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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乘班车回山中扫墓。途中不免被动地看和听些别人的故事。这不,坐后一排的两位仁兄久别重逢,热烈地聊了起来。于是知道两人都很优秀和不容易。后来其中一位把久违旧友(也许不是朋友)与某某以及某某比较了一番,完成了旧友德才兼备可敬可佩的论证。
我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到这份上他们恐怕很难再聊下去。果然,两人都静下来。第六感官还让我感觉到被论证方肯定有了某个方面某种程度的不快。
生活中我们经常遇到一些善于比较喜好比较的人。自己儿子很优秀了,全班第二,还要挨骂:为什么就不能第一?何况第一的还是个女孩子!旁人听了照例会哑然失笑,但说话者可是“情真意切”!
老实说,这种人让人觉得不舒服。他们自以为聪明争强好胜,其实愚蠢。
应当说这种人是积极向上的,而且他们往往有永不言败的精神。目标明确,加上持之以恒,他们注定成功和优秀。那么优秀的人为何倒让人不快的呢?原因在于:一,他们追求理想的同时,毫无顾忌地干扰到别人(这很不合儒家的道德标准。儒家几分轻蔑几分恶毒地把他们称为“小人”儒家这种把意见相左的人指为“小人”意趣相投的人纳入“君子”的做法实在值得商榷);二,他们从骨子里认定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绝对重要和必须。行为中不免把把这种意识强加于人。因此,他们让人觉得不舒服也属必然。
这种人抱定了人生必得打拼,打拼重点又在拼,拼就必得拼个高下优劣的思维定式(他们听了这话也许矢口否认,或者干脆怪我太尖酸刻薄;但他们承认与否不是主旨,况且局外人自有分说)。局外人还会哑然失笑:这定式果真成立?有必要抱定不放吗?所以局外人不无同情地察觉出他们其实愚蠢。
庄周在他的人世间篇章里打过比方。说,有一种树,你把他伐来做棺椁会很快腐烂,锯开做门户又会流讨厌的污浆,甚至用鼻子闻一闻气味,都会使人晕厥,三天三夜醒不过来。但你不能说它无用。任它长到围粗十丈,乱枝横逸,它自会在夏日里生出阴凉,为成百上千的牲畜遮日,供人纳凉。没有人能够规定树只能有一种生存方式,又有谁能够规定人只能用一种方式一种观念活着?相信庄周也会哂笑前面提及的那个思维定式。
我当然不认为庄周的虚无哲学就如何正确。说到底我还是赞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这一说法的。
问题是这打拼的结果你得把握好了。你得打拼出美好,让参与打拼的人“双赢”这世界才因打拼而美好,因打拼而更有意味。假如你打拼的结果只是鸡飞狗跳,让人不舒服,你还打拼个什么劲?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