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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是不是舒服了很多？”索非鱼歪着脑袋盯着他，语气里有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郝连澈靠着腰枕，闭着双眼，没有说话。
凝望着他几乎没有血色的侧脸，索非鱼说不上是心疼还是同情，明明那么累，却仍旧要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抿了抿嘴，她放轻了手指的力度，柔软的心底泛起一阵涟漪……
……
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三点，索非鱼皱着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透过门缝，依稀能看见客厅里隐约的白色光亮，难道他还没走？
卧室房门只是被她虚掩地带上，她还特意留了个不大的缝隙，其实，这也是变相给郝连澈留了个门，方便他随时进房。当然，这也是她的小算盘，虽然以他闷骚的性格他不会主动进房间，但是准备工作还是要到位，谁知道他晚上会不会突然抽风，“咻”的一声就钻了进来呢？
穿上拖鞋，她轻轻推开了卧室房门，客厅里漆黑一片，临窗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打开着，那白皑皑的幽暗光亮就是从屏幕上发出来的，转了一圈，视线逐渐适应后，她在沙发上发现了郝连澈的身影。
皱着眉头蹲下，她静静看着熟睡中的郝连澈。
即使是平躺在沙发上，他还是小心地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把自己藏起来，似乎这样就能抵挡外界的一切危险，长长的睫毛扫下，眉头微蹙，看样子是对什么不满。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着他的眉间，可那凝固的眉心纹却没有因为外力而化开，仍旧带着淡淡的忧伤聚成一团。凝视着黑暗中的那张脸，因为飘渺的暮色而笼罩上了一层淡墨的阴影，即使在睡梦中，他也是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他究竟在防着什么？
抿了抿嘴，索非鱼回房拿出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转身回房间时，她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见他因为不适而皱眉，恶作剧的笑了笑，吐舌做着鬼脸。
……
清晨，六点。
当凤飞鸟按下门铃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郝连澈淡漠的双眼。
凤飞鸟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视线扫进了客厅，寻找着索非鱼的身影。
“飞鸟，我准备好了，走吧。”索非鱼一身运动装，拎着一个背包，里面是几瓶苏打水和一个篮球。
郝连澈双手插进裤兜，幽幽地回到沙发前坐下，准备开电脑，现在离上班还有段时间，可以再处理一点公务。
不过，索非鱼可没给他享受宁静的时间，拿了一套男式运动服递到他面前，“澈，你也去吧，早上运动运动，一天的精神都不错。”
见他只是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她笑着继续说道，“这套衣服是新的，没人穿过。”
这到不是郝连澈在意的，他只是没那闲功夫去做什么运动，更何况篮球这种需要合作的运动更让他厌恶。
见他皱着眉头，黑着一张脸，索非鱼讨好地说道，“澈，你换衣服吧，我们等你。”
“不去。”
“澈，去吧，一天坐在电脑前，身体很容易坐出毛病！”
“不去。”
“澈，去吧，有我们一起呢，很好玩的。”
“不去。”
“澈，去吧，回来我给你做早餐，很好吃的哦。”
“……”
在索非鱼软磨硬泡的攻势下，十五分钟后，三人终于雄赳赳地站在了小区的公用篮球场上。
才刚拿出篮球，从岔路上就走来三名年轻男子，看模样应该是大学生，索非鱼冲凤飞鸟使了使眼色之后，他走过去和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于是，一场斗牛三人篮球开始了，裁判则由在一旁打太极的老大爷临时充当。
凤飞鸟简单地说明了规则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默默站在一旁，一直保持面瘫状态的郝连澈，犹豫着开口问道，“郝连先生，这个，你明白没有？”
不屑地扫了他一眼，郝连澈兴冲冲地走进了篮球场。
“非鱼，你确定他真的没问题？”凤飞鸟小心翼翼地追问着索非鱼，脸上尽是不放心的神色。不是他小心眼，是对方优哉游哉的态度让他无法安心。
“那个……我看，他再怎么自闭，这个篮球还是应该会的吧，这是很大众的运动，他不至于那么与世隔绝吧？”索非鱼不确切地瞟了一眼站在场地中间的郝连澈，“再说，他一米八的个，不会篮球的话，太对不起这个身高了。”
见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凤飞鸟点头，拿着篮球走进场地。
哨响过后，比赛开始。
郝连澈皱着眉头站在原地，淡漠地看着站在他对面，双脚不安分地来回滑动，双手举过头顶，张牙舞爪地挥动着手臂的男孩，脸色阴沉，像仇人一般瞪着他。
几秒钟后，不知道是因为他阴森的眼神还是因为他呆若木鸡的状态，男孩想了想，干脆撇下他，朝控球的凤飞鸟跑去。
左右看了一眼，郝连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篮框下，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不像是在比赛，到像是清晨出来散步的。
场上的索非鱼和凤飞鸟迅速闪动着身影，努力摆脱身边的束缚，慢慢朝篮框靠近。
“飞鸟！飞鸟！”索非鱼拼命挥着双手，无奈她身前挡了一个1.80米的肌肉男，完全把她湮没在他高大的阴影之下。
凤飞鸟拿着篮球瞄了半天，也没瞅到机会传球给她，而他面前则挡了两个身手矫捷的技术型对手，像瓜藤一样死缠着他，让他寸步难行，咬咬牙，他把篮球传到了郝连澈手里。
下意识地接过篮球，郝连澈呆呆地盯着它，抬眼，近在咫尺的篮框张大了嘴，等着吞下它的食物。
对方可没给他多余的时间思考，三个人一起朝他奔了过去。
“澈，投篮，投篮！”索非鱼急得原地跳了跳，提醒着某人这项运动应该怎么玩。
双手抱着篮球，郝连澈慢悠悠地朝前迈出了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哔”。
一声尖锐的哨响，老大爷沙哑的声音温吞吞地传了过来，“走步！”
郝连澈莫名其妙地回头，淡漠地扫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索非鱼和凤飞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扔下篮球，站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