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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记不起是哪一天在网上遇到了她。
她的名字叫vi。她出现的时候。我正好在写一篇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伴着心跳的节奏。把想说的点点滴滴从脑海中一扫而空。转移到苍白无助的电脑屏幕上。
一个红发女孩的头像在陌生人的框架里闪动。我轻轻移动鼠标。
ayala。我看到你个人空间里面的qq号码。想知道你写的故事是不是你亲身经历过的。
或许是。
你应该好好反省。因为欺骗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我在思考。究竟该不该写真实的故事。我在掏空自己。毫不犹豫的掏空。
我被你的故事感动着。ayala。我希望它们是真的。
我也被你感动着。如果你真的可以体会到我的心情的话。我希望你也是真的。
或许是。
她下了线。
我犹豫了一下。把她加为了好友。然后打开冰箱。取出从超市买的冰柠檬汁。倒进透明的高脚玻璃杯里。坐在阳台的凉椅上。以喝酒的方式来品尝夏日夜晚最后一点幻想。充分享受夜风抚摩皮肤带来的舒适。满天星光映在晶莹剔透的液体中。我和着淡淡倦意隐匿在漫无边际的夜色里。
第二天早上扔垃圾的时候才发现。
柠檬汁已经过期了整整一天。
(2)
无事可做的时候。习惯在南大街的一家典雅的咖啡屋里面消磨整个下午的时光。我喜欢这里温馨的氛围。让人产生回家的幻觉。想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回过家了。早已经忘记了家的模样。有点悲伤。也许人长大了都会如此。在心中压抑满满的渴望。
握着香气四溢的咖啡。手机在口袋中微微震动。
回来吃饭吗。是姿姿的短信。我和她已经同居了一年多。
当然。
那快点哦。我已经做好了。等你。
姿姿每天都给我做喜欢的蚝油生菜。她知道我喜欢吃肉。偶尔有一道喜欢的青菜真是难上加难。她知道我想要什么。包括做ài时候的体位。
在这个城市中。找到一个可以和自己共同生活的人不是很容易。我对姿姿的感觉是一种依赖。她像我小时候的妈妈一样照顾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就是为了维持生活而拼命的赚钱。
似乎是一种寄生与被寄生的关系。尽管我知道她是爱我的。然而这种念头还是时常出现在潜意识里面。挥之不去。
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咖啡。和老板打了个招呼。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古老的城市。漂泊是逃避的一种手段。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
(3)
晚上上网的时候。又是在我思维最活跃的凌晨。vi无声无息的出现。
v：ayala。今晚又是通宵吗。
a：不。再写一会就下。
v：我在看电影。一个城市的记录片。
a：哪座城市。
v：苏州。我的故乡。
a：我喜欢江南。
v：你喜欢的事物。不一定可以拥有。
a：江南在勾引我背叛故乡。我有很强烈的江南情节。
v：不外乎苏杭而已。它们的风景在谋杀你的感觉。但我觉得自古以来最吸引男人的还是江南的美女。
a：这点我不敢发表太多的意见。
v：有些话说比不说要好。心知肚明。
我和vi在网上开始渐渐熟悉起来。的确。她是个善解人意的聪明女孩。往往在我说话停顿的瞬间。或者感情的间歇期。她已经把我想说的话用自己的方法表达出来。有时候是一束玫瑰。有时候是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喜欢和她聊天的感觉。很放松没有任何的拘束。
一天晚上。我问起vi的感情生活。她说世界上没有爱情。她自己从来不相信爱情。
a：为什么这样说。v。我在给我们之间营造莫名其妙的暖味。
v：我有两个男朋友。我没有父亲，所以一直对男人没有什么好感。我是个征服欲望很强的人。这两个男人是我的战利品。可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得到我的身体和心。
a：你的伤疤包围着你的未来。你应该在人生中找到快乐。
v：我觉得和其中一个男人很有缘。我们一直被很神秘的动物的召唤。事先我们都不知道。他刚喜欢我时。我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用一个故事作比喻。一个渔夫，在无意中捕到了一尾小鱼。后来因为鱼儿太小了。就把鱼儿放掉了。本想让他放弃。可他竟拣到一个鱼坠的项链。我觉得很巧。当他送我一条翡翠鱼挂坠做生日礼物时。我竟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他。直到我把那项链摘掉。我才又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v：我只知道如果我离开他。将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a：你应该顾及别人的感受。特别是那些爱着你的人。
v：我喜欢让男人伤心。小时候就开始。妈妈带着陌生男人回家做客。我拿着热水瓶给他倒水。微笑着叫着叔叔。装做不小心将摔倒将水泼男人的一身。却瞒不过妈妈的眼睛。她无法管束我。因此也就断了再结婚的念头。我身上流动着叛逆的血液。一切随心所欲。
刚想打字说点什么。突然之间停电了。一片漆黑。
姿姿在洗手间喊着我的名字。
跑过去的时候。撞到桌子。白色的花瓶摔在了地上。
我听到破碎的声音。
(4)
周末早上和姿姿一起出门。我们在西安工业大学的天桥上没有原因的相互拥抱。远处的天空是紫红色的。宛如一块浸透鲜血的旧纱布。风在耳边撕心裂肺的呼啸而过。把姿姿海藻般的长发吹散。在我的鬓间唇边温柔的摇摆。整个城市仿佛被一个巨大的容器所牢牢的罩住。产生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姿姿靠在我的胸前。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被透过灰色云层的微弱阳光染成金黄色。我侧过头吻着她的嘴唇。她轻柔的配合我。闭着眼睛。
我对姿姿说我生平有一件事情最后悔。我没有学会一种乐器。姿姿仰起脸问我为什么。我说如果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将烦恼忧愁付诸于婉转悠扬的音乐中。姿姿笑着说是啊。我小的时候还会弹钢琴。现在都忘了。将来我有了孩子一定让他从小学弹琴。
思维瞬间转换。低头看到姿姿不经意间突然变得慌乱的眼神。欲言又止。试图在掩饰什么。相信她同样看到我不自然的表情。
没有想到的尴尬局面。彼此都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
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我们都不想知道。姿姿将来的孩子。会不会也是我的。
这是以后的事情。所以不需要太多的考虑。时间会证明一切。
至少我们还有梦。在岁月的旋涡中苦苦挣扎。
风逐渐变大。吹的眼睛酸酸的。她搀着我。我们面无表情。活像两尊在移动的雕像。缓缓走下了天桥。
黄色的风沙从天边飞驰而来。夹杂的大滴大滴的雨水。行人纷纷躲进路边的商店。我和姿姿拉着手藏在路边的电话亭里。
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孤零零的摆放着一台锈迹班驳的电话。它因我们的到来而不寂寞。姿姿搂着我的腰。靠在我的肩上目不转睛的看外面的雨天。她今天穿着黑色的裙子。擦着银色眼影。身上的香水味道让人意乱情迷。我把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着。冰冷而潮湿。
透明的玻璃上面都是雨水划过的痕迹。杂乱无章的粗大线条把电话亭描绘得四分五裂。像某种无声的倾诉。宛如毕加索的抽象画一样。有着令人心痛的呐喊。
我似乎回到了母体中。和姿姿一起重生。用新的目光审视这个世界。
我想到vi。受过伤的女孩。是否也应该把自己从灵魂的深处提炼出来。忘掉过去。开始过快乐的生活。她是心理有阴影的人。生命盛开的时候却被无情的摧残。
下午四点的天空已经是黑漆漆一片。路边的树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有人在骑车的时候摔倒。在泥水中挣扎。雷声沉闷的在头顶炸开。天空瞬间被闪电劈成几块。
姿姿舔了舔嘴唇。用力的抱紧我。说ayala。我怕。
别怕。我在你身边。我将她抱在了怀里。
活着。没有任何幸福。vi曾经对我说。
看过她从网上发过来的照片。穿着细带子黑色凉鞋。有着纤细的足踝和白皙的皮肤。眼睛明亮却空洞洞的望着淡蓝的天空。连一滴泪水也容纳不下。她对我说。她的泪水早就融入了血液当中。当作成长的养料。
和姿姿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似乎丢了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又怎么也找不到。有种无法说出的愧疚。
晚上做了个黑白色的梦。在海边静静的站着。眼睁睁看着带着海腥味的大浪将我击得粉碎。无法行走和逃避。醒来以后才发现爬在电脑前。浑身汗水。屏幕的桌面上有一双欲望无法存在的眸子。带着忧伤与期望。可以看清一切。望着我。
是属于那个坐在寂寞天空下神情寥落的孤单女子的眸子。
我的心被她的目光刺破。
有温暖的液体慢慢滑过唇边。
我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5)
昨夜西安下雨。今天晚上天气清凉爽快。
姿姿在东北的老家有事情。至于什么事情她也没有来得及告诉我。匆匆的坐下午的飞机离开正在苏醒的城市。只留下张沉默的白纸条。
常常想起姿姿问我的话。你是不是只让我在这里陪你几年。
这要让时间来决定。我回答她。姿姿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所以。同居的日子里。刻意不让自己对姿姿说一句我爱你。
不想让她背负上爱情的幻想或枷锁。不想让她将来的伤害留下疤痕。我想。
vi给我这种思想的评论是ayala根本没有勇气去爱一个人。
我说我只是把爱情和感情分成两个世界。互不侵犯。
在钟楼。一个人穿过有玻璃地板和音乐喷泉的广场。这是西安最富有现代气息的时尚平台。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迅速的行走。喜欢快速的生活节奏。每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生活。充满激情与痛苦。坐在台阶上面。穿着金色吊带裙的年轻女孩对我轻轻的笑。手指间夹着没有点燃的555。
这里不允许抽烟。
如果明天的路。都已经被命运安排得密不透风。我愿意今天死去。
现实不允许选择。为了不让别人失望。只能绝望的面对宿命。
很想在行走疲劳的时候。停下来喝一杯香浓的咖啡。却发现自己没有带钱。什么也不能买。希望不要等到有钱的时候。没有停下喝咖啡的时间。我实际上是个极端份子。很多事情想得太过偏激。所以经常不快乐。
曾经有过简单快乐的生活。也随着眼神一点点苍老而去。
到超市买adidas天赋香的沐浴液。小块的dove。两本余秋雨的散文集。还有几张不知道要寄给谁的信封和邮票。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看到自己在透明车窗上映出的面孔依然俊美。胡须有些长。无法抑制它们的生长。也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只要不让自己看到。
今晚我将一个人渡过。
今生呢？
(6)
姿姿回来了。神情苍老疲惫的对我说。家里要她和一个富有的年轻男人订婚。
我死死盯着姿姿的眼睛。没有说话。
我不能嫁给他。我不爱他。姿姿在笑。泪水却像堕落的流星一样。滴在洒满阳光的地板上。立刻被蒸发掉。
这是你父母的抉择。应该作为你的参考意见。
我不可能嫁给那个男人了。你放心吧。姿姿过来抓住我的手。神经质的反复摩挲着。突然她低下头。咬了我的手背。
我静静的看着姿姿。还有新鲜的血液。从我的手上，她的唇间迅速的渗出。
记住我。ayala。然后再忘掉。姿姿语无伦次嚅嚅的说。爬在我的怀里面。泪流满面。
你应该有新的生活。我也许不是你的最好选择。
姿姿泪眼朦胧地对我笑笑。扬起远山似的眉说。宝贝。睡吧。我出去走走。
(7)
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三点钟。床头电子钟的荧光指针隐隐约约不停走动。散发诡异的淡绿光芒。发出富有节奏的清脆响声。我一向不情愿听到和看到时间流逝的片段。每次轻轻眨眼后，便离死亡接近一秒。仿佛在枕边悄悄藏匿的是个面目狰狞的魔鬼。让我不寒而颤。
身边的被子里空荡荡。姿姿不在。
在黑暗中我温柔的喊她的名字。直到声音变得沙哑。打开所有房间的灯。惨白的墙壁上面挂着我和姿姿的合影。她的笑容凝固在一瞬间。身后是西安郊外大片的树林。有山浮动在遥远的天边。我站在姿姿身后。最大的特点是面无表情。
她对我说喜欢这张照片。所以把它放大。并用精致的红木框架镶嵌起来。
我问姿姿为什么。这张照片并不是很成功。我的目光发呆。没有神采。
也许它是值得回味的晚风。就像你对我的爱。那时姿姿从我手中夺下抽了一半的555。幽怨的放在唇间。有意无意的眨了下眼睛。
她的眸子有些潮湿。也许是我自己的心模糊了。
姿姿。回来吧。我心里轻轻的呐喊。我需要你。
打开窗户。清凉的夜风毫无预约的闯进来。消失月亮的午夜。星光微弱。宛如断了翅膀的萤火虫。在飘摇诡异的寂静夜晚垂死挣扎。
低头的时候。看到姿姿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没有眨眼。
她穿着黑色的蕾丝睡衣。光着脚直挺挺的躺在地面。长满青苔的潮湿冰冷而古老的石板地面上。姿姿身后的血呈分散状。宛如大朵正在盛开的玫瑰。长而光泽的黑发随风起舞。像一只只充满活力的蛇扭动自己的柔弱的腰肢。
姿姿的笑容与照片终于吻合。永远的凝固在了瞬间。
我的头仿佛炸开。沉闷的疼痛。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姿姿的目光，没有生气的在黑暗中紧紧盯着我。
(8)
几天以后。从警察口中得之。姿姿杀死了那个和她订婚的男人。正在遭到通缉。她的死，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畏罪自杀。
而在我的心里一直都不敢承认姿姿是为了我死去。可事实上似乎的确如此。没有办法再用什么东西来衡量缠绕在我们之间的爱。或者仅仅是她单方面的爱。姿姿为了我而杀人。然后自杀。这种想法恐怕太自作多情。她杀人后绝望的心情应该也增添了自杀的压力。两者兼有之。
觉得自己很卑鄙。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对待一个和我生活过的女孩。姿姿曾经是快乐单纯的女孩。但快乐得太单纯。所以容易受伤。容易绝望。
我是年轻颓废的男子。英俊而冰冷。姿姿在我身上，闻到过死亡的气息。
没有摘掉床前我们的合影。经常在半夜悠然梦醒的时候。打开昏黄的台灯。发现姿姿的笑容依旧甜美动人。却已经不能再拥有。
昔日的情人。今夜在哪里。我已经习惯把抽了一半的555，格外珍惜的按在自己的左肩上。那种感觉，仿佛是姿姿在高潮到来时咬我肩膀的滋味。永不忘却。
(9)
vi知道了姿姿的死。没有说安慰的话。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匆匆下线。
城市的天空是绝望的灰色。上班的时候我忘记带写好的文章。白色的衬衫没有烫。手机只剩下一格电。不敢确定热水器是否关紧，是否会有致命的气体溢出。一切在没有了姿姿的梯子里。我带着空荡荡的胃走在城市的春天里。如同行尸走肉。皮肤干燥。眼睛酸痛。
直到晚上。收到vi的信，心情才有所转变。
ayala：我已经到西安。能否见面。把你的住址告诉我。幸运的话今晚我就能来。
v
我将地址写好，回复给vi。
然后动手把房间整理了一下。其实没有必要，我宁愿让vi看到现在自己的真实生活。但出于礼貌还是要打扫房间。不然恐怕她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把梵高的一幅印刷画装在有些旧的玻璃框里。挂在墙上。柠檬茶的香味飘散在身边的空气中。产生着令人愉悦的兴奋。
姿姿和我都喜欢梵高。同样是孤独的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唯一不同的。仅仅在于死亡的方式。
vi曾对我说。如果没有了泪。心就是干枯的湖。我想这不能同时存在于两个人心心相映的时刻。我的泪，早已经被蒸发干净。淡淡的水气在头顶盘旋。却又凝不成一滴雨珠。浇灌滋润干燥的灵魂。只剩血液缓缓流动。
我是孤独的孩子。眼睛清澈。没有丝毫的欲望。身体中激荡着透明的液体。往往不能自抑。脆弱而表面坚强。宛如结了薄冰的湖面。寒风狂吹的日子不为所动。但如果无目标的投下一块石头。击碎了冰面。荡起了无边的涟漪。瞬间毁灭了所有的坚强。
过去的日子。也许是在周末的午夜。想着和vi做ài。
汗水一滴滴落在了姿姿的照片上。暖暖的液体浸湿了她的嘴唇。惊醒时分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剩下。
那个时刻。我望着她的照片。眼睛里突然有泪涌出。
(10)
莫名其妙的会产生幻觉。那个被姿姿杀死的男人。虽然素味平生。却经常出现在黑暗的梦境里。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胸前浸满了鲜血。不无得意的冷冷笑着。仿佛在宣布自己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醒来的时候。听到窗户被风吹得呜呜作响。我继续用烟头在手臂上烙下一点又一点散发焦味的朱砂痣。为的是唤起回忆。疼痛是我现在唯一能拥有的感觉。欲罢不能。
然后在花朵般盛开的伤口上，浇上冰冻的啤酒。芬芳的气体让人精神焕发。我像吸食大麻一样贪婪的吞噬着它们。就像在吞噬生命。
假如没有这一切。我应该有个新的开始。然而在悬崖的边缘。又是夜色朦胧。退路不是没有。只是我找不到。无限的黑暗逼得我崩溃。闭上眼睛，也许听得到风声呼啸。还有急速的下坠。最终的快感是一种解脱。
我不知道vi是否喜欢梵高。但是我想。v，我要见你一面。我想听你的故事。你的男人和你，还有那神秘的动物。
我特意找了一套干净整齐的衣服穿上。剃了胡须。用温水洗了头发和脸。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靠在窗台上。静静的等待她的到来。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在电脑上用移动qq点了一下：再见。vi。然后。仰身。从窗台上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在空中听到风声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
因此世界一片黑暗。只有期待。
我是真正的告别了你。vi。
再见。v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