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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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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水怀孕的事就在蜜月回来没多久,宋悠城刻意的宣布下成为宋家及城家的年度大喜事,也转移掉两家人对他们小夫妻之间“相敬如冰”的疑虑。

    好不容易送走千叮咛万交代、唠叨不休的妈及奶奶,水水疲倦的倒在沙发上。看着桌上她们送来的一堆补品,忍不住摇了摇头。看来妈及奶奶真要把她养成肥婆子似的,全都是高热量、高卡路里的炖鸡精、牛肉精、人参排骨等等,还不包括那些瓶瓶罐罐的钙片、维他命等等营养补品。看他们从台南大老远送来这些“爱心”她只能微笑收下。

    前些天宋伯伯也是亲自来看她,带了一大堆婴儿用品,看他开心的不断笑着说着,还一直说宋妈妈及宋奶奶死得早,不然一定也是高兴得不得了等等。

    看到这孩子似乎是众望所归,两家人都这么高兴欢喜的等着迎接他的降生,水水就不由得感到心虚。

    面对这一切景况,宋悠城却什么也没说,这让水水不由得纳闷:难道他真要让别人的孩子冠上他的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发现宋悠城与她原先预期的样子完全不同。

    自他们蜜月回来后,宋悠城不知怎么说服了他爸,没多久,两人便搬到离宋家只有五分钟车程的这间双并别墅;他请了一个佣人帮她煮三餐及整理家务,佣人是上下班制,所以煮完晚餐后就离开,如此一来,他们俩不同房的事情也就不会被家人知道。这一点让水水不得不承认他的心细与谨慎。

    也许是因为她肚子里正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所以宋悠城一直没有强迫她履行夫妻义务,他们各有各的睡房,原本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现在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也给她相当多的自由,只有偶尔在她逛街太晚回来时会要求去接她之外,其它她做了什么事他几乎不曾过问,也不会干涉。

    而他甚至没再提起蜜月时她恶毒伤人的话,就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安分的扮演着他老公的角色。这让结婚之初一直表现冷漠、几乎都躲在房里不出来的水水因而松了心防。两个月下来,她已经愿意下楼来和他说说话,甚至和他共进晚餐,这对她来说是极大的让步,也算是谢他为她做了这些事。不过她可不认为这样是原谅他,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太难过罢了。

    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虽然不是相亲相爱,但也没有恶言相向,就像是一般普通平淡的夫妻一般,不过渐渐隆起的肚子却让水水不得不开始正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对于孩子的父亲,她根本记不起来他的长相。那次的出轨,她纯粹只是想报复,是她的疏忽才会造成今日的意外后果。对她肚子里的无辜生命,她已经完全当作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孩子,也开始渐渐适应及喜欢,但是宋悠城呢?他对这孩子又是怎样的想法?毕竟他现在名义上算是孩子的“爸爸”

    此刻门铃正好响起。水水一看墙上的挂钟,随即知道是她那个按时下班的老公回来了。

    “今天身体有没有怎样?”水水开门后他照例问候这一句。

    “还好。”水水同样回道,顺口提及妈及奶奶今日来访之事。

    “怎么没有留她们下来吃晚饭?”他问道。

    “爷爷在家里,奶奶急着回去,所以我就没留她们。”水水看着他边听边走进浴室。他一向有回来就先洗脸的习惯。

    “宋悠城我有事想问你。”

    他匆匆把脸洗净擦干,戴上眼镜走出浴室。

    “什么事?”

    “呃”水水抬眼迟疑片刻。“我想问你,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宋悠城似乎有些惊讶。

    “我们婚前不是讨论过了?”

    “我们只讨论到结婚这部份。”水水说道。

    “有疑问吗?”宋悠城望望她,突然皱紧眉头。“你别告诉我要堕胎,现在动手术太危险了。”

    她摇摇头。

    “我是想知道,他生下来后要跟谁姓?”

    “你嫁给我,当然要跟我姓。”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水水怪异的盯着他,想从他的表情瞧出端倪,但是瞧了半天,仍看不出一丝异样。

    宋悠城见她不语,脑筋飞快地转了一圈。

    “难道你家有传宗接代的问题?”他试探问道。

    “什么?”她正在研究他的反应,所以没注意到他的问题。

    “你妈妈及奶奶今天来这儿,有提到孩子要跟你们城家姓的事吗?”他再度问。

    “没有,我还有一个弟弟,传宗接代的事给他负责就行。”水水说道。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宋悠城莫名其妙的瞧着她。

    水水想了想,决定把话挑明——

    “你明知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愿意让他跟你姓?”她继续明说她心中的疑问:“这样也欺骗了你爸爸,他会视这孩子为宋家的骨肉,这样,没关系吗?”

    “这是我的问题,你不必担心。”他口气冷静地说道。

    “这孩子是我的,我有权知道他未来的命运!”水水态度强硬地说。

    宋悠城望着她,好一会儿,他失笑地摇着头。

    “你是担心我会拿他作报复的工具来报复你吗?”他笑中带着一丝痛心。

    “这不无可能!”水水挑眉直视他。“何况你一直都知道我恨你,你怎可能以德报怨?我不相信!”

    “以德报怨?”他讥讽一笑。“我没有这么伟大。”

    “我想也知道,所以才质疑你的动机。如果你不想要这孩子,我自己可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送去孤儿院还是送给别人认养?”宋悠城神情严肃地问她。“我不相信你会想这种烂办法。”

    “这还有时间可以让我想想看”

    “不必想了,我要这个孩子,而且他会跟我姓宋,这样够明确吗?”宋悠城认真说道。

    “为什么?”她不相信他有这种宽容度量。

    “你是我老婆,这是你的孩子,也就等于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他。”宋悠城平静地说道。“而且我们两家的长辈一直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就让一切顺其自然,没必要做任何改变。”

    “你没有一丝恨意吗?”水水一点也不相信。

    宋悠城沉默的凝望着她。

    他怎会没有恨意!他恨哪,而且是恨死了,但不是恨这个孩子,就如她所说,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他恨的当然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当他听到她怀孕的消息时,他简直心痛得快要死掉!他如此珍爱她,她却随随便便让别的男人碰她!他当时愤怒得真想立刻杀死那个浑蛋!为什么他可以轻易得到水水,却不懂得珍惜呢?

    水水对他来说一直是只可远观而不能靠近,她就像个女神一般遥不可及。

    八年来,他花尽心思靠近她;知道她恨他、不想见他,所以他只能偷偷关心她,下课后骑一个半小时的车子到台南等她下课是常有的事,即使只看她短短几分钟,但是只要看到她开心的样子,他就能一路笑咪咪地再骑回高雄,就这样一路跟着她到高中,甚至大学。有时他还会跷班坐飞机去台北看她。知道她嫌他矮,所以他拼命喝牛奶、打篮球让自己赶快再长高,怕她嫌丢脸,所以他主动离开康华地下帮派;想要全力得到她,所以他讨好她家的每一个人,以期得到更多的支持票。

    但她怀孕的事真的狠狠地痛击了他。

    她在台北做了许多荒唐事,他全都知道,也明白那是她的刻意报复,但还在他能忍受的范围,所以他也不以为意,但这次她真的伤他太重了。

    他第一次非常认真地考虑退婚一事,但他发现,不管这是她的报复还是不小心,他仍爱她、仍是强烈渴望要她时,他就决定原谅她的过往,只要她愿意嫁给他,他愿意与她重新来过。

    明知她恨死他,常常故意说些一恶毒苛刻的话刺激他,有时真的把他气坏了,但没多久,他又会再度原谅她,他就是控制不了想和她在一起的强烈欲望。

    他喜欢看她偶尔流露出的娇态及羞赧的笑容,还有她自然不做作的模样,更喜欢她那种倔强又傲气的个性,也因为爱极她这样的性格,所以才让他吃足了苦头。但是他一点也不以为苦,也不想因为一时的气愤而冲动离开她。

    相较于以前只能远远地偷偷看她,现在能面对面如此靠近她,跟她自在的说话、照顾她的一切生活起居,虽说现在怕她怀孕时期身体不适而没有夫妻之实,但至少她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她的人在他的羽翼下被牢牢的保护着,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很真实、期盼许久的幸福。

    如果必须拥有别的男人的孩子才能够继续拥有她,他毫不考虑愿意这么做。

    “如果,我说我是性无能,没办法生小孩,所以才要这个孩子,你相信吗?”

    性性无能?水水不由自主地望向他的下半身,但她眼神又飞快转回来,双颊已悄悄染红。

    “这这是真的吗?”她疑惑地问。

    “当然”他低声耳语:“是假的。”

    水水闻言扬起怒眉。

    “你在开什么无聊的玩笑!”这家伙竟然还有兴致说笑!

    “我说了真话你又不相信。”他突然眯起眼瞧着她脸上可疑的红晕。“倒是你,你有没有跟我说谎呢?”

    水水杏眼一瞪。

    “我说了什么谎?”

    “为什么你听到性无能会脸红?”他紧盯着她的眼睛。“你根本没多少性经验吧?”

    水水愣了一下,随即拉下脸。

    “你眼睛脱窗啊!我哪有脸红!而且我有多少性经验关你什么屁事!”她怒骂道。

    他气定神闲的扬起唇角闷笑着。

    “你有病啊!笑什么!”水水看他那一脸似笑非笑,心里就很不舒服。

    “我高兴想笑不行吗?”知道她可能比她自己所说的还纯洁,他心里就忍不住开心。

    “不行!我讨厌看到你笑!”她霸道地瞪着他。“我说不准笑!听到没?”

    他缓缓收起笑容,眼底却仍含笑着凝视若她,眼神专注而灼热。

    水水被他看得竟有些手足无措。

    “你是不是欠人揍啊!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扁你一顿!”她气呼呼的挥舞拳头叫道。

    宋悠城只是扬起唇角摇摇头。

    “都做妈妈了,脾气还这么坏,小心你的胎教。”他不在意的转身走向餐厅。“来吃饭吧。”

    水水迟疑地望着他的背影,心底有着困惑。

    结婚以来,她从来没给他好脸色过,而且言语更形尖酸苛薄,伤了他无数次,女人所有的恶形恶状她全使出来了,换成别的男人,可能早就提出离婚,但是,他没有真正对她发过任何脾气,惟一她看过最凶狠的那次,就是在法国最后一晚他揍了庄子成一顿。他对她是百般容忍,顶多他气坏了就冷着脸离开现场,让她几乎错觉到他是没脾气的好好先生,但是她知道他绝不是。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对她好?难道就因为宋奶奶的遗言?还是有别的原因?

    最后他仍是没说出他要孩子的真正原因,看来有机会她还要再试探看看。

    “快过来吃饭,别饿坏宝宝了!”看她没跟来,他在餐桌上大喊道。

    水水虽然满脸的不耐烦,但脚步仍不自觉加快移向餐厅。

    ?

    医院的妇产科候诊室里出现一位高大的男子。所有待诊的女人都忍不住偷偷瞥那男子一眼,男子毫无所觉,仍旧全神贯注的详阅墙上贴的有关孕期应注意事项的各种海报资讯。

    “水水,你快过来看。”宋悠城招手喊着坐在另一边正在看杂志的水水。

    水水皱着眉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她的杂志。

    宋悠城耐心的走过去将她拉起来。

    “你快过来看,海报上有写明孕妇需要补充的营养,你看你经常挑食,这样对宝宝很不好,你应该过来瞧瞧。”宋悠城很认真的说道。

    水水发现周围的人几乎都在看他们两个说话。

    “你很鸡婆耶,这我都知道啦!”她尴尬地挥开他的手。

    “你知道还乱乱吃东西?”他不以为然地看她。

    “你再罗嗦,下次产检我自己一个人来!”她低声警告他。

    宋悠城看了她一眼后撇撇唇角不再多话,他一溜眼看到一旁的“妈妈教室”于是又兴奋的走了进去。

    水水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举动。

    “太太,你很幸福耶。”

    身旁的赞叹让水水转过头朝向声音来源望去,一位年约三十岁的女人正用羡慕的眼神瞧她。

    水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尴尬的对她一笑。

    “你老公还肯陪你来产检,我看他的打扮,应该是请假来陪你的吧?”女人一开口就滔滔不绝:“像我这是第三胎,我老公一次也没来。他总觉得女人生小孩跟生猪一样简单,哪像你老公会这样东看西看的帮你注意,你这应该是第一胎吧!”

    水水点点头。

    “这也难怪你老公紧张啦!我看他一定是个很疼老婆的人吧?这样的人一定也很爱孩子啊。”

    女人一直叨叨讲个不停,水水正想找机会尿遁时,号码灯打出她的排号。

    “水水,到你了。”宋悠城立刻走过来提醒她。

    水水推门进去,过了几分钟后她走出来。

    “检查完了吗?”他迎了过来。

    “医生要帮我照超音波,我要到另一个诊疗室。”水水回道。

    宋悠城点点头。

    “我在外面等你。”

    水水要推门进另一间诊疗室时,迟疑了几秒,然后回头匆匆看了他一眼。

    “你要不要进来?”

    宋悠城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溢满惊讶。

    “可以吗?”他不敢置信地问,怕是自己听错了。

    水水闻言立刻拉下脸。

    “不要就算!你当我没说!”

    “我要啊,求之不得呢。”他抓住门把直接推门而入,俯看水水的眼里满是笑意。

    水水瞪了他一眼。

    “别笑得这样恶心,看了想吐!”

    宋悠城一点也不在意她苛刻的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要他陪她耶,他高兴得想欢呼大叫呢。

    医生进来后,要水水躺在诊疗台上,他在水水肚子上抹上显像液后,便开始用扫描器扫瞄胎儿的情况。

    “你看,这是头,这边是手,还有这里是脚”医生公式化的指着影像器上的黄色块状说道,然后又说道:“你现在听到的这个声音是小孩的心跳声,看孩子的大小,你现在应该有四个月了。”

    “医生,现在看得到小孩子是男是女吗?”水水问道。

    医生看了她一眼再度扫瞄一次。“小孩的姿势遮住了,你五个月时再来照一次吧。”

    医生把扫瞄出小孩的影像底片递给宋悠城之后就出去了。

    只见宋悠城十分神圣的捧着底片,眼光充满赞叹地一直停在底片上。

    “一个活生生的小孩!”他抬起头惊喜的看向水水,然后情不自禁伸手停在水水已穿好衣服的肚子上缓缓说道:“已经四个月大了耶,一个会像你一样漂亮的孩子啊。”

    他眼底的迷恋与欢喜让水水一时之间愣住了。

    “又不是你的小孩,高兴什么,神经病!”水水冷冷的下了诊疗台。

    宋悠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色非常严肃凝重。

    “就在娶你的同时,这个孩子已经属于我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出这样的话,否则不仅伤了孩子,也会伤到你自己。”

    他的认真眼神让水水心口突然猛烈撞击一下,擦撞出的火花烧灼了她,烧得她又热又疼,她有片刻说不出话。

    一会儿后她皱着眉头。

    “你抓得我好痛。”

    “对不起。”他立刻反转她的手为她按摩。“还痛吗?”

    水水用力抽回手,狠狠瞪他一眼。

    “少趁机吃我的豆腐!死色男!”说完她转身走出诊疗室。

    宋悠城好一会儿只能瞪着门发呆,心中的酸涩像漏水一般悄悄渗入他的血液里,怎样也关不住。

    他何时才能暖化这块冰呢?

    拿起手中的底片瞧了一眼。这是她的孩子,也会是他的。

    笑容逐渐爬上他的脸,他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努力让她真正变成他的,不是吗?

    宋悠城再度打起精神追向水水。

    ?

    “宋式造纸”目前在台湾是属一属二的造纸厂,在面临日本纸浆供货量锐减及全世界大吹环保风而禁止不当伐木等种种纸业危机时“宋式造纸”皆安然度过。这得拜宋瑜陵的高瞻眼光;宋家很早就在国外买下自己的山坡地,有计划的栽种树木及研究树质,所以他们的纸浆来源不但不虞匮乏,而且价格非常稳定,品质更不会打折。

    在宋慕城接手后,更是推展许多纸业促销活动,包括以纸制品取代当时人们爱用的保丽龙、各种办公室用品、纸制成衣以及各种工业用纸等等,将“宋式造纸”推上了高峰,销售量占全台湾三分之一强。

    三年前宋悠城接下家族事业时,正碰到电脑业蓬勃发展,全世界纸业严重衰退之际,许多造纸厂因此而倒闭,而“宋式造纸”当然也免不了受到波及,业绩滑落了近四分之一。“宋式造纸”靠着自身不错的财力加上与银行界的良好关系,勉强在这一波冲击里稳住阵脚,但是也已大伤元气。

    当时年方二十三岁的宋悠城刚在美国纽约大学完成硕士学位准备攻读博士,听说宋慕城因此而累得病倒,于是他立刻收拾行李回台湾,二话不说就接下了父亲的位子。

    宋悠城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立g。g。,也就是creengroup,由他亲自领军,研发与绿色产业有关的生技产品。在美国念书时,他就已经知道生化科技未来会成为世界性热潮,不输电子产业;要让“宋式造纸”传统产业再创纸业第二春,他就必须开发出纸张的新功能,而将微生物与纸张结合就是他想创造的另一个商机。

    三年来,g。g。终于有了进展,最近已进入试验的阶段,所以宋悠城这段时间也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大大小小的会议之外,水水的事也让他很焦心。

    已经六个月身孕的她,最近脾气相当烦躁不安,尤其是晚上,可能是肚子大了不好睡,翻来覆去到最后仍不舒服就会掉东西骂人。隔天他打听清楚后便去买了一堆抱枕回来给她,终于看到她微笑着入睡,他也忍不住笑得开心。

    看到她怀孕这般难受,宋悠城暗自发誓,以后若有机会,他肯定是不会再让她受这种苦了。

    “总经理。”

    这一声让宋悠城回过神来,这才想起现在还在开生技会议,而他竟然分神想着水水的事。

    “什么事?”宋悠城望向会议桌上的十几位开会同仁镇定问道。

    “这个方案可以吗?”负责的高级专员黄智尧再次问道。

    “一切就按照你们的计划进行,这个方案何时可以完成?”他立刻进入状况。

    “现在正在实验阶段,如果顺利,下个月就可以正式对外发表。”黄智尧笑着回道。

    “好,如果这次计划成功,g。g.就给假两星期、奖金六个月以作为鼓励。”宋悠城笑道。他对员工一向大方。

    会议室立刻响起一片欢呼声。

    “各位同仁,”宋悠城起身看着所有研究小组成员。“这项计划没有对外发表前,希望各位能够紧闭嘴巴,不要对外界透露任何讯息,有问题吗?”

    “没问题!”他们有力而开心的回答。

    宋悠城满意的点头。

    “好,散会。”

    回到办公室后,他面对满桌的公文,心里想的却是家里的水水。他毫不犹豫的拨起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那一头响起水水慵懒的声音。

    “你昨天半夜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放柔了声音问道。

    他很少上班时间打电话回家,所以水水怔愣片刻,好久之后才僵硬地回答:“脚突然抽筋。”

    “怎么会突然抽筋呢?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他担忧问道。

    “不用了,后来就好了。”她冷淡地说。

    “万一又发生怎么办?我看你昨夜大叫一声,好像很痛哪。”他仍是不放心。

    “反正死不了就好!”“傻瓜,说那什么话!”他皱眉斥道。“下午我陪你去看医生吧。”

    “就跟你说不用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哪!没事做你就去公司找事做啊,别来烦我啦!”她口气不耐烦地说。

    他仍然好脾气的在那一头说着:“如果你不去看医生,那你晚上不要关房门,好吗?”

    “要干嘛?”

    “万一有什么事,我才可以过去帮你啊。”

    “才不要咧,万一你跑来偷袭我”

    “你也帮帮忙,挺着一个大肚子,谁有欲望偷袭你啊。”他忍不住失笑。

    “你这个大变态可就很难说。”她哼道。

    “你这么希望我偷袭你啊?”他沙哑地低语。现在怀孕中的她较丰腴,整个人也有光采,在他眼中是最美的。

    水水一呆。

    “你这个变态说什么话啊!敢偷袭我就阉了你!”电话里看不到她已然胀红的脸。

    他轻叹了一口气。

    “以后睡觉暂时别关房门,万一随时有状况,我才不需要破门而入。我绝对不可能伤害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你实在很罗嗦耶,还有什么事?”她充满不耐地问。

    宋悠城停顿片刻。

    “我很想你。”他情不自禁低哑说道。

    想起他们最近的和平相处,他的嘴角就止不住微笑。她现在不再排斥和他一起待在客厅,她看自己的闲书或是玩电玩,而他则用笔记型电脑工作,有时她也会放抒情曲或爵士乐,和谐的气氛就像真正的家一样,这让他觉得幸福极了。

    “肉麻死了,无聊!”她喀一声挂断了电话。

    望着发出嘟嘟声的话筒,宋悠城只是笑了一笑将它放好;相较于她从前的恶言恶语,现在这种情况真是好太多了,而且他渐渐明白她是刀子口豆腐心,只要她的心愿意给他,他一点也不介意她的刀子口如何伤他。

    刚放好电话,内线电话正好响起。

    “总经理,有位玛莲娜小姐在二线电话,您要不要接?”

    “好。”他按下二线按键。“哈罗,玛莲娜!”

    “乔瑟夫,你今晚可以来接我吗?我晚上七点十分到高雄。”玛莲娜一接通后就略哩啪啦用一连串法语快速说道。

    “你来台湾做什么?”宋悠城讶异地问。

    “我跟我爸大吵一架,干脆离家出走!我想见丹尼斯,所以来台湾。我们先见了面再说吧。”玛莲娜又快速说了航空公司及班次。“七点十分来接我,就这样,拜拜。”

    宋悠城还来不及多问,她就迅速挂上电话。

    玛莲娜以前曾经帮助过他,这次她难得来台湾,他怎么说也不能拒绝她,看来他今天不能准时回家陪老婆了。宋悠城不禁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