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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不知不觉中老爱默诵这首古诗。也是,身处南国,数采红豆,此为暮春,岂不情动。
参军到部队已有数月有余,心中潜藏的两地相思此番交织如火,相映成趣,不停地在我任何一个部位交相出现。心里乱乱的,鼻子酸酸的,相思之苦相煎若急。
前年9月第一次在植物园发现了大片的红豆林,接而又如获至宝般地瞅见了含羞草。其实何必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狂喜不已呢,在两院含羞草遍地皆是,屡见不鲜。
初见红豆,着实端详了半天,立誓等秋天的时候一定要到植物园捡多多的红豆,寄给自己,寄给可后来却是不果而终。
去年临来部队之前的好几个月,心里又盘算着要去捡红豆,可最终还是把时间消磨在了冰冷的键盘。金秋十月,第一次领略了台风,至今仍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捧腹大笑。当看到宿舍区贴出的通知说某日台风“达维”将登陆琼岛。顿时我居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并马上计划好周末我躺在床上等“达维”于是,周五我上图书馆抱了一大叠张贤亮的小说堆在床上,然后又如松鼠一般去欣欣商城捆了一大堆零食回来,信心满怀。颇具讽刺意味地静候“达维”
更具戏剧性的是,在我做好充分准备时“达维”并未如约而至,颇为扫兴。就这样我开始放弃躺在床上悠闲的等“达维”而是不停地告诫自己记得摘红豆。要是参军以后,离开了两院,别离了同学,就是京华烟云,可望而不可及。
令我史料不及的是“达维”最终还是姗姗来迟,可威力却是不小。不过我依然神态自若,至今想起这一幕,我仍无法回答自己为何当时是如此的气定神闲。难道仅仅是因为好奇?“达维”整整刮了一天一夜,学校所有的供电系统、通讯设施全部处于停滞状态,场面可想而知。树亦刮倒了不少,无暇多想,两院尚且如此,况乎全省,大同小异,略见一斑。
事过境迁“达维”算是过去了,我心依旧忙碌着编织自己的“当兵梦”每天是好吃懒做,以期达到增肥的目的,结果到回重庆体检那天依旧苗条如昔,脱不掉的“男排”级人物。
十一临时由去五指山改道经白马井去洋浦看梦寐以求的“千年古盐场”结果却给初尝海鲜蒙昏了头,到洋浦后仅在金玉其外的洋浦电影院停留了盏茶工夫,合了个影,算是证明某年某日某时到此一游。据我们粗略估计,把电影院作为洋浦的标志性建筑,可至今我仍未在我的相册里框出这一伟大的工程。
由白马井坐渔船颠簸着去洋浦,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猛喊,数着海鸥灿笑,引得整船的游者投之以羡慕之光。是啊,青春年少,激情飞扬,莘莘学子,烂漫天成,引多少游者感嗟、叹息。青春真的是如此雄厚之资。
海上,依旧偶尔谈起“达维”的肆虐,特别是一路行来,途中所见胶林的破败,猛然觉得心寒得厉害,一句古词油然经心灵底层翻起:废池乔木,犹厌言兵。人类与大自然的抗争,农民精心呵护的食粮,一身的希望,霜打眉头,捶胸顿足,嚎嚎大哭。今天我才知晓初见台风也并非如此神情自若。兴许,正应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古训。彻头彻尾我都把自己置身事外,何来满怀惶恐呢。想起古人的急民事、忧国患,满心惭愧。由此观之,自己距孔子的修身治国平天下还差得太远太远。
不经意间,建彬说起了“达维”之后的红豆林,说植物园的珍贵树种给刮倒了不少,特别是红豆硬是给生生刮掉了大半。他特意去捡了一盒未熟的红豆,异常的好看。我顿时语塞,毕竟是自己又把诸多子夜交给了电脑,满心愧疚。附和着明天也去植物园寻豆,彻底了却心愿,免得到部队后依旧欠了红豆相思。
回学校后,我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径自朝植物园走去,想不到自己依然晚了很多。植物园早就游人如织,三五成群,或是成双成对。举目四顾,满目疮痍“达维”后的植物园不例外的处于一片狼籍,许多珍贵的树种都连根拔起,异常可惜。尽管园林工人还在不断的清理修复,可游人却不减兴致,不远万里纷至沓来。
忽然,觉得很悲凉,处其间,身为两院人却对此如此漠视,是人固有的秉性使自己处棋局而难观其质?麻木地想起去看看“见血封喉”因为偌大的植物园中对于诸如我这样的过客,或者更多都只因它的神秘歹毒而莫名的兴奋。其间的理由、感觉着实怪异。
前年刚到两院,第二天学院就组织参观植物园,早早就闻说的“见血封喉”自然成为此行的亮点。初见其形,高大叶疏,须几人合抱,楞楞的吃惊,盯着树干游目上仰,得便感到脖子酸痛,最后狠盯树前的木牌,验名正身,确实是它无疑。几多诧异几多低叹,未见之前,总觉得它该是孱弱的,甚至是如低矮杂乱的灌木丛。似乎这才是它毫不起眼却凶险异常的诡异,似乎这才是它弱不禁风的深藏不露。错了,都错了,原来“见血封喉”是如此
毫不例外,我又把第一站留给了诡秘得无遮无拦的“见血封喉”在树下仰到脖子酸,脑袋不知冒了多少莫名的想法才知道今天来是为了“相思”不知是我眼力匮乏还是漫不经心,啪嗒的时间转了一圈又一圈,我的囊中仍然羞涩。
难道是我不认真?不,我已经快把头埋到杂乱的黄叶,把腰猫到红土地。劳而无获,无功而返。我开始诧异建彬说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捡了一袋的高谈阔论是否属实。望着手中吹尽黄叶始到豆的寥寥无几,悄无声息地走了,断了游人的言语,褪了园林工人杂乱无章的锯声。半小时后,宿舍精心的封存,长吐了口气,总算是了了桩心事,虽未尽兴。只可惜,去年临来部队前,因走得匆忙,漏带了飘满相思的香囊红豆,乃引以为憾事。
总是很想两院,时至今日脑海里最清晰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家,再者便是两院。总跟同学说我能描述出这两个地方的任何一个细节,任何一个角落。甚至在长时间里我都如梦游般切切实实地在他们之间款行,或者宿舍,或者美事街,或者阁楼,或者大山恍若隔世。
人总习惯于距离,近而生厌,远了又想得厉害,甚至撕心裂肺。身在曹营心在汉,常说自己的位置没有摆正,至尽未进入角色,不是一名军人,而还切实把自己处于大学生这一状态,抑或我的劣根就是总习惯得到后的追寻,失去后的苦守。
相思,无尽;无尽,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