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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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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方丈此话怎讲?”我问,淡淡笑着,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竹签。

    

    他轻笑不语,对我伸伸手,“请夫人摇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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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笑,抽回目光,执着签桶摇了几下,掉出一根来,香墨弯身捡起,递给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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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起来看了看,细细的签子上写着,“古人:文君访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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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中签。”我将签交给玄空住持。

    

    他看一眼,不觉笑了,沉吟着道:“谁知苍龙下九衢,女子当年嫁二夫,自是一弓家两箭,却恐龙马不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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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诗,我脸上神色一凛,冷笑道:“方丈这话是何意?”

    

    “没什么,贫僧是按签说话,一切都是这签上的意思。”他双手捧着签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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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签究竟是好是坏?”我问,语声冷冷冰冰,已经没什么耐心跟他耗

    下去,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诡异,却说不出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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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有重复,皆由天定。”他简短的说完,就不再说话,我不觉皱了

    眉,问道:“还请方丈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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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忙着答,环视四周道:“这里太吵闹,夫人走了这么远也累了,请随贫僧来喝杯清茶,边坐边聊。”

    

    我转身看了陈仲一眼,“你去吩咐他们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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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领命而去,香墨一人跟着我进了内殿。

    

    内殿清幽不减,有着淡淡的檀香味,我随他入内,在一处干净的禅房里坐定,香墨留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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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请坐。”他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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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谢过,缓缓坐下,一个小和尚端着茶进来,放到我面前的方桌上,“夫人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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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端起来放到鼻下闻了闻,“方丈这里的茶,比别处更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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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喝一口道:“水也更甘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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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好味觉,这是贫僧冬天收集的雪水,用瓷翁装了,埋在梨茶树下,今天,是第一次打开来喝。”他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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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笑,放下茶盏,“难怪。”

    

    他拿着签,在我下侧的棉圃上坐了,“夫人刚才说,此签是求国运,可是贫僧不知道您求的是天朝的国运,还是殇未朝的?”

    

    我闻言一怔,目光凛然看向他,“你是谁?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道就不怕本宫赐你死罪吗?”

    

    他轻笑,不以为意的道:“这话不是贫道要问,是有人让贫道问的。”

    

    “是谁?”我神色凝重起来,将一切有可能的人在脑中一一想过,越想越

    觉得这个方丈非同寻常。

    

    皇家寺庙,连进寺的和尚都得经过重重筛选,而他居于方丈之位,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

    “夫人不用想了,如果夫人问的是殇未朝的国运,那么贫僧什么都不知

    道,如果夫人问的是天朝的,贫僧还能说出一二。”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并不看我,只是高深漠测盘腿坐着,笑着……

    

    我冷笑,“听这话的意思,方丈也是逆党?”

    

    改朝换代以来,外面并不安生,一些意欲谋反的人结成团党在各地活动,就连番帮之地也借由此机会纷纷向殇未发动进攻,易子昭没有传国宝玺,江山不能稳坐。

    

    之所以要找,只因,那方宝玺是“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

    嗣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

    他们在找,我也要找。

    

    我深信,夏侯君曜暝暝中自有安排,会一步一步将我引向皇位。

    

    他避而不谈,只道:“忠臣与乱党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如果夫人站在天皇那一边,贫僧就是忠臣,如果夫人,倾心于今上,那贫僧就是乱党,一切,都由夫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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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徐徐看着我,没有丝豪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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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身一笑,“出家之人六根清净,看来,方丈不适合做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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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适合也做了十年了。”他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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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就做了方丈之位,我不禁开始上下打量着他,他四十多岁年纪,面相年轻,英武,眉宇间有种贵气,如果不是一身僧袍,根本不像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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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如果本宫问的是天朝的国运,你就略知一二,那么,本宫就问你天朝国运好了。”我笑着道,眸子里闪过一丝峰茫,处处戒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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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眼睛与耳朵是最不可信的……他这样说,也不一定就是天皇的拥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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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以后的路很难走。”言罢,他看我一眼接着道:“不过……危急之时往往会有贵人相助,皇上曾说过,夫人很聪明,相信您会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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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提到皇上,让我身子一震,显然,他指的不是易子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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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问,霍的站起身来。

    

    他浅浅淡淡笑着,悠闲的喝一口茶,“贫僧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千万要沉住气,不管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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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刚落,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到呯……的一声,门被人从外撞开,香墨跌跌撞撞跑进来道:“夫人,有刺客,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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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闻言一震,转身看向那方丈,他满脸平静,温和对我俯首一拜,“夫人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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