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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现在的北方应该仍然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小城却下起了不分季节的雨。今天的雨,依然还是那样缠绵难绝,不光是因为她耽误了我原先的活动计划。
很是怀念北方那酣畅淋漓的雨,而在这座江南小城,能够象北方那样舒心畅意的雨很是少见,在这里生活的这四年里,能够让人想起的寥寥无几。
要不是空气中还有些须寒意,自己真的很想去雨中放纵一下自己,好久都没有享受一下淋雨的感觉了。听着雨点敲打着窗玻璃的声音,看着外面水泥路上那争相绽放的朵朵水花,自己抑郁了很久的心情忽然间就这样放松了下来,虽然她并不是象我想象中的那样激烈那样热情。
生命中有雨的故事的确很多,仅仅就是小城里生活的这四年里就已经够我写的,现在让我列举出几件并不是难事,就恰似窗外这珠帘般的雨丝,任你信手一抓,就可以掬一捧在手。那些故事让我跟雨之间断断续续地保持着一种难了的情结,故事中那些或喜或悲的场景总让雨就这样不经意地带到你脑海中来 ,让你无从拒绝。试图去忘记一些不愉快的记忆,最后总是以失败告终,就象你不能阻止这雨的到来一样。
在小城度过的第二年,我跟以个相处得很好的女孩恋爱了,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记得那年1月8日她生日的时间,外面下着跟今天差不多的雨,我请她吃饭表示庆贺。在她吹灭蜡烛的时间,我们两个才知道原来彼此一直都喜欢着对方。我们就这样开始谈朋友,每天除了上课以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守着对方,即使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就这样默默地坐着都感觉很幸福。那段日子过得很快,以至于我们经常怀疑是不是时间老人在故意捉弄我们两个。本来,我们都以为可以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相爱下去,但后来的变故还是使她提出了分手。那是我给她办的第二个生日,同样外面也下着雨!
又一年多雨的季节到来的时间,我开始了为期一年的临床实习。第一个实习科室是肝病专科,我跟随带教老师负责三个重症肝病患者,一个是退休老教师,其余两个都是农民。看着他们日渐浮肿的身体,看着家属们痛彻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楚。他们都是辛苦忙碌了一辈子的人,到了本该享福的时间,却要跟病魔战斗下半生。他们都是经历过磨难的人,也都是没有给生活压垮的人,而现在却让无情的病魔折磨得痛不欲生。出于责任和同情,我经常利用空余时间去跟他们聊天,希望能带给他们些许的安慰,增强他们与病魔做斗争的信心。但现在的科学还是没有发展到能够完全治愈这种病的地步,虽然我们已经尽了很大努力去挽救他们,最终还是无济于事,两个农民因为家境困难,到最后放弃了治疗,被家属抬了回去。那个异常坚强的老教师也在一个细雨纷飞的下午,因多系统衰竭而离世。那天,我站在对面的住院楼上,看着那位老教师蒙着白布被家人抬出了医院,心中顿生无限的悲哀,我想这或许就是我放弃了学习了三年的临床医学的一个原因吧!医学再怎么发达,你还是要面对很多人的死亡,而这些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当又一年冷雨季节来临的时间,我到了一个新的单位上班。因为许多方面的事情,我暂时跟小鱼儿住在一起,后来又因为房租的关系,我们把那房子给退了。那段时间,办公室里忙得不可开交,加上自己又是刚来上班,不好意思跟领导请假去租房子。打电话去万通去问,他们回复我要过几天才有,于是我就干等着,期间,为了上班不迟到,晚上都很少回小鱼儿那里去,每天加班完了之后就直接去正园、阿里巴巴或者新贵族去上通宵。晚上不能休息,白天还要应付繁琐的工作,我真的怀疑自己能撑多久。
后来一天晚上加完班之后,跟办公室的同事们到天上人间去吃宵夜,出来的时间已是晚上11点多了,外面冷风夹着细雨,让我整个人都瑟瑟发抖。办公室的两个姐姐看我又要去通宵,就命令我上车,打算把我送到一个好朋友家里去。路上她们一个劲地叮嘱我要好好休息,别累垮了身体。虽然那天晚上是我在小城里所经历的最冷的一次,但在两位姐姐的关心呵护下,我的心却是暖暖的。我想,这应该算是记忆中关于寒冷的最温暖的记忆吧!
也是那天晚上之后,觉得自己这样每天居无定所不仅是对自己不付责任,对关心呵护着自己的姐姐们也是不尊重。工作上脱不开身,我就把小鱼儿找来,让他在我们单位附近打听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可以租。中午还没到,小鱼儿说有一家,我们一起去看看。房东是个蛮可亲的大姐,领着我们到房子里去看了一下。房子虽然小了点,但毕竟还是有了个地方可以好好休息了,其他的倒不重要。当天下午我就简单搬了点东西过来,房东大姐得知我一个人在小城工作,就是生活上特别照顾我,经常送这送那的,还天天帮我整理房间,帮我晒被子,而这些以前都是我妈妈做的事情。
记得去年快过春节的一天,早上还是晴朗的天,到了中午却莫名其妙地下起了雨,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停。正坐在办公室里为下午怎么回去而发愁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房东打来的,说要过来给我送伞,让我到楼下来取。放下电话,一阵暖流充满了全身,特别是见到大姐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和衣服,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说谢谢。我心里清楚,此时的雨伞所代表的关爱究竟有多深多重,能让我在那么冷的冬天免受淋漓之苦是何等的幸福。
雨中的城市,雨中的记忆。
我想,关于生命、爱情和友情对于那些得之不易的人来说,更加值得去珍惜。
谨以此拙文,感谢那些给过我帮助,给过我关心的热心肠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