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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蝼蝈初鸣、蚯蚓出、王瓜生
小满:苦菜秀、靡草死、反舌无声
大暑:腐草为萤、土润溽、大雨行
立秋:凉风始至、白露降、寒蝉鸣
白露: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
霜降:豺祭兽、草木落、蛰虫咸俯
小雪:鴠鸟不鸣、虎始交、荔挺生
冬至:蚯蚓百结、麋角解、水泉动
大寒:鸡始乳、鸷鸟厉、水泽腹坚
立春:东风解冻、蛰虫振、鱼上冰
惊蛰:桃始花、仓庚鸣、鹰化为鸠
谷雨:萍始生、鸠其羽、戴胜降桑
当岁月荒芜了青春的痕迹,行尽千山万水,訇然老去。仍惦念,八十八夜茶,一茶一坐,一生一会。
——题记
一岁的你,在襁褓之中,躲着张皇的身子用明亮的眼眸偷窥整个世界。有一个女孩将你疼惜又疼惜,亲吻又亲吻。你是她梦寐以求的妹妹。为此她甘愿褪下集万千宠爱于一体的公主身份,抱着你,一夕长大。
两岁的你,会说短的句子,灿烂的微笑也任性哭闹。尚不知会不会长大缺爱,却已被断定是先天缺钙,在父亲的肩头软绵绵的贪睡。可是某一日没有任何预兆的走过整个屋子,去往妈妈的怀抱。
三岁的你,在一颗桃树下恍惚了一年的时光。布娃娃,瓷娃娃,塑娃娃,泥娃娃。长你几岁的那个大娃娃总是会在每个黄昏和清晨朗朗读书。她哭着对妈妈说,我不会。你说,姐,多容易啊。我背给你听。
四岁的你,一生中最乖巧懂事的就是那一年吧。集体宿舍的长廊里每个早晨总是会传来你开关门的吱呀声,每个傍晚总是会在看见你雀跃的身影。很多计划着结婚的叔叔阿姨,总是一把爱怜的拉过你:这是我家儿媳妇,我预定了。
五岁的你,突然的发着烧,小脸通红的说我难受。送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是昏迷,四十多度的体温,持续的痉挛。医生叹气的劝你的父母放弃,这样的孩子很难活下去,即便运气好也很难保证大脑不受影响。你却固执的苏醒,眼神狡黠的宣布猜测是个失误。
六岁的你,医生只给了你六个月的恢复期。能恢复过来的肢体便是正常,不能恢复的大抵就是沉睡此生。伴着晨曦的歌咏,僵硬的身体一点点舒展,舒展成自由奔跑的形状。你说:我很厉害对不对?长一辈的人却满眼心焦的说,你现在还小,长大了或许难免恨憾难过。
七岁至十三岁的你,在爸爸的渔业示范站旁边的小学里完成了最初的知识体系与社会认知。你记得那时的碧绿草坪、洁白云朵、静怡图书馆以及放学后排成长长的队伍。回到家里,门前是跃动的红鲤,倒垂的杨柳,门内是四合院里似是一家的温馨,有需索关怀和拥抱。
十四岁时的你,青春的小敏感与小情绪似是一瞬凭空的冒了出来。你写诗,你默书,你葬花,你放漂流瓶,你记成长笔录,你固执的以为只有你才这样,周围的人全部安好稳妥、按部就班。索性自顾自的成长,不与人言说。
十五岁时的你,在周遭的起哄与传闻中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喜欢那个男孩。却也在舆论和流言中断然的与之疏远。多日后你开始后悔,你人缘好到有一本全校最全的同学录。一些年过去,总是会有人隔着你打听他人的联系方式。却惟独欠缺那男孩的一页。
十六岁时的你,在一个漫长的暑假之后,于一个清新的夜晚借着昏黄的路灯你怀疑自己看见了仙女。却在不久后与她出现在同一个教室,你坐第一排,她却依然在你的前面。因为她是你的班主任,你是她第一届的学生。
十七岁时的你,对你最好的焦姐姐因为身体的微恙休假半年,让你包答的所有历史问题的方老师转去了别的年级,与你亦师亦友的地理老师调职去了另外的学校。在你兴冲冲的计划着当文科才女的时候,肯定了这一点的三个文科老师集体消失于你面前的讲台。
十八岁时的你,高三的巨大压力,于你竟成了躲在学校后面油菜花海里读诗的半盏时光。有一个女孩,因为不舍你,推迟了自己去台湾的计划。却在半年后不告而别的离开,你在反复的自责与纠葛中终于清醒的认识到友情若是也能用道义来划分,那么是你辜负了她。
十九岁时的你,疼痛一瞬来临。无法自主站立起来的日子里你依然昂着头,骄傲不可一世。微笑着对很多人说谢谢,是真诚的感激与恬淡。你想这真是病得刚刚好,早一步你还在跟着教育制度打转,晚一步可能错过入世的机会。
二十岁时的你,非北方佳人,仍有绝世而独立之态。从学校到医院到家里再到学校,花费的正好是整整一年的时光,却藉此洗刷掉灵魂里的全部不安与混沌。然后你微笑,在微笑中回顾那一年,你叫做“逆光之年”的那一年,隔世纯粹的那一年,笑容干净的那一年,就这样隔着记忆与今生的你遥遥相望。
二十一岁时的你,出了学校便是入了世,周遭林林总总一并砸来。你在一瞬慌了神,却也很快恢复了镇定自若。这世界不总与你相关,你所要做到的只是洞穿真伪,然后从容隔岸观火、恬淡安然。
二十二岁时的你,已长成温和明朗的女子。可以接受各种命运,也可以理解各色人等,却始终与周遭隔着一层。冷静、客观、豁达却不至妨碍到你的热情,对纷繁际遇的热情,对年少岁月的热情。远远爱慕一个男子,缄默,深刻,隽远。
传奇未完是这个春天一直在看的书,而你想再怎么传奇的人生留的住的不过都是笔下轻轻勾勒的三言两语。还是张奶奶说的好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便是一生一世。可是张奶奶肯定不及细算,并非每个人都有幸遇上这样最为纯粹和动人心魄的三年五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