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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歆紧绷着身躯,眼角偷偷一觑,见童少斐正侧过头对她露出笑容,她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我车子刚好送修,只好坐公车了。”笑容里带着一抹歉意。
“没没关系。”她吁了口气,下一秒才想到:那主任干嘛提议送她回家?
“看了什么电影?”他很自然地问。
“鬼压床了没——”见他一脸困惑,她连忙解释:“是一部日本片,容容是日剧迷。”何况里面有阿部宽,容容更不可能错过。
“那你呢?喜欢什么电影?”
“都可以,只要不是太难看。”她笑了笑。
童少斐挑眉一笑,果然很像她随和的个性。
他没有再说什么,杜歆也就安静坐着。沉默许久,她忍不住偷偷往旁一瞄,瞥见他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主任?”她试探地轻喊。
他仍闭着眼,却轻声逸出一句:“好累。”
闻言,她转头看向他,疲惫倦意毫不客气地爬上那张俊容,他的身躯则随着车辆行驶而轻晃着。
她不忍地轻拧眉心,深吸口气,勉为其难地说:“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他骤然睁开眼,直直瞅着她。
杜歆被盯得不知所措,小嘴微张,试着寻找适当的词句来解释,掀嚅半晌,方说:“反正你也帮了我嘛。”
见童少斐扬起眉,唇瓣微勾,一脸兴味地打量着,她急忙说:“要不要随你啦,反正到站我会叫你。”
他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然后缓缓闭上眼,将头往内倾,靠在她的肩上。
沉沉的重量往肩上一落,杜歆心间微颤,圆眼直视正前方,眨也未眨。良久,她才缓缓侧过头,垂目偷觑肩上的俊容。
没想到她跟童主任也会有这么良好的互动,好微妙的感觉啊杜歆不自觉地轻轻扬起嘴角。
见童少斐似乎动了一下,她连忙端正身躯、敛住笑意,目光正视前方,不敢随意乱飘。
“你的肩膀太瘦,不好靠。”童少斐突地出声抱怨,却仍是将头靠在她肩上。
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嫌弃她的肩膀!
“那还我!”她扯动着肩,悻悻然回道。
“我可以将就。”不管她肩膀怎么扯动,他的头仍是紧贴着。
“不需要你将就”她噘着嘴,试图甩开肩上的重量。
“我偏要。”他回道。
幼稚鬼!她在心里暗骂道。
与他拉扯了几下,见他不为所动,只好由他去了,她赌气地将脸撇向一旁,嘴唇抿成一线,目光凝望着窗外夜景。
半晌,轻轻转回脸,偷偷觑了眼童少斐的睡颜,原来他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因着这个小小发现,她心情雀跃,觉得和他相处好像没那么紧张了,反倒还满开心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她连忙将脸再度转向窗外。
公车徐缓而行,夜色中的街景一幕幕消逝,她眼皮眨呀眨的,似乎也有些困了
“老板,两碗米粉汤,油豆腐、猪皮、嘴边肉各一份——”她回过头,一脸讨好地笑问身旁的他:“小菜这样够了吗?”
童少斐狐疑地睨向她。“你没吃晚餐吗?”
“吃啦!我跟容容去吃回转寿司,可是现在饿了。”她取了面纸,将两人餐具摆上。
“原来你不是白兔,而是小猪。”消夜竟然点了一堆小菜!
她不介意地笑说:“我食量很大哦。”
“看得出来。”他冷笑讽道。
“主任,别客气,我请客哦。”说着,不忘转头向老板说:“再一份大肠好了。”
大肠?童少斐眉心轻拢,唇瓣微微一抿。
“主任,他们的大肠处理得很干净,放心啦!”杜歆见状,连忙说道。
“你现在睡饱了,很有精神嘛。”他皮笑肉不笑地揶揄。
杜歆闻言,缩了缩肩,不好意思地干笑几声。
她本来是大方出借肩膀让他好睡,还保证到站会叫醒他,谁知后来自己眼皮愈来愈沉,竟然把头反靠在他头上,不小心也跟着睡着了。
是公车司机叫醒他们,因为终点站到了,公车得开回去公车总站。
两人一脸茫然地走下公车,张着惺忪双眼互望着。他带着询问的眼神睐向她,好像说着:“不是说到站会叫醒我吗?”她尴尬地笑了笑,带着歉意回望,示意着——目己也不知怎么会睡着。
最后还是童少斐叫了计程车回到她的住处。为了表示歉意,她带他来到附近巷口的小吃摊,说是请客赔罪。
老板陆续将两碗米粉汤以及几盘小菜全部端上。
“我要开动罗!”杜歆双手合十,开心说道,然后伸出筷子往小菜进攻,她最喜欢吃这种“黑白切”既入味又可口。
“真的好好吃哦!主任,你吃吃看!”享受美食之际,她不忘招呼还没动手的童少斐。
“我看,赔罪是骗人,自己想吃才是真的。”他取笑道。
“这种小吃或许比不上主任开的餐厅,可是大餐总不能天天吃,荷包会大失血。而这种价廉物美的小吃,得到的满足并不亚于大餐厅,主任不试试很可惜哦。”
刚才在计程车内闲聊,才知道他的本业是餐饮业,手上有好几间知名的餐厅。年初前校长夫人要求单身女教师参加联谊会的那间高级日本料理店,他也是股东之一。
“挺会说大道理嘛。”单是看着她吃东西的满足神情,就觉得那食物真是人间美味。
他顺着她的意尝了几口小菜。瞧她睁大眼期待他的回应,他故意停顿半晌才说:“你的小吃理论,还满有几分道理。”
就说嘛!她唇瓣开心地往上扬起笑弧,满足地低头吃起米粉汤。一阵热烟冒上来,鼻梁上的镜片瞬间蒙上一层白雾,阻隔她的视线。她抬起头,一手拿汤匙,另一手拿着筷子,狼狈之际,想着该空出哪一手来处理——
蓦地,有双手伸过来将她的眼镜取下——
雾茫茫的视线中,她看着童少斐拿出纸巾,仔仔细细地帮她擦拭镜片;半晌,再轻柔地把眼镜架回她脸上——她眨着眼,心窝噗通噗通地响着。
“快吃啊,你不是饿了?”他柔声道,唇瓣似笑非笑地勾起。
热气扑上两颊,她已分不清楚是热烟的关系或是他刚才体贴的行为。她连忙别开眼,快速夹起猪皮塞进嘴巴,嚼呀嚼地,心思却已经不在食物上了
稍后,他陪着她走回去。到了公寓楼下,杜歆打开大门,转头问:“主任等一下怎么回去?”
“这不用担心,我送你上楼。”他无所谓地回道。
“不用麻烦——”
“太晚了,你又一个住。”他坚持。
“可是”脑中闪过家里的画面,客厅应该还算整齐干净吧?
“怎么?有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他故意问道。
“哪有可能!”她随口回道,于是不再推却,转身爬上楼。
打开门,杜歆目光迅速将客厅扫了一遍还能见人啊!她快速将沙发上的薄被抱进卧室,往床上一扔,走出来时不忘将卧室门带上。里头虽然是“乱中有序”但爱挑剔的童主任会不会也这么认为,她可不敢保证。
“最近有点凉,看电视盖着保暖。”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那张薄被的用途。
“那这个呢?”他弯身以拇指及食指捏起沙发边角里的一只黑色袜子,眸底漾着戏谵神色。
啊?杜歆见状,连忙将袜子一把抢回,奔过去将卧室门打开,往里头一丢,又快速将门关上。
“昨天比较冷嘛,就”她尴尬地笑了笑,原来被塞到沙发边隙,难怪今早只发现一只!
“还好嘛,以为会出现垃圾堆。”他禁不住戏嘲道。
“什么嘛,我是随和,可不是随便喔!”她故作娇嗔。
他笑睨着,眼神扫过室内,公寓虽老旧,仍维持良好状况。
“没打算再找一个室友吗?”他漫不经心地问。
“本想找容容,但她不想住学校附近,而且一开学就很忙,等寒假再说吧。”很多人一听说她独自租屋,都会面露讶异,觉得她很勇敢。殊不知她这人平时可是胆小怕事,然而在这一方面,反倒胆大得令人跌破眼镜。
对于她的说辞,童少斐颇不认同地朝她一睨。
“你爸妈不担心?”
“他们以为我还跟孜凡同住。”朝他作个鬼脸,甜甜的笑意在她唇际荡漾。
他摇了摇头,唇瓣却禁不住上扬。
“主任要喝茶或是咖啡?”她随口问道。
“这么晚了还喝咖啡?不怕睡不着?”
“不会啊!我任何时候喝都可以很快睡着。”她不无骄傲地昂起下巴,好像这是多么了不得的技能。
“会吃会睡,我一点都不怀疑,你已经快从小兔变成小猪了。”他揶揄道。
她睁大圆眸,想想自己今晚的行径,忍俊不禁地笑将出来。
凝视着一脸灿笑的她,仿佛被她感染似地,笑意不自觉地在他唇畔绽开。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你?”童少斐声音略为低哑,话锋突地转回先前的问题。
啊?杜歆一时未能反应,迎上他幽深且专注的目光,她两颊微红,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他身上。今晚的童主任常常露出让人陌生的神情,而这样的童主任教她心跳节奏无法正常。
“我想主任是照顾后进”回过神,她勉强揣测道。
他沉下脸,说:“学校后进一堆,有的甚至比你年资还浅,为什么是你?”他没有那种“大爱”精神。
“那因为我比较笨吗?”她抿着嘴,真不希望是这个答案。
童少斐低骂一声,恼怒地盯着她。“你最好再给我笨一点,这是什么烂答案!”
“那你直接讲答案嘛,干嘛让我猜!”被骂得莫名其妙,她不悦地回嘴。
他真的被打败了,跟她生气只会让自己怒火攻心,然后她还一副莫名委屈的模样,活像被他欺侮得很惨——他承认,逗她会上瘾,但那是平时,此时此刻他却像被逼上梁山般地苦闷。
“主任?”见他沉默不语,杜歆试探地轻唤一声。
“在校外不用叫我主任。”他没好气地说道。
“那要叫什么?”她愣愣地问。
“我有名有姓,要省略姓也行。”
“童尸尸”竟然念不出后面两字!她别扭地皱起五官,嘴唇嗫嚅、满脸胀红,活像要断气似地痛苦,
他冷眼旁观,挑眉催促着。
“主任”最后气若游丝地吐出,两眼汪汪地瞅着,盼他不要强人所难。
童少斐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看来不下重药,她恐怕仍在状况外,徒留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太寂寞了。
“想知道我为什么只帮你吗?”他持别强调“只”字。
杜歆点点头,心不知为何又开始怦怦急跳着——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下头将她的唇狠狠吻住。
她一惊,吓得瞠着那双圆眼,不知所措!
半晌,童少斐放开她,拇指指腹轻柔抚过她那嫣红的唇,轻轻缓缓地吐出一句——
“这就是答案。”
这就是答案!
什么答案?难道帮她就为了一个吻?还是这个吻代表着什么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