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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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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半年后

    站在马蹄型的会议桌主位,天生拥有领导气势的路正澔,高大魁伟的身影充满存在感。

    他犀利的指出营销部几个案子的设计缺失,严厉的指责研发部新开发产品的缺点,他以一夫当关万夫其敌的气势主导整场会议。

    在场的主管们接续站起来发言,没被点到名的,有的人紧张到冒汗,有的战战兢兢的做着笔记,没有一个人敢神游,全都聚精会神。

    终于,漫长的煎熬过去。

    午后四点半,开了一下午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

    “姚秘书,把开会资料迅速整理出来,明天一早给我。”一宣布会议结束,路正澔率先大步走出宽敞的会议室,边交代着以小跑步追上他的姚秘书“我要去财务部跟范经理开会,你跟着我来做记录。”

    休养三个月后重新投入工作的路正澔,虽然把过去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但却不影响他的领导能力和管理长才。

    他花了加倍的努力重新熟悉手头的事务,比以前更变本加厉的工作。

    他会这么的努力,全是为了早日获得股东的支持和父亲的准许,坐上集团界高领导位置。

    “好的。”一身最新款春装的姚莉雅追随着他高大的身影,在他身后偷偷用着仰慕的目光望着他。

    走在前头的路正澔在踏进电梯后,无预警的停下脚步,他宽阔的背往玻璃墙靠上,蓦地弯下身,双手捧着头粗喘起来。

    “总经理,头又痛了吗?”跟着进入电梯的姚莉雅看着脸色转为苍白,额头冒着冷汗的上司“我马上回办公室拿止痛药给你”她迅速按下楼层数,让电梯往顶楼攀升。

    “不用”他咬牙,忍受这一波头痛欲裂的感觉过去。

    这段时间来,他时常会无预警的发生头痛状况,每回头痛起来都很难忍受,就像千军万马在他的脑袋里面奔跑般。

    经过几次的精密检查都没查出异样,医生也只能建议他用药物止痛。

    刚开始他接受医生的建议服用药物,可后来头痛的次数太过频繁,生怕成瘾问题,他宁可咬牙忍过。

    “可是”伸手扶着他,姚莉雅一脸担忧。

    学长近日来头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这情况到底是好是坏?

    “没关系,很快就会过去。”他还在强撑着,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来。

    “要不回办公室休息一下,财务部的会议暂时延后吧”她用昂贵套装浅蓝色外套的袖子替他拭去汗珠。

    电梯在这时候抵达顶楼。

    “也好。”高大魁伟的他扶着墙走出电梯。

    姚莉雅赶紧跟上他,拉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单薄的粉肩上,小心翼翼的走向总经理办公室。

    经过秘书办公位置,她将另一手拿着的笔电随手放在办公桌一角,也不管笔电有没有放稳,急忙扶着他朝办公室推开门走进去。

    “正澔,姚秘书,你们这个会开得可真久一一”

    听见开门声,已经待在办公室里等儿子等很久的邱淑卿,放下看到一半的杂志站起来,一回头,便看见姚秘书一脸担忧的扶着儿子走进办公室里。

    “总裁夫人,总经理他头又痛了。”

    剧烈的疼痛让一个高大的男人也难以承受。

    姚莉雅边向路夫人报告上司的状况,边将上司扶到沙发上让他坐下来,让他的头靠着椅背往后轻仰着。

    她脚步慌乱地跑进办公室里附设的洗手间内,取了一条方巾冲冷水拧吧后,急急忙忙又跑出来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敷在他宽饱的头上,接着又跑到沙发后面,双手按压在他太阳穴的地方,轻轻按摩起来

    “姚秘书,真是麻烦你了。”邱淑卿坐在儿子旁边,心疼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儿子,同时也将姚秘书的所有关切举动放进眼底。

    “总裁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上路夫人端详的目光,姚莉雅紧张得双手一松,惊慌地往后退一步。

    她恋慕着学长,这份爱意一直深深藏在心里,不曾在任何人面前透露,尤其是重视门户观念的路家人面前。

    她担心一旦将心意曝光后,可能连留在学长身边的机会都会被剥夺,被路家人视为眼中钉。

    情况可能一如路夫人对付言苡乐那般,透过她搜索不利于言苡乐的资料,对言苡乐加以提出威胁

    纵使最后她替路夫人搜索有关茶园向银行货款的资料,最后因为学长因车祸意外失了忆,让言苡乐主动死心地退出学长的生命之外并未派上用场。

    但路夫人的手段已经让人不寒而栗,她害怕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让她清楚明白她对学长的爱恋终究不会有任何结果,她只能选择深藏在心里

    但眼前,路夫人的眼神透露一抹深思,让她惴惴不安起来。

    “姚秘书,你去忙你的吧。”头痛的感觉逐渐消失,路正澔聚拢的眉头也逐渐松开。

    “好的,我这就出去。”

    幸好路正澔的一声命令解救了她,姚莉雅避开路夫人的审视目光,急忙走出办公室,将门关上。

    她靠在门上捂着因不安而急促跳动的胸口轻轻喘着气,刚刚对上路夫人那深思的眼神,真的快把她吓坏了!

    花了好些时间,才恢复镇定。

    回到办公桌后,她记起应该先打电话给财务部范经理延后会议时间,接着打开笔电投入整理开会资料的工作。

    同时间办公室里一一

    “妈,有事吗?”拿下额头上的毛巾放在茶几上,路正澔起身信步走往办公桌后,才刚恢复的他,立即又想投入工作。

    “没事不能来吗?”看着子已经不再头痛难受,邱淑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你又要办公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病愈后的儿子,刻不容缓地回到集团上班,在他严厉的鞭策下,螺丝稍微松散了三个门的营销部和研发部,立即做出成绩来。

    儿子的管理长才无庸置疑,加上言苡乐不再纠缠,接班已是迟早的事,董事会也已经决议尽快让他完成接班。

    大权已经在握,他压根不需要靠这样卖命工作来证明什么了啊!

    可现在儿子怎么劝都听不进去,让她这个妈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因此病倒

    “我忙。”

    车祸后,他失去记忆,忘了所有人。

    后来在家人的陪伴下,他开始认识了周遭的亲戚朋友,重新回到集团之后,工作也很快上了轨道

    一切感觉发展得很顺利,除了失忆想不起过去之外,他完美的人生看似没有任何缺失,但没来由的他总觉得他的生命不完整。

    心里有个缺口没有弥补起来,那种茫然和缺憾的感觉总让他其名慌乱。

    加上这几次头痛之后,脑海里总会闪过片段的记忆,一个清秀甜美的脸孔和一间有着斑驳围墙爬满绿意的老宅子总会时不时地冒出来,但他怎么绞尽脑汁想,总想不起那女子是谁,那间老宅子在哪里?

    他陷入深思中,刚松开没多久的眉心又聚拢起来

    儿子神游到哪儿去了?“正澔,正澔,妈在跟你说话呢?”

    邱淑卿站在办公桌前挥着手。

    “妈”他差点忘了“妈,你是不是又帮我安排相亲饭局?我真的挪不出时间来,结婚的事我不急”

    这些话他以前说过。

    脑海又劈进一些模糊片段,那女子的样貌又出现了

    “正澔,妈决定了,不再逼你去相亲。”刚刚,有个念头闪进邱淑卿的心里。

    姚秘书漂亮又干练,学历又高且又是儿子的得力助手,这方面条件绝对足以跟儿子匹配。

    虽然家世普通,父亲担任银行经理,母亲是公务人员的中产阶级,但至少比言苡乐强多了。

    面对母亲突然改变逼婚态度,路正澔俊脸神情波澜不兴“妈,你又有何新想法?”

    这段时间来,母亲积极安排相亲饭局,软硬兼施的逼他出席,为的不就是想早日替他找到合适的对象完婚,母亲相当锲而不舍,骤然转变一定有其原因。

    邱淑卿也不跟儿子拐弯抹角,就直接坦白了“妈突然发觉,原来适合你的那个女人,就在你身边呐。”

    “谁?”他眉心一聚,深邃的黑眼爬上困惑。

    “你最得力的助手,姚秘书啊!人家姚秘书是你的学妹,跟你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学历好,工作能力又强,家世虽然普通点但也不差”

    看来母亲将主意打到莉雅身上去了。

    “姚秘书是我的下属,我们的关系也仅止于此。”路正澔毫不犹豫地泼了母亲冷水“她跟其他女人一样,不会是我的选择。”

    莉雅只是工作伙伴、得力助手。

    至于那些在相亲饭局认识的千金,抑或是在应酬晚宴遇上的名媛,也通通入不了他的眼。

    他的心里早就被占据,被一个想不起来姓名和身分的女子占据。

    “正澔,我真的会被你这孩子气死!你这么拼命不就想早点顺利接班吗?离你接班就只差那么临门一脚,只要你照你爷爷和父亲的要求,找个合适的对象赶快定下来”

    “妈,我要忙了。”不被母亲的叨叨絮絮和谩骂所撼动半分,他不掩强势的下逐客令。

    在鬼门关前走一回后,他有所领语。

    接班早不再是他的第一选项,他这么拼命不过是为了填补心头的空虚,那总是没来由随时随地会涌上来的烦躁和无助感。

    那种茫然空洞的感觉常在他心头萦绕不去,要排开这诡异的感觉,唯有投入工作,把自己逼到最极限,直到累垮倒头就睡。

    “你早也忙晚也忙,那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空?难不成我要找自己儿子说话都要提前预约吗?”面对儿子的逐客令,邱淑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妈,我凌晨一点左右会下班,我下班后再打给你。”

    他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从早上九点到隔日凌晨一点?一天工作超过十五个小时

    儿子为集团这么拼命,她这当妈的怎可能还忍心再剥夺儿子那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

    邱淑卿心里气儿子不肯听话,另一方面又十分心疼儿子。

    抓起皮包,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冷着脸离开总经理办公室。

    母亲一离开,路正澔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将皮椅一转,坐着面对着一整面玻璃帷幕墙。

    已经快要进入夏季了

    五月的天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可他的心时常涌上沉重的茫然感,那抹挥之不去的缺憾让他的心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他的心需要一道曙光来救赎,那道曙光有可能就是那个总出现在片段记忆里的陌生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