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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副也就是同宿舍的老三的新风衣可真是好看:红的,宽宽大大的领子,非常大方,再加上在小腰的两侧还有两只白白黑黑的小猫,好看极了,配上他们这二十来岁的大学生更是衬得人漂亮无比。
“班副,哪里买的?”江红,也就是这个宿舍的老大问。
“正定街。”老三季玲也是他们班的班副,她一边回着,一边在宿舍唯一的大衣镜前晃个不停。还不地地摆个模特的姿势。同舍的姐妹们赞不绝口。
“多少钱?”沉默半天的英子终于张开了口。
“一百六十六。”季玲看都没看她一眼。
看着镜子里季玲扭来扭去的身影,英子情不自禁地想拥有一件这样的风衣。虽然脸上依然挂着客套的微笑,但是她知道这笑容有多苦涩:身上的风衣是高中时的,那件刚洗过的白风衣不止一次地被姐妹们戏称为准睡衣。
我要是穿上这件红红的风衣应不是我以往的形象了吧?可是远在老家农村的父母邮来的三百块钱只够她一月的生活费,尽管老爸在信中一次又一次在盯嘱她别舍不得钱,可是她一想起渐老的父母,从没想过要给自己买点什么。能把大学读完就不错了吧想到这里,英子脸上带着凝固的笑坐回床上,捧起现代,又拿起莫泊桑和三毛。
面对日益鲜艳的姐妹们,英子只能用更好的成绩来安慰自己,眼看着天渐凉了,英子只能闭门思过:无私无欲,无欲无求。
一个周日的上午,班级里专门管取信的李进拿给英子一张汇款单,那是杂志社寄来的,虽然钱不多,但是足够买下那件漂亮的红风衣了。英子的脸上一下子就浮现出了那件漂亮的红风衣。在那天晚上,英子终于穿上了那件心幕以久的红风衣。
星期三是宿舍的“公洗日“,大家都在这天把从周一穿上身的衣服洗洗晒晒,在周四的时候又换上一身别的。大家都把衣服晒在宿舍楼超向外面的晒衣绳上,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捉弄,晚上收衣服的时候,红风衣竟剩下了一件。
英子望着幸存的那件风衣上那熟悉的小别针,知道破了财的不是自己。
“风衣是我的。”季玲晚自习回来,一得知了情况便一口咬定风衣是自己的。
“可这别针是我的。”英子木纳地申辩。
江红和几位舍友同时把眼光射向了英子,英子一下子红了脸,平日不爱说话的好额头上竟冒出了一头的汗。
“我也用了别针,你看你看,这明明是我的。”季玲平日里发号施令惯了,嗓门高,现在更是高于往日,并且脸上也变了色。
从不与人争执的英子看着那件买之不易的风衣,上了犟劲:“你说是你的,就给你。”说完,英子便冲出了宿舍的门。
当英子折回来的时候,屋内的话语让她止住了欲迈进门的脚步。
“我敢肯定,这件风衣就是我那件。哼,你看看她那穷酸样,穿不起别穿。”季玲的语气里听得出她的火气还在。
“真看不出,平日里少言少语的的人也这样。”不知道是因这季玲的信誓旦旦,还是因为季玲是班副,或者是她英子平日里只知道学习忘记了和别人打交道。舍友的声音听起来竟也针对她。
“都别说了,我要睡觉!”老大汪红没下评语。
英子流泪了。是一种她也说不清的泪:明明是自己的衣服,色彩上也看不出是穿了半个多月的风衣呵!况且那别针就是自己别上去的,可她们英子半天也没有挪动脚步,她挪不动。
快熄灯的时候,隔壁的张艳——是季玲的好朋友,手里捧着一件红风衣来到了他们的宿舍。
“季玲,这是你的衣服,我见外面风大就给你拿回来了。”张艳总是快嘴。
“是我的吗?”季玲迅速地看了大家一眼,口气里全是责备。
“是你的,是你的。你瞧这袖口上这条线还是我缝上的呢,我认得。”她依旧神采飞扬地向这个副班头邀着功。
屋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