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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走?”甩着一头湿发,琰煌炙在冲澡完步出浴室时,看见琉璃还待在他的房里,他缓缓眯起了冷眸,扫过她身后整理的整齐的床铺,嗤哼了声。
没事做的笨女人!他的房间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何必要她多此一举的动手整理!
随意的将手中拭发的大毛巾扔到椅背上,琰煌炙凛着脸,不理会她,一个人便往门边迈去。
“我想等你一起下去。”琉璃绽开一抹甜美的笑颜说道,见他要下楼了,赶忙由床上跳下奔向他。
“等等,炙,你的头发要擦干,不然会感冒的”在琰煌炙快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她急急的唤住了他要跨出的步伐。
一双柔软的小手突地攫住他的衣角,传入耳里的,是她娇软的语音,柔柔的、暖暖的,像道暖流流过他的心,融化了早起的冷酷。
“不需要,放手。”琰煌炙斜睨了那只紧捉住他衣角的小手一眼,不屑的呼了声。
多管闲事,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感冒过,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不擦干头发的原因而生病?她未免也太爱操心了吧!
“不行!头发一定要擦干,我帮你擦,很快就好,不会耽误你下楼用餐的时间的。”琉璃柔软的小手松开了他的衣角,转移阵地的拉起他的手,无视于他警告的眼神,就往床边踱去。
虽然室内有开暖气,但照他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样子,迟早会生病的!
琰煌炙眸光一闪,半敛下眼盯着她那没有经过他同意就随意碰触他的小手,竟意外的没有甩开,任由她将他给拉到床边。
琉璃拿过了大毛巾,娇小的身子仅到他胸口,无论她怎么试,却始终无法碰触到他湿透的头发。
她拚命的踮高脚,却只能勉强勾得到他的肩膀,整个人几乎快贴到他身上去,也无法擦拭到他的头发。
“炙,你太高了,我擦不到,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蹲低一点?”琉璃咬着下唇说道,眼角还不安的偷瞥了眼前像堵墙的琰煌炙一眼,深怕他又会生气。
琰煌炙凛着脸看着她一副认真的神情,那双灵亮的黑眸正无言地恳求着他,使他的心,猛然一抽。
这像是抽痛、又像是被人哽住了胸口闷闷的感觉,让他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迟疑的说不出来,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好像只要他说不,胸口积着郁闷的地方,又会泛起疼痛。
“妈的!”咒骂一声,琰煌炙烦躁的直想揍人了。
允权最好有心理准备让他痛殴一顿,他这个当随从活得不耐烦了,他这个做主子的绝对会送他一程!
将唇抿成了一直线,琰煌炙恼火的半曲起自己的长腿,闷着一肚子气坐在地毯上,打算等会儿下楼就要先找允权干上一架,好消耗他满肚子无处可泄的郁气。
“谢谢谢。”他这种异于往常的配合举动,反倒让琉璃一时间感到不知所措。
他这样,应该是同意让她帮他擦头发了吧!?
琉璃呆望着那背对着她坐下的男子,终于了解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嘴巴很坏、脾气很火爆,但是他的心地却是很善良的。
“快一点,我的肚子‘很’饿,等不及要下楼了!”琰煌炙握起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是等不及要冲下楼揍人了!
“喔,好。”琉璃脸儿一红,迅速由呆愣中回过神,她赶紧拿起毛巾,开始手中的动作。
她细心地替他拭干尚在滴水的发尾,温柔的用指端按摩着他浓密的发际,指尖轻巧的在他发间穿梭,一股又酥又麻的舒畅感由他头顶缓缓蔓延开来,舒服的让他眯起了眼,放松了身心,享受着她拭发的服务。
这融洽的气氛,说了不但没人信,就连看的人,恐怕也会迟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坏了?
怎么脾气向来以火爆出名的琰煌集团三少——琰煌炙,会肯让个女人如此亲密的替他拭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可是忘了敲门便直闯进来的允阳,见到的就是如此。
一向狂狷到几近跋扈,不让女人接近半步的炙少爷正半曲起一腿,慵懒的坐在地毯上,而他可爱的救命恩人则坐在床沿边,轻柔的拭抚着他的头发,两人之间的气氛既暧昧、又柔和,像是情人间才有的默契,看傻了原本打算“英雄救美”的允阳。
天天呐!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他他打断了炙少爷的好事呢!
“对对不起,嘿嘿,走错房间、走错房间,我现在马上出去。”允阳尴尬的嘿笑几声,鞠躬道了声抱歉,连忙想关起门离去。
“允阳大哥”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是这种听了会让人想入非非的话,让琉璃倏地收回了在他发间穿梭的手指,怯生生的轻唤一声。
发间传来的舒服感突然消失,令琰煌炙缓缓睁开眼来,他一手搭在床沿,那狂放的姿态让女人痴迷,他傲慢的昂起下颚,完美的唇形上扬,形成一抹既诡异、又邪佞的讽笑。
他眯起了眼,看着站在门边此时进退两难,目光只敢往上瞟的允阳,既然知道自个儿跑来送死,那他就用不着客气了。
“怎么?你也有空来这里逛逛是不是?”他冷讽一声,对于允阳的突然闯进,不相信只是他所谓的“走错房间”想必是担心的想进来看看他这只会吃人的野兽,是不是将他身后这只柔弱的小绵羊给吃进肚子里去了。
“哈哈!炙少爷好风趣!”允阳冷汗涔涔直流,他干笑几声,后悔自己干嘛闲着无聊闯进少爷房里,又恰巧让他碰见这暧昧的一幕,现在少爷要是想找人开刀,他一定逃不过。
“允权呢?”他问,憋了一肚子的闷火,是该时候找人算账了。
“回少爷,允允权在楼下等着少爷。”
“很好!想必他已经有自知之明,今天我是不会放过他的。”琰煌炙冷笑的说着,他站起身,一并也拉起那酪红着脸呆坐在床沿旁的小女人,往门边迈去。
“少少爷?”允阳局促不安的搓着手。
这是不是代表说,少爷愿意放过他胡乱闯进来的帐了?
“允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该算的,我迟早会算。”离开前,琰煌炙突地冒出这一句话,听愣了正暗暗窃喜自己逃过一劫的允阳,抛下他,径自带着琉璃走了出去。
意思就是说,今天的帐,他还是会记在心里,等到有一天,他心情差到极点时,会记得拿出来好好算一算。
允阳闻言差点痛哭出声,他捂着额头直哀嚎。他发现琰煌家的主子们,不但心肠坏、个性差、说话恶毒,就连折磨人的方式也都一样啊!
他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重获自由啊?
呜呜啻少爷,你快点回来啊!允阳苦着脸,在心底呐喊着。
“听说你对我这个做主子的有颇多怨言?”踏着优雅的步伐,琰煌炙噙着迷人的微笑,双手环肩,一派悠闲的伫立在二楼的楼梯间俯睨着他那一脸淡漠的随从。
他倒想知道,他这个做主子的究竟是哪里亏待了他,才会让他记恨到现在,老是嫌他不够麻烦似的,一再挑惹他的脾气。
“允权不敢。”允权微微笑着,见琰煌炙步下楼,随即恭敬的递上一份刚由台湾送到的快递,眼角瞥过紧跟在主子身后,那留着长发的小女人,了然的笑意浮现眼底。
看来,少爷并不排斥这个有着一头长发的小女人,否则,凭少爷火爆的性子,早动手将她扔开,绝不会让她有机会靠他那么近。
“老太爷来过电话,多次探问少爷几时回台湾,听翻少爷说,老太爷似乎怕少爷一个人待在纽约寂寞,于是擅自送了邀请函,邀请陈氏企业董事长的千金,在几天后前来纽约陪伴少爷,还请少爷要有心理准备。”
之前由台湾累积到纽约的怒火还没消,老太爷此番挑衅的作为,恐怕又会让少爷的怒火飘扬,短时间内是无法平静了。
“老头似乎嫌命活得太长了?”拆开了快递,快速的将老头送来的信函看完,琰煌炙随手一扔,冷嗤了声。
那里头净是写些要他好好招待此位娇客的废话,他要是会照做,他琰煌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想必他上回没学到一点教训,躺在病床上不过才两天,就又搞这种把戏出来了?”俊逸的脸庞上隐约浮现怒气,不过两秒,他便将怒气掩饰在表面下。
“什么时候到?”不怕死的,尽管来,他等着!
只是老头最好求神保佑这个姓陈的女人命很长,否则,要是他一时冲动而失手宰了她,就怨不得他了。
“据翻少爷的说法是在一星期后会到宅里。”允权拿起翻少爷传来的电报,仔细的看过之后,恭敬的回道:“听说,这个女人很难缠。”
翻少爷传来的电报似乎还语带保留,说是难缠,或许还太谦虚了,也许,她的目的不单单只是来陪伴少爷,想必还有某些事情是翻少爷刻意隐瞒起来,不肯透露。
“是吗?”琰煌炙轻蔑的哼声“替我写封信笺传给老头,告诉他,都快进棺材的人,废话就少说、蠢事就少做,免得到了最后躺在病床上要升天时,连上头的都嫌他麻烦不肯收他!”
说完,他冷讽一声,拉过一脸纳闷凝望他们对话的女人,一同步进了餐厅,全然无视于允阳受到惊吓的表情。
“喂喂,你家少爷什么时候转性了?以前叫他起床都是让他给炮轰出来的,怎么今天”难不成,他可爱的救命恩人,真的让少爷给看中了?
“不想早死的,就废话少说、闲事少管。”允权将手中的传真塞到允阳怀里,不理会他的愚蠢,跟随着主子身后步进餐厅。
他警告过他了,要是他真的蠢到再去多管少爷的闲事,那么就等着让少爷由二楼扔下去吧!
“可是我”很无辜的,允阳指着自己才想再发问时,空旷的大厅中已经没有人影,摸摸鼻子,他有些沮丧的步进餐厅。
他只是想问,为什么换作他去叫炙少爷时,每次不是让人给摔出门外,就是让炙少爷给整的死去活来?
还有,为什么换作是他可爱的救命恩人,就不用让少爷摔,就不用让少爷整,更不用被少爷冷酷的表情给吓得一整天发抖?
他只是觉得,平平都嘛是人,哪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