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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在剑柄上的手紧了几分,垂眸看着他眼底的冷漠,索性直言道:“我要你的玉玺。”
御南烈眉锋一挑,眼里写着“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神情愈加的冷淡:“哦?”“你说的没错,我和你的交情不算深,会这样突然不顾性命的下来救你,我就是要得到你手中的玉玺。人本就是现实,但是战王爷,你如今见不得光,又几乎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可你心里还有着想要光复天阑国的雄心壮志。我叶无澜一界小女子虽然不才,但现在放眼望去,似乎也只有我,能替你光复天阑。丫”
“你?”御南烈孤疑的看着她:“为什么是你?媲”
叶无澜骤然从手中拿出一枚金印,扔到他怀里,御南烈拿起那金印仔细看了看,眸光一顿:“你竟是银袖国长公主?”
“如果不出什么岔子,不久的将来,我更会是银袖国女皇,我银袖国占着这天下的一方土地,养着一方人,虽不好战但都是草原上的男女,兵力是否强胜想必战王你心中有数,只要你将玉玺交给我,我必会替你夺回天阑国的土地,还你御家为皇之姓!”
“你要这玉玺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处,现在天阑国已经灭了,我拿着这块玉玺没什么用处,这玉玺只对长孙憬焕有帮助,但现在,他即便拿到这块玉玺也同样无法收复民心,所以,这块没用的东西,你自己斟酌考量,我用它有我的目的,但与名利权势无关。”
御南烈面无表情的看了她许久,手里握着她那枚金印:“我曾听闻,玄洲大地四国变动皆由一人,更也曾在算命先生那里听说过,十六年前出生的银袖国长公主不同凡响,如今一见,果然”
“澜儿,时间不多了!”鹤离打开密室的门。
叶无澜顿时紧紧盯着御南烈的脸:“战王爷,山就要塌了!”
“你确定,待你继承大统后,发兵夺城?还我天阑?”御南烈眯着眼,谨慎的问道。
“我似乎没有欺骗你的理由,更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做赌注,这山很快就要塌了,我没有工夫跟你开玩笑!”
“我被关六年,手下强兵强将所剩无几,恐怕都已同赴黄泉,我在这黑暗中苟活这么多年,他们给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让我喝什么我就喝什么,这样坚持着不倒下去,只想还有一天能活着看着我天阑国泰民安,可如今”御南烈忽然冷笑:“叶姑娘,御某恐怕要仰仗姑娘的帮助了。”
话落,他赫然道:“姑娘的剑可否借我一用。”
“你不是说这是玄铁,无法弄断么?”叶无澜以为他要砍锁链,不由的迟疑的将剑递给他。
哪知,御南烈接过剑的刹那,不眨一眼的赫然挥下。
叶无澜倏地只觉脸上被渐到一股滚烫,呼吸一窒。
他
他竟然
她讶然的看着眼前亲手斩断自己双脚的男人,整个人惊的几乎失了声。
“烦请姑娘相助,扶我出去。”御南烈双腿血流与泉涌,咬着牙将剑还给她,脸上半分隐忍的疼痛与半分冷笑。
她错愕的盯着眼前那张苍白如纸却隐忍坚毅的男人。
如此够胆魄之人,天阑国若不能在他手上光复,那便是连老天爷都瞎了眼!
怪不得连长孙憬焕都不舍得杀了他!
这样一个人,如果看着他的意志一点点被消磨殆尽,看着他低头,那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叶无澜深呼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伸手上前扶起他,转身叫来鹤离,两个本就虚弱的人扶着一个失去双脚的战王匆匆离开悔过峰下的寒池洞穴。
三人刚一奔悔过峰方圆百里,便赫然听见身后的轰塌之声。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尘土飞扬,叶无澜的脚步顿住,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塌陷的悔过峰。
须臾,与鹤离一同扶着御南烈,头也不回的向远去奔去。
“孩子,连我都没有倒下,你又怎能就这样将自己逼上绝路?”
不戒气的要死,在云瑶之巅的腾云殿里来来回回的踱着脚步,时不时停下看来着静静站在云氏祖先画像前的那紫色的背影,见他一动不动,不戒更是急的直跺脚:“一切的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万万没想到络儿会布下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可是连我都还能理智的去努力将事情摆平,殿下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见长孙憬焕没有反映,不戒吹胡子瞪眼的赫然快步走过去绕到他眼前,见他静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你究竟在想什么?我在护国寺听说你对天阑和苍宏动手了,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算到这两天澜丫头定会过来救鹤离,就想带着她一起来云瑶之巅找你,将你们之间的误会说清楚,免得那丫头恨的太重,可你却”
忽然,不戒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心蹙了蹙:“你是不是想要成全澜丫头?”
长孙憬焕一直静闭着双眼,此时眉睫终于隐隐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你要将欠了她的,用这样的方式还给她?”不戒拧眉。
长孙憬焕未语,再一次闭上眼,沉默无声。
“你!你”不戒骤然暴跳如雷:“你让我怎么说你!你这孩子向来稳重,行事老练的连和尚我都自愧不如,你娘她太糊涂,做出这样人神共愤之事,可错的只是她,你不必为此承担一切!你何苦这样做!伤人伤己!最后落得一身骂名!澜丫头到死也不会因此而觉得你补偿了她什么,她只会更恨你!”
“恨也罢,不恨也罢。”终于,长孙憬焕开了口,声音寡淡,语速轻缓:“不过是凤啼声过一场空,这是命,谁也逃避不了。”
“你从来都不信命!”
长孙憬焕睁开眼,抬眸淡淡看着眼前的先祖画像,眼里渐渐染上一抹似是而非的漫笑:“是啊我从来,都不信命。”
不戒骤然语塞,脸色僵了僵:“难道是情劫?”
长孙憬焕无言的笑了笑:“这盘棋,看似我在胜局,其实不然。”他轻笑着:“我将自己输了进去,输的干干净净,满盘皆输。”
“我一直不明白。”长孙憬焕闭上眼:“我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将澜儿留在身边,即便明知她毫无用处,无论她身世如何,于我来说都不过是一种虚设,我若要达到任何目的,不需她任何帮助。”
“可宿命让我走错了一步,我错将她留在身边,最后,将自己输了进去。”他轻叹:“不戒,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为何你偏偏要将那颗心剔除,由怀至不,这颗心,原来是这般蛊惑人的东西。”
“孩子,你已经放不下了?”不戒静静的看着他。
长孙憬焕好看的眉宇微微蹙了蹙,他闭着眼,声音略略嘶哑:“早在回云外瑶台的那几日,我便已开始迷惘。或许要更早一些我还在澜儿身边的时候,我便已经放不下了那么多牵强的理由使我继续深藏在她身边那么牵强,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却偏偏那么可笑的去做了”
“直到两个月前我在云外瑶之巅上亲眼看见这可笑的真相大白于世,在那种冰冷的绝望中我才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大错。”
“可是”
长孙憬焕低头轻笑:“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不戒叹了口气:“其实今日澜丫头的玄罡夺魄被你打散,这件事我能理解,她那一掌若是真的下来,在悔过峰上下的所有人都会被那一掌震碎心脉,你毕竟是云外瑶台的玄洲令主,你有责任保护所有人只可惜这一次,澜丫头伤的太重了甚至谁都没想到,她竟然有了身子!”
长孙憬焕骤然睁开眼,眼里的苦涩尽显。
“是你的孩子,没错吧?”不戒看向他。
长孙憬焕未语,整个人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戒摇头叹息,头疼万分的抬起手抓了抓锃亮的头皮。
“殿下!”赫然,项禹快步冲了进来,急急道:“御南烈失踪了!”
不戒猛地转头看向项禹,长孙憬焕却是未动,许久,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
“殿”
项禹正要说什么,不戒却骤然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项禹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