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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门口响起了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众人望去,就看到了连景瑞那一脸微笑。
郭启垣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拿起筷子夹餐前菜。听到景致问他“天蓝人呢”筷子递到嘴边顿了一下,然后把那野山椒木耳送进嘴里。
辣,真tm辣。
“她估计晚点儿。”
连景瑞在郭启垣身旁的位子坐下,拿起盘里的湿帕子擦手,一边说“临时遇到个麻烦病人,走不了。丫”
“你也不去接接人家,没意思啊。”
艾琳在一旁起哄,照顾儿子喝水。话落,她笑嘻嘻的问连景瑞“那啥,你也给大家汇报下情况呗,一干人等干着急啊是不是,是不是?”她拿筷子朝着人指了一圈——指向郭启垣的时候,他淡淡的笑了下,也不吭声媲。
连景瑞也只笑笑,没接话。见他不愿多说,大家自觉无趣也就说其他的去了。
他看着一旁抽烟闷不吭声的郭启垣,蹭了他一下“小孩子在呢,你收敛点儿。”
郭启垣笑着灭了烟“连大妈,你怎么老管我抽烟这事儿啊?”
连景瑞将自己面前那杯没喝过的茶递到他桌子面前,郭启垣喝了一大口,然后起身。连景瑞问他“喂你不抽烟真会死啊,这么一小会儿都忍不了?”
“我去厕所解决人生大事啊,你要不要跟来守着?”
郭启垣从桌子里走出去,不怀好意的冲他一笑“你不会真对我有什么吧?”他动作太快,连景瑞伸手抓他没抓着,一会儿就听到那家伙放肆的笑声。
抬手看看时间,连景瑞拿出手机要打给天蓝。祁瀚承跟妻子说话时看了他一眼,正好他也不经意的看向了这边,眼神之间那点点微妙倒有些尴尬了。两人相视笑了一下。
电话通了,天蓝那边好像信号不好,说话断断续续的,连景瑞叫了她两声名字之后就断了线。
艾琳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话,重新拨了那个号码。
等了好久天蓝才接的电话,她说她正开车过来,下大雨了车子不敢开太快,让他们先吃饭。连景瑞说没关系,你慢点儿,大家都等你呢。
天蓝在那边笑了两声,说“那怎么好意思,你们”
话还没说完,连景瑞听得那头一声重响,他神色一凛,紧接着就听天蓝在喊“连景瑞救我”
“天蓝你怎么了你不要急啊,跟我说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你等着我,很快”
他站起身就往外面走,众人都看见他脸色明显转了阴——他是个目光锋利的男人,不笑的时候,其实样子挺渗人的。
连景致跟过去问他怎么回事,他只丢下一句“天蓝出事了”就匆匆离开了酒楼。屋子里的人瞬间就提心吊胆的,启云赶紧拿出手机给天蓝打过去,却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连景瑞也没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就搞得那两个女人急红了眼。郭启垣上完厕所回来,一进门就念叨“外面那雨下得可真tm大啊咦,连景瑞人呢?”
见屋里气氛有点不对劲,他愣了愣,然后沉声问妹妹“怎么回事?”
“说是天蓝出了事,连大哥已经赶过去了。”
一听这话郭启垣那心就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几乎是想到没想的,他猛的就起身冲了出去。这样的反常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天蓝的事这么上心的?
祁瀚承望着门口他消失的地方,暗暗的叹口气,揉了揉眉心
郭启垣出门之后就给连景瑞打电话。
他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连景瑞说天蓝的车子被树干倒下来压住了,而且现在正困在水坑里,雨越来越大水已经渗进车里去了。
听得出连景瑞语气里的焦急,他也是沉沉的喘着气背额头上直冒汗问好了在哪个地方,他使劲的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叶天蓝这会儿困在车里已经有些缺氧了,一扇门被树干卡住,另一扇门外面又是大水坑,而且还挡了一块大石头。她根本就出不去,坐在原地不敢动只能坐以待毙,只能盼望着连景瑞能快些来救她
雨势太大,水浸入车里已经淹没到了座椅,她无力的看着外面那一辆辆同样困在了原地的车子,而那些车里的人早就离开了。她试图求救过,可玻璃上的雨刷根本就不管用,瀑布一般的雨水挡住了别人的视线,而且外面一片兵荒马乱谁又还有那个精力去注意到她?
她很害怕。
她不想死。
有那么一刻,她真是怕自己就这么死在了这么一个狭窄而紧闭的空间里。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说好要学做一顿饭菜给爸妈吃的还没有实现,也说了要陪念念去一次**看布达拉宫和唐古拉山的也都还没有去她的脑袋无力的搭在车座上看着外面一片雾蒙蒙,在心里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的我不能死,冰凉的雨水渐渐升到了她的胸口,她闭上了眼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条河流,不,说起来那是一面湖,透明的湖水映衬着那碧绿的水草,看在眼里便会让人觉得那水也是绿色的,真美。
湖边那一棵棵的小树冒出了浅浅的嫩嫩的枝丫,岸上那带着芳香的泥土里也丛丛的开满了不知名的颜色鲜艳的小花哦,她知道了,那里是尼斯湖。
她拿着相机拍草地上那些花儿,站在她身侧的人那不屑的声音在说着,无聊,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转过脸来,迎着太阳光眯起眼睛跟他说话。她说,在青藏高原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就叫做格桑花,格桑花是幸福的花,这里没有,你就让我把这些也当成幸福的花好不好?
他立马就笑了,弯了腰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对她说,你要幸福我给你嘛
她越来越困,越发的感到不能呼吸,水已经到了下巴,她还在做无力的挣扎,使劲往上抬着下巴,对自己说,他就快来了郭启垣他,就快要来救她了。
他对她说过的,你要幸福,我给你
外面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没听清楚,耷拉着眼皮看向了车窗外连景瑞在外面猛拍车门,整个人也都在水里,他个子高大又是站着,所以水就只淹到了他的胯、部而已。他已经挪开了大块大石头,见车里没动静,他疯了似的不停的拍门,大声的叫天蓝天蓝的手在水里胡乱的摩挲着,最终是开了车锁
门一开连景瑞就把她拖了出去,这会儿她已经是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了,昏昏沉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本是全身无力了可双手还死死的抓紧了他的衣服,她那掐白的唇轻启,对他说“我不想死”
连景瑞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安抚一边试图带她离开。他架着她湿透了的身子缓慢移动脚步,问她“天蓝你还能走吗?”
再次张嘴,不小心呛到雨水她大声咳嗽起来。连景瑞察觉出她已经透支了所有体力,不再忌讳她是否愿意让他这么亲近她,二话没说就把她抱了起来。
“天蓝,没事了,咱们没事了”
“我好累”
瑟瑟发抖的她找到了温暖源,不知不觉就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扯着他胸口同样已是全湿的衣服,用那软糯脆弱的声音把相同的三个字说了两遍“我好累。”
这样无助的语气,连景瑞听得出她意识上已经把自我孤立起来了,怀里搂着她小小的身子,莫名的,他怔怔的停下了脚步。
低头看她,看着窝在胸口的她那张小巧苍白的脸,突如其来的,胸腔内对她的保护欲望开始疯长当下就有了一个念头,这是他活了三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念头,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她就这样轻而易举就滋长了他的温柔让他想要给她筑一道保护墙,保护她一辈子
冷风灌在天蓝的身子上,她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许多,眼睛半睁半闭间看清楚了抱着自己的男人,她下意识的要躲开。
连景瑞松了手,她的脚踩在了地面上,可她身上徐软无力哪里走得动,还没迈动半步就要跌倒下去。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再由着她,霸道而固执的抱紧她并且支撑住她的身子,然后,天蓝清清楚楚的听见,耳后,那个男人那坚定的声音在说“天蓝,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