乎对男人没有那么的恨了。
“不过,我只是在她那里坐坐,超不过十分钟就会走。那么多应聘的人里面,我独独选了她,是因为她那次帮过我。还有一点,就是因为,她长得像你!
他再次转头凝向女人,眸光深深却又灼灼,“现在,我已经再无隐瞒。你该会,相信我了吧!”
男人眸色如一片幽深的海洋,将女人拢入他的神线里。
那一直紧揪在女人心头的大手,好像骤然松开了。
江芷兰的呼吸也顺畅了一些。
但是仍然是不舒服的。
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她,要怎么样来相信他呢?
她亲眼看见,那个安兰拿着手机向好友眩耀,她记得安兰那甜蜜的小模样,她说。那是董事长送她的生日礼物。
一只和她的一模一样的手机。
想到此处,她的心仍是一抽一抽的疼。
“那么,为什么,你会年年送给安兰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伊云飞显得有些惊讶。
“没有,我从未送过!”他斩钉截铁地说。
“没有?”江芷兰抬眸狐疑的望他。
“那么,我的手机呢,为什么会和她的一模一样?为什么她会说,是你送她的?”江芷兰眸光咄咄地盯着男人的眼睛。
“她有这样说?!”伊云飞俊颜立时变得阴沉,怒气在体内氤氲。“兰兰,你的手机是我要她去买的,我那几天很忙,所以才会叫她替我去买,而且,除了那处小公寓,我什么也没送过她。你不要听她胡说!”他暗暗捏紧了拳,这个安兰心机还真是深,她竟然敢这样编排他,真是岂有此理!
“既然她在胡说,你可以解雇她吗?”
江芷兰咬咬唇,沉了声说着。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但是她可以赌一赌,
虽然知道这样说有些不人道,可是她忍不住,她不能看着她的男人身旁有一个让她时时刻刻都郁闷着的心机女人。
“好吧兰兰,只要你能高兴起来,我立刻就打电话给她,要她明天去公司办理辞职手续。”
事情的结果,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敢编排他伊云飞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他说着便是拿出手机来要打电话。
而江芷兰一直放在腿上的左手此刻向后一滑,正滑向坐椅。
手下有轻微的硬度。她手指一动,霍然捡起一条银色的手链。
“这是什么?”
她惊诧的问了一句。
而身旁的男人却在眸光触及她手上忽然多出来的手链时,神色立时变了。
这手链他见过,安兰常常戴着它给他端咖啡。
怎么会掉在他的车上?
难道是刚才掉的?
他的大脑迅速的旋转。
女人的手已然一下子收紧,将那条银色的手链一下子捏在手心。
白金手链的装饰物立时咯痛了她柔嫩的手心。
“是安兰的,对吗?”她恨恨地盯着那男人,眼睛里已经是晶莹一片。
男人心头咯噔一下,声音急切地道:“兰兰你听说我,安兰扭了脚,我送她回家,这手链应该是她掉下的。但是请相信我,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急切地攥了她的胳膊,她却是烦躁地挣扎起来,挣不脱便是低头一口咬了下去。
她的牙齿落在他的的胳膊上,虽然隔了衬衣,可是还是疼到骨髓。他想要绷起肌肉,可是又怕伤到她的牙齿,于是干干忍受着。她像是恨极了,那一口咬下去力道重极,他痛得面目都扭曲了,手也松开了。江芷兰借机打开门,飞快地冲了出去。伊云飞顾不得胳膊上的痛,也下了车,向着女人追去。
江芷兰的身影向着马路的方向飞跑而去。
伊云飞健步追上,再次攥了她的胳膊,又用力一扯,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然后,双臂抱了她,用力地抱紧,“兰兰你听我说,我真的和她没什么,如果三年前那些算是有什么的话,那么之后,我真的再也没去过她的房子。真的,相信我!”
他薄唇落下,吻在她的额上,又落在她的颊上,咸咸湿湿的,她在哭,他便吻她的眼泪。
不停地吻着她。
她一个劲儿的挣扎,不让他抱,也不让他吻,可是他再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