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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晕开了一个静谧而又朦胧的夜。
窗外依稀可以听见一些笑语人声,隔落在浅黄色的窗帘之外,浅浅地浮动在耳畔,不很大声,却又有着夜晚人家的繁芜气息,不至于让我感觉太孤单太寥落。
但,孤独的感觉却是一直都戒不掉的情绪。也许注定是要孤独的,亦或许一辈子孤单,这么悲观地想着,心意沉凉。不过已经习惯了。
喜欢这样的夜晚,感觉很安静,只是一个人坐着,听着一些和缓抒情的曲子,一杯升腾着雾气的茶水端坐在淡褐色的桌面上,在袅袅的香雾里,沉入漫漫的思绪中。不喝,只是看着,心情也便平静下来了。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沉思,总是习惯在这样的夜晚,遥遥地随想着一些人一些事,那种感觉有点复杂,些许温馨,些许怅落。
走到窗口,一阵凉风拂过,不再有料峭初春的寒意了,空气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春天该是这般和暖的吧,何况现在已是青光烂漫的人间四月天了,心里不禁漾起一丝丝的欢喜,我喜欢这样的季节,曾经那冻结哀冷的气息毕竟远去了。在素色的月光下,我恍惚看见一粒粒小小的尘埃在空气中轻轻翻舞着,闹腾着,一如这飞舞的流光一般轻盈。不用捕捉,只用你的眼睛去静静观看就好了,身体里的一些细胞似乎也跟着活跃起来了,引爆了一场夜的交响曲,暗夜缱绻。
细密的感觉跟着唤起了心底一些淡淡幽幽的思绪。
在我们的生命中,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一些片段会在你的心底泛起阵阵涟漪,留下些许痕迹。当你一个人的时候,在某段空白的时光里,总会不自觉地用它们来填补心灵的寂寞与空缺。而在这样的夜晚,那些沉淀着的思绪便开始慢慢浮出心头,似水的情怀,如梦的往事,那些飘雨的黄昏,那些和暖的清日,慢慢划过眼前,跟着清晰起来了,怀念起曾经那浅浅的笑颜,以及那些温暖的言语,还有,一些不可避免的遗憾。
四季轮回,岁月流转更替,谁也握不住时光,流年在我们手中轻轻滑落了,是谁偷偷放走了它?人生一场,天意茫茫,过客匆匆,谁又是谁的过客呢?谁又在谁的生命里上演了一场美丽的邂逅,然后一个优雅的转身,离去。一辈子的悼念与回忆。
有时候,认清一些事实,确实让人很伤感。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只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就像蜻蜓点水,只是轻轻一个旋身就滑过了你生命的湖面,旋即荡开一圈圈轻微的涟漪,但不一会儿湖面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仿佛斯人不曾来过。
你看,心湖宁静一如当初,静得可以听见自己那轻微的呼吸声,原来,他不过是一阵风而已,吹过了,就算了。又或如,在夏天的某个午后,你做了一场浅浅的梦,那梦是蓝色的,梦醒了,一片恍惚心伤,梦中事犹记得,梦里人已不见,眉目不甚清晰,只是一个背影,拖得老长老长的。
是人生,总免不了聚散离合的欢欣与苦痛,你不必执拗问永远到底有多远,也不用问这世间有没有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神话,时光它终究会老去,就像你和我,在时光的两岸,一同慢慢变老,最后沉睡在岁月的角落里。但现在,我庆幸还有回忆存在,可以在我孤单的时候,温暖着自己。
终于,我学会了在唇边绽放一抹寂寞而淡然的微笑。
08年4月17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