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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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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一连几天,魏暖暖没有任何汪衍誉的消息。

    或者该说,她没去找他,一如往常的上下班,想要刻意淡忘,让自己抽离曾经与他靠近的事实。

    他倒也爽快,前几天还说喜欢她,却在隔天很自动的从她面前消失。

    魏暖暖发现自己有够矛盾,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不相信他,要他走;可是当他消失了,她又怀疑起他爱她的告白,而且很可惜的觉得那是假的。

    第一天,她告诉自己,一个人没什么不好。

    第二天,她说服自己,他就是玩玩,自然容易放弃,没什么好失望的。

    第三天,她要自己学会假装没事,好像从没认识这个人。

    第四天,她开始想念鲁特琴的声音,尽管心里拚命的抗拒。

    第五天,她感到寂寞,很想吃巷子底的火锅,又不想一个人去

    这天,她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公交车站,旁边是广告橱窗,一张海报吸引她的目光。

    是汪衍誉的年底画展,极尽赞美之能事,然而吸引她的是海报上初次曝光的一幅画。

    画里有一间平房,前方有院落,很普通的景色,好像随便一个街角就能遇见的建筑物。

    文宣上写着,这是台中的一家育幼院,因为跟汪衍誉有渊源,所以特地画了这幅画,希望大众关怀弱势团体。

    渊源?她不懂,汪衍誉跟育幼院有啥渊源?

    眼前这幅画非常普通,可是看着看着,她却觉得有种情绪满溢,象是一种极暖的温柔,让这间育幼院充满光辉。

    旁边等公交车的民众很嘈杂,魏暖暖却觉得全身舒畅清爽,就为了这幅画。

    她总算承认自己很想念汪衍誉,没有他的日子像恶梦,她其实一直没有醒来,在恶梦里,像行尸走肉,欺骗自己。

    这幅画唤醒了她,因为是汪衍誉画的,所以光是站在这里,她彷佛就能看见他当时优雅的执笔,温柔的神情,专注的模样,旁边好像飘着他轻柔的鲁特琴琴音,舒服得像场美梦。

    原来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都像美梦。

    她愣了愣,嘴角微扬,总算承认了,没有汪衍誉,她过得很痛苦,而过去她一直拥有的,对现在来说反而像奢想。

    伸长手臂,她拦下出租车,急着回家,她想见他,看着他有暖暖温度的眼眸,这将使她得到救赎,这几天真的很难熬。

    她要出租车驶到社区门口,途经巷子,想到前几天的争吵,她的眼眶因此湿了,她还是痛,还是憎恨他欺骗她,可是没有他的日子,她过得难受,所以她想再见他一次,虽然不敢肯定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可是她不能忽略自己的痛心。

    下了出租车,她直奔电梯,搭乘电梯来到他家门口,按下电铃,等了一会儿,没人回应,她皱起眉头,抿着唇,开始紧张。

    怎么没人?

    想起他不定时的睡觉时间,她深吸一口气,再度按下电铃。

    过了一分钟,还是没人来应门。

    在睡觉吗?还是不在家?

    突如其来的,她觉得很不安,担心的想,他会去哪里?会不会不回来了?

    她好害怕,怕会找不到他。

    对着大门,魏暖暖呆了一会儿,灵光一闪。

    自己真是胡涂了,不会打电话喔?

    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她按下一组号码和通话键,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要跟他说什么?

    你去哪里了?还是我其实很想念你?

    倏地,她的脸色通红。

    不能这么说,前几天才说不相信他,今天就要告白吗?她骂自己没原则,不是说不理他、不相信他了吗?怎么一见到他的画就心痒痒,思念大爆发?

    她僵硬的抿了抿唇。对她太冲动,干嘛打电话给他?说不定他是后悔说喜欢她,为了躲她才远走

    她立刻切断电话。刚刚那一瞬间,是这几天她与他最接近的一段距离,可是他没接电话,她也稍稍清醒了。

    或许她该多想一些

    忽地,手机震动,她低头一看,荧幕上闪着汪衍誉三个字,心头一热,飞快的按下通话键。

    “喂?”她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平稳。

    电话那头没有回音。

    “喂?喂?”魏暖暖鼓起勇气,又喊了几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汪衍誉的嗓音才缓缓响起“暖暖”

    他的声音显得疲惫,以及沉沉的消极,她听出来了,心微微一颤。怎么回事?他去哪里了?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悲伤?

    “汪”她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暖暖,可不可以让我多听听你的声音?”

    “为什么?”彷佛被他的低气压感染,她的声音也跟着紧绷。

    “拜托。”

    这一秒,魏暖暖彻底的被击溃了。

    汪衍誉一向神色自若,暖如和风,如今却哑着声音说拜托,她完全无力抗拒,在这个夜晚,站在他家门口,空荡荡的长廊上,他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是这样的靠近跟悲伤。

    她完全被感染了,急急的问:“你为什么不在家?你在哪里?”

    汪衍誉沉默了几秒,嗓音闷闷的说:“我在台中。”

    “台中?为什么?你在台中哪里?”

    他迟疑了几秒,没回答为什么,只是说出他所在的地点。

    “医院?!”她骇着了,嗓音扬高。

    怎么了?他出事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出了意外?

    一颗心怦怦狂跳,她既担忧又紧张,嘴唇数度开合,想问他怎么回事,又怕他说出令她害怕的答案。

    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模糊,她太担心了。从小到大她都不是爱哭的人,努力让自己不当别人的负担,可是汪衍誉让她轻易的难过紧张,轻易的担忧落泪。

    “等我。”握着手机,她只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挂断电话,搭电梯回家拿了件外套,连行李也没整理,就冲出家门。

    晚上十点,魏暖暖搭出租车直奔台中,心急如焚,忘了要恨他的欺骗,只记得担心慌急,就跟发现段先生有女友的那一夜一样,她从没为暗恋失败而心伤,只在乎他骗她。

    她在乎的,什么时候变成只有他了?

    几个小时后,魏暖暖来到汪衍誉所说的医院门口,感觉被风吹得有些冷,可是无论再冷,她相信身子发抖的原因是因为汪衍誉。

    一路上,她从没停止想过,他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到台中看医生?他的声音这样没精神,是不是病得很重?还是伤得太痛?

    她拉紧薄外套,走上阶梯,发现大门深锁,不禁愣了下,接着绕过门边,找到一扇可以进出的小门。

    医院大厅很冷清,微弱的灯光让她倍感恐惧,不知该往哪里去,于是打电话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