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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集 都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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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季谨川消失了,就在她的眼前。

    她知道这是梦,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的伤心欲绝。

    这代表着什么?

    一定是某种指引,他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都雨猛然惊醒,满脸尽是泪水,她的声音都沙哑的不能发出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头是昏沉的。

    她想喝口水,可是她用尽全力才能勉强的坐起身来。

    不对,都雨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烧了。

    她不知沉睡了多长时间,也许一天也许两天,也许一个星期。

    怪不得她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原来是发烧了。

    都雨想拿起手机点个外卖,可是手机也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她是睡的够久的,至于手机都没电了还不知道。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悲哀,就算是睡死在这里,估计也没人知道。

    她的手机没有人联系过?

    确实没有,都俊接到了任务,走的过于匆忙,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一声。

    而夏末,也忙碌在工作当中,全世界的人都在忙着自己手头这点事,没有任何人能闲暇之余想起她。

    她悲催吗?

    也许吧!

    成年人的世界应该习惯孤独,习惯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你贪恋上一些东西,也可以帮你戒掉一些。

    显然她戒掉了想依赖他人的想法。

    她依赖不了任何人,包括夏末。

    她清楚的知道,人和人不可能永远站在同一个地方,原地不动。

    人是会变的,就包括她。

    是的,都雨变了。如果说变,谁会保持不变?

    以前天真的认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可是这句话说的容易,谁又能做到?

    她爱上了一个她不该爱的人,一个让她遍体鳞伤还不自知的人。

    都雨一遍自愈一遍逃避,她总是想要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像个蜗牛。

    实际呢?

    她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就像她不仅一次的告诉自己,放下他,忘了他。

    可是当得知他生死未卜的时候,她的心就告诉她并没有忘记。

    是的,喜欢一个人,就像是开弓箭收不回的。

    都雨将手机充上电,然后摇摇晃晃的去厨房,她需要吃点什么,要不然她真的很容易晕倒过去。

    好在冰箱里有酸奶,还有一些速食的东西。

    这些还是都俊之前买给她放在冰箱的,知道她下班不愿意做饭,就简单的煮点什么,省的天天吃泡面。

    都俊!

    都雨的心里有一丝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她不能这样堕落,她还有弟弟需要照顾,哪怕是天塌下来,她也不可以放任自流,尽管她现在十分的痛苦。

    这种痛苦比失恋要难受一万倍,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是那种一剜一剜的疼,是只想用睡着来敷衍的疼,是那种连呼吸都不能的疼,是那种想哭都不敢大声的疼。

    可是这种疼,远比不上即将失去季谨川要疼。

    失去?

    她从来都没拥有过。

    早知道会是这样,当时她一定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哪怕很快就被他抛弃,也比现在疼要好受。

    都雨是真的爱过他,从上大学就开始了,她的爱很单纯,很纯粹,没有一丝别的原因。

    她并没有因为他是谁,而特别的注意他。也没有因为他的家世,而特别讨好他。她只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的看着他,所以这种爱,不比那山盟海誓要少要廉价。

    都雨看着锅里的水不断的沸腾,就像是回到了以前的科室。

    她总是等着咖啡沸腾,然后为季谨川接一杯专属他的口味。半糖,她记得清清楚楚。

    季谨川习惯早上喝一杯咖啡,每次他来之前她都会为他准备好。

    季谨川以为是都雨顺手而已,可他不知道,那是都雨掐好了时间,正好他进来的前几分钟就准备好了。

    哪有那么多巧合?

    无非都是人可以为之。

    都雨帮季谨川接了一年多的咖啡,是什么样的顺手才能坚持这么久?

    都雨知道季谨川不爱吃外卖,就特意从食堂打回来两份饭。

    季谨川的口味她知道,不爱吃葱姜蒜,不吃香菜,也不爱吃青椒,基本上的绿色蔬菜他几乎都不爱吃,真是难为都雨了。

    可是每次她拿回来的饭,他吃的都很香。

    季谨川像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不,是个大孩子。

    他具有两副面孔,一个是工作上一丝不苟的他,一个是完全生活不会自理的他。

    正好这两种面孔,都雨都见过。而且每天都见。

    其实季谨川有三副面孔,另一个就是the one那晚的他。

    是的,一个索要无度的他,一个情场浪子的他。

    都雨很有边界感,除了工作,她几乎没有与他有任何接触,任何关于其他的接触。

    是的,他的游戏,她玩不起。

    都雨把饺子一个一个扔进锅里,三鲜馅的,是她最喜欢吃的。

    都雨不挑食,几乎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她都吃,不管是冷的还是热的,只要能让她短时间填饱肚子,她都能吃的下。

    这一点和季谨川大不相同,可能是因为家境不一样吧。

    又提到家境?

    是啊,这就是都雨自卑的地方,她并没有人们所说的强大内心,实际上经历她这样的家庭,没有几个人能不自卑,或者说是内心强大。

    她绕开了季谨川,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有完整的家庭,才能养育出内心强大的孩子。这不关乎有钱没钱。

    季谨川显然有钱,不过他也没有强大到哪里去,他只不过是看起来比较强大,因为人们只愿意看见他看见的东西。

    记得上次有一个急诊,需要他们半夜回来做手术。

    几个小时的手术,昨晚天都快亮了,都雨在科室煮的就是三鲜馅的饺子。

    季谨川从来不吃韭菜,也从来没有吃过什么所谓三鲜馅,那次是他第一次吃。

    季谨川从很小就讨厌吃蔬菜,他偏向于西餐,霍老因此还请了一个米其林的星级大厨,特意为他做饭。

    都雨还记得当时季谨川的表情,满脸写满着拒绝。

    要不是因为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再加上食堂还没有开门,他打死也不会吃的。

    难道不是吗?

    要不是都雨去便利店买了速冻饺子,他就算饿死也没人能帮的了他。

    此一时彼一时,他还嫌弃什么?

    都雨并没有在意他,很自然的倒了一点醋,自己开始吃上。

    他不吃,就是不饿。反正她饿了,而且很饿。

    季谨川看着她,完全不管他的存在,真是完全拿捏了他的小心思。

    他学着她的样子,倒了一点醋在上面,先不管了,吃饱再说。

    醋是酸的,他没有这样吃过。

    有一股呛人的感觉,但是习惯了也就没事了。

    季谨川被呛咳了一声,不过他并没有矫情,一口下去,他也是闭着眼睛硬着脸皮吃的。

    毕竟几个小时,不是一般的费体力。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吃,可以咽的下去。

    醋的酸味正好能调和韭菜的辣味,反而出现不一样的味道,这种味道有点上瘾。

    都雨撇了一眼,没有作声。

    其实他们之间很少有交流,更多的时候就是点到为止的默契,不用说就能懂你的感觉。

    所以,即使不用一言一语,都雨也能做到让他做出改变,甚至做出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都雨把饺子盛出来,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醋,倒了一点。

    她习惯放醋,那是因为小时候她经常吃速冻饺子,太腻了这样可以解腻。

    现在虽然长大了,还是逃不了吃速冻饺子,不过现在的饺子她再也不会吃到腻。

    都雨夹起一个,咬了一口!

    三鲜馅,还是那个味道,和那晚吃的一样。

    她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她的手也在颤抖,眼泪滴到了碗里,是苦的,她尝到了。

    都雨忍着眼泪,拼命的吃完了所有的饺子,她必须要振作,回忆帮不了她。

    是的,回忆帮不了她。

    |

    一个星期后,都雨穿着一件米白的羊绒大衣,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一双平底鞋,走出了家门。

    她化了一个淡淡的妆,披散着头发,完全看不出年纪的感觉。

    是的,外表帮她掩盖了一切。

    都雨约了夏末,是她回来的第二个星期,她才给夏末打了电话,告诉她已经回来了。

    但是关于霍家和季谨川的事,她依然只字未提。

    她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调整好自己,她先是给都俊打了个电话,但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他的同事告诉她,他在外地执行任务,现在不能联系。

    所以,她今天就约了夏末一个人。

    按常理来说,他们会三个人一起聚一聚,毕竟也好久没有见了,大家在一起也热闹。

    都雨当然不知道,除了她并没有人好久没见。

    |

    夏末和都雨约到了一家火锅店,她们两个人都喜欢吃辣,所以除了都俊,她们当然要去火锅店咯。

    夏末比她先到一步,今天的夏末打扮的很漂亮,一看就是刻意打扮了一下。

    她看见都雨进来,眼里透露出来的激动,溢于言表。

    毕竟这么久不见,还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这是印象里她们分开最久的时间,除此之外,她们几乎是寸步不离的。

    都雨瘦了,比之前看起来更轻薄,她的脸色也不好,应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夏末职业病犯了,看谁都像有病的。

    “你什么时候到的?”都雨把包放到座位上,然后脱掉大衣。

    她用自然而然的方式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是的,她有点心虚,因为她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夏末的眼睛。她有稍微的变化,她都能洞察出来。

    夏末感觉她有点变化,但是至于哪里,她还不能确定。

    “刚到,我点了鸳鸯锅。”夏末和她都喜欢吃鸳鸯锅,所以这次也是照样子不变。

    都雨笑了点点头:

    “还是老样子,点我最爱的虾滑了没?”

    “当然!”

    夏末也笑着回应。

    两个人一笑化解了一切,闺蜜之间还需要客套吗?

    当然不需要,她们从小在一起,几乎所有的阶段都有对方的存在,像她们这样坚持到底的友情,真的没有几个。

    也许是因为她们都没有经历下一个阶段,换一句话来说,她们都没有把各自的秘密吐露给对方,她们所在的友情,其实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

    是的,世界上没有是永恒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秘密无论是谁,都不会分享。

    有人会觉得好虚伪,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是会有坚不可摧的友情。

    那我来告诉,只能说你太过年轻,你和当年的她们一样,觉得这个世界就是简单的存在,亲情友情爱情。

    或者说,你还没有经历下一个阶段。

    这个阶段就是都雨和夏末正在进入的阶段。

    不要怀疑她们之间的感情,觉得好像这就叫做“隐瞒”。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做吧。

    都雨不打算把季谨川的事情告诉夏末,换句话来说,她不打算把她和季谨川发生的事情告诉夏末。

    正如夏末也是同样的想法。她也不打算把她和都俊的事情告诉都雨,她们像是站在两条平行线上的对立面,只看到光鲜亮丽的对方,看不到背面的影子。

    “都俊出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都雨提起都俊,夏末明显的有点不自然,她喝了一口果汁,试图敷衍她的回答。

    是啊,都俊走了有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也是有点担心,还有点不知所措。

    除了等待,她别无选择。

    都俊之前也出过任务,最多的时候走过半年多,一个电话都不回打。

    具体是什么任务,他不说,都雨也没问。

    因为问也问不出来,按规定是不可以说的,哪怕是家人。

    所以都雨并不担心,在她的心里,都俊是即本分又有能力的孩子,他不会让她担心,就像他一直都没有让她担心过。

    夏末则不然,她并没有都雨那样的淡定和从容。

    毕竟一个家人一个爱人,关系一眼就能分清轻重缓急。

    “他没有跟你说吗?”夏末试探的语气,看似轻松,实则内心十分紧张。

    她怕问了会引起都雨的怀疑,如果不问,她真的很担心,也很着急。

    她想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没打给她?

    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微信,报个平安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