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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拿着筷子不动,觉没睡好,胃口也不好了。旁边的唐凌涛倒是吃的很开心。
“不饿?”他放下筷子。
“不想吃。”她垂着眼看桌上的菜,没一个感兴趣的。
“给你打包两个菜回去,晚上饿了再吃。”他按铃,叫服务员进包房来“想吃什么?”
辰辰拿起杯子,喝果汁,却被他挡住“凉,喝了肚子疼。”
辰辰嗤了声“你倒是还挺懂。”她别有深意的幽幽看着他笑。
唐凌涛瞪了她一眼,也不答话。
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从家里出来开了机,一路来已经响了五六遍了,辰辰有点厌烦地用手撑住脸颊,忙人也有忙人的苦恼,一个好觉、一顿好饭也吃不上!
“嗯?”唐凌涛的脸色有些改变,眉头瞬间皱紧“水管怎么会爆裂?!平常都检修了吗?”他的声音高了几个分贝,辰辰斜眼瞟他,唐总发火喽——
“库房主管去了没?”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混蛋!”
辰辰挑了挑眉,不敢露出喜色。库房的水管爆裂,唐总肯定要亲自去视察的,好机会。
挂了电话,他还是一肚子的火,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辰辰不动声色,这家伙的疑心病重的很,她还是少说为妙,万一他非绑她一起去怎么办?
“辰辰”他看了看手表,不算晚“自己回家去。库房上面的一家店铺水管裂了,库房漏了水,很多货物淋湿了,我得去看看。”
“哦”她拉长调子,仿佛很失望似的。
“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他站起身,有些匆忙“今天晚上我回不去了。”
她点了点头。
回去的出租车上,辰辰在路灯一闪一过的橘黄光亮里心思有些飘忽,竟想起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也说不出什么滋味了。
她知道自己有些过分,她家的仓库发水了,她悠然无事,甚至还暗暗高兴,终于有机会摆脱他。而他
出租车不让进小区,辰辰付了钱慢悠悠地向家里走去,五月过了,似乎已经是夏天了。
给他打电话吗?她轻轻晃了晃皮包。他担心她?有时候觉得他很近,有时候又觉得他实在太远。
“戴辰辰?”一个外乡男人的口音。
辰辰莫名其妙地抬头,这是小马路的微弯处,路灯的光被一棵大树挡的发暗。
“谁啊?”她看不清对面男人的样子,只觉得很魁梧。
“是她!”另一个外乡口音肯定地说。
后脑一疼,眼前全黑了。
“醒醒,醒醒!”
哪儿的口音呀?这么好笑。
辰辰觉得脑袋发木,艰难地睁开眼睛,一个黝黑男人的脸离她的眼睛那么近,她吓的尖叫一声,那黑汉子也吓的一愣,然后他直起腰,比她脸大一倍的脸也离远了。
这是一间乡下的小屋,没有玻璃,粗劣的窗框上钉着脏脏的塑料布。
辰辰觉得手脚发麻,这才发觉被结实的尼龙绳紧紧的捆住,手指都有些勒得发紫了。
“赶紧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一个瘦小的男人说,向身边的另一个大汉丢了个眼色,那个看上去甚至很质朴的大汉愣头愣脑地拿着手机过来“你家多少号?”
辰辰惊恐地看着他们,绑匪?不像啊,倒像一群刚进城的乡下汉子。
“说呀!”他们的方言发狠的时候尤其可笑。
辰辰说了家里的号码,为首的瘦小男人走过来接过手机,拨通电话。
她听见他们向爸爸索要现金五十万,不许报警,不然立刻撕票。爸爸应该要求和她通话了,那个瘦子把手机放到她面前。
“辰辰,辰辰?”他听见爸爸气急败坏的焦急喊声。
“爸爸,我很好”鼻子一酸,音都差了,瘦子拿走了手机,反复威胁不许报警,银行下班前要看到钱。
银行下班?辰辰这才想起自己是晚上被劫持的,她昏了这么久?这么一想脑袋也疼起来了,打的也太狠了。
木头门被敲响,叫醒她的那个大汉去开了门,又一个衣着老土的汉子手上提了几个塑料袋进来“吃饭了。”
他们在一个纸壳箱子上摆好了饭菜,辰辰略嫌恶心地偷瞟了几眼,都不知道那些烂糟糟的是些什么东西。负责去买东西的汉子从塑料袋里拿出了几瓶白酒,辰辰一凛,他们还要喝酒?她害怕起来,万一他们醉了会不会胡来啊?!
其实这几个外乡人并不真的令她害怕,他们似乎只是想要钱,但是喝了酒辰辰有些焦急,看样子他们也不像什么有自控能力的人。
果然,几大口酒下肚,这几个男人的神色yin猥了起来,瘦子一边用手抹嘴上的油一边眯眼看她笑“哎,你家很有钱吧?开那么好的车。”
辰辰害怕的往墙角缩,警戒地瞪着他不回答,也不觉得他们的口音好笑了。
“城里的女人长的就是好看哈。”买东西的汉子灌了一大口酒,看着她嘿嘿的笑。
“那是哟,老三,你家婆娘和她没法比。”叫醒她的大汉已经醉了,说话有些含混。
“关了灯都一样!”老三不服气,直着脖子喊。
辰辰脸色发青。
“不一样!”瘦子也醉了“摸上去就不一样!”
“老大,俺还没婆娘,让我摸两把。”黝黑汉子乞求地看着瘦子。
“不中。这个女人不能动,要拿她换钱。”瘦子瞪眼,说话时口水乱喷。
“就摸摸,就摸摸!”
辰辰吓哭了,摸也不行呀!
手机响起来,瘦子醉眼醺醺地瞟着,对其余几个人说:“看她家答应的挺痛快,咱们要少了!”手使劲一挥,身体都晃了晃“奶奶的,再翻一倍!”
他接起电话,含混不清地拉长调子:“喂——”
“大哥,我们也要听!”其余的汉子凑过去,显得很兴奋。
瘦子咕囔着,捅咕了半天才打开扬声。
“说话!”手机里传出唐凌涛的声音,显然对刚才那阵乱七八糟的对白很火大。
“给钱!”瘦子醉笑“涨了,一百万。”显得有些得意忘形。
“我给你!”唐凌涛想也不想的说“我是她男人,给你钱行,你们要是碰她一根寒毛,我就让你们都去死。”
辰辰吸鼻子,到底是专业人士,说的都在点子上,而且听他的口气四平八稳,不怎么着急的样子,甚至威胁时的字句还说的慢悠悠的。这个混蛋,一点都不为她担心!“
“不许报警。”瘦子前摇后晃。
“我给你们送钱,在哪儿?我要和我女人说话!”他冷声说,却很轻松,不像是谈判,倒像是准备上门送外卖。
“唐凌涛,快来救我呀!”这呼声真是发自肺腑了。
“先挂了,明天再说,钱凑足!”瘦子嘿嘿笑。
辰辰绝望,还要明天?这几位大哥真是沉的住气啊,出来绑票还喝醉,交易还得等他们酒醒?!眼泪流下来,无奈又失望,和电视上完全是两回事啊!拜托,具备点基本职业素质再出来混好不好呀!怎么她碰见个绑架都这么不入流啊!
他们已经东倒西歪的睡下了,还好,没人再提议要摸摸城里女人。
辰辰的手脚越来越麻了,捆的太紧,不过血了,等到明天天亮会不会坏死要截肢啊?
辰辰吸着鼻子默默的哭,都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这都什么和什么嘛!
天色越来越暗了,辰辰越来越难受了,是不是该喊醒一个让他们松一松绳子啊?可是,她怕真喊醒了,他们又想起尝城里女人的鲜了。
她泪流满面,该死的唐凌涛不是职业保镖吗?说起来好象超人特工,人呢?这都几个小时了?要不是碰见这么几块料,她死都死八百回了!
“嘶嘶”她听见古怪的声音,一团黑影扭动着从木头门缝里挤进来,一路嘶嘶的响着,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那团影子在屋子中间盘成一团,辰辰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是蛇。
嘶嘶,那团黑影扭动着向她滑过来。
“救命呀!有蛇!”
她的喊声惊醒了几个绑匪,其中一个睡眼朦胧地打着打火机。
微弱的光亮让辰辰看清离她就两三步远的蛇,软而肥的身体上恶心的花纹让她浑身僵直,哭都哭不出来了,连喊都不敢喊了。
蛇见了灯光,吐着信子不动,辰辰似乎都闻见了它身上的腥臭味。
几个乡下汉子点燃了手边的蜡烛,低声警告:“莫说话,莫动。”
辰辰连点头都不敢点了,那蛇的头危险的来回晃着,好像随时都可能扑过来给她一口。
老三摸到一个酒瓶,向门口一扔,发出的响声让蛇逶迤地爬过去,离的最近的黝黑汉子猛然起身一脚踩住它的七寸,用手捏起来,蛇不死心的扭动,看得辰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好家伙!老毒蛇,咬上就完!”黝黑汉子还拎到眼前细看。
剩下的几个人又都躺倒,不怎么在乎地说:“拿出去弄死吧。”
黝黑汉子点点头,开门出去了,寂静的夜晚石头砸向蛇头的声音听的十分清晰,辰辰大口喘气,又解恨又惊恐。
“啊!”黝黑大汉喊了一声,又没了声响,也不见回来。
“不好!老四让蛇咬了!”瘦子老大跳起来,其余的人也慌慌张张点起蜡烛跑出去。
这回是连声音都没有,他们仿佛就那么被黑夜吞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辰辰吓的浑身发抖,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怎么不回来了?刚才他们睡在那儿打呼噜吧嗒嘴,总算黑暗里还有人声,现在就剩她自己了!周围一点光亮也没有,甚至连月光星光都没有。哭都没了声,眼泪扑簌簌地掉,心就在泪水里不停的紧缩。
门开着,她倒下身想往外爬,这才发现胳膊和腿因为捆绑过紧早就麻痹了,根本用不上劲。
怎么办?怎么办?她无声的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唐凌涛,快来呀!她害怕
瘦子和他三个弟兄被扔在一片小草场里,汽车的灯照的他们根本睁不开眼。怎么会有这么多车?好像还有很多人似的,都一声不吭地站在周围。
尧天启从车里跨出来,瞥了几眼惊恐地缩成一堆的“绑匪”忍不住笑出声“真是盲拳打死老师傅。”他揶揄地看了看一边抽烟的唐凌涛“但凡明白一点规矩的人,谁敢绑票涛哥的女人,哪怕是‘前妻’。”说着他又呵呵笑。
唐凌涛扔下烟头,踩灭。走进人圈,他冷冷看着已经不知所措的几个乡下汉子,他们只是几个外地来务工的,连小混混都算不上,小混混都应该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也算他们倒霉。
“怎么办,涛哥?”贺林走到唐凌涛的身边,显然也对这种情况拿不定主意。要是道上人还好办,但这几个莽撞无知的外行人倒难处理了。
“从轻吧。”唐凌涛眯了眯眼,一个男人拿了把锋利的匕首走过来,瘦子老大肝胆俱裂地带头跪在唐凌涛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起来,饶命饶命的哭个不停,还反复说明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这次不过是看见一个单身小姑娘临时起意。
另一个男人搬了一个小小的正方木墩过来,汉子们的哭声就更响了。
唐凌涛皱了皱眉,向拿着匕首的男人一伸手,那男人一愣“还是我来吧,涛哥。”
“给我。”唐凌涛沉声说,男人恭敬把匕首递给他,招呼另几个人抓过瘦子,把他的右手压到木墩上。
一边的尧天启又呵呵的笑起来,满是嘲戏地说:“手不染血的企业家唐总重出江湖啦?来着了,来着了,这场面错过可惜啊。”
唐凌涛不理他,眼神一寒,手起刀落,血一喷,瘦子的小手指就利落截断,瘦子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断指,过了几秒才杀猪似的嚎哭起来。一边儿的几个汉子都惨白了脸,还有人尿了裤子。
哭喊求饶毫无用处,四个断指散乱在泥土上。唐凌涛接过一个男人递给他的白毛巾擦了擦手。
“每人给他们2万块。”他吩咐贺林“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我必须这么做,这钱算是医药费。”他冷声对四个捧着手哭的汉子说。“以后老实点干活挣钱,少做傻事!”
围成圈训练有素的男人们把几个外乡人拖走,各自有序的上了车,排成车队无声无息地离开。
尧天启抿着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又掏出烟来的唐凌涛“你还不快去找她?估计都吓晕过去了。”
唐凌涛撇撇嘴“不急,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尧天启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你这么在乎她的话,怎么还让她离开你,和你离婚?”
唐凌涛对这个女人的重视超过他的想象,有些意外。谁都明白,那4个乡下汉子就是愣头青的冤鬼,又没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但他还是砍了他们的手指,而且是亲自动手,这就是向道上的所有人宣告,无论什么情况,动了那个女人他就不会客气,这是相当严重的警告。
他也知道那几个外乡人冤,才给了他们钱,再冤他也不能饶他们。他对那个女人
唐凌涛吐出一口烟,看了看他,笑了“等你长大了,碰见一个让你无可奈何的女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
尧天启的脸色一僵,眼神沉下去,一出现这表情,和他哥就更像了。
唐凌涛笑起来“怎么,小朋友长大了,已经碰见了?”
尧天启皱起眉,转身上车“我走了。”
唐凌涛看了眼小坡上的土房,他也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