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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忽然发笑,引得年冬蕾向他注目。
"你笑什么?"她笑问。
"没什么,想起昨天一件好笑的事。"尤金对于昨天整到了倪震东一事,既得意又觉得有趣。
他们正坐在飞往莫斯科的班机上,预计在当地举行三场中型的演奏会。
当他们到达时已是深夜时分。
由于他们换了班机提早半天动身前来,在没有预先告知主办单位的情况下,没有人来迎接是理所当然的。
"欢迎斐迪南贤伉俪光临莫斯科。"
尤金和年冬蕾一看,一行五人举着写着欢迎标语的旗子,在冷清的机场大厅热烈迎接他们。
两人同时惊讶地互望对方一眼,对于主办单位的神通广大感到不可思议。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先与尤金握手,笑逐颜开地说:"我是伊凡。两个小时以前,我的秘书去电贤伉俪下榻的饭店,对方告知两位已经退房,我们便立刻查询两位乘坐的班机,总算及时赶到这里,能见到两位音乐家敝人深感荣幸。"伊凡说话时目光照照地瞧着尤金。"这位必定是斐迪南夫人了。"伊凡转向年冬蕾伸手致意。
说完,他便邀年冬蕾和尤金前往他们所安排的下榻处。
一行人簇拥着他们步出机场,坐进主办单位准备的车子。
一路上,伊凡不断和两人攀谈,本来想观赏窗外景色的年冬蕾,不时被他的询问引得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客气地回应他。
车子直接驶进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这一点让年冬蕾和尤金感到怪异。照理,他们应当把车子开到一楼大门口前,送客人下车后车子再开往别处,现在车子却停在地下停车场的一个角落。
突然,伊凡掏出一把枪指着他们,同时拉下短假发,甩了甩头,露出一头长发,空出的左手从座位底下拿出一根银柄拐杖,看起来像一件武器。
"尤金-斐迪南先生,奥匈帝国王室的后裔,你好。"伊凡阴冷的笑道:"你们最好坐着别动,这栋大楼有五层楼是我们的,所以别想逃。你们太大意,也太相信人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随便跟陌生人走可是相当不智的。"
"你们是什么人?"尤金冷静地问。
"嗯该怎么说呢?"伊凡侧头思索说:"在国内我们是一间企业公司,在国外有人称我们是'黑帮',你们说呢?"
尤金心中一凛。俄罗斯黑帮是一个有名的勒索者联盟。和意大利的黑手党不一样,他们没有大本营,没有层级结构、先人传承或截血入会的成员。黑帮从事黑市勾当,活动规模庞大。他们之所以看上他,如同刚才伊凡说的,他是奥匈帝国王室的后裔,那定是觊觎他的财产了。
"你们想要什么?"
"很简单,只要请尊夫人回去调一千万美金到我指定的银行户头里,贤伉俪又可以如期举行演奏会。"
他的猜想果然没错。尤金接口说:"这很简单!只要我打通电话给银行,银行会立即汇钱过来。"
"很好,很好,你真是爽快,不过我却舍不得这么快就把游戏结束。"伊凡目光移向年冬蕾身上。"斐迪南夫人,据我得知你的这把小提琴,乃是一位爱慕者竞标送给你的,他,你认识吧?"
"他"年冬蕾犹豫地瞅了尤金一眼,决定否认。"他只是我的乐迷之一,我也没料到会收到这样的礼物,你问我认不认识他,我实在很难回答。"
伊凡笑着,仿佛识破她说的假话。"斐迪南夫人,你是个聪明女子,不过我也不笨。你认识他最好,如果不认识他,你最好祈求他对你的爱慕超乎你对你丈夫的爱。"
他突然向年冬蕾伸手一抓,粗鲁地把她从对面的座椅拉到他身边。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引起尤金和年冬蕾两人一阵惊慌。
尤金叫道:"放开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伊凡笑着说:"你的份是少不了的。"
他一手扯住年冬蕾的头发,强迫她的脸伸向他,他俯低着脸的角度,看起来像是要吻她。
"你能把他请到莫斯科来,你的丈夫就能获得释放,否则的话"
他突然松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过尤金的手掌,右手持的枪倒过来,枪柄朝下,用力砸下去。
"啊!"尤金霎时惨叫出声。
年冬蕾发出惊恐叫声,要挨过去的身子被伊凡指过来的枪口逼了回去。
伊凡吼道:"他妈的给我坐好!"
这时车门被打开,一名女子弯低身子,向车窗内的年冬蕾说:"下车。"
尤金受制,年冬蕾怎肯下车,她宁愿和他一起受绑,也不愿丢下他求得自己的安全。
"你如果留下我,那位先生岂不是更容易上钩吗?"当女匪徒来拉她时,她向伊凡提醒说。
伊凡以一种欣赏的表情朝她笑道:"你的理论没错,但是你不能保证那位先生肯跟你来莫斯科,那我至少还赚了斐迪南先生这笔小钱。如果他真肯为你而来啧啧啧,一千万美金只是他户头里的零头而已。"
"他如果来了,你们会怎么对他?"年冬蕾颤声轻问。
"夫人,你还是留点心思担心自己丈夫的好。我给你两天时间。慢一天,你丈夫的手指就少一根,想想,钢琴家如果少了手指头那是什么样子呢?记住,见到他时报出我的名字,他有心的话自然会找我,祝你顺利。"说完,他手一挥,年冬蕾被拉出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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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匪徒载年冬蕾回到机场,时间已过一点,年冬蕾在机场大厅等到天明,搭了最早的班机飞回北京。
到了北京,她一时间毫无头绪不知道到哪里找倪震东。一向都是他找她,反过来她有事找他却总是令她失望。
她心中一急,不由得掩面难过起来。带去的行李只剩下手臂上挂的小提包,在这里又举目无亲,弄不好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她坐进一辆计程车,搭往王朝俱乐部。
约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停了下来。
"到了。"司机说。
年冬蕾抬头一看,赫然便是王朝俱乐部的大门口,立刻付钱下车。
"请问倪先生在不在里面?"年冬蕾询问前来开门的领班。
"哪一位倪先生?"
"倪震东先生。"
她的话引起厅内沙发上跷着二郎腿间坐的一个男人注意,他好奇地来到玄关向门外探视,看了之后两眼陡地瞪大。
"你不是年小姐吗?"朝马惊讶地说。
年冬蕾向门里迎出来的男人看去,她并没见过他,不明白何以他认得她。
"我是。"
"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在拍卖会场上见过你一面。"朝马笑道:"哦!当时我和震东都在,因为你们的坚持,可让震东多花了不少冤枉钱呢!"
年冬蕾只是疲倦地一笑,并不多做解释。
"如果你知道倪先生现在在何处的话请告诉我,我有急事找他。"
要是挽做别人,他可是会借机假意为难一番,但对方是拜把兄弟的女朋友,不,应该是嫂子才对,恭敬都来不及了,怎敢怠慢。
"他就在里面。那个谁呀,"他随手招呼,一名男服务员闻声立刻赶过来。"带这位小姐去找倪先生。"
服务员应是,走了几步,朝马又叫住他,低声吩咐几句才放他去。
朝马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为自己安排的主意感到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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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领着年冬蕾打开一扇门,里面是间小厅,小厅里有四个坐姿懒散的男人,看见服务员领了个女人进来,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年冬蕾被盯得浑身紧张,小心翼翼的跟在服务员身后,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
"倪先生在里面,你请自便。"说完服务员就转身离开了。
她愣在原地面对着一扇门,身后是四个无所事事的无聊男子。她很想跟着服务员离开,但一想到还要面对那些男子大胆注视的目光,一股冲动促使她握住门把把门打开,鼓起勇气走进去。
关上门后,房内柔和明亮的光线稍稍抚平她紧张的情绪,宁静的空气使她渐渐镇定下来。房间的中间摆着张床,倪震东正睡在上面。
她向床走近几步。他穿着运动汗衫,趴着睡得很沉,从他的侧脸看仍然一样英俊。她着迷地看了他许久,才勉强提醒自己来此的目的。
正要伸手去摇他,她瞥见枕头下露出纸片的一角,纸质不同于一般薄的纸张,她轻轻地抽出来摊开,一见到纸上的东西,她立刻闭上眼没有勇气再瞧第二眼。
那是她送给他的那张素描。
从纸边发毛的情形来看,这张素描被拿出来看过不少遍。
她张开眼把画纸塞回枕头下,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静,才伸手摇醒他。
"醒醒醒一醒,倪震东"
倪震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身旁摇醒他的人,在短暂的几秒钟内迅速清醒。
他眨了眨眼,不解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你求援的"年冬蕾觉得难以放口。
他掀开棉被从床上跃起。
她看到他仅着贴身的内裤,立即羞得别开脸去。
他恼怒地看她一眼,"等我五分钟。"
他抓起椅子上的衣服,走进浴室把门关上。他果真在五分钟后准时出来。
年冬蕾叙述发生的经过,倪震东一直站着直到听完。
他擦着腰在房内来回踱步沉思,年冬蕾内心深怀忧惧,目光跟着他来回走动的身影。
"那个人是不是褐色长发,手上握着一根银柄拐杖?"
"是。"
倪震东全弄懂后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他沉吟了一会儿,回身过来问道:"你希望我去是不是?"
年冬蕾一怔,垂下眼缓缓地点头,"你不去,尤金即使不死也是残废,你去了尤金一定会被安全释放。"
"那我呢?"倪震东平静地向她讨一句关怀,"你有想过我去了能回来吗?"
她心口一痛,脸上自持不住,慌忙别过身去,狠下心肠说:"我顾不了那么多,我欠他太多了,他要是有个万一,我一辈子不会心安的。"
他注视着她良久后开口说:"我去。你之所以欠他是我造成的。我既然欠了你,这次还了,相对的也替你还了情,从此大家两不相欠。"
年冬蕾眼里蒙上一层薄泪,强忍痛楚接受他这番冷酷的话。
"走吧,我得准备上路,还有安置你的去处。"他走向门。
"去哪里?"她担心地问。
他握着门把,回头深深地望她一眼说:"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的。"
年冬蕾不语,但心中微微悸动。
他们走出房间,本来的四个男人都不在了,再走出小厅,那四个男人正站在外面走道上,一看见他们走出来,立刻笔直站好,脸带恭敬笑容。他们是朝马的手下,已经得到告知,年冬蕾正是倪震东爱护有加的老婆,他们自然都收起轻挑之心,改成恭敬的态度。
倪震东吩咐他们备车,半个钟头后他们抵达朝马的住处,也是倪震东到北京的临时住所。
三人关在房中商讨对策。事实上只有倪震东和朝马在动脑筋。他们了解俄罗斯黑帮的态势,而对"黑帮"两字只限于耳闻的年冬蕾,自然一点也帮不上忙。
最后他们决定以倪震东出面为饵,引蛇出洞,然后由朝马暗地带人救出尤金。
"你们打算留我下来吗?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莫斯科是危险之地,你留在这里会有人照顾你。"倪震东捺着性子劝说:"等我和尤金回来与你会合。"
年冬蕾缓缓地摇头,态度坚决的说:"尤金被劫持的消息,外界并不知情,演奏会的主办单位被我借辞拖延,如果情况顺利,演奏会得如期举行。何况尤金正处于危难之中,我无法置之度外。"
"好吧。"倪震东知道她的脾气,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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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他们搭了前往莫斯科的飞机。
飞机起飞后没多久,年冬蕾猛然想起倪震东一向不坐飞机。
他就坐在她身旁,他睡着了,但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紧蹙着。她不知道倪震东不喜欢搭飞机,这次因情况所迫不得不坐,所以事先吃了安眠药,索性让自己睡一大觉。
她留恋地凝视他的睡脸,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又悄悄地执起他的手亲吻,贴住她的脸颊不放。
倪震东在睡梦中,又睁不开眼的情况下,困难地从口中挤出声音叫道:"冬蕾"
她顿了顿,轻轻把手放下。他以为她退缩了,随后感到右臂一阵抱紧的力量。
年冬蕾抱着他一只手臂依偎着,逐渐睡去。倪震东心中一阵宽慰,眉头渐舒,意志也逐渐模糊而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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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抵达当地已是晚上九点。
他们一行五人,包括倪震东、年冬蕾和朝马以及他的两名得力手下,乘车来到一处民宅。
他们立刻展开计划,倪震东依约打电话联络伊凡。朝马和两名手下则去向熟识的帮派组织借调武器。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伊凡笑道:"朋友,好久不见了,想和你做生意不成,只好做敌人了。"
"你劫持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人,我不知道这对你有何用处?"倪震东佯作冷漠,让一旁专注聆听的年冬蕾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说真的。
"你打电话来不是证明对我有用处吗?毕竟还是过不了美人关是吧?"伊凡发出得意的冷笑声。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想怎样?"
"好,够爽快,我也就明说了,最近我对艺术品发生兴趣,得知你的艺术品收藏颇丰,想借几幅你放在罗莫诺索夫艺术品保管公司里的画,放在家里欣赏。"
倪震东心中一惊。他的收藏品放在这家保管公司是个秘密,除了父亲知道,就连结拜兄弟朝马也不知道,何以一个仗着部长父亲嚣张的烟鬼,竟知道他的私藏?"
他决定不动声色。
"这个简单,我亲自去请经理打开柜门,任你挑选。不过我人还在北京,要到莫斯科最快也是深夜时分,以我在保管公司尊贵的身份,即使我要求在半夜三点看画,管理人也不会有异议。你呢?是晚上还是白天取画?白天嘛,验身份、关卡多;晚上嘛,较不引人注目,你认为呢?"
伊凡考虑了一会儿,"就晚上吧。"
"好,我立刻赶到,你再等我电话。"倪震东见他上钩,准备结束电话。
"那名小妞呢?"
"哦!你是说斐迪南夫人吧?她留在我北京的寓所,你应该也明白,我既然有所损失,当然也该得到另外的报酬。你忘了,这样的机会还是你老兄赐与的。"
伊凡发出放肆的笑声,对倪震东多少降低了一些警戒心。"好极了,再联络。"
倪震东挂断电话,接到年冬蕾的一记白眼。他一笑,当然明白他最后说的浑话给她听了,自然心里不同意。
这一晚对倪震东他们来说是紧张而漫长的,中间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朝马和两名手下带回一批武器。
当琳琅满目的武器摆在桌上,这些男人随手抓起一样样的小东西,往手上的母体装上,最后变成携带方便、功能精良的攻击型武器,还有一些电子式的吊环绳索、麻醉镖枪、蓝波刀,甚至微小型的炸药装置,都教年东蕾目瞪口呆。
他们从何处得来这些武器?而且每个人对这些精良设备驾轻就熟,尤其倪震东一手装配单手持握的小型冲锋枪,手法快速纯熟更让她惊讶万分,不由得叫出口:"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倪震东刚装好枪械,听见年冬蕾这么问,把枪口举高朝上,向她莞尔一笑,"你曾经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你当艺术商人是假的,这才是我的本行。"
闻言朝马他们不禁笑出声来。
"什么?"
倪震东听见她质疑的语气,为了避免尴尬,把她揽到一旁才对她说:"军火商听过没有?"
年冬蕾点点头。
倪震东指指自己的胸膛,"我就是。"
"我不信"她十分震惊。
"这是正当生意!"
她不敢相信的摇着头,"没有多少人可以做这种正当生意。"
朝马忍不住插嘴,"嫂子啊,震东很能干的,当别人还是大学生的时候,他已经是跑遍欧亚两洲的生意人了。"
"我不叫嫂子,你别叫我嫂子。"她红着脸抗议。
朝马举双手做投降状,同时向倪震东做个鬼脸,忙自已的去了。
"我们去了之后,你留在这里。"倪震东叮咛她。"朝马他们救了尤金,便会回来这里与你会合。"
"那你呢?"
"你担心我?"倪震东睨眼看她故意问。
"我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吗?你这么问我好没良心!"
"随口问问嘛。"
这时旁人早已知趣地闪到一旁,脸上都带着暧昧的笑,看着倪震东温柔讨好的脸色都觉得新鲜有趣。
他拉她进入一间小室,才轻轻对她说:"放心,我会平安归来的。"
她要的便是这句话,这让她的心头充满宁静和甜蜜。
他渴望地看着她微红的双顿。
"冬蕾,在飞机中你有摸我、抱我吗?"倪震东希冀能重回以往恋爱的时光。
年冬蕾犹豫了许久,才点头承认,但仍言不由衷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冒犯你,请——"
他再也无法忍受地打断她的话,"别再对我说客套话,我受不了!我都要面临生死关头的地步了,你能说点别的吗?譬如譬如"
他说不出口,应该说他没有资格。她那句"我爱你"被他辜负了,现在再要求给他这句,他心中有愧。
"生死关头"她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臂,"有这么危险?你"她闭眼流下眼泪。
她不能阻止他,是她要求他来的。
她伸手进衣领里掏出一件东西给他看。"这是你给我的信物上,这三年来我一直带在身上。"
倪震东一看到那条项链,再也忍不住把她拉进怀中,狠狠的搂紧她。那是一条链子和一块可以翻转的铁牌坠子。
"冬蕾,我一直欠你一句话,现在不说我怕没机会说了。我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
"我也是。"把脸埋在他胸前的年冬蕾,哽咽着说:"你看着我的眼神,我几乎以为你会把我掳走!"
"你的直觉很对,我当时确实想这么做。"他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幕,沉醉地闭上了眼。"我当时就想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搂着你、爱你,但是当时我和你只是在芸芸众生中相遇的游客罢了,如果想追你到手,必须制造机会才行。
"我一刻也不能等了!当时我所发挥出来的忍耐力现在想起来仍觉得不可思议,我竟会为一个女学生追着她绕了半个东欧,最后仍眼睁睁放她走。你还记得在布达佩斯时你搭错车的事吗?"
"嗯。"
"我是什么人你都看到了,所以我不怕你知道。那是我安排的,我请了一名扒手阻止你搭上预定的车班。"
年冬蕾听到事情的真相惊讶万分。"那之后在车站巧遇、民宿、德国之旅,都是你的安排?"
"都是我。"他苦笑道:"也许你会认为我坏,但那时我是那么想要你,后来你走了,我在德国无时无刻不想你,于是我忍不住又随着你的脚步,到萨尔斯堡碰碰运气,'求你垂怜'。"他以手抚摸她的脸颊。
她没有退缩,反而爱怜地伸手抚摸他长着青髭的下巴。"在萨尔斯堡那段时间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
"冬蕾,我——"
门上传来轻敲声,朝马在门外叫道:"震东,该行动了。"
"知道了。"他万般不舍的松开她,转过身去。"再见"
突然,他一个回身,双手捧住她的脸,粗鲁地用嘴压住她的唇,怅然分开后大步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