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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端倪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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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秦淮便出门了,脸上的炽痛虽然缓了些,但她背上的伤却甚是严重,准备买几幅药,止止痛。当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去见一个人,要回她的东西。

    其实她有想过,一旦拓跋濬他们真正怀疑上她的身份,她就准备逃离。她毕竟是女儿身,留在拓跋濬身边全凭一时心直口快,她歹说也流着皇族的血,互相仇恨的两个族又岂会轻易化解仇恨,而且,她害怕再留在他身边,她就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愫了。再说了,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了刘骏。现在是皇室内部造反叛乱时期,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秦姑娘。”低沉的声音掠过她的耳边,她嘴角一动,眼里溢出流光转瞬即逝,转身,果然看见萧道成骑在黑骏马上,褪去了一身戎装,脸色有些疲惫的苍白。

    “是萧大人啊。”她装作很惊讶,心里却止不住想笑,真是太巧了呢。“恩。”他客气的应了一声,冷漠的目光扫上了秦淮的脸,“大清早的,这副模样算什么?”秦淮被他盯得背上凉意袭来,但是脸上依旧有笑,“伤口有些裂了,我去拿几服药。”她轻扯动嘴角,说的有些吃力。萧道成轻应了一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那东西果然在他那里。

    “大人,有事?”她故意压抑着不爽。没料到,萧道成侧身下马,走到秦淮面前,又一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就这么好看?秦淮不解的挑起眉也同样盯着他,看着他伸手挑开了散乱在她脸颊两边的发,然后凝视她的双眸,低语道:“你,好生眼熟。”

    秦淮嘴角一抽,恢复了镇定的姿态,她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关于刀鞘的事,结果是这么一句!怎么?他难不成认出她了?可是脸都成这样了,还认得出?要认出的话,早在之前就应该识出她了,现在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秦淮别过头,甩开他的手,温声笑了笑,将右边垂落的长发绾入耳后,眼里泛起轻浮媚意,“是嘛,我也觉得大人好生眼熟,莫不是缘分不成……”纵然那条伤痕深深地刻在她的脸上,却依旧遮不尽一切魅惑。

    萧道成收敛了目光,浑身散发出那种严肃且死寂的气息将秦淮团团包围,有那么一瞬她有种以为自己身处战场且误入敌营的感觉,没错,就像自己第一次见到他那般,不寒而栗之感袭遍全身。秦淮害怕这种令她觉得无比陌生的感觉。“呵,大人,我是不是有东西落在你府上了?”秦淮颔首,刻意压制了敌意。萧道成一语不发,好似没把秦淮的话放在眼里,他不想给她的眼神,秦淮看得一清二楚。

    良久,又突然启齿,“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声音幽凉。她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眯起眼,眼梢一勾,“他们?是谁?”她眼中的平静成功的迷惑了他,他从不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一点,秦淮自认识他起便已知晓,不畏惧他很容易,只要撇去他的冷漠威严,直透视他平和的内在。可是纵然这样的人,在秦淮心里,他至少或多或少在算计着她,就如同她也用自己的表皮隐藏自己的阴谋。

    “那日巷中二人。”他话毕,就看见秦淮嘲弄的眼神扫来,她轻启朱唇,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清晰,“我与他们无关。”掷地有声。“无关?”萧道成疑惑的眼神攀上秦淮的眼,而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否决。他根本不相信她。“大人,既然你不信我,再问我也无用。”秦淮垂下眼帘,露出一副荒凉的姿态,而真正眼底闪烁的尖锐如刀的寒意,却是萧道成所看不到的。

    骏马的鼻息声再度响起,萧道成一回到马上,他表情依然深沉的很,待他驰马而去时,却留下了一句话:“我信你与那人无关,却不信你与那事无关。”秦淮立在原地良久,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待回到客栈时,却见高允等人都整装待发,立在门口像是等谁。王遇眼尖,一眼便瞧见秦淮,此时她带上了斗笠,为了遮那伤口。“他来了!”王遇压低尖嗓子叫着,仿佛有刻意的感觉。秦淮向他们三人颔首一笑,算是行礼。李欣忧心忡忡的看着秦淮,这让她觉得很奇怪。

    “不是说过几日么?”她坐下安静的抿了口茶,随后目光落定在高允身上。高允声色颇为淡然,只是隐约中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口气是强压的镇定。“宋兵可能发现我们的行踪了。”他声音很轻,却足以秦淮听到。秦淮握茶杯的手在空中小顿了一下,又仰头一饮而光,啧啧,如此喝起茶来,倒是有股喝酒的豪气。她仿佛没有把这句话放在眼里,神情自若道:“公子怎么说?”

    “公子,不见了。”王遇躬身在秦淮耳边低语。

    正好,刚才那盏茶已被他一口吞了下肚,她才能装得如此镇定,在听到这个足以让她脑中一片空白的事之时。

    当然,眼里还是要有震惊的神色的,“什么时候?”她动了动唇问道,脸色略显苍白。“就在五更天。”高允嘴角由于小声低语而显得有些僵硬,他饱经沧桑的目光随着秦淮的淡定而不安起来。“你们先回北魏,我去找公子,两个月之后我定将公子带回!”秦淮放下茶碗断然冷声道,右脸上的伤口有些刺痛。

    高允惊讶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只一瞬,一抹神秘的笑容渐上眉梢。好一个秦淮!

    秦淮回到屋中,抱着剑靠着窗住,眼底泛起不安。没错,他们开始怀疑她了!楼下那场对峙,自己虽幸而逃过一劫,但是却可能打草惊蛇了。

    这个计谋是拓跋濬想的吧,他在逼她,逼她自己说出一切真相,他原来还是不相信她的,秦淮胸口泛起干闷,陌生的冷意刺入她纤瘦的皮骨,她的心,开始摇摇欲坠。

    她不能再呆在他身边了,如果高允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就必须在两个月之内找到拓跋濬,若这是一个陷阱,那她还是必须得找到那个设陷阱的人,她不可以死在北魏,不可以死在北魏人的手里,更不可以死在刘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