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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你小心些,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阶梯有一点滑。”欧昶哲及时扶住了踉跄失滑的盼盼,并就此扶着她的腰不放,深怕她有个差池。
这女人手段还真是高,竟懂得用这种方法来勾引相公!阮香君看得是牙痒痒的,但为了保持她端庄的形象,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很不甘心的假装踉跄了下,希望丈夫也能关心一下她这个正牌夫人。
她的目的达到了,欧昶哲果然注意到了她,可是,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冲到她身旁,只是开口要她小心,接着命令她身旁的丫头道:“小心扶好夫人,别让她跌倒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偏心,他只有一双手,当然只能保护他心爱的小妻子了。而且阮香君一向以女德为圭臬,从不在公开场合与丈夫有任何肢体接触,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将她交给她的贴身婢女照顾了。
“谢谢相公的关心。”明明心中气得七窍生烟,牙齿差点被咬碎,但为了维护自己在丈夫心目中的形象,她却只能硬挤出一个端庄的笑容。
“夫人,请你们行行好,给我一点食物或金钱吧!”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突然出现在阮香君跟前,伸手乞讨着。
“喂!你的脏手别碰我的衣衫!”原本心情就不好的阮香君,嫌恶的看着老乞丐。并非她不做好事,只是做好事当然得让大众知晓,人家才知道她是如何善良的大好人,现在又没什么人看见,而且她的心情差得很,没狠狠踹他一脚已算他走运了,想要饭?呸!
欧昶哲略微讶异的看着阮香君。记忆中,他可从没见过她有此刻薄的表现。
盼盼生长在远离尘嚣的忘忧谷中,压根儿没接触过什么世事,尽管跟着欧昶哲来到谷外的缤纷世界,可是一向被紧密保护的她,却也从未接触过这些生活贫困的人,她不由得停下脚步,怜悯的看着老乞丐。
“怎么了?”欧昶哲跟着停下脚步。
“我觉得他好可怜。”盼盼咬唇轻语。
“罗管家,给老人家一些银两,让他日子好过些。”舍不得见妻子难过的欧昶哲马上开口命令。
盼盼开心的给丈夫一个笑脸,然后走到老人身旁,温柔的问道:“老伯伯,你住在哪里?家里面还有些什么人?”
“我这个可怜的老头还能住哪里呢?破庙、路旁、屋檐下,到处都是我的家。至于亲人,唉!我那有那个福分啊!我只能像孤魂野鬼似的,在人世问飘荡。”
“怎么哭了呢?”欧昶哲心疼的看着盼盼。
“我想起了我爹,他也跟他一样孤伶伶的一个人,可是我爹至少还有一个家,还有我的小白兔陪着他,而这个老伯伯却什么都没有,他好可怜!”盼盼哽咽。
“别哭了,不如我们把他带回欧庄去住,那他就不用再颠沛流离了,这样好不好?”欧昶哲毫不考虑的说。尽管他经常救助贫寒之人,但就这样把人给带回欧庄却是头一遭。
“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哭,什么都可以。”
欧昶哲心疼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欧家的奴仆纵使早知道二夫人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与他对她的宠爱,但在这种公开场合的真情流露,仍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谢谢你!”盼盼破涕为笑的看着丈夫。
“傻瓜,跟我道什么谢呢?”欧昶哲宠爱的看着盼盼。
“我觉得不妥,”阮香君开口打断了他们的真情相对,鄙夷的说道:“这个老乞丐来路不明,我们就这样把他带回去,万一他要是心存歹念,那可怎么办?”
“夫人,你太过杞人忧天了,这个老人家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罢了,那会存有什么歹念呢?我们既然有缘与他在此相遇,而盼盼又对他的处境深感同情,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那么我们略尽绵薄之力也不为过啊。”
“可是。”
“好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欧昶哲抬手打断了阮香君的话,接着转头命令“罗管家,你找人送这个老人家回欧庄,找个地方安置他吧。”
“需要帮他安排工作吗?”
欧昶哲打量了老人一眼。
“不用了,他年纪这么大了,不适合再做什么工作,就让他在欧庄颐养天年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
“谢谢老爷、夫人的大恩大德!”老人感激的跪拜着。
“老伯伯,您别这样,快起来吧!赶紧跟罗管家回去。”盼盼扶起老人,将他交给等候一旁的罗管家,并微笑的看着他们往欧庄的方向去。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妻子的善良更让他喜爱。
“嗯!”盼盼遂心一笑。
“走吧,我们该进寺庙了。”欧昶哲微笑的点头,温柔的扶着盼盼的腰,转头望了阮香君一眼,再度交待婢女道:“小心扶好夫人。”
阮香君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把怒火直烧。
为何丈夫如此偏爱侧室?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结发之妻啊!难道她的命运终究和母亲一样吗?悲哀与愤怒在她心中交织成了一股狂烈的风暴!
盼盼漫步到丈夫用爱为她构筑的忘忧园,落寞的站在凉亭上,失神的倚望着湖面。同样的景致,却带给她截然不同的感受,此时盘旋心头的是浓浓的相思。
丈夫不过离开半日,可是她的心却早在他出门的那一刻失落。难怪有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固中滋味,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吧?
“二夫人,大夫人请你到吟风阁。”
阮香君的侍女来弄月阁转达大夫人的意思。
“大夫人有什么事吗?”
盼盼的贴身侍女小兰略带忧虑的问。她原是阮香君身旁的小丫头,因不得她的欢心,所以被派来服侍盼盼,没想到盼盼与她很投缘,她也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女。
小兰对大夫人反覆无常的性情略知一二,现在二夫人没有老爷可依靠,她当然担心主子的处境。
“我也不清楚,大夫人没交代。”
素月警告的瞪了小兰一眼,要她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小兰也就不敢再多问什么了。
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单纯的盼盼自然不会了解,只是轻声说道:“你先回去吧,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是,那么奴婢告退了。”
侍女屈身告退,临走前又看了小兰一眼,意思是要她谨言慎行,以免惹祸上身。
“怎么了?小兰,你怎么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盼盼关心的问道。
“二夫人我。”小兰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的主子,脸上尽是为难。
“有什么事直接说嘛,别吞吞吐吐的。”
“我没什么,只是只是请二夫人凡事小心。”自己只是一个下人,话说多了,不但对主子没好处,反而可能害了主子,还是少说两句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啊,只是主人这次离家的时日漫长,二夫人得好好为主子保重身体,不然等老爷回来了,他一定会心疼的。”
“这个我知道。”盼盼幸福的一笑,接着关心的问道:“小兰,你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了呢?”
“没有啊。”小兰只是轻轻摇头,赶紧说道:“二夫人,我们该到大夫人那儿了,省得大夫人等久了不开心。”
“嗯,那我们走吧。”盼盼也就不再多问什么的往吟风阁走去。
来到吟风阁楼外时,盼盼发现阮香君的楼阁之中,竟然宾客满席,不由得感到心慌!自小生长在谷中的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人交际,体贴的欧昶哲为避免她的不自在,总是尽可能的减少这种场合,也让她始终无法适应这种场合,这时她不由得怯步了。
“二夫人,大夫人已经久候多时了,请你赶紧到里面吧。”守候在外的侍女一见盼盼到来,马上请她住内走。
盼盼先是一阵犹豫,而后微笑的想着:我在怕什么呢?虽然昶哲不在家,可是大姐在啊!大姐一定会照顾我的。于是她略微放心的走进阁楼,见阮香君正与友人聊得很开心,她也不好意思打扰,只好静静站在一旁等候着。可是等了好半天了,阮香君却像没见到她似的继续与客人闲聊,盼盼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姐,你找我吗?”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娘可只生我这个女儿而已,我那来的妹妹?”阮香君一改以往的和善,一脸鄙夷的看着盼盼。
盼盼脚步踉跄了下,难以置信的看着阮香君,只能喃喃地说道:“是你要我这么叫你的,不是吗?”
“呸!”阮香君一脸不屑的说道:“你搞清楚状况,那是在相公面前我让你这么喊,在外人跟前可就不能这样了。想我系出名门,怎容得下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玷污了我们阮家的名声,以后除非相公在场,否则不准你喊我大姐,听到了吗?”
“听到了,大大夫人。”
盼盼眼眶微红的点头。单纯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丈夫面前对她百般照顾的大姐,竟然会当着众人面前给她难堪。
“怎么了?说你两句,你不高兴了是不是?”
“没有,我不敢。”盼盼轻咬着唇,慌乱的摇头。
“不敢最好。”阮香君瞪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我谅你也没这个胆。”
“香君,你真是不简单啊!你丈夫的这个偏房被你治得服服贴贴的,活像个小媳妇似的。”坐在阮香君旁边的妇人咯咯笑道。亏她还是个九品夫人,却跟路边的那些三姑六婆没两样,也难怪她的丈夫侍妾一个一个带进门。
“是啊!原先听你说的,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没什么本事嘛!”另一名自认为贵夫人的女子也跟着开口。
“是啊!”所有的女人纷纷出声发表谈话。
在座的妇人都系出名门且已婚嫁,另一个共同点则是丈夫都纳了好几个妾,有的平时在家不能耍威风,来这儿看人家正室欺凌偏房,倒给了她们一种变态的满足。
“你们别看她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们,她的手段可厉害得很!自从她进了我家的大门,我家相公的心思就全在她身上,她可把我家相公给迷得昏头转向,甚至为了她而大兴土木,盖了一座与她家乡景色一样的忘忧园呢!你们说她的手段不高吗?若不是怕失了身分,我还真想问问她是怎么办到的呢。”阮香君一说完话,几个女人一起咯咯笑着。
“哎呀!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只见新人笑那见旧人哭,我家那口子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娶进门,早就把我这个元配摆到一旁去了。”
“我家相公不也这样吗?还把那个不入流的烟花女子给弄进门,更把她给宠上了天,稍有不开心就呼天抢地的,弄得家里鸡飞狗跳。”
所谓物以类聚,几个刻薄的女人聚在一起,当然说的没一句好话。
盼盼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她们的每句话都像是刀刃一般划过她心头,若不是小兰扶着,她可能早已瘫软在地。
“好了,别在那儿一副可怜相,好像我们欺负了你似的,看了就让人倒胃口,回房去吧。”阮香君轻蔑的说。
“那我先告退了。”
盼盼举着沉重脚步往外走去,只想快些逃离这一场恶梦;但她们得意的笑声,却像恶魔似的追随着她而来,她猛然挣脱了小兰的扶持,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阁楼跑去。回到房间后,趴在床铺上痛哭失声。
那一天在阮香君的楼阁所受的羞辱只是个序幕,往后阮香君不时的招她前去面对那些女人。明知自己会面对羞辱,可是她却也不敢不去。原本就不擅交际的盼盼,变得更自闭了。
这时盼盼才明白,为何爹不让她当别人的偏房。她天真的以为丈夫的元配诚心的接纳了她,可是那竟然只是一种假象!在她宽厚仁慈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一个可怕的灵魂。她的心在她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中,早已千疮百孔,惶惶不可终日,若不是丈夫的爱支撑着她,她恐怕是一刻也留不住了。
“二夫人,该到大厅用膳了。”
“时间又到了吗?”盼盼眉头深锁的问。
每天的这个时候是她最痛苦的时刻,因为阮香君坚持一切比照丈夫在家时一般,晚餐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但因欧昶哲不在,欧昶学也不方便与她们一同进餐,所以理所当然剩她与阮香君一同用餐,这也成了阮香君折磨她的另一个时刻。
“二夫人,要不要我去告诉大夫人,就说你身体不舒服,不想到大厅用膳?”
小兰知道盼盼这一阵子吃了不少苦,也知道二夫人已经怀有身孕,但二夫人可能因最近受了太多折磨,所以忽略了自己的生理,还不知道自己快当母亲了。
“不用了,等下大夫人不高兴,连你也得遭殃。”
“可是再这么拆腾下去,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呢?你已经”
“已经怎么了?”
“已经已经受折磨好一段时间了。”小兰决定暂时不让二夫人知道她已怀孕的事,因为她怕这件事传到大夫人那里,到时还不知大夫人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二夫人。
“算了吧,也许这是我应得的报应,谁叫我爱上的是有妇之夫呢?”盼盼悲凄的一笑。
“二夫人。”
“别再说了,我们走吧,迟了大夫人又要不开心了。”
说完,她们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餐厅走去。没想到阮香早已到了餐厅,一见到盼盼走进来,便不悦的瞪着她。
“哟!你可真是尊贵啊!用个晚膳还得我在这里等候,是不是需要我派个轿子去抬你啊!”“二夫人身体不舒服,所以。”小兰开口替主子解释。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阮香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奴婢该死!”小兰马上惶恐的跪了下来。
“哼!”阮香君冷哼一声。
“大夫人,小兰年轻不懂事,你就原谅她吧。”
“算了,你起来吧!反正也不能全怪你,所谓近墨者黑,有不识大体的主子,自然有不懂分寸的奴婢,只是枉费了我以前对你的教导,你才去她身边没多久,就所有的规矩全忘了。”
“是,是我教导无方,就请大夫人多包含了。”盼盼忍气吞声的说。
“知道就好,坐吧,别一直站在那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亏待了你呢。”
“谢谢大夫人。”
“对了,那个老乞丐住在这里也有好一段时日了,可以请他离开了吧?”
“可是相公答应让他住下的。”
“要住下也可以,但从今天开始,他一天只准吃两餐,晚餐的时候什么都不许吃。相公为了帮你盖那个花园可花了不少钱,我们必须节省些才是,你说对不对呢?”
“我知道,可是”盼盼苦恼的咬唇,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可是他年纪这么大了,只吃两餐会受不了的。”
“如果你真那么有爱心,那就把你的晚餐让给他啊!”早料到盼盼会有这种反应的阮香君,鄙夷的说着。
“好,我把我的晚餐让给他吧。”盼盼毫不考虑的点头。
“可以,但从现在一直到相公回来的这段时间,你都不许吃晚餐,如果有任何人带东西给你吃,让我知道了,一律赶出家门。”她警告的看着小兰。
“我知道。”盼盼轻轻点头。反正每天来这里,她也是食不知味、痛苦不堪,现在这样反而好一些。
“还有,虽然你不能用晚膳,可是一样天天要到这里,我可不想让人以为我不让你吃饭,听到了吗?”
“啊!”盼盼错愕的看着阮香君。
“有问题吗?”
“没有。”盼盼也只能认命的摇头。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阮香君冷哼一声,低头享用美食,还不时抬头看向盼盼,盼盼脸上的神情越是哭丧,她越觉得食物美味。
可能是太过得意忘形了,阮香君竟然让鱼刺给噎着,紧接而来的一阵大混乱,一直到大夫前来出诊后才告一段落。
“嫂子,是我,你开个门好吗?”门外传来欧昶学的声音,小兰赶忙前去应门。
“二爷。”小兰欠身让欧昶学进入内厅。
“小叔,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给你送来了点心。”欧昶学高举手上的肉包子。
“你你怎么突然想到给我送包子呢?”
“我知道嫂子今晚没用膳,所以特别去帮你买的。”
“我我今天胃口不太好,所以晚餐才没吃。”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已经一连好几天没有用晚膳,我什么事都知道了。”
“你知道些什么?!”盼盼惊诧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为了那天救回府的老人家,宁可自己饿肚子;我知道大嫂怎么欺凌你,我什么都知道了,可是我没有立场吧预你们之间的事,希望大哥回来之后,可以给你一个公道。”
“不,别告诉他,什么事都别告诉他,我不要他为了我跟大夫人的事烦心,我也不愿大夫人为了我再受任何委屈,所以请你什么都别说!”
“她这么待你,你还要帮她设想?!”
“我是女人,我知道女人的感受。如果换成是我,也许我也不能接受丈夫另娶他人吧。”盼盼无奈的苦笑一声。
“不,你会接受的,而且是真心的接受,因为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如果你的丈夫娶了他的救命恩人,你只会真诚相对。”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
“如果良好教养底下包裹着的是一颗狭隘的心,那我但愿自己什么都不懂,那么至少可以过得快乐些,我只能说我大哥很幸运。”欧昶学认真的说。
“我觉得自己更幸运,可以得到如此夫婿,只是大夫人却因而必需与我分享丈夫的爱,难怪她心理不平衡了,所以请你什么都别告诉你大哥,我不希望这个家再有任何风波,答应我,好吗?”
“如果我观察的没错,大哥其实从来没爱过大嫂,所以你根本没有从她手中抢夺任何东西。”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亏欠她更多,因为我不但与她分享了欧夫人的名份,更独占了丈夫全部的爱,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岂能平衡?”
“也许吧,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只要她别太过分,那我这个局外人就不去搅和。她不让你用晚膳,那我就天天帮你送点心过来好了,小嫂赶紧趁热吃了吧!我先回去了,晚安。”
望着桌上热腾腾的包子,盼盼不由得热泪盈眶。这表示这个家除了丈夫外,还有人真心关心她,突然,她不再觉得那么孤单了。
小兰欣慰的看着主子,看来她跑去请求二爷帮忙果然是做对了。
“小叔上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呢?”阮香君的声音冷不防的响起。
欧昶学略微惊讶的看着她,接着冷笑一声:“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报告吗?大夫人。”欧昶学不再费心掩饰他对阮香君的不齿。
欧昶学的不友善让阮香君眉头紧锁,但她依然努力保持着微笑。
“当然不需要。只是你大哥不在,我听下人说你每天到吟风阁看你大哥的小妾,这传出去可能不太好吧?我这是关心你。”她一得知欧昶学竟每天给盼盼送点心,除了生气外也感到有点心虚,深怕小叔知道了什么事。
“我活得坦荡荡,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呢?倒是大嫂瞒着大哥欺负小嫂的事,如果让大哥知道了,可能不太好吧?”欧昶学冷冷的讥讽。
“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阮香君咬牙问道。
“小嫂什么也没说,只是我这阵子以来,一有时间便静静的观察你们,你怎么对待小嫂,我是了然于心。你没听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吗?你真以为自己的丑态没有人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欺侮从何来,我可从没有凌虐过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根本是无中生有。”阮香君坚决否认。除了不准她吃饭外,她的确没有伤害盼盼的身体分毫。
“言语的伤害常常强过身体伤害的千百倍,你根本不需要动手,只用你那刻薄的言语就足以让小嫂苦不堪言了。”
“是吗?我伤害她了吗?我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大概是我的心思不及盼盼细腻,无心之中伤害了她吧。”
“有心无心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不是吗?”欧昶学冷笑一声。
“小叔打算为她出头吗?”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大哥任何事,因为小嫂不愿意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所以请求我什么也不要说,你真该学学她的胸襟。”说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我说话!还一心向着那个女人,真是可恶极了!”
欧昶学一走离她的视线,阮香君便拿周遭的花草出气,须臾间,原本美丽的花园变成一片狼藉。
她气息紊乱的瞪着眼前的片片残花落叶,多么希望这就是那个贱人的下场。
突然一个念头浮现心头,她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接着,得意的笑声不断的从她口中传出,在花园之中回响着。一阵无情的风刮起了地上的残花,在空气中打转着,她几乎可以预见一场腥风血雨就要展开了。
“哇!”
突然一声惨叫自花园中传出,原来是阮香君太过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被自己刚才打落的树枝绊倒了,整个人扑倒在地上,额头也撞出了一个伤口。看来害人的事还是别做的好,因为报应总是来得比相像中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