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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乐琪回到公寓。她买的是一房一厅的小鲍寓。
门一打开,现出了可怖的景象——像猪住的地方。她一面走,一面剥下外套随意一扔,然后瘫坐在沙发上。
沙发很小,就像一张情侣椅。长列书架上挤满书本,小餐桌上摆着一台笔记型电脑,地板上处处可见纸张、杂志。在成堆的纸张之间,散置着纸杯、啤酒罐。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她家,一定会以为她家遭小偷光顾。
她讨厌做家事,不到贵客临门,绝不会拿起扫把。反正她也不会有访客,所以也懒得清理。
这儿只是个睡觉的地方,毫无其他用途,事实上也是如此。升官以后,她每天几乎十一点多回家,回家后倒头便睡。
至于晚餐,如果卜茜没加班,就没人帮她买,她也就没得吃。碰到她真的饿了的时候,顶多在回家的路上买电视晚餐。电视晚餐就是那种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就能吃的食物,回家后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她每月的瓦斯费很省,因为除了洗澡,只有烧开水冲泡面。她从不开伙,因为她还没学会做饭,也没这个打算。她之所以吃饭,只是为了维持生命。
昨天晚上随便吃了一个泡面,今天晚上想了许久,决定还是吃速食面。这样不仅省钱,连碗都不用洗了!
她坐在餐桌前,咀嚼着毫无滋味的速食面。
味道怪怪的,好像过期了。她倏然起身,将剩余的汤面倒进水槽里,然后扭开水龙头,洗了一下手。
闵乐琪躺卧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一个频道换过一个频道。
第一次这么早回家,有些不习惯,不知道该做什么?睡觉又太早,生理时钟还没到。
门钤突然响起来。会是谁?收第四台费用的?她走到门口,旋开大门。
站在门外的是黎柏蓝,她注意到他脚边有个提包。
“我可以进来吗?”他用他最温柔有礼的声音问着。
“不欢迎!”她砰地一声关上门。
门铃又响起。她再度把门打开,一脸凶恶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来把辞呈还给你,并请求你原谅的。”他的手上拿着她的辞呈。
她一把抽走他手上的辞呈。“好,我原谅你,明天公司见。”接着就要把门关上,但门怎么关也关不上,她往下一看,黎柏蓝的脚抵住门。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双手一用力,门就被他推开了,接着他抓起提包,毫不客气地定了进来。
“钦钦钦,”她冲到了他面前,气急败坏地说“我没说请你进来,出去!出去!”
他转身将门带上,自顾自地脱鞋,然后找了一双室内拖鞋穿上。
“你、你太随便了吧,这里又不是你家!”她在他背后像只青蛙似的跳来跳去。
他扫视一下屋里,皱了皱眉。“老天!这里简直就像”
“我知道你要说猪窝。”她接下去说。
“你不要污辱猪,猪是很爱干净的。”他替猪打抱不平。
“我每天工作忙死了,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打扫。”她警告他。“你别到公司张扬。”
“我不会。”他笑笑地说“有咖啡吗?”
“当然有。”她愣愣地说“在冰箱里。”
“你也要一罐吗?”她回答不要后,他从地上的报纸杂志堆跨过去,留蟣uo衫昼鞯勺潘谋澈蠓4簟?br />
她听到冰箱打开的声音,而后关上,一分钟后黎柏蓝回到客厅。
“喂,你有话就快说。”闵乐琪嘎声道,望着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
“你不要站着,我有压迫戚。”黎柏蓝亲切地说,亲切得让她想拿咖啡罐砸他。他拍了拍身旁松软的皮垫。“过来坐在我旁边,我们好好谈谈。”
闵乐琪决定照做。毕竟她能有什么选择?看他脸皮的厚度,想赶他也赶不走,况且她现在还没有生气到要用扫把轰他出去的地步。
“今天晚上我想借住你家”
“想都别想!”闵乐琪听见自己的声音高亢如尖叫。“我家又不是宾馆”
“先让我把话说完,你再发表意见。”
她悻悻然地闭上嘴。看他怎么说吧!
“你下午骂我的那些话,骂得很对,我觉得很惭愧,很想振作,但董事会迫在眉睫,而你只能白天教我,我想你很清楚那样的时间,我学不学得来,所以我想住你家,晚上的时候你也可以教我。”
这男人入侵的速度比病毒还快。“你也看到了,我家不是能让你住的地方,不方便”
“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就是一个人住才不方便。”她瞅住他“你是真的有心向上?还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她比较倾向后者。
“我以我爸爸的名誉发誓,我现在全身充满斗志。”他又说“我只借住六天,六天后不管我是不是董事长,我都会走,除非你要留我下来”“我才不会留你!”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他眼睛里有两、三颗星星在闪烁。
“我是看在你爸爸的份上。”她警告地瞪住黎柏蓝。“我可不想当傻瓜,我知道你过去的纪录很糟,如果你想做坏事,我可是会把你赶出去。”
他的眼神闪烁,口气却很坚定。“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扑到你身上。”
但他会引诱她!
“也不可以侵犯到彼此的隐私。”
“不会啦。”他脸上挂起微笑。“钦,我是第一个进你房间的男人吧?”
“你在想什么?你怎么可能进我房间,你睡在沙发上。”闵乐琪一扭身,走进卧室,关上门。
黎柏蓝走到门边,轻轻地敲了一下“给我一条被单。”
挡在他面前的那扇门被打开,飞出一条被单。他眼明手快地接住,然后几步走到沙发边躺下,蓦然发现下半身全掉在沙发外。显然,沙发太小。
卧室内的闵乐琪爬上床,如同往常的习惯睡在左边,卸下手表,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关上灯。
房里一片漆黑,闵乐琪盯着房门。
他可能会趁着她熟睡时,溜进房间里。她下床,跑到门边,门已经锁了。她再回床上,把床单拉到下巴下,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又听着床边钟表的滴答声。就这样,闵乐琪把身体挺得像块洗衣板,在床上躺了至少有一个小时。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她都不应该让黎柏蓝住进来,现在好了,整整六个晚上,她都必须生活在提心吊胆的气氛里。
她这人就是心太软,受不了别人的苦苦哀求,不过他好像没有苦疲倦占据了她的身心,那句话还没想完,她便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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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闵乐琪反射地伸手按掉闹钟,申吟了一声,翻身起床,不管前一天晚上睡得多么不好,她每天总是在这个时候起床。
伸个懒腰,她走出房门。
“起床,黎柏蓝,七点了!”
她走近沙发,又推了推黎柏蓝的肩。她觉得她好像他妈妈喔。
“天啊,你起来的真早——”黎柏蓝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展四肢。在这张沙发上躺了一晚,背都僵直了。
这家伙只穿内裤睡觉!闵乐琪的眼睛瞪着老大,心儿在胸口怦怦地跳着。
接着,她很快地转过身去。“请你把衣服穿上。”虽然她没什么耽搁就转身,但他身体上的每一寸线条,都清楚地进入她的跟底。
“你还真保守,就当我们是在海边,我穿泳裤嘛。”他睡眼惺忪地穿上衬衫,套上长裤。
“这里不是海边,也不是游泳池,而是我家,下次请你衣衫整齐。”她接着说“等一下我要用浴室很久,你先去刷牙洗脸。”
黎柏蓝盥洗后,闵乐琪走进浴室。她站在莲蓬头下,愉快地淋浴,先涂上洗发精,揉搓到头发起泡泡,然后让水直接由头淋下,不仅能让她马上清醒,也顺便把头发清洗干净。
她最喜欢淋浴,有效率,又能振奋精神。
温水哗啦啦地当头淋下,闵乐琪闭上眼,没有刻意去想,可是大脑却自动浮现黎柏蓝近乎全luo的躯体肌肉结实且匀称,线条完美,小肮平坦那个男人看来经常锻链他的身体不要再想了!闵乐琪告诉自己,今天有一整天的工作在等着她呢!
浴室外面的黎柏蓝走到厨房,嫌恶地瞪着堆满保丽龙空碗和便当纸盒的水槽。
窗台上摆着六盆枯萎的非洲堇。他摸摸盆土,干的要命,他替这些可怜的花浇了水,并卷起袖子,清洗水槽和流理台。
他翻了一下她的冰箱,被她冰箱里垃圾食物吓了一跳。
“真不明白她是怎么过日子的”他边说边走出厨房。
洗完澡后,她觉得精神百倍。她就着浴室里的小币镜,涂上朱红色的唇膏,套上准备好的上班服,才走出浴室。
餐桌上摆着鲜奶、火腿片和烤好的吐司。她望入厨房,只见黎柏蓝正手持一只平底锅在炒蛋。
他回头对她一笑。“早餐是三餐中最重要的,希望你会喜欢他刚出门去超商买了鲜奶、鸡蛋、火腿片和白吐司。
“只要有人为我做,什么蛋我都喜欢,不过你不必弄这些。
卜茜会帮我带早餐。“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我饿得一塌糊涂,想来你一定也差不多。”他将刚炒好的蛋放入她的盘子中。
她拿起筷子,立刻风卷残云般飞快吃着。
“慢点吃,吃得这么快,很容易消化不良。”
她吞下最后一口蛋。“你少诅咒我!”
“我发现你这女人喜欢往坏的地方想。我是为你好,不是诅咒你。”他摇了摇头,正要收拾桌上的碗盘。她出手制止。
“不用收了,时间不多了,你还不快去换衣服。”
黎柏蓝不解地问:“换什么衣服?我就穿这样。”
“你是老板,也许没人敢说什么,但牛仔裤真的不适合上班,你没有西装吗?”
“一件也没有。”他讨厌穿西装、打领带。
“那就算了,我们再不出门,就会碰上塞车。”
于是闵乐琪像赶鸭子似的把黎柏蓝推上车,然后坐上驾驶座,驶向信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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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她的车子在忠孝复兴捷运站站口停下。
“你搞什么?这里离公司还有一段路。”
“我知道,你从这里搭捷运去公司,说不定比坐我的车还快到。”
“我又不急着去公司”
“给公司的人看到你坐我的车上班,会被说闲话,会给我们带来困扰。”
“管他什么困扰,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不在乎,但我在乎,我可不愿意被人说是和你上床才能往上爬。”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如果你肯和我上床,我给你加薪百分之五十,不,八十”从她的脸上,他知道闵乐琪的怒气已经上升,随时会发怒,不过他仍不知死活地说着:“我还可以升你做总经理”
就在闵乐琪要破口大骂时,他马上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啦。”
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她板着脸说:“我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我马上下车。”他拉开门,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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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娴熟地把车子停人公司配置给她的停车位里,下车并锁上车门。
她走进大厅,电梯前,几位高级主管已在那儿等着,而黎柏蓝这时也到了。
“各位早。”黎柏蓝在他们身后说道。
那些高级主管都张大他们的眼睛和嘴巴“董、董事长早!”
不一会儿,电梯来了,站在电梯前的主管们纷纷侧站,让黎柏蓝先进去,然后他们才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她再进去,电梯可能会超重。闵乐琪于是选择站在电梯外。“你们先走,我搭下一部。”
“你们这些男人没听过女士优先吗?你,出去;乐琪,你进来。”黎柏蓝说道。
一名倒楣被点到名的主管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阂乐琪只好走进电梯,背对大家站着。
在大家面前叫她乐琪,叫的这么亲热,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愈想愈生气,所以当电梯里只剩下黎柏蓝和她时,她再也忍不住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故意的!”
“哎呀,衣服要拉坏了。”黎柏蓝一脸无辜“我故意什么?”
“你心里有数!”她忿忿地说“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你这样激动,血压会升高喔。”他的眼中闪着有趣的眼神。
“我是低血压。”她没好气地说。
电梯门打开,闵乐琪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人黑色的旋转椅,开始工作。而黎柏蓝则走进他的办公室,暂时不去接近台风尾。
由于黎柏蓝还看不懂财务报表,所以她代为检查公司每一部门上季的绩效。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黎柏蓝突然从办公室冲出来“出太阳了!”这几天冷锋南下,天气非常阴冷湿晦。
闵乐琪从图表上抬起头“出太阳有什么好大惊小敝,你没看过太阳啊?”
“当然看过。走走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要带我哪里啊?”
“动物园,偶尔抽空去看看动物也不错哦。”
“现在还在上班!”
“我知道,难得今天好天气,动物园也不远,跷一下班嘛。”
他走到她身后,把她椅背上的外套拿走,拉起她的手臂。“走,我们去晒太阳。”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当他帮她穿上外套时,她感到他双手的温热,急忙挣开身,喃喃说声:“谢谢。”
“不客气。”
她感到颈后一阵灼热。一转身,看见他正认真地凝视着她,令她心跳为之加快。
她抓起皮包。“要去就快走吧,我希望下午一点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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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计程车来到了动物园。
“你很少晒太阳,对不对?”她的皮肤有些苍白,一看就知道很少晒太阳。
“嗯。”闵乐琪回答“从我上班后,几乎没有像这样在户外有一、二次公司办活动,我不得已参加时,脑中唯一想的,就是希望回办公室工作。”
“你跟我爸真像,都是工作狂。”他看着她。
“我很敬佩你爸爸,他是我的偶像。”
“你知道吗?你看到我爸的次数恐怕比我还多。我小的时候就很少看到他,他从没带我来过动物园,就连我妈的葬礼,他都没来,他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扩充企业,赚进大把钞票。”
闵乐琪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他不再看她,转看天空。“别人都说我是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就开好几百万的跑车,但你真以为生为王子、公主,就一定可以获得幸福快乐?”
她知道做名人的子女,也是一种压力,外国很多名人子女因承受不了而吸毒、放浪形骸、夜夜笙歌。而六年前的黎柏蓝似乎也属于这一种。
“我的人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讨厌别人用我是我爸的儿子来看我,不把我当独立的人不说这些了,说这些杀风景。你知道吗?为什么人类的始祖是猩猩?”
“长得最像?都有眼睛、鼻子、嘴巴、两只手、两条腿。”
“不对。从生化学观点来看,人类和猩猩都是同一族的成员,因为这两者之间的去氧核醣核酸极为相近,只有百分之一的差异而已。”
“你怎么懂这么稀奇古怪的知识?”她研究似地看着他。
“因为我喜欢动物,我小时候的志愿是做动物园管理员,我爸气得半死。”他笑笑,接着轻快地说“走吧,我们去看无尾熊。”
他们看过无尾熊,又去企鹅馆看小企鹅。看她似乎乐在其中,他感到十分满意。
从没跷过班的闵乐琪发觉自己并没罪恶感,反而觉得过去自己一切以工作至上,实在是人生的一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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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闵乐琪将外套挂在椅背上,迫不及待地开始工作。
卜茜一面走进来,一面咧开嘴笑着。“你和老板去哪约会?”
“不是约会,只是去动物园给动物看。”
卜茜翻转着眼珠子。“今天只是去动物园,明天去看电影,后天可能去”
闵乐琪皱着眉打断卜茜的话。“我在工作的时候,别跟我说话。”
“好嘛,我滚出去就是了。”
卜茜走了没多久,门再度打开。进来的是黎柏蓝。
“你有什么事?”
“没事,来看你在做什么?”他走到她身后,往前探出身子,看着萤幕。
“我还会做什么,不就是在工作!”
“那是什么?”他的眼紧盯着萤幕,他的脸近到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胡髭,闻到他刮胡水的薄荷清香。
她强迫自己专注在电脑画面上,以回答他所抛出的问题。“那是从世界各地来的农业情报,有印度、中国、法国,还有东欧。”
“锡兰茶生产过剩,价格大跌”黎柏蓝念着萤幕上的英文。
过了一会儿,萤幕上出现的不是英文。“那是俄文,通常我会找人翻译。”
“不用找人了,我做你的翻译,那是有关乌拉尔省蜂蜜的情报,大意是今年气温很好,开花期很长,所以采收了很多上等蜂蜜。”
“你会俄文”“她好惊讶。
“我呀,和***一样,会七国语言,中英日法德俄西。”他得意的说“还会一点点非洲土语。”
“跟你行走世界八成不会有问题。”
他倏地咧嘴一笑,那张脸变得益发具有魅力,乌黑的眼睛正闪闪发光着。“看你什么时候舍得放下工作,我带你环游世界八十天。”
她一颗心怦然跳到喉头,并且发现自己正盯着他的嘴唇她想起那个吻。
那个吻——并无意义,并且最好忘掉!闵乐琪提醒自己。“我是无法放下工作的。”
她话一说完,便低头假意整理桌上的报表,可她的心跳速度始终未见减缓。
这时,门又再度被打开,她抬头一看,黎柏蓝已经走了。进来的是潘卫民。潘卫民一面走,一面还回过头望着黎柏蓝的背影。
“我表弟很帅、很有魅力,每个女人都会被他吸引“潘卫民说道。
这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和他走进麦当劳时,每个女人的头都转过来,包括八岁的小妹妹。
“他好像很喜欢你。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可是我得警告你,我表弟不是会认真的人,和他在一起只有一个下场,就是受伤。”
“谢谢你的警告,我知道黎柏蓝的情史。”
潘卫民偏头凝视她。“我还以为你完全不知情。”
“很难不知情,有心人早就放出风声。”她敢打赌,关于黎柏蓝那些不好的过去,正是潘卫民蓄意散布的。
“你不要把自己的前途赌在他身上。”
“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什么都不管。”她冷然地说。
“最好是这样。”他转身离去前,她瞥见他的嘴角有些僵硬。
潘卫民走后,闵乐琪摘下眼镜,揉揉眼睛。
潘卫民说的没错,即使她这么排拒黎柏蓝,也不得不承认,黎柏蓝的确有股令人难以抗拒的男性魅力,否则为什么光是一抹笑容便能使她心跳如飞?
他那么有魅力,又快继承黎氏,女人一定更容易爱上他了。
爱上他实在愚不可及。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他们绝无法放弃一座森林,安于一株树,即使现在喜欢你,有一天,他还是会喜欢上别人。
噢!懊回到工作上了。她啜了一口咖啡,忍不住对着已冷了的咖啡皱起鼻子。
突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她吓了一跳,结果咖啡泼洒到她桌上散置的纸张,她赶紧抓起面纸,开始擦拭这一团糟。
“哇,对不起,有没有关系?”黎柏蓝抱歉地说。
“没关系,再列印就有了。你有什么事?”
“我是来问你,你还要工作多久?”
她耸耸肩。“不知道,搞不好要加班呢。”
“不准加班!”他口吻命令地说“下班就回来,晚上教我看财报。”
“那我清理完这堆烂摊子就走。”她指指桌上凌乱的纸张。
“好,我先回去,晚上我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你想吃什么?”
“我很好养,随便你买什么。”
黎柏蓝走后,她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差十五分五点,办公室外的同事根本无心工作,早已收拾好办公桌,准备下班。
刚刚被泼洒到咖啡的资料重新列印出来后,她将电脑开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和公事包要走。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是关丽敏打来的。
“你再晚一分钟打来,我就不在了。”
“不在?你要去哪里?”关丽敏问道。
“回家啊!”“这么早回家这不像你平常会做的事,要不要去啊?”
“没头没脑的,去哪?”
“怎么还要问去哪,难不成你伯我把你卖了?我已经约了幼玲,去看魔戒三。”她们三人一起看了魔戒一、二集。
“改天吧,今天晚上我有点事。”她支支吾吾地。
“什么事?”关丽敏疑心病又起。“该不会是和男人约会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妈妈从高雄上来。”她在电话这头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哦,帮我向伯母问好。”
“会的,拜拜。”闵乐琪挂上电话。
五点正,闵乐琪和大家一起下班,进电梯,包括卜茜在内,所有的同事都盯着她。她猜得出他们在想什么——她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