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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秋季,满山的红叶如诗如画。每在这一时节我都难以抵挡登山的诱惑。忽一日有人吹嘘说,郊外有一座山,其风景能与黄山媲美。
几个人兴趣大发,便即兴串通起来前去游历了一番。
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夜的小雨。雨水浮在路面久不入土。汽车在峰回路转之间战战兢兢地滑行。雨雾蒙蒙视线不清,,大自然尽在雨雾中神色忧郁地沉睡
而兴趣不减。
激情高悬。
全心的倾注。
秋的静寂扯远了城市的喧嚣。。淡化了心中载不动的种种困惑。
然而,汽车呜咽着滚上滑下不得前行。大家只得就此下车。可一下车两脚便陷进粘糊糊的泥泞中动弹不得。大家先是哭爹骂娘,叫苦连天。面对泥泞进退两难。但登山的欲望谁都不减。于是勇者先行。我也奈何不得,从不在人前下软蛋只得前行。穿了一双洁白无污的白网鞋,一脚踏入泥泞里已是面目全非。我的心仿佛被谁扎了一针!茫然望着泥泞的路一种莫名的伤感浸透了我的灵魂。可一脚踏进去另一只脚也必须往前走,否则定会四仰八叉倒下去。
大家彼此走得很艰难,但各有其招。有人就地拣了棍子做拐杖。走得很谨慎,居然鞋还保持原样;有人走得很老练,大约有对付泥泞的手段。有人走得潇洒,摔成个泥人也满不在乎。我惊奇地发现会走路的人把泥溅在别人身上,不会走路的人统统把泥溅在自己身上。而我恰恰属于后一种人。手上,脚上,腿上,无一处没沾上泥。头发偏又不断地在脸上骚扰,手就由不得还击。于是脸也不成其为脸了。尽管素日爱美,也敌不过泥泞对我的“厚爱”大家偶尔回头嘲笑我一半句。想来这副尊容一定是人见人笑了。我有些哭笑不得,身体摇摇晃晃,浑身肌肉紧缩,整个神经细胞都在抗拒泥泞的玷污。可好容易争取身体的平衡,拔出脚来鞋却陷了进去。我只得弓下身拔鞋,可拔出这只,另一只又陷进去
大家指着我笑得挺胸厥腚,前仰后合。嘴斜眼歪
我有些想哭。一种深深的挫伤感,使我的心有着难以言状的疼痛。望着这漫漫的泥泞路,难道别无选择了吗?
适者生存!
看来我并没有足够的聪明才智对付这可恶的泥泞。
我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是坦途,还是悬崖。但限于生就的脾气,与其就地倒下,不如忍苦前行,我于是拔出鞋来咬咬牙。不学别人拄棍杖;不学别人用巧步。我只按照自己的走法走,一直的走下去
二
行至大山脚下,大雾弥漫,沟岭天地浑然一体,同行伙伴相隔尺把尚能看清,稍远一点就模糊不清了。与生俱来的天真单纯,我独喜欢明媚的阳光,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对于这云遮雾罩一眼无法看清真面目实感憎恶扫兴。为何不能尽如人意呢?我徘徊在山前,茫然若失。如同不小心误入梦幻的峡谷,迟迟不能醒来。
同行伙伴却为大雾赞不绝口,认为一眼望穿乃索然无味,不如迷雾缭绕更有赏玩意味。想来,做人各有各的情致所好。既然涉泥泞,跨沟壑徒步山前,当然要登险峰一览众山小了。
大家呼应着朝山上拥去,兴致很高。我也被感染的不容多虑。山势陡峭险峻,没有很明显的路。须得一个石岩一个石岩往上爬。稍不小心就会碎尸万段。然而,对于冒险我有足够的勇气。自身能量的付出是一种意志的磨练,扒上几截石岩,山势稍缓。出现了大片荆棘,古松和嶙峋的山石大家无不扬眉吐气。小歇片刻,便各自直插荆棘丛中。大家猫着腰,攀着藤条,像个个都有隐身法似的钻进荆棘里,借助于雾的迷蒙便不见踪影,尽在其中嘻笑还不时传来声声感叹。
我被这些感叹吸引得有些急不可耐。于是,选准一个空隙,攀住一根藤条纵身一跃“哧啦—”裙子被撕破了。无奈,我只得将裙子挽在腰间免去拖泥带水。待我再次前行,荆棘还是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纠缠我。你往前走,它揪住你的头发;你用手拔开,它就像利刃般地刺破你的肌肤;你想绕开它吧,它又像青蛇缠住你的颈项。一时间就把你撕扯得精疲力竭,晕头转向,无法抵挡。这就由不得我正视一下这可恶的荆棘了。扒石岩走险崖都没有半途而废,难道面对区区荆棘便要畏缩退却了?这荆棘小至一人多高,大至与古松相攀,盘根错节,千姿百态,铺天盖地一如天罗地网。看似挽腰搭背亲密无间。频频点头,彬彬有礼。实则道貌岸然,互相勾结。只要你误入其中,倘没有入随俗之能,或灵活应变的技巧,那定会让你如坠烟海,进退维谷,左右不得。那怕你触犯了一根很纤细很纤细的枝条,它也会不是抽打你的脸,便是刺破你的皮,甚至让你弯腰屈背自尊扫地。难道这灌木荆棘也会欺弱惧强吗?我像迷途的羊羔张惶失措,我欲叫无声,欲哭无泪
就在这一刻,太阳从高山巅峰上跳了出来。光芒四射。一如快刀斩乱麻,把大山的浓雾分成块状,群群伙伙四散开来,继而抱成一个圆球,从荆棘灌木丛中腾空而起,飞崖走壁。一鼓作气朝山巅涌去。接着无数团雾朝无数座山峰不屈不挠一涌而上,灌木荆棘顿然清晰可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伸向很远很远。我情不由己地惊呼--路!
哦!天道人心,也竟有万物相知,大山的雾一定是不忍看我苦辱被欺,才显出浩然正气来鼓我勇气助我前行吧。
带着对雾的无限感慨,我振作精神踏着凹凸不平的蜿蜒小径,一步一个脚印地朝高峰登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