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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逸轩似乎没有想到德妃会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轻笑着神态慵懒道：“人都有七情六欲，太妃娘娘莫不是把玄相当神了。”
这话中的玄机，三人目光交错之间，玄澈轻笑着接口道：“皇上哪里话，这么多年来，不过是没有遇到心动的女子罢了。如今遇到了，自然便有心了。至于太妃娘娘的所说的外界传言，微臣倒是从未听过。”
袖口中那双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德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什么叫做这么多年来没呀遇到让他心动的女子，那么，这么多年来，她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当年的事情，她已经道歉。
难道，还不够吗？
那个被他口口声声称作敏儿的女子，又是何许人也，竟然会让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侧目。敏儿，她一定要让她万劫不复。
没有人可以，从她身边将他抢走。
大厅中忽然静默了下来，仔细听，能够听到外面微微的风声。因为风过，楼逸轩微微皱了下眉头，闻到了淡淡的酒香。
“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爱卿府中还有客人在。”楼逸轩轻笑着道，目光略带沉色地看向玄澈。
玄澈自然明白楼逸轩的意思，微微一笑，红唇微启：“想必是白日里敏儿贪玩，将女儿红倒入了湖中。如今这风吹过，酒香四溢，确实像极了婉言上的酒香。”
见德妃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楼逸轩慢慢起身，轻笑着道：“说起来爱卿与太妃娘娘也算是青梅竹马，难得来一次，朕便不打扰爱卿与太妃娘娘叙旧了。”
不给德妃和玄澈说话的机会，楼逸轩大步向大厅外面走去。
他一走，大厅外面候着的侍卫也跟着走了出去。整个大厅中，除了玄澈与德妃，便再也没有其他人。贴身宫女揽翠立在门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低了头，恭敬地站在门外把风。
四目相对，她眼中含泪，楚楚可怜，无限哀怨。他丰神俊朗，温文尔雅，眸色中带着一抹冷意。
“澈哥哥。”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放低了声音，放下了身份，几乎是哽咽着开口：“澈哥哥，为什么？”
玄澈静静地看着她，半响，眸色中的冷意慢慢被深沉替代，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娘娘，这里只有天朝的太妃娘娘和天朝的宰相。”
那张美丽的脸上，几乎看不到血色。德妃苍白着容颜，不敢置信地看着玄澈，半响才张开嘴：“澈哥哥，你在说什么？”
“太妃娘娘，不是吗？”玄澈目光静静地落在德妃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上，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太妃娘娘，很早以前微臣就说过，从你进宫的那天开始，便再也没有将来了。”
德妃忽然向后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眼角已经有了泪水：“好好好……好一个没有将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原谅我！”
“一步错，步步错！”玄澈的声音听不出喜悲，脸上却依旧带着几分笑意，声音淡淡：“当年的事情，我已经放下。所以，希望太妃娘娘，也不要再提起。”
“不……不要……”德妃踉跄着后退，手扶着旁边的太师椅，已经泪流满面：“澈哥哥，我不许，我不许你将我忘掉。当年的事情，是爹爹不对。可是，可是现在，寒家就已经只有我一人，难道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吗？”
“如果太妃娘娘是来与微臣翻旧账的，恕微臣有事不能奉陪。”说罢，玄澈转身，想要离开，却忽然被一双白皙的手扯住了衣袖。
迈开的步子，忽然停止。玄澈微微垂着的细长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将德妃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太妃娘娘，请您自重。”
头上的金步摇，因为没有掌控好力度，头轻轻一片，轻轻地落在了地上。而玄澈掰开她的手，推开他的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像是一块厚重的石头，深深压入了她的心底，将她的心，压的粉碎。
像是一口气憋在胸口，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德妃望着那抹浅色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夜色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揽翠看到身体几乎在摇摇欲坠的奶奶给你，忙快步跑了进去扶住：“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揽翠……揽翠……”德妃闭上眼睛，声音含着一抹凄苦：“揽翠，你说，你说，为什么我们还是……为什么他不肯原谅本宫？”
揽翠从小便跟着德妃一起长大，对于玄相与娘娘的事情，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当年的事情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也知道娘娘是没有办法。
“娘娘，娘娘，您不要伤心，也许，也许相爷是因为皇上今晚也来了，所以才那样说。”揽翠咬咬牙，却也无可奈何。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眸子看着德妃道：“娘娘，定然是那个叫敏儿的贱人，相爷从来没有对您说过重话，定然是因为她。”
“啪！”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揽翠的脸上，德妃眼中盛满了恨意和愤怒：“住嘴，最要你在本宫面前提那个女人？”
面都没有见过，她便败了吗？
她不甘心，即便她恨恨这个人入骨，但是不许任何人在她耳边提到她厌恶的名字。敏儿，紧紧是一个名字，他就叫得那么温柔。
这样的温柔，让她嫉恨得，让她愤怒，让她几乎失去了自我。
揽翠捂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神色近乎让人胆颤的娘娘，眼中含了泪水，忙跪了下去哭着道：“娘娘，娘娘，奴婢错了。”
“记着本宫的规矩，揽翠，你也跟了本宫这么久了，该了解本宫的脾气！”德妃深深吸了口气，冷眼看着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的跟了自己十多年的丫环，似乎像是子啊看着一个陌生人。
揽翠自然明白自家娘娘的性子，看似温柔，但是狠起来，那手段绝对让人恐惧。身子轻轻抖了抖，忙答道：“是，娘娘，奴婢记下了。”
这样沉静冷漠的眼神，刚才那个失态的太妃娘娘似乎只是个错觉。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德妃看着揽翠淡淡道：“你先出去，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揽翠点头，连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