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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庚深夜还未休息,前线传来战报,战况不佳,他在的时候还能勉强撑一撑,但他一走,前线就溃败了。
再这个样子下去,初战东夷,就算告败了。
他坐在灯火通明的官邸中,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找人向申公豹通报,要连夜探讨新的战术。
但这战术再好,没有领将,战场上肯定乱的一塌糊涂。
这个道理,武庚很清楚。
他现在驻守陈塘关漫无目的地寻找一个女人,完全就是在贻误军情,因为他是商王的儿子所以不会送上断头台,若要是一般人以帝辛刻薄寡恩的性子这会儿已经送他去熔炉当耗材了。
幸好他是商王的儿子,也幸好他是姜后的儿子,所以,才能这么任性。
帝辛后宫佳丽无数,但他对她们视若无睹,他与武庚的母亲姜姬关系极好。
姜姬与帝辛本是普通的政治联姻,但帝辛在新婚当夜第一眼见到姜姬,就对她说过“你这样的人,只做个王妃太可惜了。”
这之后,姜姬就成了帝辛的入幕之宾。
他们是少年夫妻,帝辛善战,姜姬善谋,年轻时这对夫妻时就一齐出入战场同生共死,殷商王室王位继承能者居之,内乱不休,这对夫妻携手走过无数风雨,成了王室斗争的最后赢家。
姜姬亲手将帝辛送到了商王的宝座,帝辛也让姜姬成了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夫妻之恩,君臣之义他们都做到了极致。
这样的夫妻世间难寻,但武庚却是这样的夫妻手中捧着长大的,他总认为家庭和睦和权倾朝野是可以兼得的东西,他幸福得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但这一切在帝辛登位之后陡然转变。
帝辛登位的祭祀大典那天,除了东夷集团的部族,其他所有的诸侯都来了,他们纷纷做出乖顺的低姿态,臣服于这位骁勇善战、手腕强硬的新王。
帝辛在海一般的呼唤中与姜姬一齐登上了祭台,预备开启殷商的又一场盛世,然而老天爷总爱跟人开玩笑,他在帝辛踌躇满志的时候,狠狠打了他,打了在场众人一个巴掌。
它要告诉傲慢的人,没什么东西能是千秋万代的。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夏还是商,都注定灭亡,谁都不可能千秋万代。
当时现场大商的大祭司比干以人为祭品勾连上天,问大商的天命,他将殷商的前生今世简要说明写于甲骨之上,钻孔,用火把烧灼,霎时间,万里晴空骤然间聚起乌云,遮天蔽日,团团乌云居于浩渺的天际边,隔断了天界与人间的联系。
这些阴沉的乌云在不知从何而来的飓风地推搡中撞在一起,瞬间,天上劈出骇人的明雷,明雷“轰隆隆”地低吼。
明雷裂天,吼声不停,却久久不肯落下慈悲的雨来,让人心生畏惧,诸侯们不敢说话,围坐一团,小心翼翼地去看祭台上的的帝辛。
只见他将抬起一手,神情阴沉,将怔愣的
姜后护在身后,虽然是昂着头望天,却给人感觉是在俯瞰天际,傲慢之际。
看到这样的王,诸侯们心下稍安,但是比干却又吓了他们一跳,占卜的龟甲在又一声明雷中裂成两半,他惊骇至极,不顾场合地喊“这是极凶之象”
帝辛立即偏过身,低声喊dquo叔父。”
比干作为祭司,比起人更重神灵,他完全不顾念帝辛要打断他的意思,绝望地喊“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您庇护我们这么多年,如今,不愿再庇护我们了吗”
回应比干的是一声又一声雷声。
比干哭喊着“大商还未千秋,便要亡了吗”
他抬起两臂,去迎接连接天地的明雷,绝望至极,悲痛至极“天要亡商啊”
帝辛彻底听不下去了,他一挥手,自商汤建朝以来第一次打断祭祀大典,他瞪向侍从们,喝道“愣着做什么王叔疯了,在大典上胡言乱语,还不拖下去找巫医诊治”
比干疯了
比干可没有疯。
他跪在地上,念念有词“天要亡商,天要亡商啊,”
在一旁参与大典的微子,不敢让他这位没有半点政治敏锐度的王叔再说下去,侍卫们不敢动大祭司,他主动请缨,又说又劝把这位“不识时务”的王叔扶了下去。
诸侯们也乱作一团,帝辛转过身来,发现他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嘴里念着“天要亡商,那谋乱的东夷的人是早知道这事了”
帝辛迅速看过去。
那几个窃窃私语的诸侯又迅速噤声。
他环顾四周,看到他们对天的惊恐之色,冷哼道“天命在商。”
他看着比干蹒跚的背影,看着一母同胞的庶兄微子担忧的神色,又看包括他妻子在内的所有诸侯的骇色,望向黑云沉沉的天际,掷地有声“我会证明”
帝辛在之后不久迅速决议攻打谋乱的东夷,诸侯们虽然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但王室内部却传来许多不和谐的声音,这些声音最终全都传到了微子耳中,帝辛刚愎自用,微子作为他的长兄看着他长大清楚他的性子,但是为人君主又不能闭目塞听,几番思量,他将这些话,好的坏的都讲给了姜姬。
姜姬本就因天谴心有余悸,加之帝辛初登王位,位子还没坐稳王室内部眼看着内乱又要起,忧心不已。
她与帝辛夫妻多年,无话不谈,忘了做人臣子的规矩,将这些话不加修饰一五一十地诉说,帝辛大怒,觉得连姜姬也跟他们搅合成一团。
至此,夫妻二人就有了隔阂。
帝辛觉得姜姬为臣、为妻不忠,姜姬觉得帝辛为君、为夫无信。
两个聪明又高傲的人低不下头,情感上有了裂痕,政事上的对立更让这看似情比金坚的夫妻愈行愈远。
不知道出自情感还是出自不同的政治理念,姜姬在此后和比干、微子站在同一战线上极力反对东征,与帝辛彻底闹僵了。
武庚正是在这种情况下
,选择相信父亲,作为大商的太子亲率将士出征。
然而,武庚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他对父母陡然的变化感到惶恐,彷徨,他选择了父亲,就觉得是在背叛母亲,尤其是他出征时,姜姬泣不成声地拥抱他的时候,他就更觉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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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歉疚、悔意上路,然后在初征九苗,在战场的风与血间又清醒过来。
他的身体里终究属于帝辛的那部分占据了上风,身处在战场之上,他想要的,只是让所有叛乱者死于他所著就的屠戮之中。
可是洗干净了手,在太阳再一次升起,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他又穿回了姜姬呕心沥血才给他披上的人皮,他又为背叛母亲感到焦虑又后悔。
肩上的人血就像是母亲的泪水,烫的他那一层皮都要落下来了。
他正是这种纠结、彷徨、焦虑的时候遇到了误闯军营的茶茶。
她身形鬼魅,无须多少动作就可以让一批批大商的战士倒下,申公豹看着她,非常肯定地对武庚说“这是九苗的母蛊。”
将士们大惊,说“我们还未过长江,九苗怎么就先发制人派出母蛊了”
申公豹耸耸肩,非常不靠谱地说“这个嘛,嗨,战局瞬息万变谁知道呢”
“她是九苗的母蛊”武庚看着见那边笨拙地抓鱼吃的茶茶,讥讽道,“我看她是个傻子。”
“殿下,别这么说,我们修行人啊,越傻说明心里越干净,干净的人修为都是很高深的,您啊,小心着点吧。”
武庚却道“我怎么小心不过长江呵,军师,你要是无能就早点说,我这就班师回朝让父王问罪于你,废的这么多功夫做什么”
申公豹听这话,头皮都紧了,他武庚在他这等散仙看来是不算什么,可是帝辛是人皇,想想当年的蚩尤,想想黄帝轩辕,谁敢轻易碰真存了心要他的小命,要斩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为了防止这倒霉太子回去告他黑状,申公豹在确定茶茶与九苗失去联系后,出了个馊主意,他让太子殿下出卖一下色相,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不知道为何暂时脱离部族的母蛊拐过来。
身为尊贵的太子殿下,武庚不缺女人,但是卖身还真的是第一次。
他从一种彷徨跳到另一种彷徨中去。
但这一种彷徨造成的撕扯感不强,他甚至在生疏、笨拙、尴尬的追求中获得了曾经没有过的清净感。
于是,涉世未深的太子殿下在拐人的过程中把自己的真心也拐了进去。
当他将茶茶抱上马,牵着缰绳,将她带到山顶,俯瞰整个壮丽的山河,太阳从山河图的东边缓缓升起时,属于太阳的光芒也射进了茶茶紫色的眼睛里。
她露出了自见面以来,第一个微微的,轻浅的笑容。
武庚捂住自己的心口,在初夏时节,比蝉鸣更先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在那一瞬间理解了父亲初见母亲的感受,他想,
茶茶只做他的太子妃,实在是
太可惜了。
他将以国书为聘,许给茶茶殷商未来的江山社稷。
他问茶茶“你要权势,还是要真心”
茶茶闻言,歪头想了想,回“我不知道。”
武庚将帝乙临终前交到他手中的国书交到茶茶手中,他诚挚地说“那我都给你。”
可惜,茶茶好像既不需要权势也不需要真心,当大军过境九苗族地时,她带着聘礼自由自在地离开了他身边,武庚又惊又怒,他不可能让茶茶回到九苗成为一把指向大商的刀。
他迅速攻破了九苗的防线,日夜兼程,赶在茶茶之前,一把火烧了整个九苗。
九苗大败,他在大火过后,果然寻到了回到九苗的茶茶。
盛怒之下的他是可怕的。
他从幸福的清净感又一次坠入了地狱一般的撕裂感里。
茶茶受刑之后,大夫告诉他,她怀孕了。
他后来发现怀孕的母蛊失去了自由行走的力量,虽然茶茶因为怀孕身体越来越差让他也日夜难寐,但他却觉得这是好事。
至少,她不会再乱跑了。
战场危险,武庚便把茶茶放到后方安全的地方,他都想好了,等到战争获得胜利,要带着茶茶去见他的父母。
虽然帝辛一定不会喜欢罪奴出身的女人,但是母亲一定会喜欢茶茶这样干净的人。
这样的话,算不算选择母亲,背叛了父亲一次呢
这样的话,算不算扯平了呢
他想着未来,忍不住微笑。
可是茶茶又一次打破了他的幻想,她拖着越来越差的身体,又一次离开了他的身边。
他不该不顾军情,驻守陈塘关漫无目的地寻找一个女人。
他知道。
可人活在世上,总是会被真情迷惑,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比如一次普通的争吵就让同生共死,情深意笃的挚爱闹到今天这副田地。
是因为不够喜欢,不够爱吗
不,是因为太过喜欢,太爱,所以总是会对对方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而当残酷的真实落下的时候,会感到难以置信的背叛感。
夜深了,申公豹还是没有赶过来。
这个狗头军师除了出馊主意,什么也不是,唯一值得称道的就只有他的口才和拿捏人心的分寸。
他知道他来了也没用,就干脆不来了回屋睡大觉,任由这位太子殿下一个人焦虑、纠结和彷徨。
武庚放下怔愣着看了许久的军报,揉了揉眉心,从灯火通明的屋子走到宽阔却幽暗的庭间。
寂静的边城里忽然传来刺耳的喧哗声。
武庚从迷思中抽离出来,冷着脸,喝道“出了什么事”
暗卫也不知,他们从暗处走到明处,护住了武庚。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忽然有个身穿银甲的士兵闯入,他的银甲上沾满了血,奄奄一息,好容易走到武庚附近,又倒在了地上,暗卫将他扶起,听他虚弱地说道“有人劫狱,罪奴,与城中的将士们战起来了,李大人身在前线,让我给您传信,叫您尽快避开”
武庚沉着脸,在众人惊慌声中,冷声喝道“慌什么战场上下来的汉子,还会怕九苗那群翻不起风浪的罪奴吗”
“殿下好气度。”黑暗里传来少舸清幽的声音。
他拿着一把粘满血的苗刀,甩了甩刀上的血,从黑暗里走到清冷的月光下,露出了他那张清俊的脸。
他一只耳挂着月牙和天上的月亮交相辉映,轻轻一动,便是波澜不定的水中月,而他猫眼微眯,轻佻又傲慢,他笑着说“可是九苗一族生自黑暗,本就是黑暗的孩子,现下月黑风高,殿下还是小心为上呐。”
武庚拨开了护住他的暗卫,看清了来者,他高傲地昂着他的头,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九苗的少君,少舸,”少舸谦和地笑了笑,淡道,“在下是来取殿下的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