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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厕……
人有三急本是不能避免的。只不过,马文才掉下悬崖的时候,将两条腿都摔伤了,好容易才包扎好,站起来绝对是个问题。青昭给他递去那根支撑自己找到他的木棍,让他权且当拐杖用。
马文才脸色几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而黑,时而红,总之十分精彩。
“……青儿……”马文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又像是十分无奈,道:“我是男子……与你们女子当然不同……你给我一根拐杖,本公子也就认了……可我总得扶着啊……”
扶……扶着?!
饶是青昭再冷淡,此刻也红了脸,一双明眸扑闪扑闪,只不往马文才那里看去。
“青儿……”马文才又道,“……快点好不好……”
……
马文才穿戴好,如厕后又去下游洗过手,然后让青昭扶着进了山洞。已近旁晚,夜风微凉,青昭正要出去抓些鱼,马文才又拦下她,要将自己的外衣让给她,青昭只道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受冻,这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家,什么时候离开还得看马文才的伤什么时候好起来。
马文才自行脱了外衣,一把掷在地上,冷哼道:“你不要是吧?不要我也不穿了!”
青昭嘴角一|抽,越发觉得马文才如今是越发的幼稚了。难道生病中的人就是这样?她将衣服一把扔在他的身上,沉声道:“马文才,你要是发个烧小命不保,我一定把你的尸体留在这里喂野兽!哼!”
马文才被青昭一吼,果然听话了,嘴里还嘟囔道:“你今儿是占够了我的便宜,越发不将我说的话放在眼底了……哼……”
青昭背影一僵,怎么就被他说的,自己是什么始乱终弃的坏女人一样?!
这不,还没乱嘛……当然,这绝对不是重点。
余光看去,马文才正乖乖地将衣服穿上,看到青昭微微侧过的脸,知道青昭在偷看他,又是一声冷哼。
因为马文才全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的伤,青昭身上的药也接近告罄,明天却要去山上采一些草药方是。此夜月明星稀,银盘倒映在溪面,微风一过,就荡漾起阵阵涟漪,倒是搅乱了一溪的月光。
马文才吵嚷着让青昭扶他一起去外面看星星,两人因而坐在了一处凸起的巨石上,山洞和巨石边缘都点着火把,青昭更是在山洞的各个角落撒了一些硫磺,以防止毒蛇进入。马文才用衣服将两人裹在一起,看青昭只是抱膝坐着,便有些不满,将她的脑袋往自己的肩膀一按,看她先是挣扎了一下,后来也就由他去了,便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马文才,你满怀抱负,可知今日差点因我而死?”
马文才便侧过脸,在她的鬓角啄了一口,道:“当时什么都没想啊。悬崖那么深,四周的岩石那么陡峭,你只用两只手攀爬,身子又是那么娇小,山涧里的风一吹,感觉你都有掉下去的可能。与其看着你一点点往上爬,备受煎熬,还不如自己下来代替你罢。那么,你呢?”
青昭莞尔一笑。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云香已经确认那玉佩再无回去的可能,她这辈子就只能留在这里了。可是,她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个人。她想,轮回几世,也不一定会遇见这么一个为了你将死生置之事外的人。可巧,就因为那一场因缘际会……
尽管,这个男子是梁祝中最大的反派。仔细想起来,竟有不可思议的感觉。
青昭跳下岩石,又在马文才诧异的眼神里朝向北方跪着。
“爸、妈……女儿回不去了,不能承欢膝下,请你们原谅女儿。女儿已经决定和这个男子携手一生,和他在一起,我想自己会幸福的……”然后,又叩了三个响头。
马文才看的不解,却还是拿着拐杖,一步一顿地走到青昭身边,抱住她的身子,笑道:“青儿,你放心,我一回去,就来尼山提亲。我已经看过你的身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分毫委屈的。”
……
所以说,文才兄,他还是有逼婚强迫症!
青昭瞪了他一眼,随后,两人又在外面吹了一会儿的冷风,青昭已经有了困意,两人这才进山洞去。马文才原本躺着的稻草是青昭在山洞里就发现的,大抵这里也有人来过,而且还在山洞留宿过的。如今夜色深了,两人都要休息,马文才清咳一声,表示稻草铺的地方还是挺大的,挤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青昭别过了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向篝火里添了一些柴火,然后解下自己的外衣扑在稻草上,也不看马文才,人却躺到了他的边上。马文才大喜,用自己的衣服作为被子盖住两人,又侧了个身,大手搂住女子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长发中。
笑道:“都说温柔乡,英雄冢。如今我竟然想和你两个过野人生活也不错。”
青昭用手覆住他的手,道:“你才是野人呢,不过你以后要是去找别的野女人,我就离的你远远的。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
“我说了,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马文才倒是急了,立刻翻身起来,认真地看着青昭。
青昭不置可否,道:“你别急,你此刻所言我自然是信你发自真心的,不过,将来如何,谁也不能把握。”
“我马文才说是如何就是如何。”马文才低声说了一句,依旧抱着青昭睡去不提。
至后半夜,青昭就被马文才闹出来的动静吵醒。他不知做了什么噩梦,脑袋冒着冷汗,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额头青筋暴露。他这么嚣张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被梦魇到。大概是因为如今身体虚弱,越发会做噩梦。青昭便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道:“马文才,别怕……”
“……娘……娘……你不要求他……我不怕他……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
他大叫了一声,然后一把挥开青昭,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
好半天,他方回神,意识到自己掉下悬崖,此刻正和青昭在一个山洞过夜。目光一看,竟看到青昭揉着自己的胳膊摔在地上。他有些诧异地张开嘴,立刻跳下榻子,关切地问青昭怎么了,浑然忘了自己做了噩梦还将人甩到地上的事实。
青昭咬咬牙,只将他做噩梦的事情问他。
马文才立刻意识到是自己将人给甩到地上的,脸上很是愧疚,也不管青昭现在咬牙切齿的模样,将人狠狠按在怀里,道:“青儿,对不起。我只是梦到了我娘……所以……”
青昭侧脸一湿,那里正贴着马文才的左脸,竟是他在哭泣?青昭待要回头去看,马文才却死死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道:“青儿,你许了我,就不许抛弃我了。我真的害怕……我娘已经离开我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在乎我?”
青昭又想起他受到刺激的时候,将自己躲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情绪总是波动极大,喜怒无常,也不知他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占有欲越是大,也许是他越怕失去什么。她刻意道:“怎么会没有人在乎你?我看,马统就很在乎你啊。你要是说有没有人在乎你别整天捣乱,我觉得祝英台梁山伯,嗯,还有书院所有的人都会在乎你啊。反正,见识过你,应该没人能忘记你吧?”当然了,大抵是坏印象占多数的。嗯。
马文才身子一僵,然后哼了一声,按着青昭的脑袋,自己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眼泪。
青昭叹息了一声,安慰他道:“好了,反正我是在乎你的。你好好休息,莫着凉,到时候加重病情可就不好了。”
马文才听完,忽然站了起来,只是脚上一吃疼,又差点摔倒,然后拄着那根棍子,到山洞口拿了一根绳子来。这绳子就是当时系在马文才身上,随他们一同摔下悬崖的那根。他将绳子递给青昭,道:“青儿,你将我双手捆上吧。这样,我就不会伤到你了。”
“不用了,我去别的地方……”
“不行!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你刚刚还说在乎我的!”
最后,青昭依旧躺在马文才身边,只是那根绳子被青昭没收了。马文才赌气地哼了一声,然后翻身向另外一侧,不和青昭说话,还刻意和青昭之间留出许多位置,稻草铺的地铺本来就小,他整个人就贴着墙壁,看上去很是搞笑。青昭憋着笑,心道他有时候真的像个没长大的大孩子。
“青儿……”
青昭被吵醒了,自然也没那么快睡着。她听到身边的人出口道:“青儿,我小的时候,父亲对我的要求很是苛刻,我母亲为了维护我,与父亲争辩,却被不慎毁了容……从此,就失去了我父亲的宠爱……她……她最后悬梁自尽……都是我害的……”
身边的人慢慢蜷缩着身子,青昭闻言,早就心头一怔,此刻,赶紧抱住他。
“我恨自己害死了娘,也恨娘她放弃了我……”
青昭拍着他的后背,却是无言相对。她本就不会劝人,此刻倒显得有些木讷。
马文才又道:“青儿,你会不会有一天也离开我?再不要我了?”
青昭顿了一顿,如果还能回到现代,她……应该如何选择?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然后,青昭才摇摇头。马文才却没有错过她一瞬间的迟疑,道:“回去以后,我就去尼山提亲,你答应嫁给我吧,好不好?”
青昭看着带着哀求的马文才,竟不知如何拒绝。只不过这具身子才十六岁……十六岁结婚,也太早了……虽然,古人都是这个年纪就成婚的。可对于青昭来说……马文才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只当她不情愿,鹰眸一暗,两手忽然抱住女孩的腰,嘴里的语气却是委屈的不得了,道:“……青儿,你亲亲我可好?我如今好伤心……”
青昭被马文才的转变唬的一愣一愣,他倒是先吻了吻她的下颔,又伸手去解青昭的衣带,显得有些着急。青昭一把按住他的手,道:“马文才,你干什么?!”
“青儿,我难受……”
马文才顺势抓着青昭的手往他自己的小腹处伸去,青昭立刻红了脸,一把缩回,冷声道:“马文才,你无耻!”
马文才忽然勾唇一笑,揽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离开,道:“你要么答应嫁给我,要么答应现在就做我的女人。”
……
她青昭两世为人,他马文才再嚣张,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黄毛小子,姑奶奶她还会怕了他不成!青昭莞尔,眼睛里闪着亮光,用手勾着他的下巴,道:“文才兄,只怕你现在……不行。”
然后,身为男人的马文才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侮辱,当即要展现自己的男性雄风,结果,一激动,腿伤加重,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青昭一拍自己的脑门,表示自己这是找死,然后,又给马文才上药,固定伤口。
而一开始十分果断要霸王硬上弓的人,却红着一张脸,任由青昭将自己的裤子脱了,面对两条暴露在外的毛腿,尤其刚刚已经动情,现在只穿着一条底裤的时候,下面的……他觉得十分尴尬,立刻翻了个身,面朝下,屁股对着青昭。青昭无语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一拍他的屁股,道:“马文才!你给我躺好了,我现在是大夫!大夫!”
马文才脸更红了,却是哼哼唧唧个半天,才配合青昭这个苦逼的大夫上药。
翌日醒来,山洞内已不见了青昭的人影,马文才当即就慌了,可刚刚坐起身来,就见到地面上用石子刻下的一行字,原来伤药在昨天就用完了,青昭一早起来就去山上采药。又吩咐他好好躺着,不许乱走,等她回来。
马文才莞尔一笑,果真依言躺了回去,不到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动静,他自然以为是青昭,连忙拄着棍子站起来,迎出去,道:“青儿……”
可对面站着的却是个陌生女子,一见到只着中衣的马文才,她立刻红了脸蛋,别开脸道:“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文才立刻拉下脸,道:“你是谁?”
“我是附近的村民,我叫谷心莲。”许是少见这么英俊的男子,谷心莲还悄悄用眼打量了他一番,看他受伤,更是好心地道,“公子,你受的伤不轻,前面不远就是我大叔的家,不如,我带你过去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