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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多功能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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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靳将黎育清昏睡后发生的事对她提过,讲得不很清楚,黎育清却能够理解,此事对黎育凤而言是痛心疾首的伤害。

    她几次经过梅院,想进去看看黎育凤,但想想算了,黎育凤这个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黎育清以为黎育凤这件事必会闹大,而府里也一定会掀起波澜,至少黎育凤婚事生变,她嫁不成杨晋桦。齐靳却说她错了,经过这件事,杨秀萱必定会将两人的婚期提前。

    果不其然,五天过去,黎府里头风平浪静,而黎育凤的婚事非但没有异常,婚期甚至提前了数月,原本定在五月末的婚期改至二月初,黎育清这才想清楚,杨秀萱企图瞒天过海,在东窗事发之前,早早将女儿嫁进杨家大门。

    这种事真能瞒得过?

    苏致芬说:“洞房花烛夜,有经验的男人自会明白自己被坑。”阿坜说:“又怎样?杨家无势无权连银子也少得可怜,能够娶到黎府五姑娘,是前辈子烧来的高香,就算心知被坑,那口气怎样也得硬吞下。”可不是吗,杨秀萱虽然没有足够财力能替黎育凤置办丰厚嫁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道理人人都懂,凭杨家门庭,怎么也攀不上这门高亲,就算吃了亏,面子上可是大赢。

    况且黎老太爷己经重返朝廷,黎府声势高涨,瞧瞧,这两年上门来说亲的人家可不少,好几户人家都挺上得了台面,乐得三房的曹姨娘和四房的柳姨娘眉开眼笑。

    齐靳考虑较深,他说:“依此事的处置可看出,就算萱姨娘己失去管家权,黎府里头依然有她的势力存在,否则无法将此事遮掩得密不透风,她的手段狠辣、行事阴毒,以后,你对她还是得小心。”黎育清问:“终究是一条人命,难道牛家不会闹吗?黎府向来以仁义传家,此事若让爷爷、奶奶知晓,她绝得不了好处。”他反问:“所以你想向黎太傅告状?”她能告状?开玩笑,老人家何等精明,只要问一句“你怎会知道事情始末,难不成事发当时你在现场?”她就无话可回。

    更怕的是实话没出笼、状尚未告上,自己得先遭殃,老人家最重视黎府名声,身为妹妹看见姊姊身陷危机,非但没有出手解救姊姊免于劫难,反在事发后落井下石,其心可诛。

    那天,她是矛盾的,她也想过要出声解救黎育凤,但是她想起杨秀萱谋害他们兄妹和四哥哥的娘,想起四哥哥的话——因果,她们选择因就得承受果,更想起假使自己出声,不但暴露自己,更会暴露齐靳行踪,他是藏匿行踪来乐梁帮三皇子的,为着自己一时的妇人之仁,害他陷入险境,她怎对得起他?

    一个是施惠恩人,一个是害母仇家,她该帮谁负谁?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思索。

    何况就算她出面救下黎育凤,得到的会是杨秀萱的感激涕零还是杀人灭口?依她对杨秀萱的了解,绝对是后者。

    长辈们常说她善良,可她再善良也不至于愚蠢到为了拯救黎育凤的清白却搭上自己和齐靳的性命,因此她感激齐靳让自己昏了过去,没让她产生更多的罪恶感与矛盾。

    所以她摇头,衷心回答“五姊姊若能顺利嫁进杨府,对她会是更好的选择。”齐靳反问:“即使她母亲对你和你母亲做过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你还希望她能够得到更好的选择?”黎育清说:“冤有头、债有主,杨秀萱做的错事不该由她女儿来承担。”唯有过得幸福的人才不会恼记别人的快乐,她不愿意哥哥的成就、自己的快意成为黎育凤的惦记,只能希望她日子过得平安顺遂。

    齐靳咬牙道:“母债子还。”

    她反对“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凝视她许久以后,说:“善良的人容易吃亏。”黎育清反驳“我并不是善良,这件事她们没有算计到我头上,我何必出手?况且那个被算计的男人己经反将一军,杀得她们溃不成军,我干么这个时候再踩她们一脚,那不是在眨低她们,而是在眨低我自己的人格。”听见两人对话,苏致芬插话。

    她先对齐靳说:“你想要斩草除根,立意是对的,可却没想到春风吹、野草会再繁衍,天底下什么事情都有,就是没有绝对。”然后再拍拍黎育清肩膀,续道:“你是对的,我站在你这边,对付仇恨最好的方式不是报复,而是放下,你可以看着坏人下场凄凉时,心里感到痛快,却不必亲手去制造对方的凄凉。”黎育清想补上一句,如果对方犯到自己头上,她绝对不会选择软弱,但齐靳比她更快,朝着苏致芬轻嗤一声,回答——“那是因为你从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没有被人错误对待过,才能把话说得如此简单。”苏致芬回他一个轻蔑眼神。“所以呢?被错误对待过的人就该心存愤恨,就该一辈子活在怨慰的情绪里,就该不允许自己放下过往、追求幸福?”

    “你没有弄懂我的意思,放下的目的,不是因为要宽待仇人,而是为着心疼自己,既然小时候没有人给你足够的幸福,长大后,你己经有能力,为什么不替自己创造幸福,却要把心力浪费在替别人创造不幸?”苏致芬的长篇大论引来阿坜的连番点头,他眼带骄傲地望向齐靳,话虽未讲明,齐靳却也明由那个表情叫做——去跟你上头那一位传话吧,我己然放下,叫那一位也快快放下吧!

    齐靳承认,苏致芬的言语很有煽动力,只不过,他还是不认为黎育清和她长期相处是件好事。

    那天过后,齐靳几次找阿坜密谈,回回都让他几句话避掉,阿坜的态度笃定,摆明此生再不愿意回到京城,但他再会谋算,也没想过黎育清会出卖自己,其实只要齐靳有心,想自黎育清身上套话,根本无分毫难度。

    因此齐靳很快知道,她们将在京城开设的衣铺子是由阿坜一手打理的。

    这事让他多出些许新想法,如果苏致芬愿意进京夜里,他将这个大胆想法写信转给齐镛。

    “忙完了吗?”黎育清从门口探进一颗头,笑逐颜开。

    “有事?”齐靳走过去,打开大门。

    “两件事,今天中午有丰盛大餐等着你,我们一起到致芬屋里吃好料,另外一件是有关岭南战事的,致芬可是帮了你的大忙呢。”黎育清越来越崇拜苏致芬,恨不得成天在她身后当个小苞班,把她满脑子的古灵精怪全给学过来。

    “闺中妇人,能帮我什么忙?”他嗤之以鼻。

    “不要看不起女人。”

    她吐吐舌头,没将他的变脸给放在心上,因为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宠溺,让她学不会害怕大将军,她在他面前总是能很自然的任性耍赖,谁对她好,她就会对那个谁多些得寸进尺。

    他扬声为自己抗议“我没有看不起女人,只是男女本就该各司其职,女人持家,男人在外头拚搏”话未说尽,他就让黎育清给拦阻下来。

    “老先生,您今年几岁啦,恁地迂腐颟预、食古不化,幸好阿坜哥哥和你不同,否则致芬肯定要给活活气死。”

    “他就那么认同苏致芬的奇言怪语?”他不信,十三叔是受皇子教养长大的,只会比自己更看重纲常伦理,断不会随苏致芬起舞。

    说到阿坜,黎育清又抛出满脸的崇敬,让齐靳的嫉妒从苏致芬扩展到阿坜身上。

    “当然喽,他可是走遍三川五岳的男人,他见识广、眼界宽阔,他是胸怀万里、能纳百川的男子,只要是对的事情,他都不会心存偏见,凡是能够说服他的道理,他都乐意认同。”意思是他见识少、眼光窄、心胸狭隘、无法纳山河百川?听见她不停说着阿坜的好,齐靳的眉头皲起,这丫头莫非是暗自喜欢上了十三叔?

    但若他观察无误,十三叔是喜欢苏致芬的,可惜她己为人妻,不管乐不乐意,她都得困在黎家高墙一生一世,黎品为、苏致芬、阿坜己是一池浑水,小丫头怎能再掺和进去?

    见他突然定住不动,黎育清问:“你想什么呢?走!去看看致芬替你想的办法,你一定会惊艳不己,同我一般惊呼连连。”拉起齐靳,他们往苏致芬屋里走去。,进了屋里,只见苏大、苏二、苏三、苏四和阿坜一字排开,五个人脸上都不好看,他们几个穿着一件奇怪的衣裳,衣裳布满褐色、深绿、浅绿色块,头上戴着颜色类似的头盔,脸上涂出花花绿绿的色泽,只一眼,齐靳便明白这种装扮能在丛林间躲过敌军窥探。

    苏致芬看见齐靳的神色,知道他己经明白这衣服的作用,她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齐靳跟前解释道:“这衣服可不只是你看见的这么简单,它还有许多奥妙设计。”这可是阿坜提供岭南战役会碰上的困难后,她花三天三夜给设计出来的。

    “育清,你来同世子爷解说。”苏致芬拍拍黎育清,将人给推出去,将来她可要独当一面的,从现在起就得好好训练。

    “好!”黎育清志得意满地负起苏致芬交代的重任,从桌上拿起几根细梅枝走到苏大身边,指指他头盔上的几个小避子,并做出示范动作。“这里可以插进带叶的小树枝,士兵行动的时候,会像移动的植物,不教敌人起疑。”齐靳承认这确实是不错的点子,之前朝廷派进丛林的军队动静太大,而敌人对那片森林的熟悉度比己方更甚,动静越大越不利,再加上丛林不如平原,往往军队进去,很容易中计被分散开,本就对森林心存恐惧的士兵,见身边没有自己人,只会更恐慌、更容易被敌军趁虚而入。

    “这个很好。”齐靳点头。

    “还不只这个呢,这件衣服是把所有的宝贝全收藏了呢。”黎育清的口气里有着藏也藏不住的骄傲。

    骄傲是件坏事情,尤其发生在女人身上,但黎育清骄傲起来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脸颊因为兴奋带着微润红晕,小小的嘴巴张张阖阖地说不停,那态度、那模样吸引人心,也吸引得齐靳看得目不转睛。但他明明喜欢,却还要硬着嘴巴顶上一句“夸张!”

    “齐将军耐下性子听听呗,等八姑娘解说完,说不定您的反应要比姑娘的话还夸张十倍。”年年在一旁道。

    黎育清走到苏二身边,指指他大腿两侧的皮制袋子,苏二弯下腰,从里面掏出一个小避子和几支细小的箭,交给黎育清。

    黎育清继续往下介绍“这叫做吹箭,丛林战不比平地战,弓箭太长太大,又有树木阻挡,歼敌效果不大理想,这个是致芬在书上看过的,有种毒蛙,将之放在火上烤,流出来的毒液涂到箭上,便可以将敌人撂倒。”

    “致芬不知道岭南有没有这种蛙类,所以让阿坜哥哥请朋友帮忙配毒粉。只要把毒粉同水搅成泥状,沾在箭头上、摆进管子里,嘴对着管口轻轻一吹,箭射出去、刺入敌人肉里,毒粉一旦碰上鲜血就会产生毒性,要是不小心吞进肚子或沾到皮肤上,倒是无碍。”

    “敌人被吹箭射到时并不会太痛,以为自己只是被毒虫叮咬一口,但不需要多久时间,就会昏死过去。想想,在丛林里头,身边的同伴莫名其妙一个个倒下,你会不会吓得慌?他们一慌张,便是我们大举反攻的最佳时机。”

    “再宕看这个口袋,它是皮制的,能够防止箭头不伤到士兵自己,皮袋子外头还有个小袋,可以装一小盒毒粉,就算临时找不到水源搅和毒粉,也可以吐点口水或者小解,将毒粉给化开。”

    “有这么好用?”

    齐靳接过吹箭,朝着门扇轻轻一吹,那箭便轻轻巧巧钉进木头里面,并不需要耗费太大力气,这么便利的工具,定能让士兵们如虎添翼。

    育清走到苏三、苏四身边,指指他们身上的口袋。“这里、这里、这里可以装匕首、装水袋、装干粮、装药品、装迷魂烟族繁不及备载,致芬己经列下单子,就在桌上。”

    “所有的东西都算过重量,加一加,大概比士兵上战场拿的刀枪和身上盔甲多上一点,所以接下来在训练士兵时,得把负重这项目给安排进去。”连重量都考虑进去?齐靳直到此刻,才算对苏致芬心服口服。

    “最最好的是什么知道吗?是这个!”黎育清走到阿坜跟前,手就要往他身前拉去,可阿坜动作比她更快,一个阻拦,把她的手架住,不让她靠近自己的胸口。黎育清有点委屈,扁起嘴,向苏致芬投去一眼。

    苏致芬瞪了眼阿坜,抢上前,一把扯下他胸前那片用带子系上的布片,布片里头有个小网袋,袋子里面装满草药。

    黎育清得意地朝阿坜扬了扬下巴,有几分挑衅味道。

    看黎育清那副张扬模样,阿坜叹气,齐靳说的没错,他现在也能深刻感觉到,黎育清彻底被苏致芬给教坏了。

    苏致芬接下黎育清的解说,道:“这是防虫的,因为时间紧迫,只能摆些湿草叶进去,如果有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我可以找人再加工,晒干、磨制成粉,以利大军行进时携带。丛林里有许多毒虫,往往要人命的不是敌人,而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东西,所以别小觑这个,它可是士兵全身上下最重要的武器。”她扬起眉,似笑非笑地问齐靳“怎样,平西大将军有兴趣吗?”

    齐靳不同她迂回,就算不经过解说,他也知道这衣服对战役大有帮助,没道理不感兴趣。“三个月时间,你可以给我几件?”他问得直接。

    “你需要多少件?”她得知道量,才能决定要雇用多少人工。

    “一万件。”

    “没问题,那么价钱”

    “三万两。”齐靳看不得她的奸笑,刻意压低价钱。

    “齐大将军,你这是在说笑吗?这样一件衣服你只给三两?!就算你不看重我的智慧财产权,也得掐掐指头好好计算,打造这样一柄轻薄短小、便于携带的匕首需要多少银子?而吹箭怕是很少人见过,有了它,你可以避免多少性命牺牲,再说说这防虫药,那可是本店独有,旁人想拿都别想拿到的。”

    “你开这价钱根本是在欺负人,咱们呢,也不要求多,一件十五两,还赠送蛇药,没虫叮、没蛇咬,又把自己弄得像棵树,连野兽都不感兴趣,有这种保命家伙傍身,大家肯定乐得紧。”一大串话巴啦巴啦从苏致芬嘴里倒出来,不需要喘气、不需要思考,在大伙儿还没回神时,她己经做出结论。

    齐靳瞪着她直看,满脸的无法置信,他不是才讲三个宇吗,怎会引来她一大篇?

    不过听到十五两,黎育清也瞠大双眼,就是爹爹的月俸也没那样多,做生意可以这样讹诈吗?她简直大开眼界。

    “朝廷不会给我那么多银子的。”齐靳务实的说。

    “将军大人,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有这等好东西,你应该倾尽全力说服朝廷给银子呀!”

    “五两,再多不行了。”齐靳不想与她多费口舌,提出自己原先就想定下的价钱。

    苏致芬满脸无奈地在桌上敲了敲,说道:“我可以爱国爱民、爱乡爱土、爱天爱地,为良心不赚将军的银子,但将军也不能让我赔太多呀。”

    “况且这衣服不只能穿一次,可以代代相传的,将军不仅仅是为天下万民订一万套多功能迷彩服,还是在替朝廷做功德啊,百姓若知道将军为自家投军的子弟找到这等保命好东西,怎能不对您感激涕零?”

    “这样吧,大将军,咱们俩也别讨价还价,再说下去,会显得将军小气刻薄,只顾自己性命、不管天下苍生,会让人误以为将军把人命看得比银子还贱,为将军的名声着想,一口价,八两,再免费附赠每人两个月的蛇药,行不?”齐靳头痛不己,她还真敢说,她这张顚倒是非黑白、模糊正义公理的嘴,还真可恨!

    齐靳重叹口气,扬声道:“把契约送过来,签定后,三个月内把东西送到渭水湘城。”听见齐靳妥协,苏致芬脸上笑出一朵花,而黎育清脸上的崇拜己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没问题,咱们家阿坜别的不行,打契约可是一把好手。”话讲得大声,苏致芬还是不放心地走到阿坜跟前同他咬耳朵。

    “记住,银子分三次拿,定金、中款、尾款,货品出门那刻,银子可得全数入袋,千万别仗打完、人没了,我找谁要钱去?!”

    “人没了?谁没了?”黎育清没听清楚。

    “她自然是说我。”齐靳无奈道。

    “你那不是救命宝典,将军怎么会死?”阿坜酸苏致芬两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救命宝典能保他一次,总不能保他一辈子呀,如果他硬是要逞英勇,硬要用自己的软肉身去挡人家的硬枪杆,我有什么办法?”得意猖狂的女人拍拍手,说道:“育清,生意谈完,可以请咱们的大客户吃饭啦。”意思是生意没谈成,这顿饭就没得吃?齐靳第无数次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让十三叔看对眼了?品味再怎么变,也不应该变得这么差,如果人长得漂亮就算了,偏偏又是这样一副不起眼的模样,十三叔他向他投去同情眼光。

    黎育清闻言,领着岁岁月月年年和木槿一起下去。

    说到这个,黎育清感到很奇怪,前世的苏致芬相当会做菜,自己这一手好厨艺还是从她身上学来的,可这辈子苏致芬居然只能做蛋炒饭,并且炒得不是很好。

    是因为重来一遍,许多事都己悄然改变吗?就像致芬的容貌性情,就像爹爹对她的态度感情,就像自己会获得齐靳的友谊如果是的话,但愿所有人的未来都能改变,变出一个幸福结局。

    菜上桌,黎育清不断替齐靳添菜,她知道,他爱吃、他怕饿。

    苏致芬说:“那就每天都把他喂饱饱,喂得够久,他就会慢慢恢复正常。”所以他在挽月楼的每一天,她都亲自为他下厨,做很多的菜、很多的肉,她挖空心思为他布置点心瓜果,她想喂饱他的肚子,更想喂饱他的心,希望有一天,他不再害怕饥饿,也不再孤僻冷情。

    “喂,那是我最喜欢的咸酥虾,你怎么把它们全剥了往大将军盘里搁啊?!”苏致芬扬声抗议,黎育清偏心太过,齐靳没来的时候,小丫头做的菜自己可以分到头一份,现在全往人家的碗里送去。

    “你常吃,今天就让给将军吧,不然,下回再给你做一大锅,行不?”黎育清讨饶。

    “不行!我今天就是特别嘴馋。”苏致芬的筷子硬往齐靳前面那盘剥好的咸酥虾进攻。

    齐靳不乐意,他的东西不与人分享,更何况是黎育清亲手为他剥的虾,他眼捷手快的把盘子往旁边一端,苏致芬的筷子落了空。

    不过就几只暇子,让让会怎样?

    阿坜不满了,筷子一缩一伸,攻其不备,掠夺来两只大虾往苏致芬碗里摆。

    “还是阿坜对我最好,女儿?哼哼!还是忠仆最善良。”她一面吃,一面用头往他身上蹭两下,还笑得满脸谄媚,看得齐靳满身鸡皮疙瘩,偏偏阿坜就吃这一套。

    不过他眯起眼“我是仆?”

    “哦,你听错了,不是仆人的仆,是菩萨的菩,你是我济世救人、救苦救难的菩萨,我有什么苦难,推你去挡准没错!”她急中生智,总算把话给说得光鲜灿亮,但光鲜灿亮是她认定的,阿坜可不这样想,因为会被推出去挡的好像不是菩萨而是盾牌,阿坜沉默地看着她,她却还他满满的灿烂笑容,心,一点点的柔软了。

    他们的眉来眼去,尽落入齐靳的眼底,那是感情、是别人无法介入的关系,他忧心忡忡地望一眼正努力为自己剔鱼刺的黎育清。

    这丫头真傻气,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她怎有机会插进去?

    可如果她就是只喜欢阿坜,他是不是要想个办法,替她把人给抢回来?

    “阿坜,我还想吃虾。”苏致芬看着齐靳前面那一盘虾子,软软央求,阿坜点头,拿起筷子,又往目标进攻。

    齐靳才想着要如何从苏致芬手中帮黎育清把阿坜给抢走,怎么肯把黎育清给的东西让出门,但阿坜己经为苏致芬化成绕指柔,就算绑也要把那盘虾子给绑回来,于是两个大男人居然在餐桌上耍起武功。

    他们谁也不让谁,方才阿塀是出其不意,才能略胜一筹,现在齐靳心有防备,哪能教他得手?

    阿塀夹、齐靳挡,阿塀快攻、齐靳快闪,阿塀手肘一拐,虾子飞上半空,他伸出筷子想抢下几只,但齐靳动作更快,抓起盘子飞身上前,抢在阿坜身前东收一只、西纳两只,虾子又乖乖被收回盘面。

    苏致芬看呆了,早忘记吃虾欲望,而黎育清停下动作、忘记剔鱼骨,她们心里想着:这两人怎就较上劲了?不过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还真好看,比大年夜里阿坜舞的那套拳脚更精彩,要是早知道吃这顿饭还有武戏能看,应该搭个小舞台。

    两个男人抢得正紧张刺激时,苏致芬居然很没脑袋地拍手叫好起来,而黎育清更傻乎乎的附和上一句“我再去炒一盘,让他们抢个痛快。”顿时,两个男人脸一黑,失去兴致,一个不抢了,一个不吃了。

    看着鼓掌赞叹的两个女人,他们这是所为何来?那么认真替她们抢东西,结果却像是耍猴戏似的,虽然有些郁闷,但那明艳开怀的笑容又让他们无法生气,只觉得无奈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