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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卉坐火车北上,到了北部后便打电话给正历。
“喂?”
“是正历吗?”
“子卉!”电话那头传来正历惊喜的声音。
“正历,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去喝杯咖啡好不好?”
“现在?你在哪里?”
“你公司附近的星巴克。”
“我马上到!”
正历对子卉突如其来的邀约感到非常高兴,心中却也有些不安——子卉怎么会突然主动打电话给他?不过,无论如何,他已是高兴得乐翻天了。
回到座位等待正历的子卉,闭上双眼,静坐在椅子上,一次又一次地复习着等会儿即将上场的对白。
“子卉!”正历几乎是用小跑步的方式跑到子卉的位子。
看到正历站在面前,子卉脸上露出哀怨的神情。
“子卉,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苍白?”
子卉低头不语。
正历坐了下来,握住子卉的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子卉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是我妈又去找你了吗?”
子卉摇摇头。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看你这样我很担心。”
听到正历这么一说,子卉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抿着双唇,克制着不让眼眶中的泪珠掉下来。
“没事,你对我这么好,我看算了,她要怎么样就随便她好了。”
“她?你说的她是谁?”正历听出了子卉话中的人物。
子卉拼命地摇头。
“没有关系了,反正公司自会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想破坏你跟你妈的感情。”
“子卉,我妈到底对你怎样了?”
“她她她向我们总公司提出申诉抗议。”
“申诉抗议?抗议什么?”
“她说我用不正当的手段签下保单,要公司开除我。”
“真的?”
子卉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决堤。
“公司已经展开调查,我相信最后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可是可是我和士敏的婚礼取消了。”
子卉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正历听到子卉的婚礼取消了,又看到子卉哭得那么伤心,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子卉,你别哭了,我去告诉吕先生,保险是我自愿要保的,你根本没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
“没有人会相信的!”子卉抬起头来,拿出面纸擦掉满脸的泪痕。“没关系了,这件事和你无关,我自己处理就好了。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子卉,这样太委屈你了,我还是回去替你讨个公道。”正历仍坚持回去向他妈追问一切。
“你回去问你妈又能改变什么?只是让她更气我、让事情闹得更大而已!”子卉故意有点动气地说。
“那我去告诉吕先生,你们的婚礼就不用取消了。”正历矛盾的心情完全写在脸上。
“不用了!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我们会取消婚礼不只是因为这件事。”子卉看着窗外,不敢正视正历的脸。
“那还有什么事?”正历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不想说那么多,反正我希望这件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再去找士敏了。”子卉不希望他去找士敏,万一士敏告诉他她要报复的真相,那一切就玩完了。
“你不告诉我原因,我马上去找他,”正历起身准备离去。
“你好!既然你一定要知道原因,我就告诉你。”子卉双眼直视着正历,正历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子卉。
两人僵持了几秒以后,子卉才从嘴里蹦出一句:“因为你。”
“因为我?”
子卉低下头看着咖啡杯。
“士敏觉得虽然我人和他在一起,可是我的心却不在他身上;士敏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取消婚约是想让彼此想清楚以后再说。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去找士敏,这样才不会伤到他。”
正历听了子卉这样的告白,狂喜地握住子卉的手。
“子卉!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的,我会好好珍惜的!”
“正历其实我并不是很确定我自己的感情,士敏也可能是听到这件事之后,才变得这么敏感;不过无论如何,我现在只想要静一静。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去找士敏,一切就顺其自然,好吗?”这段剧情,子卉自编自导得有点心虚。
“好,我答应你!”正历相信子卉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答应子卉不会去找士敏。
子卉松了一口气。只要正历不去找士敏,一切就能按照计划进行了。
就这样,接连着几天,两个人每天早早的出门,到近郊或百货公司、咖啡店打发时间;不过子卉总是要正历在七点前回家,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他妈妈。
就这样玩到星期天,子卉告诉正历她要回罗东了。
“为什么急着回去?”正历希望能和子卉再多玩几天。
“要生活啊。”子卉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生活?”
“对啊!我的工作没有底薪,完全是靠业绩在领薪水的。这几天也休息够了,心情也好多了,总要回去上班跑case赚钱啊,不然怎么活下去?”子卉顺手拨拨额头上的刘海。
“可是你不是说公司在调查你的事?”
“是呀!一开始的时候我很生气,根本不想回公司上班;可是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不硬着头皮回去也不行,我有爸妈要养,还有一些生活的基本开销要付。”子卉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子卉,如果你现在不想回去,就不要硬逼自己回去,你需要多少钱,你告诉我,我给你。”
“你干嘛?想包养我啊?”子卉笑笑地对正历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正历拼命摇头。
“那你是反法义士喽?”子卉看他那紧张的模样,不禁无理头的说出这句话来。
“子卉,我是真心想帮你的忙,你的事也是因为我引起的,我该负责任的。”
“不行。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不能因为这个打击就轻易放弃工作,我应该要更努力的跑case,证明我的能力才对。无论如伺,这个月我一定要做出一些成绩。”子卉很有自信地说。
“那你要怎么做?”
“去找我的旧客户,请他们帮我介绍,或者是扫街陌生拜访。”
“这样效果好吗?”
“可能有限吧!因为之前我已经请旧客户帮我介绍一些case了,要买的也都买了,而扫街陌生拜访就要靠运气了。”
“我想到一个好方法了!我介绍我的朋友跟你买,你觉得这个主意怎样?”
“真的?你真的要帮我介绍客户?”
“对啊,回来快一年了,也认识了不少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谢你!谢谢你!正历,这比你包养我好多了。”子卉高兴地抱住正历。
两人兴高采烈地计划着如何开始,可子卉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满脸沮丧地对正历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帮我介绍客户了。”
“为什么?”
“如果让你妈知道就蹲了,到时候我不是更惨,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子卉双眼无神地看着地上,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无奈。
“只要那些人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小傻瓜!”正历摸摸子卉的头,要她不要想太多。
正历就这么带着子卉拜访他认识的厂商。
子卉成功地进行了计划中的第一步。
这些中、下游厂商平时都是仰赖正历的公司下订单,所以多多少少都会捧捧场;而且子卉专业的说明也让这些厂商听了很心动,因此,子卉提的建议书成交率都很高。
有的厂商为了争取正历的公司的订单?还大做顺水人情,在厂内帮子卉办起保险的投保说明会,让厂里的员工跟子卉买保险;这些员工买的金额虽然小,不过人数一多,加起来也很可观。
这个月子卉可以说从早到晚卯起来做业绩,她进锭邦从没这么拼过;而这次之所以会这么拼,除了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外,最重要的,是那股复仇的熊熊烈火,让她像个无敌女金刚,从早上忙到三更半夜都不觉得累。
果然,不到半个月,子卉的业绩就快冲破千万;她创造了个人有史以来单月最高业绩纪录,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子卉便成了公司里的风云人物。
子卉会在公司里造成话题,不只因为她傲人的业绩,更因为自从公司发布调查子卉是否利用不正当手段签下保单后,便再也没出现在罗东营业处了。她所有的保单都是用传真报备或邮寄的方式来处理,她这样与众不同的做法,更让大家感到神秘不已。
子卉刻意换了、新的手机号码,所有公司的大小人物都想联络子卉,可是没有一个人联络得到她,连士敏也一样。只有她在罗东的助理——小香,可以联络到她。
子卉这样的做法让各营业处的同事对她更加的好奇,而她和士敏的过去也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大家猜测着她如何在短时间内签下这庞大的业绩,连她在罗束的助理小香也很好奇的问过子卉,没想到,子卉的回答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她说:“上床。”
这个回答和子卉之前在公司的形象截然不同,她根本就摆明了完全不透露如何签下这一笔笔的保单。有人说子卉这个回答、不愿分享的态度,是为了回应总公司对她的不公平——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擅自公布不实的谣言所做的抗议。
她要让总公司难看,就连董事长亲自下罗东颁奖,子卉也没有出席。她像是完完全全消失了,只有业绩板上亮丽的成绩可以证明她的存在。
但是,因为各营业处的同仁都很想看看这个风云人物的真面目,所以各区处经理纷纷透过助理小香,邀请子卉到各单位演讲;没想到子卉一概拒绝,而对于其它保险公司的邀约,她却慷慨地答应了。
当所有的人知道了子卉如此绝然的做法后,全公司上下哗然,讨伐声此起彼落,但各处经理对子卉的嚣张行径却是敢怒不敢言。
士敏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请小香联络子卉,请子卉一定要回电话给他。
子卉约士敏在北部福华见面。
士敏早早就在福华等她,他有点紧张、有点兴奋,因为他已经有两个礼拜没看到子卉了;面对现在当红的子卉,那么多人想见她都没有办法,他却可以突破重围约子卉见面,这倒让士敏觉得有点虚荣。
子卉远远地就看到士敏坐在位子上等她。
“好久不见。”子卉笑笑地看着士敏说出这句话。
服务生送上menu,请子卉点饮料。
士敏看着好久不见的子卉,她的笑容依旧甜美,但却让他觉得两人间似乎有段跨越不过的距离。
“有什么事吗?”子卉点完饮料后,直接问士敏今天约她来这里的目的。
“恭禧你。你这月的业绩非常的抢眼。”士敏夸赞着子卉这个月的表现。
“谢谢。”和士敏将近有半个月没见面的子卉,对士敏的恭维表现得异常冷淡。
士敏看着子卉冷淡的反应,整个人从脚底凉了上来。他心想:难道传言都是真的?她整个人都变了。他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心惊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子卉看出士敏眼中的震惊,却也不说什么,她静静地喝着咖啡,等士敏开口说话。
“子卉,你变了。”士敏犹豫了半天,才决定向子卉说出他的感觉。
“我早变了,从我决定开始复仇的那一刻,我就变了。”子卉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神情。
“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哈!这很正常,因为我也常认不出这个厉害女人是谁,我也很惊讶她怎么这么有复仇的天分!”子卉直视士敏的双眼。
“子卉,你坚持复仇我没有意见,也不干涉,但是公司毕竟栽培了你几年的时间,你可不可以不要做得那么绝?”
“哈!原来我又变成公司的头痛人物了。吕处经理,我不觉得我这样做对不起公司,当初如果公司不是这样轻率发布让我难堪的消息,我想今天也不会是这个局面。”
“子卉,公司对上次发布的消息感到很抱歉,董事长要我向你致歉。”
“不用了,真是太委屈董事长了。我不会接受公司任何的道歉,因为话已经说出去了,对我的伤害也已经造成了,这些收得回来吗?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不过,他也真是能屈能伸,为了业绩,我想他下跪都可以吧!”
“子卉,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绝?”
“哼!我绝?我若是绝,我会把业绩拼到那么高?我要是真的绝,早跳槽了,会把业绩给公司?”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公司单位的演讲邀请,好歹你也给个面子啊。”
“面子?他们都不给我面子了,还要我给他们面子?吕处经理,您今天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子卉生气地把怒气发到士敏身上。
“那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至少不要到别的公司演讲,这样同业会怎么说?对我们内部的员工也很难交代。”
“士敏,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已经不讲什么情份了。所以希望你也不要为难我,如果公司真的对我很不满,就发布撤职令,我接受。”
“子卉”两人认识至今,从没像今天这样大吵过,士敏忽然觉得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我,是吗?”子卉似乎不把士敏气到吐血不甘愿似的,一再在言词上挑衅。
“子卉,放手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在伤害自己?”士敏激动地握住子卉的手。
“也许吧,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看到士敏为自己这样担心,子卉的心忽然变得柔软起来。“你听过茉莉玫瑰吗?”
“茉莉玫瑰?”
“茉莉玫瑰是我以前在酒店工作时的艺名。茉莉的意思是,上班时客人看到的我很清纯、很冷漠;玫瑰的意思是,当我和客人上床时,会像红玫瑰般热情。我觉得现在我好像又回到酒店的生活了。”
“怎么会这么想!”士敏看子卉的神情有些恍惚,又主动谈起酒店的事情,这让士敏有点紧张。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过得很虚伪、很不真实,和那时候在酒店上班的感觉很像。”
“子卉,我带你移民加拿大好不好?离开这里,你会快乐一点。”
“来不及了,我停不下来了。我虽然很累,可是却觉得很兴奋。现在报仇对我来说好比吃了吗啡,上瘾了,戒不掉了。而且算算时间,她应该也快对我反击了。好戏才正要开始,我怎么舍得放弃?我想这阵子公司又要收到她一大堆的抗议书了,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子卉,你真是”
“真是无可救药,是不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子卉拿起皮包转身离去,一点也不顾士敏的感受。
看着子卉变得这样傲慢无礼,士敏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不过,在他心里他是疼惜子卉的,如果不是正历的妈妈那样对待她,她也不会新仇旧恨齐涌,把报复变成理所当然。
从子卉决定冲业绩开始,正历就恢复正常上班,每天一开完会就往外跑。正历的妈妈问他在忙些什么,正历总是说:“没有啊,到客户那边走走,联络联络感情。”
看到这么努力工作的正历,曾李春华还以为他已经和子卉断绝往来;她哪里会想到正历每天带着子卉拜访他公司的客户,谈保险、冲业绩。
这半个月来,正历带着子卉拜访客户谈保险时,都会要求那些客人不论买不买保险都要帮他保守秘密,不可以让他妈妈知道。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在子卉把正历的人脉用得差不多的时候,正历的妈妈终于听到风声——霖德大少爷带着未来的少奶奶卖保险。
她把翔翰叫进办公室,翔翰一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大吃一惊。
事情完全超出两人的想象!
曾李春华骂他:“你这个副总是当假的吗!?正历每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却一点都不知道!他竟然放着公司的事不做,去陪她谈case!”
“对不起,董事长。”翔翰自知理亏,不敢回话。正历的妈妈要他暗中调查,哪些客户已经向子卉买了保险,金额大概多少。
后来才发现子卉所提的建议书大多是五、六十万的保费,主要对象都是公司的中下游厂商。
“难怪她的保单会卖得这么顺。”曾李春华看过顾客名单后,不屑一顾的把名单丢到垃圾筒里。
“还好发现得早,她只谈了二十几个厂商;如果全让她谈过了,损失不就大了。”曾李春华生气地拍桌子。
原本她想故伎重施,到子卉公司抗议子卉用这种手段卖保单;不过,这种客户转介绍的手段并不违法,就算她去子卉公司抗议,也只是让人看笑话,笑她不懂商场辨矩。
而且,带子卉去谈的还是她那个笨儿子。她一来怕儿子的形象受到伤害,二来不愿那些厂商受到困扰,所以也就打消这个主意了。
“这个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曾李春华拿起电话,找了家征信社调查子卉。
正历跟着子卉跑了一个月下来,对子卉的依赖与欣赏一天比一天增加,看着子卉谈了一个又一个case,心中对子卉的能力更是激赏不已。这阵子他从子卉身上学了很多谈生意的技巧,让他也慢慢喜欢上做生意了。
而子卉在面对正历时,表现得热情如火、温柔体贴,让正历完全感受不到子卉在商场上咄咄逼人的气息。
单纯的正历根本没想到,子卉正利用他来打击自己的妈妈。
趁着星期天,正历邀子卉到民歌西餐厅共进午餐。
子卉陶醉在柔和的音乐声中,在朦胧的灯光下,正历的深情、温柔,正慢慢地发酵。
“子卉。”正历深情的看着子卉,情不自禁地往她的唇吻去。
子卉想要闪躲,但正历却捧住她的脸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
子卉看着正历闭起眼睛,陶醉在男女相恋的亲吻里,但自己被正历亲吻的双唇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觉得很悲哀,因为她还爱着士敏。子卉觉得很对不起正历,她没有推开他,任由他亲着她、搂着她、抱着她。
正历的探索愈来愈强烈,子卉不得不站起来走一走,让正历冷静一下。
“怎么了?”看到子卉站起来,正历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只是有点问。”子卉背对着正历,不太敢看他。
“对不起。”正历牵起子卉的手。
“没关系。”子卉笑笑地说。
“我们去看场电影吧。”正历想化解刚刚的尴尬。
“不了,你还是先回家吧,我不想让你妈妈对我印象不好。”
“好吧,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听你的就是了。”
正历走了以后,子卉反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刚刚正历抱我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感觉,连一点期待都没有?他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不是应该很爱他吗?
“我好想士敏,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上次这样气他,不知道他还生不生气?”子卉决定到士敏家附近看看,说不定可以看到士敏。
她看了看附近的停车位,却没看到士敏的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子卉也等了两个多钟头,眼看都七点半了,而他竟还没有回来。
子卉终于忍不住走进大楼,询问管理员。管理员说:“吕先生最近都很晚下班,大概十一点才会回来。”
子卉一听,本想回饭店算了,可是此刻的她,真的很想见士敏一面;她不敢当面见到他,只想躲在暗处看他一眼就好了。毕竟是自己向士敏取消婚约的,哪个男人能容忍一个女人把他甩了,又来找他?
子卉走出大楼管理室,想到士敏平常习惯停车的地方继续等他,没想到大楼的管理员叫住子卉:
“苏小姐,你是不是忘了带钥匙,没办法进去啊?”
子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有士敏家的钥匙,可是她已经和他分手了,怎么好意思再进士敏家。管理员已经习惯她在这里自由进出了,大家都知道她是士敏的女人,谁会想到他们已经分手了?
子卉不想让管理员知道她和士敏分手的事,只好笑笑地说:“忘了带出来。”然后很快走出管理室。
她在士敏习惯停车的地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她已经等了好几个钟头了。有几次子卉想转身走,可是愈等不到士敏,就愈想见他;等得愈久,愈会胡思乱想:士敏以前最晚九点多就回来了,怎么现在到十一点还没回来?会不会会不会他已经交上别的女人,陪着别的女人在外面吃喝玩乐?
矛盾的心情反复地折磨着自己,她想象着他和别的女人正在外面狂欢作乐,整颗心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着,终于,她忍不住趴在一辆摩托车上痛哭!
“你好可恶!我一走,你就马上有了新人!你不知道这样我会很难过?死士敏,你这个爱情骗子!你这个王八蛋,”子卉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摩托车,无视巷内行人的注目。
士敏回来了,停好车后,沿着巷子走回大楼。走着走着,他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顺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咦?那个人很像是子卉
士敏走近一看,真的是子卉!她怎么趴在摩托车上哭?士敏用手轻拍子卉的肩。
“子卉,子卉,你怎么了?”
子卉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抬起头来一看,是士敏!等了很久的怨气,一下倾泄而出:“吕士敏,你在干嘛啦!三更半夜的还不回来,你是死到哪里去了!”
士敏看着子卉哭红的双眼,以及满脸的泪痕,心疼极了,轻搂着子卉颤抖的肩。
“我在公司啊。”
“在公司?你骗谁啊?你以前不是最晚九点多就到家了,现在每天都十一点多才回来!”子卉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不想让士敏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我那么早回来,你也不在啊。一个人回到家,房里空空荡荡的,我会想到你,我我、我会睡不着。”士敏放开搭在子卉肩上的手,转身叹了口气。
“你说走就走,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我很想留住你,可是又怕你爱的是曾先生。他毕竟是你的初恋。我告诉自己,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必须成全你。
“坦白说,之前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就算曾先生出现了,我想你也不会离开我。可是,后来你选择离开,我想,也许你已经做出决定,我不能再自私的强留你在我身边,因为我要你快乐。
“其实我并不洒脱,我还是常常想起你,有时听到隔壁邻居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你回来了,冲出房间一看,才发现可是我逼自己一定要做到,一定要慢慢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我只能让自己晚一点回来!不要早早的回来触景伤情。”士敏背对着子卉,把话说完。
听到士敏的告白,子卉早已泪湿衣襟。
士敏红着眼眶,转身看着子卉。
“我还能再抱抱你吗?”
子卉点点头。
他们紧紧地抱住对方,什么话都没说,深情的拥吻早已说明了彼此心中的答案。
士敏听到子卉在这里等了四、五个多钟头,甚至没吃晚饭,便带她到附近吃消夜、逛夜市。两个人手牵手的走在热闹的夜市人潮里。士敏从没放开子卉的手,好像深怕这一放,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相逢。
子卉深情地看着士敏,这才发现:士敏瘦了,白头发也多了许多。她一阵心疼,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下来。
士敏看到了,紧张地问子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子卉摇摇头,不管身旁拥挤的人潮,只是紧紧地抱着士敏,在他怀里哭泣。
她完全没有顾虑到夜市里人来人往、侧目的眼神,就这样,子卉在士敏怀里哭了将近十分钟,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士敏欺侮子卉,只见士敏满脸通红地搂着子卉,不知所措地安慰着子卉。
等到子卉哭够了,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刚刚的失态,两人赶紧离开夜市,往回家的路走去。
子卉跟着士敏走回大楼,才一关上门,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爱侣,激情地探索着彼此,从客厅到卧房,没有一刻休息,子卉像火红玫瑰般的热情,让士敏在子卉身上留下无数爱的印记。两人从没有这般疯狂过,用行动代替了心中的千言万语。
天亮了,阳光洒在水蓝色的床单上,像极了水蓝色的波浪;波浪洒满整个卧室,温暖极了。子卉和士敏两人手牵手地赖在床上,谁都不想先下床。
士敏的身子贴了过来,紧紧地搂着子卉。
“子卉,回来好不好?”
子卉闪躲着士敏的眼神,将脸转到旁边。
“我我很想回来,可是”
“可是你爱他,是不是?”士敏放开搂住子卉的手,将子卉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
“没有,我不爱他。我发现我根本不爱他,他抱我、吻我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感觉,我只是想利用他报仇而已。”子卉不想让士敏误会她爱的是正历,急着向士敏解释。
士敏一听到正历已经抱过、吻过子卉,他本能地猜想,他们可能已经发生亲密关系,不由得将贴在子卉身上的身体往后挪了一下。
“你们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士敏坐了起来,要子卉给他答案。
子卉一听士敏竟认为她和正历已经已经发生亲密行为,对士敏竟然这样看轻她,觉得很生气——
“你不要把我想成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没有那么随便就跟人家上床!”子卉气得下床,拿起衣服,背对着士敏,急着把衣服穿起来,准备离开。
“子卉,你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你刚刚说他抱你、吻你,我当然会想到那边去啊。”士敏也跟着下床。
“是吗?”子卉不想给士敏解释的机会,仍旧没有停止穿衣的动作。
士敏看子卉竟然不听他的解释,便一把抓住子卉的肩膀,大声对子卉说:“如果换成是我,你会不吃醋、不生气吗?”
士敏这句话让子卉想到昨天,她等不到士敏时竟然胡思乱想,以为他交上新的女朋友,气得在摩托车上大哭的糗事。子卉自知理亏,低下头来。
士敏看到子卉低头了,为了给子卉台阶下,他主动向子卉道歉:“好啦,算我错好不好?”
没想到子卉竟然得理不饶人的说:“本来就是你的错!我来打一打,看你会不会清醒一点。”说完,子卉拿起枕头往士敏头上打去。
“什么?你说什么?”士敏没想到子卉竟真的拿枕头打他,两个人就这样在卧房里追来追去,最后,子卉被士敏一把抱住,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说,要怎么处罚!”士敏把子卉的双手压在墙上,整个人压在子卉身上。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子卉撒娇地对士敏说,双手却扭动地想挣开士敏的手。
士敏识破子卉的计谋,笑着对子卉说:“大胆刁民!还敢反抗。”
“民女不敢,民女”子卉话还没说完,士敏的吻便像春雨般,在瞬间落了下来,两人又是一阵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子卉完全忘了她和正历约好十点要一起去拜访客户的事,直到子卉的手机在客厅呼喊着它的主人,子卉才想起。
睡眼惺忪的子卉冲到客厅,接起手机,手机那头传来正历的声音。
“子卉吗?你现在在哪里?快到了没?”
“我我现在在客户这里,临时有一点事要处理,我们改成下午好不好?”
“好啊,没关系,那你先忙,忙完再打电话给我,我们再一起去。”
“好。”
“ok,下午见。”
“下午见。”
子卉放好手机,一脸茫然地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发现士敏靠在卧房门边看着她。
“是他打的?”士敏走到子卉身旁。
“嗯。”“怎么了?”士敏好奇地问子卉。
子卉把这个月发生的事都告诉士敏。
士敏听完后非常地生气!
“子卉,你既然知道你对正历的感情只是姐弟之情,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你有没有想过,正历他并没有对不起你,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吗!光是他没有忘记你的这份情,你就应该对他手下留情!你要报复的对象是他妈妈,而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你偏要选择这个方式?你不应该把正历扯进来的!”
“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坦白说我对你的做法很不认同,你让我满失望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停止,把伤害降到最低。”士敏说完便走进卧室,换了衣服,走出大门。
子卉很少看到士敏这么抓狂,她连一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回想着士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