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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他只是毒素未清。七星海棠的花粉本就有些昏迷的成分,你们看着,我去给他熬贴药。”魏熙瑞的身体,因为常年的锻炼,恢复能力比平常的人要好的多。
喝过药,如故就先让人散了,今天晚上他得留下守夜,不出意外晚上还有的忙活。
姜容和苏文筠不放心,都留在帐子里陪着,三人粗粗用了些饭菜,给魏熙瑞硬喂了些汤水,就各自休息着,养存体力。
夜里果真发起了高烧,好在提早就有了准备,三人不停的拿毛巾冷敷,反反复复的喂些姜汤。因为意识很差,基本都喝不进去,强扣着下巴也只能灌了小部分。
等烧退了,如故就让他们两个先休息,自己守着魏熙瑞。粮草的事还没有下文,他们也得早作打算才是。
第二天早上醒来,魏熙瑞看到的就是,枕头边上摆了一颗黑乎乎的脑袋。
因为他的伤在背上,所以是趴着休息的,撑着手臂想要起来,却扯到了背上的伤口,一时又跌回了枕头上。
如故被这声响惊醒了,揉着眼睛,等和魏熙瑞两人大眼瞪小眼,这才清醒了过来。
指着他的鼻子,开始苏氏教育。“爷,你应该叫醒我的,扯着了伤口,就不好了。若是伤口发炎,还得再缝一次,就是您不怕疼,也得给我省些线呀。”
“水。”
一边去倒水,一边嘀嘀咕咕的继续教育。
魏熙瑞从小到大,就算是皇爷爷也没有这么说道过自己,更别说是别的旁人了。
如故端了茶碗,正好说的口有些干了,也忘了是要魏熙瑞喝的,全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魏熙瑞不免有些好笑,这人平时看着很是乖顺,可是到了某些事情上,却意外的坚持。“我的水呢?”
“啊?”如故这才愣了下,低头看了看空落落的茶碗,才讪讪的抓了抓脑袋“我再给你倒嘛,不过一碗水,咱两谁跟谁啊,谁喝都一样嘛。”
不能靠着也不能躺着,只好侧了身子,如故又不敢给他一次性喝太多,沾了沾唇瓣就扶着他趴回去。
“还要多久?”
正准备也趴着再睡会,就听到头顶上传了声音。什么多久?我怎么知道啊!
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来,应该问的是他的伤吧“爷问的是,伤口还要多久才好?”
见他点了点头,又佩服起自己的理解能力来,探头看了看伤口的愈合程度“快着呢,爷的身子比常人的好,好好养着,两三个月就好了。”
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终究是塌了下来“两三个月?这还叫快?给我两三个月,我都能将敌军击退到明水外了,不行,最多三日,我就得亲自带兵。”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本就是身体弱着,这会儿也有些喘不上气。如故要去扶,他摇着手,固执的自己慢慢坐直,像是要证明,他恢复根本用不了三个月。
“我话还没说完呢,”起身拿了袍子,披在他身上,因为伤口的原因,魏熙瑞的上身一直是没有穿衣服的。这么一起一动,本来的毯子也被甩到了地上“两三个月,那不是没有我调理嘛,若是有我在,自然不同了。”
听他这么说,身子才没再僵着,勉强披上了袍子,还是眉头深锁的看着如故。
“好好好的,我的大爷啊,三日你想要上战场,是绝对不可能的。就是你强撑着爬去,我也不会让你去的,不信咱两试试,到底是我的药厉害,还是你的意志力强?”
“那你说要多久?”
如故听他口气放软了,捂着嘴偷笑。终于也有一天,自己能让这位大boss吃瘪了。
“三日是真的太短了,你若是真的想。最少也得半个月,哎,不许跟我讨价还价。”看他乖乖的吞回要说的话,才满意的继续说“你身后的线要十日才能拆,等拆了线还得休息几日。这已经是最低的底线了,不能再少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就是死在马上,也不干别人的事情。”
“谁说这是你自己的事,你的病是我治的,我就要对你负责任,就算你要死,也绝对不能死在伤口迸裂之上。”狠狠的将人一把压下,盖好毯子。
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你要相信姜大哥他们呀,还有你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士兵,你难道对他们一点信心都没有嘛?这是往小了说,你不珍惜自己,这是你的事。
可是若是你死,我们大魏朝就得失去一名猛将。圣上就要失去一个孙子,黎明百姓就要失去一个好世子。你说你的身子,还是不是你自己的事?”
静了好久,就在如故以为自己要挨揍的时候,魏熙瑞突地一笑“这都是什么歪理,不过好在有些道理,半个月我等不了,你说十日拆线,那就十日。”
如故在心里比了一个剪刀手,第一战小医徒vs大boss,小医徒完胜。
其实,按照他的身子恢复情况,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他故意说是十日,让他自己往里头钻。
“爷醒了?”如故刚熬了药,要给魏熙瑞服下,就看到姜容和苏文筠,迈了大步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多日不见的沈青贺。
“爷已经醒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喂了药就出去。”
魏熙瑞抬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没什么好避讳的,你留下就是,子仁你先说。”
沈青贺点了点头“子仁幸不辱命,已将信送到四王爷手中。四王爷已经开始动身,借着皇上大寿,备了寿礼,已经往京城赶了,回信在这里,请爷过目。”
如故识趣的放下碗,去接了信,递给魏熙瑞。
“先放着吧,粮草的事怎么样了?”
这会换了苏文筠,上前一步拱着手“粮草已经被敌军烧毁,好在家父得了消息。已经在关内筹备粮草,不日将亲自押送过来。”
“这就好,只是苏将军身上还有伤,还要麻烦他跑一趟了。唔,烫。”
如故听到提到苏仲梁,喂药的手抖了抖,又怕被魏熙瑞看出什么,没吹凉,就忙把勺子往他嘴里塞。
还胡乱的扯着慌“烫的好,喝了才能早日康复。”
听他这么说,直接抓了药碗,一口闷,倒把如故看得一愣一愣的。
没工夫管他,又开始和三人讨论,这几天的摆兵布阵“我这几日受伤,他们一定会趁机再来袭。这样,从今天起,东营的人马都驻扎在梧桐沟,就由子仁带兵。西营去接应苏将军的粮草,就子铮去吧。姜容带兵驻守大帐,不能让上次的事再发生了,还有去找朱将军让他来见我”
如故收了药碗,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这些,就准备默默的退出去。
正要出去,就被姜容叫住:“小古,这几日我们不在,就得多麻烦你照顾爷了。这样吧,你的营帐离这边有些远,来回的麻烦,我让人添张塌子,你就在这边歇下吧。”
如故还傻在原地,刚想救助苏文筠,结果苏文筠就接着点了点头“嗯,那边营帐里人多口杂的,歇在爷这也安心些,我去帮你搬行李吧。”
就这么,被人赶鸭子上架了。
“爷,该吃药了,爷不是每次都喝烫的好!爷,该换药了,爷那个是拿来缠绷带的,不是拿来洗脸的!”
刚住进去,如故就发现,这个看着不能自理的大少爷,他根本不是不能自理,不能自理那是夸他好么?!
他们给她的塌子,就放在隔间,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隔壁的动静。第一天晚上,他几乎神经质的,醒来过十几次。他现在才知道,以前那些医护是多么的不容易。
等夜深人静后,魏熙瑞慢慢的扶着身边的椅子,坐了起来。
展开了,白日里的那封信笺。
一目十行的,快速的将信上的内容看完。艰难的起身,将信丢在了烛火下,看着它化作了灰烬,才趴回了床上。
不是不信任小苏,只是信上的事,不管是他还是别人,知道了,对他只有弊没有利。
早在第一次,知道刺杀自己的人是太子所派的,他就不再信任任何人,开始培养自己的人马。
先是为人正直的苏仲梁父子,明面上他们两是亲皇派,实际没有别人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人。接着是因为鲁莽得罪左丞相的姜容,是自己从左丞相手里救了他。接着就是意气相投的沈青贺。
最后得愿以偿的,拥有了一支自己亲手训练的军队,甚至成为朝中第一的大将,让太子更加的忌讳自己。私下更与四皇叔等人,多有联系。
至于古如苏,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一个意外,甚至有些什么已经,慢慢的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也许等他日,他不用再背负这么多的时候,他会按照心里的想法,带他归隐。或者他不介意,世人的眼光,他也会公开他,而现在,都还不是时候。
听着隔间,因为他声响,而抱怨着醒来的某人,弹指熄灭了烛火,却息不灭他嘴角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爷:小苏,药真的要一口闷嘛?
小苏:是啊是啊!
世子爷:那为什么,你都小口小口的喝?
小苏:因为,我生活可以自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