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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代的进步,时尚的东西格外地多了起来,女的穿露脐裤,男的把头发特意挑出一指,染成通红或咖啡色,牵着时尚招摇过市,早就司空见惯了。现在呢,过洋节也大大方成为了一种时尚。我住的这座城市虽然不够大,但歌厅茶楼还真不能算少。而每每圣诞和情人节款款而来的时候,这些平时有些过剩的场所却处处爆满。圣诞节,情人节,一个坐在年头,一个坐在年尾,说不清它们自已也没想到一夜之间是怎么走红的,但它们每每就这样享受着被时尚的快感。
今年的圣诞节隆重而有排场,小红帽满街都是,因为有了那场雪,那个童话的封面好象重新装帧了一番。不过,我哪儿也没去,我好象坐在节日之外,坐在尘嚣之外。在家时时看看书,时而拖拖地,再就是看电视嗑嗑桂园核桃,桂园壳薄肉嫩而柔,核桃壳硬仁香却脆,感觉很爽。一个人静静地爽着爽着,就感觉我就是壳内的桂园和核仁了,而别人呢,应该是壳外的那缕轻风、那根青藤、那踏着红星湖浪尖飘落在我窗台的歌声吧
唉,壳内壳外?人生如壳,壳内壳外的变幻就象霓红灯,闪烁着,并无处不在着。
我们什么时候在壳内?什么时候又在壳外?我的思绪一下子就象李白笔下天姥山中的那个石扉,訇然中开。
如果把人生看成一枚壳,我们何时是壳内的核仁,何时又是壳外的那根伸展的青藤、那缕带露的春风呢?
我想:年少时,我们应是壳内的,那壳就是父母,我们就是父母的核仁。我们在壳内光着脚丫,露着屁股,笑着、哭着、玩着、闹着,无忧无虑,成长着。外面有风,父母挡着;有雨,父母担着。父母的双肩是我们最可依靠的壳。
此后,读书,娶妻,生子,我们长成了一棵树,父母放手了,只能远远地看着我们的时候呢,那壳就是社会。而社会这层壳,既象天空划过的那道闪电,又象雨过天睛后的那道彩虹,可望不可即。不象父母那层壳,看得见、摸得着、靠得住,在内躺着安稳,在外伸展舒服。社会之壳,有形无形、多厚多薄、怎破怎立、何进何退,全凭自已去感知,去把握。该在壳内的时候,如果稍不留神你跑到了壳外,风会摧你,水会湍你;该在壳外的时候,如果你错过了破壳的时机,那你就错过春风错过雨露,错过化蛹成蝶的机会,你就是一枚烂核仁,吃起来苦,吐掉又可惜。但,社会之壳,要把握得好又谈何容易?只有在壳内的时候不贪恋安逸,象幼虎一样常练扑腾练躲闪练翻滚,那才是一种不二的选择!
人到中年呢,我想:自已是壳,同时也是壳外那根壮硕无比的青藤。“儿女皆成行,鬂发已苍苍”是中年的写照。说中年是壳,是因为象孩子这些向上的、新生力量要生长,我们必须是那枚壳,保证壳内有时间让他孕育,有空间让他们伸展。说中年是青藤,是因为中年是醇酒,酒不醉人人自醉。中年历经年少时的轻狂,年青时的张扬,沧桑和风雨在岁月的瓦檐下汇集流入心底的那汪归于平静的深蓝,是中年挂果的甘露。人到中年,你不能眷恋壳内的舒适,你不能惧怕壳外的风雨,你也不能空有一双铁肩而畏惧做壳的坚硬。中年最美妙,壳内壳外走姿从从容容;中年最潇洒,壳内壳外挥洒自自如如。
老年呢,青春不再,时光化成笨重,不问壳外之事,不问沿途风景,那就自然要甘做壳内的那枚桂园肉或是桃仁了。我真这样想着:现在“乐退族”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年青化了,假如我成了其中一员了,我该去做什么呢?或者做一只蜗牛,跌坐泥土,微笑红尘;或者真心做一介山野之夫,布衣上挂几滴鸟语、虫鸣,日日相伴清泉、山林;从此,眼眶里铺展青草、花香、松涛白云,亦或是找一处青青草地,去放牧内心的诗歌,聆听春天的马蹄。
现在,我就在中年的驿站中,回望遥不可及的年少,想着还仿佛就在眼前的青春,等着中年的未班车。也想着人生如壳,以及壳内壳外那些美丽的事儿。
人生如壳,在壳内你要耐得住成长的寂寞。在壳外你要大胆地展示自已,当你做壳为壳时,坚硬的时候要粉碎风雨和苦难的图谋于壳外;柔韧的时候要能放阳光雨露进来,将污垢滤出。
人生如壳,有形无形,壳内壳外,任我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