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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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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第一次走进内蒙古草原,我就被那绚丽多姿的草原风光所吸引。在那短短的几天内,便领略到了蓝天白云下满目金黄的秋色和白雪皓洁银光耀眼的冬景。一直想在它郁郁葱葱的时节再走进草原,上周六终于成行了。那天一大早,我们三辆车十二个人,就浩浩荡荡地杀向了草原。因为不想错过那达慕大会,车过呼和浩特也没停,我们直奔四子王旗而去,很可惜,到达目的地我们才知道,因为记错了时间,大会已于前一日结束。周末的草原度假村里,几乎所有的蒙古包都被住满了。就在我们驾车到处寻找,几乎绝望之时,就在我们准备以天当被、以草做床时,草原深处的十几个蒙古包忽然进入了我们的视线,我们于是立刻加快了速度,仅剩的两个蒙古包终于被我们抢到了,望着后来人失望的离去,我们不免有些得意与庆幸。

    草原上的黄昏是美丽的。当西边那一抹红慢慢沉到地平线之下后不久,夜色便降临了。无边无际的草原好象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因为没有电视,女儿想看的皇家马德里队对中国龙队的足球赛彻底泡汤,她一肚子地不高兴,甚至拒绝与我一起观赏夜色。而老公则跟几个男人一边吃着手把肉,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着天。我只得一个人走出蒙古包向草原深处走去。脚下的草被我踏着,竟然无声无息。偶尔有飞虫扑闪着从眼前一掠而过,叫不出名字的虫子在不停地鸣叫着。抬头望天,一弯新月低低地挂在天上,夜空中的繁星,闪闪发亮,北斗七星总是那么耀眼,它好似一只巨大的银勺泛着白光。银河则好似一条洁白的玉带从夜空中垂下来,好象近在眼前,几乎伸手可得。想起两天后就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说不清为什么,忽然有些伤感起来。不知道我熟悉的那片云此刻漂浮在何处?不知道曾经温暖过我的风此刻吹向了何方?空气中的温度一点点的下降,忽然感觉到阵阵凉意。正待回去加件衣服,就看到远处的篝火点燃了起来,一簇簇烟花腾空而起,照亮了黑漆漆的夜空。随着“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的歌声响起,篝火晚会开始了。听着身着蒙古袍的男女主持人那种古老的长调,看着人们在月光下翩翩起舞,我也冲动起来,好想加入到跳舞的人群中,好想自我放纵一下,可是环顾四周,竟然都是陌生的面孔,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跟着狂舞。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篝火,望着那欢乐的人群,忽然想起应该拍张照片或者摄像留影。于是我在人群中仔细辨别着女儿的面孔,可是找了三圈都没影儿。回到蒙古包里,没人。去餐包(蒙古包里的餐厅,这是我发明的名词)里找,除了喝酒的男人们,还是没影儿。最后在车里找到了她们。原来,女儿正跟小娜(她的同学,我给女儿租来的旅伴)正躲在车里收听皇马队与中国龙队足球比赛的实况转播呢。这么美丽的草原夜色,这么热闹的篝火晚会都没能吸引住她们,不用说,这两个超级足球迷肯定是叫不动的。只好再返回餐包,把正在喝酒的老公叫出来,在我对着镜头一通搔首弄姿后,才让他再回到酒桌上。

    已经十一点了,篝火晚会还在继续。可我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困意袭来,便回到蒙古包里准备入睡。蒙古包里的卫生条件不好,被褥都不很干净,因为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个可以卧倒的地方,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可当我们打开被褥,女儿的阵阵尖叫让我头皮发麻。只见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黑虫子在上面肆无忌惮的爬着。灯下,还有n多只飞虫在嗡嗡地叫着。仔细看看门和蒙古包四周的围布也不是密不透风的。即使喷药打虫,外边的虫子还是会随时进来的。女儿声称,即使在外边坐一宿,也不在包里睡,最后她们决定在车里过夜。我担心外边太冷,而我们又没带厚衣服,怕感冒着凉。可最终还是拗不过她们,只得同意了。躺在蒙古包里,我翻来覆去很多遍还是不能入睡,总感到有虫子在身上爬。同来的孩子和女人们因为怕虫子,叫她们的爸爸(丈夫)进来捉虫,自然就更是不能安睡。最后我也索性跟女儿和小娜三人都挤到了车里。她俩在前坐,我在后坐。前坐椅子放下来,我在后面动弹不得,那个难受劲儿不亚于被虫子虐待。

    草原的夜,非常安静。草原的夜,也非常寒冷。估计外面的温度也就十五、六度。为了怕车内三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浓度过高,我们还必须把车窗开一道小缝儿。安静,本该可以安睡,可寒冷却冻得我们哆嗦连连。车里狭窄的空间同时躺着三个人,虽然温度可以上升二三度,可短衣短裤的我们即使把所有带来的换洗衣服都搭在身上,还是冷得要命。记得两年前第一次进草原,也是因为没带够衣服,又突遇降雪,以至于开着车子到处找卖毛衣的地方。这次我居然还是没长记性,真的是好后悔啊。那一夜,迷迷糊糊的,一会醒,一会睡,一会又做梦。睡梦中,忽然看见一只手从车窗外伸进来,欲掐住我的脖子,我吓得缩紧身子,叫了起来,结果把刚入睡的女儿惊醒。又在隐约间,好象听到女儿跟小娜抱怨睡不着,然后她俩开始数羊,一只,两只,三只接着又念着她们喜爱的球星的名字,小贝,欧文,罗纳尔多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娜的一句“我冷得快发疯了”把我吵醒。窗外,依然是黑漆漆一片。此刻的我,也是浑身冰凉。于是我换到前边,打着了车子,打开了热风,想通过发动机传过来的热气取暖。曾经不止一次看见过有人在车内窒息而死的报道,为避免惨案发生,我把车窗又向下摇了两厘米,然后挺直腰身,努力使自己保持一个最难受的姿势,好让自己不睡过去。车子着了十分钟温度上来,可想而知,外边的温度有多低了。

    冷月的光,缭绕着朦胧雾气,车前窗已经被雾水打湿。满天的繁星和黑暗的苍穹又一次把我带入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车外的说话声吵醒。我探起身,透过镀膜的车窗隐约可以看见东边地平线上有些泛红,远处,几个踢足球的人在微明的天空衬托下,好似一个个晃动的皮影,简直美妙极了。我赶快拿起照相机和摄像机走出车外,把他们一一摄进了镜头

    草原的夜色魅力无穷,草原的日出更是美丽。在踏上内蒙古草原的第一个24小时内,晨观日出,暮赏日落,伴篝火听歌观舞,在蒙古包外夜宿车内,任思绪在天高地广的草原上自由地遨游。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草原的凉爽和恬静,反璞归真的感觉是那么爽快和愜意。

    转眼间,太阳就升了起来,朵朵无瑕白云悠闲地荡漾在澄蓝的天空上。在腾格尔的内蒙人的歌声中,我们的车子又踏上了奔赴边境城市二连浩特的路上

    2003年8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