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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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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沉叹息,他是说什么都不敢来找我的,我倒希望他来,如果他来,我就可以把红泪还给他,还要当面问清,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只怕他不敢来,我再次冷笑。

    陈仲仍是不解,担忧的道:“娘娘,就算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的。”

    “用不了一辈子,几天就够了。”我冷冷的道,转身向门口走去。

    在外面站得太久,我双腿冰冷而麻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香墨、陈仲慌忙上前掺扶。

    “不用,你也累了,回去歇着罢!”我说,扶着香墨进了殿。

    他躬身谢了恩,转身回去不提。

    进了殿,香墨为了倒了杯热茶送来,宫人打扫已闭,各自退下,屋子里窗明几净,有一股淡淡的尘土味。

    我庸然倚着,殿里碳火融暖,怯了刚才凉意,看她欲言又止静候在旁,我忍了良久,终是忍不住问出声,“想说什么?”

    她回头,怯怯的看我一眼,“娘娘,奴婢没话好说。”

    “怎么,是失望得无语了吗?”我冷笑着道,目光紧迫她。

    她迟疑着,久久不敢说,我轻笑,端过茶喝了一口,悠然的道:“既然不说,那就退下罢,本宫累了,想歇一会。”

    她嘴唇动了动,站在原地不肯走,终于惶惶叫了一声,“娘娘……”

    “您打算怎么处置浣衣局的那位?”她语声轻若蚊咛,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放下茶盏,“你可怜她?”

    香墨苦笑,“奴婢自己不过是个宫女,又哪来的资格可怜别人,自己还不够可怜吗?只是有点担心娘娘这么做太过危险。”

    我的目光缓和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声,她终归是在关心我。

    她接着道:“娘娘,非这样不可吗?奴婢记得很早以前就跟娘娘说过,娘娘行事不够冷静,纵然再聪明,也终究不能以一敌众,现在宫中大部分人都跟娘娘结愁,只要有人稍微一挑拨,娘娘的立场就会变得很艰难了,您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呀?万一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纵然是皇上也保不了的。”

    她提到皇上,让我轻笑出声,无比讽刺的道:“皇上现在连见都懒得见本宫,又怎么会担心呢?”

    香墨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娘娘别冒然行事,因小失大。”

    我又是一笑,转头看向她,“香墨,什么时候竟轮得到你来教训本宫?”我眸峰化作凌厉,直直望着她。

    香墨骇然一惊,惶恐得跪下,“娘娘恕罪,奴婢暨越了。”

    我默然冷笑,调转目光看向别处,“你知道本宫不会罚你的。”

    “只要娘娘肯现在回头,奴婢万死都在所不辞。”她看着我道,坚决的目光紧紧锁住我的脸。

    我始终不去看她,我怕自己看了不会心软,就会回头。

    我内心的坊堤也已经在崩溃边缘,只要稍加刺激就会溃不成军,然而我只有这一次机会,等事情都放凉了再去处理,已经完全达不到我要

    的效果了,平平淡淡的说两句,减几月奉碌,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娘,不能白死。

    我默然不语,她长跪不起。

    主仆二人就这么冷冷对峙,不知僵持了多久,我也累了,她也绝望了,我笑着说:“你还是那么倔强。”

    她笑着说:“娘娘主意已定,就再没有反悔余地。”

    我们目光交错,相视一笑,冰释前嫌。

    ***

    吴婆婆,那个古板的老太太,却掌握着宫里所有女人的命运,只要她稍一松手,宫里就会再多一位王孙,或帝姬,可是皇上严令重责,另人不敢莽撞行事,每日侍寝后都由她亲自为宫嫔奉上避孕草药,盯着喝下,至今,只有萧贵妃一人从这位吴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偷”得龙孕,其他人都还尚且无缘。

    这两天,我已经将福公公送来的册子细细看过,我惊奇的发现,其实皇上去各宫住处的日子并不多,就是去也一定会在后半夜回到天胤宫去。

    我十分好奇,试问哪个男人能在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时候抽身撤离,怕是只有当今天子罢!天下美人都是他的,他不用急,也不用担心错过什么?

    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不让宫嫔要子嗣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遑论他还是皇上,将来他的子嗣是要继承大统的,难道他不明白帝王无嗣架薨,是要在皇亲贵爵中先出继承人的吗?他难道是想看着天朝江山易主?

    我眉头紧蹙坐在榻上,闷头沉思着。

    碧月拿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笑嘻嘻的道:“娘娘,织锦司又送来了两件宫装,说是新春的款式,娘娘快看看,可好看了。”

    她将宫装一一展开让我看。

    我抬眸看了两眼,笑着说好,就不再评价。

    宫中织造,无非就是奢华糜丽,还能有什么新意。

    碧月有点失望的垂下目光,“娘娘不喜欢呀,王公公还说这是最好看的款式呢,要不,奴婢拿去让他再换两件?”

    听她这样说,我才抬起头来,问道:“是各宫娘娘都有吗?”

    “是呀,立春了,宫里就要换新装的,连宫女,内侍都有呢?”她开心的道,丝毫没察觉到我的异样。

    我站起身,将那两件宫装细细看了一遍,手指划过它光滑的面料,脸上笑容越来越浓。

    “娘娘笑什么?”碧月被我笑得漠明奇妙。

    我不置可否,只说:“这款式倒好,只是料子没什么新意。”

    碧月也低头看看,笑着道:“是呀,这料子去年奴婢就见到过,不过现在宫里的师傅怕也没什么新设计,娘娘先将就着穿罢,回头有了好料子再送过去让他们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