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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为什么会吐?!有人吐到全身虚软的吗?!”
“过敏。”
“过敏?!”
“我对螃蟹和虾过敏,你忘了,老婆?”
凌飞扬脸一臊,用力把吃豆腐的男人推开。
“我我我、我不是你老婆,不要乱乱叫!”
这一推开也就看得更清楚了,应辟东不是骗人的,那过敏反应很触目惊心,只见他衬衫领子外的颈部一块一块十圆硬币大小艳红的凸起丘疹,连脸上都是异样的潮红。
今天是小红点餐,她压根儿没注意菜色,光顾着说话,也没留意他吃了什么,今天桌上好像有牡丹虾?!
刚刚因为称呼的震惊这下全抛到九霄云外了,她气炸了,恨不得揪着应辟东的领子痛甩两巴掌。“你吃了对不对?你明明知道自己对虾蟹严重过敏你还敢吃?!”
“饿。”
“饿个头,饿你不会啃寿司啊!”“寿司也有蟹肉。”
她忘了,小红酷爱螃蟹和虾,来到日本料理店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大快朵颐的天堂,由她点菜,她眼中只有螃蟹和虾,整桌都是这玩意儿一点也不意外好吗?
小红啊小红,你害死我了
“走,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打针!”
“你愿意带我去医院?”
“废话吗?你给我撑着点,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可怜兮兮的成何体统!”事到如今什么都不用说了,应辟东对螃蟹和虾过敏的反应极大,之前在家里也曾发作过一次——
原本的厨娘有事请假,代理厨娘不知应大少的老毛病,在羹汤里熬了大量虾头,结果不知情的应大少——应该说是舌头迟钝的应大少就这样糊里糊涂喝了三大碗还夸好吃,羞得人家代理小厨娘快美得冒泡了,只可惜,贪吃的结果就是“噏咿噏咿”叫救护车送急诊。
她从公司赶到医院时,凶悍的婆婆正在发飙,吓得小厨娘以为自己要被灭九族了,哭得哪是凄风苦雨足以形容?
同理可证,要是今天应辟东过敏的事传回应家,那她也难逃被凶悍前婆婆立马砍死的命运!
这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搀扶着前夫“虚弱”的身体,小蛮腰被吃豆腐没关系,小**被吃豆腐也无所谓,过敏会造成呼吸道缩窄,进而引发过敏性休克,会死人的,您老可别出事啊,应大少!
两人“搂”着彼此离开,她今天坐小红的车过来,也只能开应辟东的车杀去医院,她扶着应辟东离开餐厅时,对于范姜红嘴巴张得大大可以塞橘子的蠢愣表情觉得不齿,也替雅娟的失望感到痛心。被人误会,却没法立即解释,这八月都会下雪的冤屈谁能了解!苍天啊应辟东的车是全新款宝马雾黑色休旅车,离婚前才购置,男人对车的爱好不是咱们大女人可以了解的。
站在大车旁,凌飞扬早已气喘吁吁,怀里的男人像没骨头一样紧紧靠着她,她满满笼罩在他的气息里,这熟悉的味道以前他常出差,她总爱抱着他的枕头睡觉,一样的味道清醒点,凌飞扬!
“钥匙呢?!”她凶狠地问。
“裤袋里。”
“拿给我!”
“没力气。”
她猛然抬头瞪人,就这样毫无预警吻上人家的下巴,时空似乎静止不动了,她瞪大眼,眨了眨,真恨不得真恨不得打烂他那张带着得意的笑脸
凌飞扬红着脸,气到冒烟,她也不再坚持,只想把这个该死的大麻烦送去医院然后回家!
她伸手往他裤袋里一掏,迅速拿出钥匙,男人在她头顶上不明的抽气声,她只能说服自己过敏会造成呼吸急促,她之前有见过,正常正常!
拿到钥匙后,她使劲将应辟东往副驾驶座上安顿好后,拉上安全带,应辟东虽然闭着眼,但嘴角那抹笑意还是可以把凌飞扬气得牙痒痒。
“你有严重过敏你会不知道吗?这一点都不好笑!”
“有你在我身边,我怕什么?”
“你不怕,我怕!”
他睁开眼,深不见底的黑眸因她柔柔的一句话(呃?!)而柔情满满。“你担心我?”
她冷冷迎视他。“当然,你要是有个万一,你以为应夫人会轻易饶过我吗?”应家母老虎不是吼假的,否则三个月前她不用落荒而逃。
男人没说话,闭上双眼,嘴角那抹笑容渐渐淡去。
凌飞扬拉高窄裙爬上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期待幸福”的制服就是一套桃
红色旗袍,这车高,她姿势铁定不淑女唉,又听到男人不明的抽气声?
她拨拨裙摆,系上安全带,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的大腿差点击溃男人的自制力,还是个过敏症发作的男人!
凌飞扬发动车子,她自己的车也是休旅车,当然不是这种高档货,但开大车对她而言很容易。
“你很不舒服吗?”她问候他的抽气声。
又搂又抱又摸又亲又看大腿,是男人都会不舒服。
“对。”所以应辟东为了不再折腾自己,选择闭眼非礼勿视。
“医院马上到。”
凌飞扬油门一踩痛快往前冲,唷呼。应辟东睁开眼,没料到妻子居然是赛车界的遗珠,他脸黑得连三岁小孩都会被他吓哭。“你都是这样开车的?!”
凌飞扬没多想,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快敲着方向盘,尽情享受宝马的高性能快感,利落转弯,加速驰骋,真痛快。“也还好吧,是晚上车不塞,白天想这样开也难。”唷呼!“你白天还想这样开?!”
“是啊,这样多痛快!”
凌飞扬一路唷呼,也没注意到惹毛了自己的前任拥有者。
“靠边停,车我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凌飞扬挥挥手,像在赶苍蝇。“别担心、别担心,我技术很好,你的宝贝爱车一定不会有事的,想想几年前我还参加过赛车比赛呢!应总,你好好坐着,我送你去医院唷”
应辟东阴风惨惨瞪着身旁女人,她如鱼得水般的快乐,却让他的心吊在半空中,他生气的不是车,也不是他在车上承受不了这样的时速,他气的是,她居然敢在车水马龙的大台北这样开车?!不只今天?!
医院到了,她在急诊室前“唰”地一声完美停车,很得意地望着身旁的黑脸男。
“如何?”开得很赞吧,唷呼。应辟东眯眼,威胁地瞪人。“原来这是你开车的方式,结婚快一年我居然都不清楚?”
这句话踩到凌飞扬不愿再被碰触的记忆,她下巴一扬。“你不清楚的事可多了,十一个月只是很短暂的时间。”
凌飞扬下车,打开副驾驶座搀扶“病人”下车,他们肢体接触和之前都是一样的,但感受却完全不同了,无形的墙隔出应辟东再也碰触不到的距离。
他搂着她的肩,飞扬总是给所有人很强大的感觉,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她。他相信,哪怕是离婚隔天,她还是可以照常上班,以大方开朗之姿主持相亲餐会,宣扬婚姻幸福的重要。
这样好强的女人,她替自己筑了一道没人可攻破的城墙,上头高挂着“没邀请,勿打扰”
但在他心里,飞扬就是飞扬,会缠着他说话、缠着他逛夜市、陪着他的飞扬,那道别人无法开启的大门又如何?她为他关上门,就只能因他再度开启!
病人到,医生护士全过来协助,医生诊断后主因就是过敏,症状不算轻,紧急打了一针后,医生怕过敏反应压不下来,要求病人在急诊室吊点滴观察状况。
因为要留院,自然会询问陪同人资料。
“你是应太太?”
呼。“不是,只是厂商。”
“那小姐能够联络应先生的家人吗?应先生要留院至少四小时,状况排除没问题才能离开返家。”
“我没法联络他的家人。”
“还是我请驻警协助呢?”
那不就等于把应家全叫来?!
“算了,我可以陪他。”
护士得到答案后,交代要注意的事项,随即转身离开。
应辟东身形高大,病床都快被他挤爆了,刚打了针,之前的经验这针会让人晕晕沉沉的,他手臂挂着点滴,闭眼休息。
凌飞扬深呼吸,拉了椅子在一旁坐下来,这场景和几个月前几乎一样,只是那时她的身分是应辟东的妻子,她坐得很近,亲昵地依在他身旁,他们的手紧紧相扣在一起。
现在,她是前妻,坐得远远的,双臂环胸,跷着腿,保持陌生人的距离。
“我是洪水猛兽吗?”
她以为他应该要晕沉沉睡觉才对!
“不是。”
“你离我很远。”
“这样很好。”
“因为你是我的厂商?所以要保持距离?”他的讽刺很明显。
凌飞扬勾着笑。“难道不是?有合约关系就是厂商。”
“合约?我忘了我们离婚了。”
“这可不能忘,离婚协议书还收在我的床头柜呢。”
话题既然是应辟东提起的,她非得刺个几下才甘心,她存心气他,对病人这样不友善的确不道德,不过他没说话,方才急促的呼吸渐渐和缓,或许睡着了吧交手这两次,已让她心力交瘁,都不知失眠几夜,这回的雅娟老师要是没成功,真没勇气再来第三回了,谁知道应辟东又会搞出哪一招?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无助。
她也遇过难缠的会员,但应辟东根本没心来相亲,说来拆台还比较像!
既然无心相亲那干么扯出那种荒谬的条件?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逃避应夫人逼婚这个理由没别的了,是说传宗接代对应家还真重要,应夫人连这种鸟条件都能点头答应。
急诊室的空调让凌飞扬冷到皮皮挫,她用力搓着手臂,旗袍是漂亮,但夏天制服材质讲求透气通风,自然没半点御寒效果。
床上的男人突然动了,他长臂一伸,将一旁的西装外套递给她。
她没道谢,因为不想和他说话,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好说了,会拿他的外套是因为真的好冷,她没必要逞强自己冻个半死,会留在医院不也是好心帮忙看顾他吗?凌飞扬说服自己,将外套披在身上,快冻死的感觉是没了,但他的气息随即扑
面而来,很熟悉、很熟悉王八蛋,她快冷死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啦!
但平静下来后,她还是必须给小红发个简讯,要不然明天被念到耳朵长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一想到小红的质问,一想到明天还要再找寻新的配对女主角,一想到还要回报应夫人进度,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命怎会这般凄凉?唉!
应总过敏,陪留院观察,我没事,别多想,不回简讯了,我累。
发完简讯她收起自己的手机,还很帅地关机,才关完机,却听到另一阵手机铃响,由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口袋里发出。
这里是医院,响太久会吵到其它病人休息——
她掏出应辟东的手机,当然不会接,只想递给他本人,却没想到
应辟东手机桌布居然是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