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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连着下了两日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在连日的大雨冲刷下,原本繁华喧嚣的帝都上衍渐渐沉寂了,漫天的辉光也稍显黯淡,被阴霾所笼罩,变得有些压抑。

    热闹的市集消失无踪,只剩下空空的大街和一些散乱的箱子,会让人有种幻觉,像是遭逢乱世的了劫掠一般。来往的商旅无法赶路,只好在客栈里歇下,驮着货物的高大骆驼被拴在门前,鼻孔里不时呼出热气来,显得很是慵懒。

    而在宫中,一切倒是有条不紊地额进行着。内监宫婢们就有得忙了,清理堵塞的水道、将各宫娘娘个们喜爱的珍贵花木搬到室内,还要打扫被大雨冲出来的花泥。在漫天大雨中,浑身都湿透了,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这鬼天气得持续到什么时候啊?”一个提着一桶墙泥和铲子的内监抱怨道。

    “谁知道呢,我们还是快些吧,不然德公公又得怪罪了。”另一个拿着砖块的内监瘪瘪嘴。

    这不合时宜的雨将勤政殿偏殿的一段宫墙上的琉璃瓦给冲倒了,这里是元君耀的寝殿,也是他深夜批奏折的地方,所以内务府急忙就差了人去修补。

    两人都拿着东西,没法撑伞,老早就湿透了,心里全然是不满。

    “陛下又不在宫中,干嘛急着让我们哥俩来补啊?不能等到雨停了再来吗?”那个爱抱怨的内监有咕哝了一句。

    一个白衣的男子正站在殿前看雨,忽然听到渐近的人声,立刻躲到大柱之后。

    “你看到没?那个影子,会不会是……”旁边的内监好像看到白影一闪,吓了一大跳。

    “去去去,大白天的,你活见鬼了啊?赶快把差事做完,回去好交差。”

    “是是。况且啊,”刚才被打岔了,话还没说完,他接着道:“就算是陛下在宫里,他也不常宿在这里,还不是在各宫娘娘的寝殿里。”

    “啧啧,现在皇后娘娘不在宫里,陛下最宠爱的,就是瑛夫人,要是将来生了皇子,那可是飞黄腾达啊。”

    “要是皇后娘娘这次真有个意外、回不来了,那瑛夫人做皇后就指日可待了啊!”

    “是啊,我看皇后这次是凶多吉少,落在匈奴手里,怕是回不来了啊。”他叹气。

    柱子后面的人身子一震,她竟然落到匈奴手里了?可恶!一拳砸在柱子上。

    如果那两个内监看见了这个人的脸,恐怕就活不到做完差事了,因为,他正是已经“出宫云游”两个多月的四王爷元君煊!

    那日他重伤转醒后,就发现已经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四周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应该是皇兄的寝殿吧。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其他的事,不用多想,我会替你处理的。”元君耀坐在榻前,语气里似乎有种痛心疾首的意味。

    “皇兄,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本以为元君耀会勃然大怒,可是看到他一脸憔悴,声音也有些沙哑,顿时就觉得万分愧疚。兄弟二人因为争一个女人最后落得惨烈下场,前朝并不是没有。

    “我知道,与你无关。”那晚他气极,一时冲动便拔了剑。看着榻上的元君煊,昔日的翩然不羁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面容。

    与他无关?那么言下之意就是一切的错都归咎于她了?“皇兄,你听我一言。是皇兄误会了,事情都因煊而起,皇后绝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所以,请你不要再怪罪她了。”

    “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清醒吗?”他有些怒了,为何他对那个女人还是执迷不悟?

    “我……咳咳……”见元君耀神色不善,他迫切的想要证明羽鸢的清白,情急之下竟咳嗽起来,牵动着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看到君煊痛苦的样子,他不忍,涌上的怒气再度压了下去,“你怎么样?来人,宣御医!”

    “皇兄,我从没求过你,也没向你要过什么东西,这一次,我求你,放过她吧!咳咳……咳咳。”不顾伤口传来的剧烈痛苦,元君煊大力的拽着元君耀的手,一定要让他听见。失子之痛,难道还不够吗?你对朝臣们十年来的漠然与趋炎附势的憎恨,在无辜之人身上还没发泄够么?

    “罢了,我答应你便是!”对于弟弟,他总是无法拒绝。先帝本就子嗣颇少,再加上残酷的夺嫡之争和摄政王之乱,元君煊便是他唯一的血亲了,他不能再失去。

    伤好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出宫云游”月余了,而羽鸢,也在半月之前奔赴北疆。忽然就觉得物是人非,事事却未休。皇兄,你终还是食言了啊,送一个纤纤弱女子去烽火连城的北疆,和杀她有什么区别?

    元君耀不时会来看看他,但对禁足一事却只字不提,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似乎有了隔阂。

    他一直隐在柱子后面,将两人的对话尽数听了去。如今羽鸢被劫,皇兄却只是前往法熠寺祈福,这样十万火急,若是……他不敢再往下想。这两个月来,自己一直被软禁在勤政殿偏殿,只有极少的人知道这件事。因为是元君耀的寝殿,所以也甚少有人踏足,这件事就像密不透风一样。

    这些守卫哪里困得住他?不过是没有去处,所以就百无聊赖的在这里修身养性。现在正是他潜出去的好机会。

    他自然不会傻到从偏殿走到中庭,再大摇大摆的从前殿杀出去。而是来到廊下,趁着夜色将自己隐没在宫灯照不到的暗处,悄声潜行。每十丈便有一个侍卫,他屏住呼吸缓缓的越过,终于来到回廊转角的地方。

    转角的这边,是看不见那边的情况的,而那边只有一个侍卫,他迅猛的出手,一掌击在侍卫脊背顶端,然后接住昏迷的侍卫,以免发出声响惊动了别人。他跃上原本该这个被打晕的侍卫看守的一段宫墙,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勤政殿。

    待到看守元君煊的宫人们发现异状的时候,他已经出了皇宫,踏上了前往北疆的路途。元君耀离宫前一再交代,现在却还是出了乱子,负责的宫人诚惶诚恐,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没办法,还是要在第一时间快马加鞭的把消息告诉元君耀。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皇兄便不会误会得如此之深。若不是他,她便不会去到危机四伏的蛮荒之地。既是自己的错,便由自己来偿吧。

    昭昭之心,日月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