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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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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日在家的鬼堂浩一处理好手边的工作后,来到春日红叶房间前轻轻敲着门。

    “该下楼吃饭喽。”再过五分就十二点了。

    “等一下。”

    鬼堂浩一垮下脸,隔着门板闷声道:“你的等一下都让我等好久,限定你五分钟内关上电脑下楼吃饭。”他下着最后的通牒。

    春日红叶忍不住翻白眼。“好啦,你去陪你奶奶,我马上就到。”

    听她这么说,他便先行下楼。

    而待她整理完档案,关上电脑抬起头,瞧见雪白絮飞的美景,温美秀丽的脸蛋漾起微笑。

    时光匆匆,她嫁入鬼家再过两个月就满一年了。

    真快!

    一年的时间里,她依旧忙于“日满”的工作,年末她与鬼堂浩一携手合作,顺利取得日韩合力研发的合约,两方员工也在各部经理的规劝下撇开以往的成见,齐心与韩国研发人员一同工作。

    春日家族内的长辈对此合作案虽有微词,但在堂兄弟强力支持下,她心无旁骛地实行这项计划。

    合作案的成功是个不错的开始,有此前例,两个集团将来合作的机会将有更大的空间。

    再说,她住在这里,鬼堂浩一待她也很好,他们的恋情很单纯,徐缓地发展着,平淡中又不失甜蜜。这几天,他与奶奶一同劝她到户政事务所更正名字,以春日红叶的身分正式人主,成为名副其实的鬼堂太太。

    想起他的温柔与狂热,姣好脸蛋浮上甜美的红云。

    呵,这位生命中预期外的男子,让她的心防不设防。

    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她接起电话——

    “姐。”

    “若叶,怎么打电话来?”春日红叶眉宇间有着掩不住的欢喜,她快一年没见到妹妹了。

    “姐,你好久都没电话找我,一点都不关心你可爱的妹妹。”春日若叶语带抱怨。

    “我有很多事要忙的,对不起。”

    “嘻,跟你闹着玩的啦!我的腿伤好得差不多,总院也来信,分派我到秋田的分院服务,再过两天,我就要去报到了。”

    “那很好啊!你总算又可以回医院工作了。”好动的若叶能在山形养病近十个月,实在很难为她。

    “姐,再过两个月你不是就要回家。若你要回山形,我帮你把房子整理一下,请小妈将你放在老家的东西送过来。”

    这下子,春日红叶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她与鬼堂浩一的事,因此有好一会都没说话。

    “姐?”春日若叶觉得奇怪,她怎么都不出声?

    “有可能的话,我不回去了。”她越说声音越小。

    “为什么?你在那里不是发生什么事?”春日若叶直问出口。

    听到妹妹着急的语气,她只好硬着头皮,呐呐而嗫嚅的道:“我在大阪过得很好,没事发生,只是鬼堂浩一晓得我是春日红叶。”

    “什么?!”事情被拆穿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春日红叶干咳一声,深吸口气再道:“鬼堂家的人虽然晓得我是谁,但他们还是待我很好,从未为难我,而且我与鬼堂先生正在交往中,这段日子以来,他很努力的讨好我,希望能更改户籍上的名字,以春日红叶的身分安心住下来。”

    春日若叶听到重点傻了眼,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

    “姐,你该不会答应他了吧?”他聪明过人的姐姐该不会在未通知家人的情形下,与鬼堂浩一私订终生?

    “没有,我还在考虑中,对了,别把这件事告诉老爸或哥哥们,我怕他们知道后,马上带我走。”若被发现他们假戏真做,不知道那些家人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春日若叶不难察觉姐姐话中的喜悦,也为她感到高兴。

    这也好,至少姐姐比以前来得开心,希望鬼堂浩一真的对她放下感情。

    春日红叶愉快的捧着电话聊天,并未注意到门外站着一名嘴角带笑的男子。

    五分钟已过,冲上楼来押人下楼吃饭的鬼堂浩一“不经意”地将她们姐妹的话全听入耳朵里。

    一直想不出红叶为何考虑那么久,迟迟不肯到户政事务所更改名字,原来她是顾虑到家人的感受啊!

    对他们而言,春日家的男人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力。如今之计,他非得想办法解决最困难的环结,好抱得美人归!

    春天来访,鬼堂家庭院的积雪早已融化,植物陆续冒出嫩嫩新芽,十多棵染井吉野樱开满花,缤纷迷人,春意烂漫。

    鬼堂老夫人趁着天气晴朗,早就让人摆好桌椅、备好点心,拉着春日红叶在粉嫩的花树下赏樱。

    她只好搁下手边的工作,陪在老人家的身边。

    “这是我托人买来的手烧仙贝,你吃吃看。”

    她拿了一块海苔口味,咬了一口,细嚼后,好吃的美味让她忍不住再拿一块。

    鬼堂老夫人喝了口茶,笑看她拿了第三块。“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这丫头嫁入鬼堂家后,每晚都为他们烹煮丰盛的晚餐,她和浩一在体重上有明显的增胖,但这丫头肉却没长多少,一如她初来时瘦小的模样。而孙子比她这老太婆还紧张,常常交代她中午一下要叫她下楼吃饭,或是下午买些点心拖着她一同食用。

    起初,她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同住在一起,待遇就差那么多。

    唉,孙子养大是别人的。好在红叶这丫头对她也贴心,让她心里平衡点。

    “再过半个月合约就到期了,你是打算先回去,还是直接留下来?”鬼堂老夫人挑明问。

    事情再拖下去,她就得回东京了。

    “我已经先知会爸爸了,他说全看我的意思。”她羞怯地垂下眼“浩一与我约好了,后天中午一同到户政事务所办手续。”

    她早在一星期间就以电话告诉家人,她的身分被人揭穿之事。家人本要到大阪解释实情,而她在电话中向他们说明,鬼堂家的人并不怪她,还希望她能长久留下。

    鬼堂老夫人听了笑逐颜开。“这么说,你是愿意留下来当我们家的媳妇喽!”

    春日红叶笑而不语地点头。

    是啊!她是打算这辈子待在鬼堂家与他相守到老。

    正当两人开心地聊天时,鬼堂浩一笔直地朝她们走来。

    “浩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什么东西忘了带?”鬼堂老夫人问着他。

    春日红叶看看他送她的表,现在才下午三点多,他不曾这么早回来。

    “红叶!”

    她一抬头,发现他脸色不对。

    “我有事要问你,跟我进书房。”丢下这句话后,他转身就走。

    春日红叶站起来,正要随他进屋时,鬼堂老夫人关心地拉住她。

    “他脸臭臭的,要不要奶奶陪你进去?”她太了解那孩子了,会摆出坏脸色,肯定没有好事。

    “要我进书房,一定是公司方面的事找我谈谈。”她弯身帮鬼堂老夫人倒了杯茶。“奶奶,您在这儿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春日红叶顺便端了两杯茶到鬼堂浩一的书房。

    她搁下茶。“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早回来?”

    “先把门关上。”他坐在大皮椅上,背对她说。

    她听从地将门关上,鬼堂浩一马上旋过椅背,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

    “我记得在这个月初,北海道有家大型医院的电脑设备工程,我们集团下的两家电脑公司都有参与投标,是不是?”鬼堂浩一冷声问着她。

    “是。”

    见她脸色无异又答得这么爽快他更是不悦。

    他再问:“那工程的底标是七千万日圆,你们的公司却开到七千零十万,顺利得标,是不是?”

    “没错。”

    鬼堂浩一听到她又是平稳的语气回答时,怒气冲天地将手中的文件丢至她面前。“你先看完,我再问你问题。”语毕,他将她送来的茶一饮而尽。

    她快速瞄了几行,便了解他为何大发雷霆,立即将文件推回给他,也料想到他接下来会问什么问题。

    鬼堂浩一见她面色仍然平静,不禁气得挑高眉。“我方因多了十万而无法得标,这点我不怪谁。有许多点我很想请教你,你们在请款条件、机型规格、其他软硬体设备等事项,全和我们提出来的一样,以上这几点,麻烦你做个说明。”

    这下子,换春日红叶感到不快。“听你的语意,是‘日满’方面剽窃你合约的内容喽!”

    “事情如此巧合,让我不得不这么想。况且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很难保证不是家里的人所为。”

    听到他这么说,她也动气了。

    他分明将矛头指向她嘛!

    “你我都有最好的幕僚及专家为集团效力,他们所定的各项条件及价钱都是经过再三讨论才有的结果,既然我们都有最好的专门人事,订出来的条件会相差到哪去;再说,你有证据?”

    鬼堂浩一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冷笑道:“我是很喜欢你,更想让你永远留在家里,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太太,但我想不到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潜入书房,翻看我的文件。现在我手上是没有证据,但这件事情我已经请可靠的徵信社着手调查,我想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她何时到他的书房偷翻文件?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他竟诬诋她!

    春日红叶大声为自己申辩“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在未经过你的允许下随便进入书房,更别说翻看你的文件。”

    “书房的钥匙只有你晓得放在哪,不是你,还有谁!”

    “我没有、也没做!”她矢口否认。

    “只要你承认,道个歉,我能当这事情没发生过。”他大方恩赐。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她什么都没做,道个什么歉!

    “要我道歉的话,请拿出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她表情冷淡地说。

    鬼堂浩一见她仍抵死不从,神情转冷。“既然给你台阶下,你都不肯,这事我会让人查出真相来。而到户政事务所办手续的事情暂且搁下好了,待事情过后再讨论。”

    丢下话后,他马上离开书房。

    春日红叶气得闭上眼深呼吸,收起茶杯,走出书房之后她甩上门,走回厨房。

    为什么不相信她,用那副凶恶的模样一口咬定是她做的!

    她没错,所以她哪能认错,如果他真的爱她、喜欢她的话,就应该对他刚才的无礼向她道歉!

    家里气氛有异,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更没有人有胆敢惹男主人,就连温柔可人的女主人也变得不多话。

    鬼堂浩一恢复早出晚归的生活,连晚餐都不回家吃,虽然会向鬼堂老夫人请安,还是有心地避开春日红叶。

    春日红叶一清二楚他的心思,她若不道歉,这冷战就会打得没完没了。问题是,她没犯错,干么要道歉!

    他们持续僵持着,令鬼堂老夫人看得着急。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几天她曾见那丫头打了几通电话回东京,像有意回家似的,她也对浩一提过这件事,可是那孩子却什么话也不说,面无表情地回书房。

    合约之期即将逼近,他们俩什么动作都没有,让她这老太婆干焦急。

    在睡前,春日红叶端了杯水回房,瞧见书房亮着灯,晓得鬼堂浩一在家,却不明白他为何不下楼吃饭?

    算了,他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何必管他那么多!

    不知怎么地,她这几天腰好痛,血压有点低。老毛病又犯了,这全都拜他所赐,让她气得常忘记吃药。

    在等待电脑完成连线时,她拿出抽屉内放了一年的离婚协议书。

    这是她在结婚时与他私下达成的协议,约定结婚满一年,将它交由律师,两人的婚姻关系立即结束。

    再过两天,合约上的期限就到了,她该不该将这份文件送到鬼堂家专聘的律师手里呢?虽然上面的名字不是她的,但却是唯一连系他们之间的东西。

    春日红叶犹豫好一会,竟无法下决定。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家庭永住,与他共度今生,没想到才一件小事情就与她呕气,对她毫不理睬。

    可是,他们都是集团中的决策者,相对的立场及身分让他们无法以平常心面对很多事。

    或许,离开对她而言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早知道就不该爱上他,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爱人真的好累!

    脸上满是伤心泪水,她将协议收妥后爬上床,想好好睡一觉却辗转难眠,煎熬地度过漫漫长夜。

    鬼堂浩一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坐不到五分钟,那位上任不久的男秘书硬着头皮敲门,送了一份东西进来。

    “鬼堂先生,您的快递。”他放下后,快快离开。

    近几日大家都知道大老板心情不好,最好不要在这段时间出差错,以免遭殃。

    鬼堂浩一拆开信封后,里头的几张照片及资料让他震惊不已。就在同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

    “鬼堂,收到我寄去的东西吗?”来电的是徵信社社长石原。

    “很精彩,精彩到我不敢相信。”他终于明白合约内容为何会外流的原因。

    “证据都送到你手里,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谢谢你的帮忙,至于酬劳我还是照惯例汇进你户头。”鬼堂浩一简单的与他谈了几句后,便挂上电话。

    医院的电脑设备工程竟标失利,这一切全是副总经理所为。

    不晓得石原透过什么关系拿到通联记录,查到几位关键人物,甚至还拍到副总经理与“日满”高级主管碰面的镜头。

    真相揭晓,鬼堂浩一的心情顿时轻松,原来红叶没有背叛他。想到这些天他对她冷漠不语,又将错全盘推到她身上,他开始狠狠责怪自己。

    等一下买个礼物回去向她道歉,但他担心她是否会轻易地原谅他?

    此刻,桌上的电话响起——

    “鬼堂先生,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来电找您,您要不要接?”秘书尽责询问。

    “接进来。”

    电话接通后——

    “鬼堂先生,您太太邮寄一份文件请我办理,我想还是先打个电话再确定一次好了。”律师的语气十分慎重。

    奇怪,红叶有什么事需要请律师帮忙?

    “是什么事?”

    “鬼堂太太送来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而您也把名字都签上,我想再确认一次,您是不是同意结束这段婚姻?”

    鬼堂浩一闻言,话筒险些放掉。他什么时候签下离婚协议书?等等,他想起来了,他们结婚的那一天,她曾拿一份离婚协议书请他签名。

    该不会

    他瞧瞧桌历上的日期,差点昏倒。

    天哪,今天是他们结婚周年纪念日,也是双方所订的合约到期之日。

    “先放在你那里,千万别去办,给我听清楚,千、万、别、去、办。”鬼堂浩一朝话筒吼完,立即挂上电话,抓了外套,在员工的惊讶目光中,以旋风之姿冲出办公室,直奔大门揽计程车,心头不断忏侮祷告。

    上帝,我错了,你别让红叶离开我!

    鬼堂浩一还是晚了一步,春日红叶早就离开鬼堂家,而本田面无表情地将她交代的婚戒及信用卡还给他。

    之后的几日,他尝到亲人冷淡的对待。大家一致认为是他逼走红叶,就连鬼堂老奶奶也不想理他,回到京都老家小住。

    红叶更狠,手机不开,就连打电话到春日家找她,春日家的人一听到他鬼堂浩一的大名,立即挂上电话,懒得多理。

    直到她离开的第五天,仍未获得她任何消息,鬼堂浩一放不下心,亲自到东京春日家找人。

    在他按铃前,他始终认为她一定在家、一定躲在父兄的保护下。

    待佣人领他进屋后,他一下被客厅里的阵仗震得不敢贸然前进。

    春日家所有叔伯辈全在场,而红叶的堂哥、堂弟也在场,就连该在麻省读书的春日哲也也回来了。

    见到这种阵仗,他心头一惊,她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不知鬼堂先生到舍下有什么事?”说话的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春日太郎。

    鬼堂浩一鼓起勇气问出口“红叶在家吗?”

    “红叶没回来。我倒想请问您,您知不知道她会去哪?”春日红叶的大堂哥,也是“日满”的总执行长春日彻代表家人开口。

    本该回家的日子,堂妹竟没回来!手机打不通,传到她信箱的电子邮件也未给回信。她是“日满”幕后决策要员,很多事情都需待她处理,找不到她的人,他们这么大堆人紧张地聚集商讨,不知道该不该报警处理。

    什么,她没回家!那她人去哪?

    春日哲也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扫把,怒气冲冲地站在鬼堂浩一面前。“你不是曾向我保证不会动她一根寒毛?”

    春日彻来到春日哲也身边,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他的行动。“哲也,把扫把放下。”小堂弟向来冲动,得多注意他。

    “我早就反对大姐嫁入鬼堂家,如今大姐也不知去哪,肯定是给他气走的!”春日哲也愈想愈气,甩开春日彻的手,扬起扫把“干么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快把他赶出去,把秽气扫出门!”

    “哲也,别——”

    大家正要涌上阻止春日家最冲动的人,扫把已经毫不留情地挥落至鬼堂浩一的身上。

    在众人来不及阻止下,鬼堂浩一狼狈的让春日哲也扫出大门。

    从东京回来后,鬼堂浩一似乎变了个人,以往的温雅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触即发的坏脾气,令他身旁的人精神为之紧绷。

    烟灰缸堆满了烟**,他一脸烦躁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

    徵信社为什么到现在都未查到红叶的消息?

    手上的烟抽完了,正要再点一根时,有人不识相的来敲门。

    “鬼堂先生,有人要找您。”男秘书尽责地报告。

    “我不是交代不准打扰的吗?”鬼堂浩一对门外的男秘书大吼。“可是,那位小姐——”男秘书面有难色。

    “总之我不想见人,马上给我滚出去。”他怒吼道。

    一直跟在男秘书身后的女子走到门旁,对办公室那头怒狮探头笑道:“既然那么不想见我的话,那我走好了。”说完,她朝他欠身行礼,转身离开。

    鬼堂浩一见到她的背影,马上跑到门口,急唤“等等,你是”

    短发女子转身,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是不会客的吗?”

    “红叶——”他心情激动地唤道,正要伸手拉住她时,像是发现到什么,表情为之一震。“不,你不是红叶,你”“真厉害,才第一次见到我就能分辨出我是谁来。”女子慧黠眼眸里,有掩不住的欣赏,笑脸盈然地踏入他的办公室,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春日若叶,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