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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在记忆里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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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一段凄美而瑰丽的传说为背景,我们,手挽着手,静立在梁祝墓前。和暖的乡村与五月的田园,在绿意漫延的视野里,依旧安闲而恬静;只有时断时续的燕语和莺唱,从泼墨一般的柳荫里,婉转而来,又随风轻扬。我们的面前,两座相对无语的荒冢,在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中,显得简陋与寥落。阳光下,萋萋离离的野草和野草之下的黄土,还在无怨无悔地掩映着——曾经的伤感和缺憾。

    人世间,有一种揪心的牵挂是生离,人各天涯,无缘相见。握一把剪不断的相思,精心编织成,一个又一个,环环相扣的千千结,让萦怀的思念,磨破手指,然后凝视着殷红的鲜血,从心头,从眉间,从指尖,一点一点地滴落;有一种刺骨的疼痛是死别,阴阳相隔,碧落黄泉。合上眼睛,就是一条雨丝连绵的狭长小巷,一个人的背影,依然在目光的尽头,踽踽而行。梦境,总是在遥远的地方,随着凄紧的秋风,一片接一片地凋零。伸出温热的手,总是感觉到另一只手近在咫尺,然而两双手,已经跨越了千年的距离。尽管滚烫的誓言,还在耳畔隐隐回响,而思念,早已在泪水的浸泡里,绽开一朵雪白的花。

    点燃一炷心香,遥对苍天,让我们合掌祈祷:但愿一切悲伤都是传说;但愿一切痛苦都是故事。

    沿着那一支如泣如诉、扣人心弦的小提琴协奏曲,我们从古朴的民风里走过,仔细寻觅,每一个蒙尘的脚印。怀旧的红罗书院,似乎还在旷远的古典文学里,吟诵着童谣一般的国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浏览新水初盈的荷塘,红白相间的莲花,在一阵接一阵的蛙鸣中,款款凌波、摇曳生姿。水中模糊的倒影,已经无法拼接成,一曲柔肠寸断的咏叹调。

    不愿意惊扰一段深长的回忆,我们在执手相看的沉默里,感受心灵的震颤。一袭青衫,一把折扇,一次望穿秋水的眉目传神,塑造了一个关于爱情的经典形象。于是,草桥相会,演化为一种代代承续的风俗,踏青的丽人,在桃红柳绿的三月里,缓步香茵、流连忘返。缠绵悱恻的十八里相送,而今,只能在舞台上,还在演绎着悲喜交加的别筵离歌。

    不知道朔漠的边缘,是谁,独倚胡马秋风,轻轻扣弹胡笳十八拍。绵延几千里的诉说,和绵延十八里的以身相许,抑或都是海誓山盟。转瞬之间,都在无情的打磨中,慢慢地剥落。满腹的哀怨,到底还有多少人能够读懂?淡忘的借口,远离了雷雨倾注的那一刻,远离了生不同寝死同穴的铿锵誓言。

    五月的草地上,我所看到的,不止是——蝶儿双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