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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书瑀拿出证件办理购车事宜,中川知哉直接丢了张额度无限的黑卡扔在桌上,那甩信用卡的姿态,像那卡刚割了他手腕一道似的。
该填的资料填好,售车小姐喜孜孜地拿出去办事了。
小巧的会客室内,剩下练书瑀跟中川知哉两人。
“不准发呆。”中川知哉怒声道。
这随时就能出神的功夫是哪学来的?
“总监有事要交代?”她面色如常回头。
“我告诉你,我送你那台车你不要想太多,以为我要追你什么的,我才看不上你,我只是为了我的性命安全着想。你那台车板金那么薄,万一被人家追撞,一定马上变成废铁,车内的人会被压扁,你懂没?”
原来他是怕她那台小车板金太薄,恐会危及他的安全,才要买新车的啊?
这下谜底全部揭晓了。
“我知道啊,”她以“这有啥好解释”的不解语气回应“所以我才问维修保养费谁来出。”她并不以为他是要送车给她啊,干嘛解释这么多?
他为什么会有种莫名其妙被揍了一拳的恼怒感?
“等总监回日本,我会把这台车售出,再将卖出的钱汇给总监。”她已想好后续处理。
“不准卖!”他跳起来。
敢卖他送的东西,找死吗?
“总监若另有其他用途,到时再吩咐我处理。”
“不准卖、不准送、什么都不准做!”中川知哉气呼呼指着她的鼻尖大吼“给我老老实实放着!”
“这样的话”
“怎样?”
“我可以跟公司申请保养维护费?”
练书瑀本想把车子转给公司,但看他意思似乎也没这打算,那还是暂且别跟他争论,到时再说,不过钱的事还是要先问明白的。
“为什么你只会纠结在保养维护费?”就不能在意点其他的吗?
“因为我付不起。”她理所当然道,一点都不觉得向他显示自己财力不怎样,是件丢脸的事。
中川知哉闻言楞住了。
他压根儿未想到这事。
以一个月收入三万出头的女子来说,外国进口车的保养维护费用的确是种负担,如果他回日本,那这笔钱他也得替她打算打算。
但谁又能肯定说,他回日本时,她还是会留在台湾?
如果她后面的表现不错的话,他还是把她带回总公司去当他的私人秘书的,毕竟她知道他的黑历史,应该要把人放在身边比较安心
但她会答应吗?
直觉告诉他,答案是否定的。
这家伙总是不爱照着他的意思来,又爱顶嘴又小气,搞不好会一口拒绝他的邀请,将他气得半死,本人还是面无表情,好像人不是她杀的一样无辜。
他脑中描绘着可能发生的情景,越想怒火越旺。
“到时再说。”他负气的坐回椅上,转动椅子背对着她。
好端端的他怎么又生气了?
练书瑀一脸莫名。
他的脾气怎么比十年前还要差?
火气一次比一次来得还要原因不明?
“总监?”练书瑀唤他。
“干嘛?”中川知哉没好气地回。
他还沉浸在他幻想中的被拒绝的画面而生着闷气。
“没事。”人在火气旺盛时,还是让他自个儿先安静一下好了,免得倒霉扫到台风尾。
“没事不要乱叫!”
练书瑀眼观鼻,鼻观心,决定不理他发呆去。
不出声、不出声、又不出声?
叫了人又说没事,耍他吗?
中川知哉咬着牙,眸中怒火更盛了。
售车小姐回到会客室,一进来就发现室内气氛很诡异。
那脾气暴躁的先生看起来似乎比她出门前更生气了,绷着张俊脸,瞪着天花板的一角,倒是那位小姐气定神闲的,微垂着首像在思考,旁人的怒气与她完全无相关。
难道在她出去办事情时,两人吵了一架?
“不好意思,”踏进一屋子凝滞的空气里,售车小姐觉得她连抬个脚,都像是有冤魂缠着她的小腿般沉重。“都已经办好了。”
“什么时候可以交车?”中川知哉问。
“三个工作天就可以了。”售车小姐将信用卡签帐单递向中川知哉“是否有特别挑选吉日取车呢?”
“你介意这种事吗?”中川知哉签完信用卡签单后转头问练书瑀。
“那就挑个好日子吧。”练书瑀边说边拿起手机查询黄历。
“想不到你挺迷信的。”中川知哉像抓着了小辫子冷哼。
“我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总监会推到我没有挑日子的点上。”
中川知哉刷地回头,问售车小姐“你们有随车赠送手指虎吗?”
“手指虎?”售车小姐愕楞。
他指的不会是那种攻撃人的武器吧?
“总监,依枪炮刀械管制条例规定,手指虎是刀械类的一种,持有与贩售或赠送都是非法的。”一旁正在查询好日子的练书瑀淡声提醒。
中川知哉恶狠狠转头瞪她,手指着售车小姐压抑着怒气道:“车内帮我放支铝制球棒就好。”球棒一样可以打死爱顶嘴、反驳他的臭女人!
“先生是为了防身啊。”售车小姐觉得这个男人俊帅可比明星,行径却是十分突梯好笑。
不知道是什么样职位的总监,会是这样的个性。
“为了打人。”打死不知好歹的混帐家伙!
他杀气太过,售车小姐不敢再开口多问,默默收了签单,核对了下名字,将信用卡还给主人。
“下星期四是吉日。”练书瑀放下手机抬头道。
“那就下星期四取车。”他咬牙切齿道。
花了两天时间将练书瑀给的影片看完,并与公司各部门开会讨论过后,中川知哉做下了决定。
“这些参加歌唱比赛的,有歌唱实力,但都没有明星光环。”中川知哉将随身碟丢还给已经与他开完日会的秘书。“红不起来的。”
练书瑀默默看着他。
眼前这个人,有明星光环,却没有歌唱实力。
真是悲剧。
她的眼神是不是带着些许悲怜?
这可恶的女人是不是想起十年前的事?
“你看什么看?”他恶狠狠地瞪向她。
“总监在跟我说话,我当然要看着您。”总不能看着地上吧。
中川知哉深吸了一大口气,再重吐一大口气。
他的生命之火,适才又微弱了些许。
“跟电视台买个时段,我们要举办个甄选会。”他决定站起身来面对窗户,望着白天看起来一点都不美丽的街景,也好过面对那一开口就要气死他的女人。“从来参加的素人中挑选几个歌唱实力跟明星特质兼具的选手,搬进共同宿舍,把他们的生活点滴、训练过程、考试过程等剪辑成实境秀,最后胜出的由我这个日本音乐大神亲手量身打造全新专辑。”
如何,他这个构想不错吧?
“总监。”
“嗯?”快用崇拜的口气说话,让他一吐近日来的怨气。
“请问预算多少?”
“预算?”小气鬼第一件事果然又是想到钱。
“买时段、培养选手、租借宿舍等都需要费用,而且还要请老师授课,请问这些预算是多少呢?”
“这种事叫财务部的去处理。”他做事很少管预算的。
“我刚粗估算了下,至少要两千万。”
“那小事。”他在日本制作一张专辑,预算费用都不只两千万。
“公司没这笔预算。”
“什么?”他霍地转过头来“你又知道没这笔预算了?”
“公司华语部本来打算整个裁撤掉的,要不是总监的关系,现在应该不存在了。公司连年亏损,赤字严重,不需要透过财务部,我也知道这两千万的预算是拨不出来的。”
“不会想办法去生钱吗?”不然养着财务部那群废人是要办慈善企业吗?
练书瑀指着他。
“干嘛?”那手别指着他,很碍眼。
“只有总监有这个办法。”放眼整个台湾子公司,也只有他有这个能耐凭空生出钱来了。
“什么办法?”
“跟日本总公司申请活动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