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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么嘿嘿,嘿嘿,看官都知道怎么回事,俺就偷偷懒,省些精神,不说了!当工匠们将花轿送到薛府后,薛某人便掐着指头算计起亲娶的日子何时到来了。
等啊,等啊,盼啊,盼啊,终于等来了良辰,盼来了吉日。夜空尚存着灰蒙蒙的鱼肚白,薛某人便迫不急待地爬了起来,穿上特制的大红袍子,自己给自己戴上大红花,让赶来帮忙的同窗好友们扮成小厮,抬着沉甸甸的、花花绿绿的大轿子,顶着还在值班的月亮,迎着冷嗖嗖的晨风,怀揣着一颗兴奋过度的心,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着贾小家进发而去。
贾世铎也不含糊,贾氏家族的男女老少们早就迎候在破败的贾府宅前,看见娶亲的队伍从晨雾里露了出来,顿时,鞭炮轰响,锁呐齐鸣。在一片雀跃声中,薛某人悄悄地望去。
只见同窗学友贾世铎身背着一团红通通的东西,向着娶亲的队伍,吃力地走了过来。哦,薛某人终于明白了,贾母早逝,贾父已经归于儿子门下。贾小姐出阁,按照当地的风俗,双脚不能着地,用当地民俗来解释,便是贾小姐不能把哥哥家的福气带走!
这样一来,贾世铎便要受累了,为了保住贾家的福气,贾世铎必须把妹妹从闺房背出宅院,再送到娶亲的花轿上去,想到此,薛某人三步两步地迎上前去:“贾同窗啊,来,我来背吧!”
“还是我来吧,这是祖上的规矩啊!”待将披着红盖头的贾小姐放进花轿内,贾秀才喘了口气,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嘱咐薛某道:“你先别走,还有两个丫头没背出来呢!”
“啊?”听罢同窗学友的话,薛某人又是一番惊喜。好么,这份聘礼花的太值得了,一口气娶了主仆三个回家转!
想到此,薛鹏的色眼之前浮现出一幅美好而又淫荡的图画。花烛之夜,新郎新娘与两个丫环玩起了一龙三凤的游戏!
嗯,薛某点了点头,或许说,三美大战吕布也未偿不可啊!薛某人想的是很美,大凡正常的男人都会有这种想法,这也是无可厚非的,男人之常情么。至于是否能够变为实现,且听下回分解。
彩灯高悬薛氏府,大婚之夜行云雨。娘子劝君多用功,香唇轻翻讲八股。言语无多妙如珠,秀才心中有了谱。科考竟有此捷径,昔日瞎忙枉吃苦。
当贾小姐被哥哥背起时,心中一片怅然,望着生活多年的闺房。望着静寂的小花园。望着在晨风中伫立的父亲。望着摇头晃脑的看家犬阿黑,新嫁娘鼻子一酸,眼前顿然模糊起来,再见了,养育我的、给予我无限温馨的家园。再见了,赋予了我生命、而自己却日渐枯竭的父亲。再见了。
顽皮的、却是无比忠诚的阿黑,待细柳回门归来时,一定给你带回一根肥渍渍的肉骨头。凉丝丝的冷风擦着红盖头嗖嗖掠过,百无聊赖的繁星在灰蒙蒙的天空上懒洋洋的打着哈。啊呀,好乏啊,贾小姐就要上轿了。
咱们也该下班休息了,祝贾小姐婚姻幸福。夫妻合睦。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啊哈,俺该睡觉去也。贾小姐附在哥哥微热的背上,悄悄地掀起红盖头,仰望着淩晨的天空,心里萌生出一种怪诞的念头。啊,天上的星星是否也分阳阴、亦有公母啊?如果也似人间一般。
那距离最近的,或者是并肩相邻,或者是紧密簇拥的,肯定是一个大家族,然后又分化为一个个小家庭,再然后又细分为一对对恩恩爱爱的小夫妻!啊,造物主啊,您怎会如此的不公平,把我造化为女儿之身?我凭什么不能成为男人呢?我凭什么要缠足束胸呢?
我凭什么要足不出户呢?我凭什么不能抛头露面呢?我凭什么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呢?我凭什么像个物件似的,任由男人们挑来拣去,评头品足呢?
我凭什么不能落落大方地、理直气壮地、用自己的双脚走出家门呢?我凭什么,凭什么清平世界、荡荡干坤,凭什么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只能、也必须委身于某个男人呢?
凭什么、凭什么满腹牢骚的贾小姐不仅不能带走娘家的任何东西,那双饱经摧残的畸形小脚甚至不让沾到娘家的土地,带走所谓的、摸不着的、看不见的,连个影子都没有的福气。
到了丈夫家里,风尘仆仆、一路癫簸的小女子,遁规蹈矩地拜过天地之后,便要规规矩矩地坐在婚床上,用那柔软的、光鲜的、诱人的屁股给婆家坐福。
男人剥夺了女人所有的权力,却又贪得无厌地继续压榨女人,自己没有本事去创造幸福的生活,却想当然地把美好的、甚至是遥不可及的未来籍托在女人的屁股蛋上。
你看,铺陈着香绸锦缎的婚床上,撒满了黄橙橙的五谷、绿莹莹的大枣、圆浑浑的栗子,无聊而又懒惰的男人希望女人的屁股不仅能生出儿子,还能长出五谷来。
不过,女人的屁股倘若真有如此魔力,真能坐出五保来,世间的人们也便无需任何劳作了,整天扒着女人的屁股掏粮谷吃吧!
贾小姐这一屁股,便从早晨坐到了傍晚,如果平日里不好生练习盘腿打坐之功,一挨到了出嫁那天,这坐福之乡俗还真难以应承啊!“小姐!”
女主人像根木头桩子般的钉在床铺上,整整一天米水未进,两个丫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春莺从酒宴上端来一盘荷包蛋,恭恭敬敬地送到贾小姐的面前:“小姐,凡事别要太认真了,应应点就可以了,来,吃几个煎蛋,补充补充营养吧!”“小姐!”秋燕煮好了茗茶:“小姐,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吧!”细柳姑娘接过茶杯,刚刚呷上一小口,吱呀一声,房门一响,新郎官披红带花地走进洞房中来。
两个丫环同时激泠一下,各自端着手中的东西,纷纷散向暗处,规矩规矩地站在一旁。新郎官嘴里喷着浓烈的酒气,左右环视一番,尤其是着意扫视着两个随嫁的丫环,嘿嘿,真是不错啊,看来老子艳福不浅啊!看着看着,晕晕乎乎的新郎官迷缝起醉薰薰的色眼,冲两个丫环别有用心地笑了笑:“两位小姐,一向可好啊!”两个丫环听罢,好不尴尬,凭自己的地位,怎么也没有资格做小姐啊!面对着新主人色欲难奈的醉脸,两个丫环极不自然地笑了笑,同时,垂头弯腰地施以大礼:“老爷辛苦了,请早些休息吧!”“谢谢,谢谢!”穷酸秀才何曾受过如此礼遇,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甚至显现出一副受庞若惊的窘态,荒唐可笑地向女仆回起了大礼来。
望着一对俯首贴耳的女仆,听了两个丫环的话,又接受了一对奴婢深深的大礼,新郎官的心里暖洋洋的,仿佛一步由庶民迈上老爷员外级的高台阶了,啊,真不容易啊,活了这么多年。
终于有人毕恭毕敬施以大礼,唯唯喏喏地称呼自己老爷了!什么,休息?嘿嘿,休息是什么意思,睡觉?好啊,既然如此,大家统统上床,宽衣解带嘿嘿!想到此,薛鹏愈加得意忘形了。
完全不顾身份地向两个下人又是抱拳又是拱手。急切切地言道:“两位小姐忙了一天,也很辛苦了,大家还是一起休息吧,嘿嘿!”新郎官对两个丫环表现出的不应有的过份热情,在床上坐福的贾小姐保持着应有的沉默,贾小姐早已从哥哥那里获得了薛秀才的基本情况。
此时,新娘子脑袋上虽然披着红盖头,依然能猜测出新郎官是怎样的轻浮、怎样的有失身份、怎样的丑态百出。新娘子心生不悦之余,渐渐地,从薛鹏那轻薄的言语里以及不合时宜的称谓中,萌生出一种不祥之兆。
哼,一介庶民,家境平平,事业上亦没有令人折服的长足进步,而欲望却是不小,居然想把我们姐妹仨人一勺烩了!的确,男人娶妻,同时把妻子带来的贴身使女纳为偏房,并不鲜见,不过,那是什么人物啊?不是富商大甲,便是知州,知府老爷,连七品的县太爷也不敢有此过份之想。
而你薛大相公又是个什么背景啊?臭美,小白丁,你还是趁早给我死了这非份之心吧,想到此,贾小姐干咳了一声,冲春莺和秋燕即平静又严厉地命令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俩个回到厢房里休息吧!”
“是。”两个绝顶机灵的使女也猜出了薛老爷的心思,听罢女主人的命令,趁机开溜:“小姐花烛之夜,奴婢不敢打扰,再见!”
“明天早晨见!”“嘿嘿!”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婢女从身旁一闪而过,薛某人失望之余,醉意亦清醒了许多。哎呀,我失态了,心里想得固然挺美,可是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啊!于是,薛大相公暂且打消了三美大战吕布的念头,堆着满脸的淫笑,身不由已地向贾小姐凑过去:“娘子坐福辛苦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宽衣休息吧!”言毕,薛鹏手掌一扬,哗地掀掉贾小姐的红盖头。
霎时,一个姣美如花的芳颜豁然展现在新郎官的眼前。薛鹏瞪圆了色眼,借着红灿灿的烛光望去,但见到芳龄正值二八的贾秀林小姐生得肤白肌嫩、翘鼻凸脸。圆浑浑的脑袋瓜上秀发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