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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发呆，感觉有人朝自己靠了过来，回头一看，冲凤飞鸟笑了笑，虽然笑容很勉强，可是因为戴着口罩，谁也不会发现她嘴角藏着的悲凉。
站在走廊外，梁英安详细地向众人说着郝连澈的病情，索非鱼仍旧站在人群的最末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恍惚出神，他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固执地闭上了耳朵，不想那低沉的声音搅乱了她心底的平静。
“非鱼，”临走的时候，她被秦东熙叫住了，“就当我……”
“我知道了，”她打断了秦东熙的话，她不需要他求他，她也讨厌别人求她，她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么重要，不需要别人扣上那么沉重的枷锁在她身上，难道他们不知道，有时被求的那个人，反而才是最可怜的人。
“鱼鱼……”苏琴笑停下看着她。
“我明天过来。”她终于妥协，不情愿地同意了。
“非鱼，谢谢，谢谢你。”秦东熙上前，把索非鱼紧紧抱在怀里。
……
回别墅的路上，索非鱼坐在凤飞鸟的车上，望着窗外单调的风景，一句话也不说。
“非鱼，如果觉得很勉强，那就不去，我去跟百里先生说。”凤飞鸟专心地看着前方的路，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没关系，”索非鱼摇头，“对他，我早就放下了，我只是不希望外公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
凤飞鸟点头，探出手轻轻压在索非鱼脑袋上，宠溺地说道，“如果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吧，我每天都会向你和东元汇报情况。”
她冲凤飞鸟甜腻腻地笑了笑，缩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视死如归地站在病床前，索非鱼深深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站在了这里。
安静地坐在床边，她看着病床上的郝连澈，曾经，他也这样相孩子般躺在她公寓里的沙发上，然后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被她拽到楼下陪她散步。伸手，她握住了他的手，有着一丝冰凉的温暖从指尖慢慢蔓延到了掌心，抿嘴笑了笑，她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拿起随身带着的书坐在一旁。
一时之间，病房里除了监视器和呼吸机的声音，就只有索非鱼翻书时的窸窣声，直到感觉到肚子饿了，索非鱼才抬头看了看墙上闹钟。轻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她朝病房大门走去，临出门前，回头望了一眼病床上的郝连澈，呼吸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如果不是心电图机发出的“滴、滴”声，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迟疑了几秒，索非鱼推门而出。
“非鱼。”索非鱼刚走到门诊大厅，齐东元就迎了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包和口袋，柔声问道，“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都快饿得没力气了。”索非鱼撒着娇，亲昵地挽着齐东元的胳膊朝停车场走去。
“东元，你等了很久吧，对不起，我忘了看时间，在病房里我又把手机关了。”
“没关系。”齐东元替她打开了车门，等她坐好后，才从车头绕到正驾的位置。
“要你接送，还真是麻烦你了。”
“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客气了？”齐东元好笑地看着索非鱼，眼里的温柔像旋涡一样慢慢旋转，“对了，他的情况怎样？”
“算是平稳了，可仍旧在昏迷中，不知道会不会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医生说，醒来的时间越晚，越不利，随时都有可能……”索非鱼惆怅地停了下来，本以为心里会有哪怕只是一点点不舍，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平静地接受了关于他的消息，本以为他会是她心底最撕心裂肺的痛，结果时间扼杀了她曾经眷恋的一切。
“那就只有求老太爷保佑了，希望他会醒过来，别中途出了什么意外。”齐东元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
下午回到别墅，索非鱼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专心绣着手里的“十字”绣，中途冯娇贼呵呵地进来过几次，可能是见她没什么异样，挖不出什么八卦，便顶着一张哀怨的脸回到自己的卧室睡美容觉去了。
当索非鱼再次听到自己卧室的房门被敲响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嚎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凤飞鸟尴尬地站在房门处，无辜地看着索非鱼，犹豫着是不是等她先消了气再来。
索非鱼有气无力地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过去。等飞鸟刚挨着她坐好，她便懒洋洋地黏了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像小猫一样缩在凤飞鸟的怀里。
“今天还好吗？”凤飞鸟习惯性地把脑袋靠在索非鱼的颈窝，清澈的声音里有着一丝迷离。
“在他旁边坐了三个多小时，算是完成了任务。”
说完，索非鱼的眼神黯了黯，这样的她，是不是太过冷血，可是，这不能怪她，他们把所有的希望全压在她身上，根本就没问过她的意愿。虽然她也很想他快点好起来，可她却更想躲着他，他们越是这样逼她，她越是叛逆地想要逃离，虽然还是会心痛，可她却故意地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
有时，她也会问自己，她究竟是在躲他，还是在躲自己的心，可她明明告诉了自己要把它锁起来的，既然锁不了，那就逃得远远的，这样总可以吧？只要她逃得远远，那就应该不会再因为见到他而心悸吧？可是，为什么大家又费尽心思地把她推到他面前呢，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她的心更痛吗？
“在想什么呢？”发觉到索非鱼的失神，凤飞鸟紧了紧抱着她的手，提醒着她回神。
“没，没什么。”索非鱼朝他怀里缩了缩，闭眼说道，“飞鸟，这个姿势刚刚好，你不能再动了，我要睡觉。”
“……好。”凤飞鸟苦笑，一张沙睡了他们两个人，为了让索非鱼睡得舒服，他把半个身子悬在沙发外，只能靠臂力支撑身体，睡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