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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子都喜欢美丽的衣裳,在我,心里是存了许多的梦的。
最早是读高三的时候。有次从山大门口路过,忽见里面走出一女生:白色长袖上衣,玄色鱼尾裙子。莲步款款,徐步姗姗,那鱼尾的流线随着脚步婀娜着。目送它游远,心里想着考上大学,也买鱼尾裙儿。可是直到现在,那尾游鱼,依然是梦里的风景。
曾经,与惠同去商场,站在旗袍的柜台前,久久不肯移步。惠看出我的心事,坏笑着问我:“亲爱的,穿旗袍给谁看?”穿给谁看?我还真的不知道穿给谁看。最不喜欢的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总感觉这死和容里有讨好的意思。一直就倔倔的以为:穿衣戴帽,个人所好。惠的话,忽然就使我意识到:穿衣戴帽,也有着潜藏的无奈:有时候,一个人的职业,性别,经济情况,社会地位还真真能限定你的衣着。
想想罢了。
想想罢了。
那件旗袍就永远定格在了梦的一角。尽管知道旗袍是适合东方女子的上好服饰;尽管自信能穿出张曼玉花样年华里的韵;尽管每次去商场都会与旗袍相看两不厌。
于是,白衫,牛仔,旅游鞋。乐得清爽,也大众化。可是终于有一天,老公说话了:“今天同事说我了,说我老婆怎么整天穿的和农业学大寨似的?”一股火就从心底深处一点点升起来,管他是原创还是转载,没好气一句话就硬硬的砸过去:“哼,爱因斯坦穿麻包片子也是爱因斯坦!”“好,好,爱因斯坦块来吃饭吧”他一脸坏笑,倒也不和我对打。
去年暑假在海南,离圣人布道的场地远了,心也一下舒展。给女儿和自己各买一海南的岛服:深深浅浅的绿意里一颗颗的椰子树,说不尽的诗情画意,说不完的畅快淋漓。就这样穿着岛服,游万泉河,爬五指山,逛白石岭,走衣带滩。在海南温温和和的海水里抓沙子,捡贝壳。定格在数码相机里的不仅仅是灿烂的笑脸。
执拗的不打阳伞,任海南白花花的日头一览无余的打在脸上,身上。以致于姐姐的同事误把我当做了海南人。听我说话才大瞪了双眼,吃惊的问道:“你不是海南的啊?”我心里拼命的点头:是啊是啊,我就是海南的啊。真是海南人多好,我就可以鱼尾裙,旗袍的买来穿,我就可以买我最喜欢的料子和款式,甚至可以买几身少数民族的服装,在心情好极的时候跑出去滥竽充数!像黎族女子一样,拿块大大的布,包住头脸,只留两只眼睛看这世界!可是我分明听到自己的声音:我山东的。不是海南。
谁不想自己外美如花,内秀如竹?谁不想翩若惊鸿,云想衣裳?往事千年,千年前那个天才的声音还在时空里传唱: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真想问问诗仙,在他心里,是否也是云想衣裳,或者深藏一个云想衣裳的女子?
“余幼好此奇服兮,年即老而不衰。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仔细想想,毕竟没有屈子的勇气。难道,真的?人的骨子里头是害怕孤独的吗?哪怕仅仅是衣着?!难道,真的,社会强加于人的规则,会毁灭人的天性吗?哪怕这天性对社会无害?!难道,真的,千年的黄金枷锁,依然会禁锢我们的思想和灵魂吗?哪怕,仅仅是梦醒的早晨?!
还是扎在书香的清廉和寂寞里,做个自尊,自强,自在的女子吧。只是偶尔做梦的时候,那女子依然衣带飘飘,云想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