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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君子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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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我站什么地方。”起身,拍了拍裙角上的沙砾,索非鱼兴奋地看着郝连澈,明亮的笑容里有着一丝紧张。

    “就那里吧。”随手指了指沙滩,郝连澈淡淡的语气太过随意。

    她点点头,兴奋地跑向海边,站在湿润的浅摊上,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长发,怯生生地看着他,甜腻腻的笑容里藏着几分羞涩,淡雅如梨花般绚烂。

    盯着索非鱼白皙的小脸,郝连澈略微沉吟了几秒,抬手,拿起手里的炭笔在画纸上开始勾勒轮廓。

    紧张地看着神情专注的郝连澈,索非鱼两腮泛红,羞怯地抿着唇,微微沉重的呼吸带着湿热的鼻息让她心跳加快,脸上却始终挂着明媚的笑容,恬静地站在橙色的阳光下,任凭海风拂过她水藻一般的长发,唯美如画。

    对面,那张神色专注的脸因为迎着光而看不真切,但她却能从那双冷漠的茶色双眸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一个明眸皓齿般的女子,笑靥如花……

    “哇,真漂亮!”看着画纸上的自己,索非鱼两腮绯红,搓了搓手,她盯着画像小声问道,“澈,可以把它送给我吗?”

    “不行。”郝连澈冷冷地拒绝了,没给她继续纠缠的机会,夹着画板朝前面的大楼走去,细软的沙砾钻在脚趾缝里,痒酥酥的,让他微微失神,那痒痒的感觉是来自脚底,还是来自心里?

    ……

    郝连澈和秦东熙对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副棋盘,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似问候又似挑衅,随后,执黑子的秦东熙首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索非鱼坐在一旁,一边替郝连澈削苹果,一边小心眼地关注着战局,时不时地皱下眉头。

    秦东熙踌躇满志地笑着,吊着眼角睨了一眼神情专注的郝连澈,这几日他无所事事,偷偷研究了以往两人的棋局,又把带来的秘籍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大半天,自认为这次可以让郝连澈一败涂地,当然,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因为心里有了必胜的把握,难免有点自鸣得意。

    郝连澈脸上依旧是云淡风清的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嘴角那抹惯常的微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张扬、自负又有着一丝不怀好意。如果说,这抹微笑是邪恶的,它却带着令人窒息的魅惑,温暖着人心,如果说它是美好的,它又带着恶劣的鄙夷和事不关己的清淡,两者矛盾地交织在一起,融洽却又致命。

    索非鱼凝视着郝连澈,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他的容貌,不可否认,他的外貌绝对有着摄人心魄的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淡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就算他有时注视着她,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的不在意,那双清明如泉水般的眼睛里,无波无澜,始终没有她的影子,他的心,太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越是接近他,他身上那淡然的冷漠越是强烈,不动声色地就阻挡了她所有的热情。

    自嘲地笑了笑,她继续削着手里的苹果,她要的,不过是个“情人”的身份,他清冽也罢,热情也好,与她无关,她没那么多怜悯给别人,更何况,他根本就不需要。

    “嗒。”

    秦东熙放下早就算计好的一枚黑子,笑眯眯地看着郝连澈,等着他落子,只是脸上得意的神色再也掩藏不住,得瑟地显露了出来。

    “东西,喏,苹果,很好吃的。”索非鱼削下一瓣苹果,直接塞进了秦东熙嘴里。

    “说清楚,是‘东西’还是‘东熙’。”嘴里咬着苹果,口齿含糊不清的秦东熙并没有被索非鱼给蒙混过去。

    “‘东熙’就是‘东西’。”她继续打着哑谜,眼角却瞄向了蹙眉思索着棋局的郝连澈,见他落子后,立刻一把拽着秦东熙的手,嚷道,“快,东西,该你了,别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男人,快,落子了!”

    秦东熙手里本来捏着一枚黑子把玩着,被索非鱼这么一嚷,心里一惊,脑袋还没转过弯,就被她拽着手伸向了棋盘,手里的棋子便自然而然地落下了,也不是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的。

    “你……”秦东熙看着棋盘上被他“随意”落下的黑子,来不及细细研究棋局,就转过脑袋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用凌迟的眼神使劲往她身上戳孔。

    “我什么我?”索非鱼蛮横地瞪着秦东熙,“我是在帮你做决策,你应该感谢我!”

    “你……”

    “澈,别理他,你慢慢来,不急,好好想。”仿佛是故意气秦东熙,她得瑟地挑了挑眉,慢悠悠地继续把手里的苹果分成一小瓣一小瓣的,整齐地放在水果盘里。

    愤恨地咬着腮帮子,秦东熙气鼓鼓地瞪着她。

    郝连澈依旧面无表情,盯着棋盘想了几秒,手里的棋子应声落下,随即抬头,淡淡的眼神看着秦东熙,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棋盘,节奏分明。

    秦东熙摩挲着下巴,认真地思索着棋子的走向,刚才莫名其妙地被摆了一道,虽然没有影响到他的整体布局,但是郝连澈这家伙擅长钻空子,稍微有一点纰漏,他都会像蛀虫一样钻进去,破坏全局,所以还是得谨慎。

    一旁的索非鱼可没给他慢慢思考的机会,突然纵身一跃,趴在了他的后背上,他猛得一惊,身子僵了僵,拿着棋子的手举在了半空。

    “想那么多干吗,速战速决,落子,落子!”探出身子,索非鱼一把按下他的手,黑子落盘。

    “索非鱼,你……”秦东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杀人的表情瞪着她。

    “我什么我!我警告你,你少吓唬我!男人就应该果断,婆婆妈妈的像什么,啊,像什么!”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吼了回去。

    “懒得理你!”秦东熙气呼呼地坐下,欲伸手拿回刚才的棋子。

    索非鱼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眼睛半眯,“君子对弈,没有落子后再毁棋的!”

    “上次要我让她的那人是谁?而且还连让了她三次,那个人是谁啊,她是君子?”秦东熙睨着眼角看着她,冷哼了两声。

    一旁的郝连澈半埋着脑袋,连眼皮有没抬一下,任由索非鱼和秦东熙胡搅蛮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