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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开始,我们就开始选修第二外语,选择的范围有法语、德语、日语等,任选一门,是必修课。我们班里38人有一大半选了日语。老师是一个刚毕业的小伙子,人长眉清目秀,说话细细的,女同学都挺喜欢他的,课间休息十分钟,有事没事都围在他的四周,问些课堂的问题,也有向他要日语歌曲的。男同学很少上前去跟老师说话。我偶尔有点语法问题的时候好不容易插进去才问上个话。
大半个学期过去了,间中有过两次小测验,我的成绩只是平平而已。我每次上课都会去,也没拉下过一次。考虑到是第二外语,除了课堂,平时没花多少功夫在上面,只是致力于我的第一外语英语。
令我们都感到意外的是,有一次,在上课之前,日语老师没有象往常一样复习上节课的内容,而是将站在课室门外的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叫进教室,站在他的旁边,然后向我们介绍,余老师将取代他担任我们第二外语老师,下个月日语老师将要赴日本留学,不再担任我们的日语课程。
变换老师的消息来得太突然,没有任何征兆,所以,起初,大家似乎都屏住呼吸,认真地听老师说着话。这时候,男老师细细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甚至坐在教室最后面都听得一清二楚,教室里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没等老师把话说完,大家好象预先说好似的,突然都拼命的鼓起掌来,尤其是男生,兴奋之情更是溢于言表。许多女同学似乎也不例外。我一直抬着头,仔细地看了看站在男老师旁边的余老师,她长的确实是一个很标准的美人胚子,瓜子脸,留短发,一头很乌黑柔顺的头发,还将发梢往勃子里内弯了弯,显得很吟持;那对大大的眼睛好象都快会说话了,是单眼皮的;睫毛不太浓,向上翘着,眼帘好象还画了点眉,有些不太明显的黑圈圈。她身着一套洗得有些变淡白色的连衣裙,估计身高一米六二。(后来确切了解到确实如此,八九不离十啊,呵呵)当时确实令我内心无比的激动,只知道那次的课过得相当的快,是真正的不知不觉。虽然过去差不多十八年了,这种感觉至今我也没有忘记!
回到宿舍,话题自然是关于余老师的。更多关注的是,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记得来自湖北武汉的刘鹏还提出要打赌,说谁输了请一顿下馆子。更好笑的是,来自广东江门的曾耀东对当初选了法语表示后悔不已。其余的比如,余老师是哪里人,父母是干什么的,身围大概多少,都让大家津津乐道的。直说到晚上十二点已过,大家都没有一点睡意,对余老师进行所有的猜测都觉得意犹未尽,还不时引起开心大笑。搞得来巡房的辅导员第三次来到我们宿舍,狠狠的批了我们一顿,说我们不睡觉,还影响了旁边宿舍的同学休息。没法子,大家只好不再吱声,不太情愿的慢慢进入梦乡。
余老师的到来,令到原来不太愿意听课的几位男生也提前来教室占座位。听余老师的第一堂课,我提前十分钟就来到教学大楼二楼的公共课教室,发现其它班的好几个男生早已将最前排的座位用课本或笔记本什么的放在上面,靠前排后面几排的位置也被占掉。我只好尽量靠讲台较前的地方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余老师第一次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没有穿连衣裙,而是穿的一条紧身牛仔裤,上身套的是一件也被泡得有点褪色的淡红色的大格子的纯棉夏装,两个不算大的乳房在胸罩下面很均匀地隆起,给人一种很匀称和充满青春活力的感觉。她讲课时,总是面带微笑,声音相当的温柔,但发音很清楚。听坐在最后面的同学讲,他们也听得相当清楚的,不象先前那个男老师,声音有时侯细得象蚊子,让人想打磕睡的。我以为她的微笑是装出来的,在后来的一年课程中,事实证明,她上课的微笑从来没有缺少过。
课间休息时,这回轮到男生围着余老师问这问那。令我们惊奇和不解的是,她对当年美国投在日本广岛和长崎的那两颗原子弹表达了很温怒的神态。每讲起这事,她看上去有些不开心。我觉得奇怪,一个中国人,为什么日本人给世界许多地方尤其是中国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遭此报应而让她会不太高兴。事后,我们在一次一起野餐的时候,她才透露,她父亲是中国山东青岛人,母亲是日本人。她母亲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外祖父,就在那次的广岛原子弹爆炸中失去了生命的。从此以后,直到她离开中国去了日本,我们一起时没有再讲起中国和日本的那次战争。因为我们身边老师的亲人是被谁也痛恨的战争夺去生命的。战争的伤痛不仅仅是给前人带来灾难,也同样给后人留下了痛苦的回忆。
余老师的课程对我们有巨大的吸引力。我原来平平的成绩,半年后很快上升为优秀,甚至几次满分。我们同宿舍的几个同学,大家说好了,轮到余老师上课,我们谁先去占位置时,就会互相照应,帮占好了坐在一起。
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个个都喜欢日语老师,也很尊重她,但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太过火的行为。座在前排的几个男同学满含荷尔蒙的眼神齐束束地望着余老师,表现出特认真听老师课的样子,鬼知道他们心里对老师有没有歪邪念头,连我们旁边的人看见了都觉得有点过分。刚开始的时候,余老师发现前排的五六个男生眼盯盯的望着她上课,初始时,不好意思得满脸通红,搞得满教室开怀大笑。也是选修日语的年级学生会主席很严肃地告诫大家要尊重老师的上课。时间长了,慢慢看她也显得自然了,脸上照样带着微笑。有意思的是,那几个吊儿郞当的男生,竟然每次考试都拿了优良的成绩。
不情愿的事情终于发生。我记得一清二楚,我们已是大三了,余老师给我们上了一年零15天的课后,她在日本的亲戚还是把她搞去了日本,是单程的签证。
在送别余老师的那个晚上,我们年级公共课第二外语的同学所有的男生一个都没有缺席。冬天的广州白云山脚下,广州外国语学院教学楼的课室里依旧显得有点寒气逼人。余老师那天晚上穿的是一件红色的尼绒服大衣,在挂满彩灯和五颜六色的彩带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好象晴空中一颗无比闪耀的星星,那么的万众瞩目,那么神圣不可侵犯。大家公认的一两个最风度翩翩的男生,很大胆地上前邀余老师即兴跳舞。在罗密欧和朱丽叶的舞曲中,优美的舞姿,让余老师的红色大衣不时撩起衣角,好象在舞起一团在燃烧的火焰,在教室里左右翻腾。教室突然被一阵热烈的掌声盖过,同学们为余老师的高雅的舞姿激动不已,早已喝彩声连连。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我们派出代表和余老师的亲戚朋友,一起在我们学院附近的白云机场,将余老师送上飞往日本的班机。
之后,再也没有余老师的音讯,问其它同学也得不到有关她的任何消息。现在,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
十八年过去了,我心中始终珍藏着这份美好的记忆,任时间如何流逝,它还是那么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