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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三、四十岁的男子从容的走进来,他撩起衣摆跪下。“草民石檀明见过大人。”
蔡保鑫在看清他的容貌之后吃了一惊,急忙下堂,亲自扶起他。“这不是石大夫吗?您怎么会来这里?”
石大夫行医多年,救人无数,三个月前他母亲生病奄奄一息之际,也是多亏石大夫妙手回春才能痊愈,因此他对这位医术精湛的大夫很是敬重。
“草民来此是为左三爷与左夫人作证。”石檀明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是来替他们作证?”蔡保鑫面露讶色。
“没错,草民是来证明当初左夫人嫁给左三爷时,确实中了迷药昏迷不醒。”
石檀明将事情的经过一并说了出来“当初左三爷生病时,便是由草民诊治,很惭愧,那时草民一直无法治好左三爷的病。左三爷在成亲翌日,便被其兄长赶出侯府,迁到城郊的庄子,那时左三爷见其新婚夫人一直昏迷不醒,故而曾请草民前去诊治。”
石檀明医术高明,且常为穷苦的百姓施药义诊,在民间有极高的声望,故而他这番话一出口,就让围观的百姓以及蔡保鑫都很惊讶。
石檀明接着又道:“说起来,草民能治好蔡老夫人,还得感谢左夫人。”
“这是何故?”蔡保鑫讶异的问。
“那味治好蔡老夫人的药材,正是左夫人所发现,她就是用此药治好左三爷的病,还不吝惜的将此药所在之地告之草民,因此令很多同样染了疟症之人得到了医治。故而草民在两日前听左三爷说,左夫人含冤被告之事,便随左三爷匆匆从宁水城赶回来。”
近两个月来,宁水城有不少人感染疟症,他特地前去诊治。
此话一出,百姓们顿时一阵哗然,纷纷对官善善改变了看法,原本唾骂她的人也改口骂起官兰兰。
蔡保鑫对他说道:“石大夫辛苦了,请在一旁稍候。”他走回堂上,用力一拍惊堂木,沉声宣判“官兰兰状告官善善毁人姻缘一案,本府在此宣判官善善无罪开释,至于原告官兰兰因恶意诬告官善善,本官判其五年罚刑,另,一干出面做伪证之人,一并处以三年罚刑。”
他一判完,百姓纷纷欢呼撃掌叫好——
“好啊,这重恶毒的人就该将她抓去关起来!”
“她简直不是人,竟然如此诬告自己的妹妹!”
“她那个生母才真是丧心病狂,竟然帮着外人来诬陷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还是不是人哪!”
“怎么会有这种没良心的母亲,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官兰兰万般不甘心的大声喊冤“大人,民妇没有诬告她,是她毁了民妇的姻缘、抢了民妇的丈夫,全都是因为她民妇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您应该判她有罪,不该判民妇!”
蔡保鑫怒斥“公堂之上不得咆哮。你之所为已被石大夫揭露,还想狡言饰过,诬陷他人,简直不知悔改,本府判你多关一年,令你在牢里好好思过反省。”
李姨娘也吓坏了,惊慌的磕头求饶。“大人,民妇是受了我老家爷的指使才上堂作证,请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秀雅与瑶琳也同时出声“小人也是受了六小姐的威胁才不得不做伪证,小人知错,求大人开恩!”
官兰兰凶恶的怒瞪三人。“你们现在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住口!辟兰兰,公堂之上不得放肆,来人,将所有犯人押下去。”蔡保鑫下令。
衙役们上前将一干犯人押走,官兰兰还一路不停狰狞咒骂。
官兰兰被押走后,左之镇出声说道:“蔡大人,方才听李姨娘所言,此事还牵涉到官成彰,还请蔡大人勿枉勿纵。”所有诬告他家娘子的人,他都没打算放过。
蔡保尽颔首下令“传本府命令,去将官成彰带来。”不过这一来一往尚需大半日,因此此案只能隔日再审。
审问结束,围观百姓纷纷散去,左之镇的三名好友向两人问过好之后,也先行离去。
文咏菁来到石檀明面前,感激地道:“多谢石大夫,要是你没赶来,我这罪可就坐实了。”
石檀明笑道:“这要多亏夫人当初心善,毫不吝惜将那味药材相告,才有今日的善报。”
文咏菁与他再叙了几句话,石檀明便被蔡保鑫差人来请走。
左之镇牵着文咏菁坐上了等候在外头的马车,透过车帘,她还能听见百姓们在谈论刚才的案子——
“这就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官兰兰不顾姊妹之情诬告妹妹,这下尝到了恶果。”
“没错,左夫人做了好事,所以老天有眼派了石大夫来救她。”
“不过话说这官老爷为何要让左夫人的生母来诬陷自个儿的女儿,这是何故啊?”
“官老爷那人眼里一向只有钱,哪会顾惜什么父女之情,他生的那些女儿全都是用来攀附权贵用的。前年他为了攀上桂王,也不顾桂王生性残虐,常将自个儿的女人给生生虐死之事,竟主动将一个女儿献给他去糟蹋,结果可不活活被桂王给虐死了。之后桂王给了官老爷一笔银,让他可乐的呢,哪里在乎死去的是他的女儿。”
马车渐行渐远,文咏菁被左之镇抱在怀里,两人好半晌都没说话,只想紧紧的偎靠在一起。
片刻后,文咏菁嗅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体味,赧然的推开他。“我好几天都没洗澡,很臭,等回去全身上下刷干净你再抱啦。”
左之镇再将她拉回怀里。“你再臭也是我的娘子,这阵子辛苦你了。”分开这段日子,好不容易能再这样搂着她,他压根不在乎她身上的异味。
既然他不在意,她也没再挣扎,任由他抱着。“我知道你也很辛苦,为了救我,来回奔波,谢谢你。”让她意外的是,他竟然想到要将石大夫给请来,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要请石大夫来作证?”
“说起来,这事真要多谢元照,是他那日提醒我,除了庄子里的下人,还有谁能证明你的清白,我才想到石大夫。”其实他也可以找林家的人来作证,只是林家较远,一来一往太耗费时间。
先前他也嘱咐过凤儿去找来当初那名喜婆,可她八成已被收买,坚持不肯作证。
“下次见到他,我再好好谢谢他。”对她有恩之人,她都不会忘记。
两人别后重逢,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
回到庄子后,文咏菁彻底将自己从头到脚刷洗干净,在吃了一顿饱饭后,与左之镇双双滚到床榻去。
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两人用身子互相抚慰着这些日子来所受的苦。
他狂烈的索要着她,她也热切的迎合着他,仿佛恨不得与他融合在一起,以后再也不分开。
在这一刻她的心灵和身子再也毫无保留,完完全全的让他占有。
官成彰被拘来公堂,左之镇与文咏菁也被请来了,看热闹的民众也聚集而来,想要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
“草民是一时糊涂,听信了小女兰兰的话,误以为真是善善使了卑鄙手段,才害得她被迫嫁给林秀才,草民才让小妾来指证她,求大人明查,草民原先真是不知情。”官成彰将事情全推给了女儿。
左之镇的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冷冷一笑道:“蔡大人,我昨日遇到一人,他说有关于官成彰之事,想求见大人亲自上禀。”那人是他昨天带着石大夫赶回来时所遇上,他是特地等在官府外头拦下他。
“是何人?此刻在何处?”蔡保鑫昨日见了石檀明之后,听他对左之镇的夫人极是推崇,连带的看左之镇也顺眼起来。
“他人就在外头,至于他是何人,还请蔡大人亲自查问便知。”
“带他进来。”蔡保鑫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