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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公公听着慕贵人这语气,似乎并不是在追究昨晚的事情,而是想要将先皇和南安王的事情翻案,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那颜,刚一回头,便被站在旁边的贺兰静云踢了一脚:“你看旁人做甚,只说你知道的便是!”群臣这才想起慕贵人是代替太皇太后来查办先皇和南安王暴毙的案子,纷纷不住的催促:“还不快说,先皇是如何暴毙的!”
小周公公回头的时候见那颜给他使了个眼色,多年父子关系,他已经明白那颜是叫他不要说出实情,死硬到底,究竟皇上和慕贵人也没有找到证据。想到此处,小周公公便心里有了决定,只是硬着头皮道:“皇上,先皇怎么死的,小人委实不知。”
“不知?”慕媛轻轻笑了一声:“传何太医。”
那颜的身子一僵,何太医,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个人呢?早知道也该将他杀了灭口的。
何太医被几个羽林子带了过来,还不用赫连睿开口,便痛痛快快的交代了:“先皇是被西苑的毒蛇咬中身亡,并非是东平王下毒所致。”
慕媛望着何太医,若有所思的问:“西苑行猎之时还刚刚开春,天气仍然寒冷,为何会有毒蛇出没,此事难道没有蹊跷?”
何太医低首答道:“从先皇被咬伤的地方看,此蛇不是北国有的蛇,该是南方常见的赤焰蛇,被咬中者绝无生还的道理,此蛇咬人有一特点,那便是两齿印痕比别的蛇要深,而且呈八字形。先皇被蛇咬中颈部,臣已经查看过了,那压印正是八字形。”
“那你为何当时不说?”慕媛望着何太医,心里憋着一股火气,当年他听从珲阿若的话企图用麝香害自己,后来却不知为何又做到了太医院的院首。这次他竟然又知情不报,到这个时候才说实话,着实可恶!
“回禀皇上,慕贵人,臣罪该万死,可那大人威胁臣,若是将这事说出去,下官便性命不保,不得已这才对外说是中毒,并没有说清楚是被毒蛇咬伤。”
慕媛望着那颜冷冷一笑:“那大人,这蛇来自南方,并不是北方的蛇,你可否能解释一下?”
那颜此时只能抵赖到底,直着脖子道:“我如何得知?那南方的蛇可能是想来北方看看风景,自己爬了过来也未尝不可。”
赫连睿听了这番狡辩,几乎要笑出声来,他正了正脸色道:“贺兰将军,将昨晚抓住的那几个人带上来。”
那颜迷惑的眨了眨眼睛,没想到皇上昨晚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自己是小看了对手罢?此时他才醒悟过来,皇上早两日宣布升他为太原王,又要从虎贲军里抽调军士,这是让他产生一种恐慌心理,昨晚召见贺兰静云张延之,其实只是一个*阵,分明是给自己增加心理压力,让自己心中慌乱,于是做出了调兵逼宫的举动。
好高的一招棋,这皇上怎么就如此聪明起来,原先看着他资质也只是平平而已,莫非是大智若愚?那颜哀叹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糊弄了过去,打了一辈子雁,倒叫大雁啄了眼睛!
紧接着又有好些人被带了进来,那颜瞧着那些人,脸色变得雪白,他知道自己便是抵赖也没有用处了。这几个人里边,有替他去调制头油的,有驯蛇的,甚至连天牢里边的狱卒都调了过来,难怪竟然皇上上朝会迟些,分明就是在连夜审讯!
这些人都是已经经过审讯了的,到了大殿上也不用说多话,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得清清楚楚,慕媛看着底下的那颜和小周公公,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来:“那大人,小周公公,现在你们如何说?”
那颜和小周公公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两人都不再说话,大殿上贺兰乾一伙人却大声哭泣了起来:“王爷啊,你死得好惨!”这一声才开头,不少大臣们跟着落泪:“先皇,你文治武功,没想到却死在这阉竖手里!”
等大殿上群臣们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赫连睿望了一眼慕媛,眼中有说不出的钦佩赞叹:“请慕贵人代行太皇太后令。”
慕媛望了他一眼,笑道:“还是请皇上降旨罢。”
张延之看着这一对坐在龙椅上边还郎情妾意的,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一声:“皇上,这种罪大恶极之人,还是速速判决罢,免得他再作恶多端。”
赫连睿于是大声道:“那颜谋害先皇和南安王,又矫诏谋杀了东平王,进而想要逼宫,此人罪不容诛,着即斩首,弃市,灭五族。那周伙同那颜弑君,罪大恶极,亦斩首示众。其余人等一应视为参与谋逆,交廷尉审问再做处置。”
这时群臣行列里边站出了珲巴达,他朝赫连睿拱手道:“皇上,那颜之罪,绝不能只是斩首而能惩之,灭族尚不能警示天下,应凌迟处死。”
凌迟乃一种酷刑,俗称千刀万剐,便是将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了下来,犯人不会即刻落气,要割到一定的程度才会死去。大虞曾有一人凌迟,只割了半日便停了手,犯人全身血肉模糊,哀嚎之声连绵不断,听得过路之人都是毛骨悚然。
赫连睿和慕媛听了这建议,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冷颤,赫连睿素来心慈,根本不会用这么悲惨的刑罚,他看了珲巴达一眼,平静的说道:“朕已经下旨,那便不用更改了。”
羽林子将那颜和小周公公拎了起来,拖着往外边走了去,慕媛站了起来对赫连睿说:“臣妾拟代太皇太后赴刑场监斩,请皇上答应。”
赫连睿自然知道慕媛对那颜的仇恨,点了点头道:“准。朕也陪爱妃一道去监斩。”
京兆尹派人去大街小巷敲锣通告:“内侍那颜等人谋逆,弑高宗皇帝,杀东平王与南安王,遵太皇太后令斩首、弃市,诛灭五族!”
京城内百姓们都很是惊讶,只听说那大人在朝堂上可是一手遮天,没想到他竟然罪行累累,犯下了如此多的罪行!民众都是爱看热闹的,还听说有皇上和贵人监斩,一个个纷涌而至,把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十一皇子府内,赫连旸也得了消息,他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拍着胸脯只叫侥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流个不停:“幸亏那颜没有供认出我也参与在其中”说完这句话,软绵绵的倒在了床榻上,双腿间有热流而下,却再也无法动弹。旁边的奴仆们见着他那模样,赶着上去将他抬到了床上,有人出去请大夫过来不提。
赫连睿和慕媛并肩步入刑场,那里设置了一个香炉,两人拈起香来祷告:“儿臣焚香祷告父皇在天之灵,奸贼那颜即将受诛,父皇可瞑目也。”慕媛却在心里头暗自念道:“父亲,母亲,你们可以瞑目了,女儿终于替慕家报仇了。”
此时跪在刑场中央的那颜望了望慕媛,嘴角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来,他对身边的侩子手道:“你去通传下慕贵人,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她说。”
慕媛听到那颜要和自己单独说话,也是惊奇,她跟着侩子手来到那颜面前,看着跪在刑场中央,一脸狼狈的那颜,微微一笑:“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那颜咬牙切齿的看着慕媛道:“早知今日,咱家当初便该杀了你。留了你这祸害,倒让咱家要挨上这一刀。皇上他哪有布这阵的才能,分明全是你在出谋划策。”
慕媛笑着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那大人还有什么旁的话要说否?”
那颜阴阴一笑道:“你以为是咱家让你家破人亡的?你错了,慕贵人。像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到这绝不是我想要害你慕家。”
听了这话,慕媛目瞪口呆站在那里,心里边已经疑惑了很久的念头似乎生了小小的叶芽,似乎就要破土而出,她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想法,恨恨的对那颜说道:“是你数次向我父亲索贿不成,这才向先皇参奏我父亲,这件事情乃是我亲耳听我父亲所说,难道还会有错?”
那颜瞧着慕媛那张脸上有了些苍白,心里头知道她也犯了疑心,很是高兴,哈哈一笑:“若没有先皇的意思,咱家又如何想要去参奏你父亲?索贿不成何至于斩立决,灭五族?咱家还不是要迎合着先皇的心思!”他得意的看了看慕媛那愈发素白的脸,点点头道:“说到底,你们慕家最大的仇家便是先皇,可你夜夜与仇人的孙子欢好,这是大不孝!”
“你胡说!”慕媛指着那颜吼道,全身发抖:“你不过是想离间我和皇上的感情罢了,我绝不上当!”
“你不相信便罢了,咱家也是死前想将这事情说个明白而已。”那颜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有人认贼作父,又有人认贼为夫,这世间的事情,如何能说得清楚!”
慕媛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那颜瞬间苍老了的脸,心中有百种滋味翻腾着,她手脚冰凉,几乎要倒了下去,这时蓝灵匆匆走了过来将她扶住:“贵人,快快回座位罢,皇上可担心着呢,刑场是个阴气重的地方,监斩了便速速回宫。”
被蓝灵搀扶着,慕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像被抽去了三魂六魄般,只是呆呆的看着刑场中央,回想着那颜所说的话。抬头看了看赫连睿,他正在担心的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酸,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赫连睿不知道究竟那颜对慕媛说了什么,从刑场中央走回监斩的座位那一刻起,她仿佛便变了一个人般,眼神呆滞,嘴角没有素日那种甜蜜的微笑,回宫以后她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眼睛愣愣的望着一处,动也不动,似乎有满腔心事。
“娘娘这是怎么了?”蓝灵担忧的看着坐在那里的慕媛,小声的和外边站着的蓝慧说着话,从来还没看到过她这种情状呢。
“是不是在刑场上撞了邪?”蓝慧怯生生的问:“刑场上阴气重。”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慕媛站了起来,自己往内室走了进去。两人不敢再说闲话,飞快跟了进去,慕媛已经躺在床上了,眼睛仍是愣愣的,一动也不动。
蓝灵有些恐惧,可还是抖抖索索的伸出手来摸了摸慕媛的额头,发现有些烫,赶紧打发了蓝慧去太医院找王太医过来,一边打发人去文心殿告诉赫连睿。
慕媛病了。
旁边的一切她知道得清清楚楚,她能听到蓝灵担心盗的说话声,能感觉到她的手指抚摸过自己的额头。王太医什么时候跟着蓝慧进来的,她也心里明白,甚至听到王太医说:“娘娘这是得了伤寒”的时候,她还想挣扎着告诉他,他错了,自己只是心病。可无论她如何用力,那句话却总是说不出口来。
赫连睿得了禀报,心中一急,顾不上说话,将几位大臣抛在了文心殿,大步走了出去,薛清自然知道赫连睿心中牵挂着慕媛,笑着朝几位大臣弯腰道:“各位大人,还请先回去罢,皇上恐怕今日没有时间与大人们商议事情了。”
张延之望着赫连睿的背影,微微的摇了摇头,同着路昭一起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了光禄大夫不满的声音:“怎么就这么走了?一个贵人生病了而已,值得皇上如此紧张?”
尽管光禄大夫在嘟囔,可他轻微的声音被风一吹,早已不知道去了哪个角落,文心殿前两棵古老的树摇动着树冠,沙沙的声响早把他的话盖了去。赫连睿自然更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声,现在他的心思只在长乐宫里。
坐在床边,看着慕媛那张没有动静的脸,她似乎不会笑不会哭,再也没有了滟滟的眼波和灿烂的笑容。赫连睿看得心里一阵发酸,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一阵冰凉的寒意刺入了他的掌心,也将他彻底的冻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不是伤风!”赫连睿惊恐起来,媛儿自小身体便不好,伤风是经常的事情,所以症状是什么,他清楚得很。
正是六月的天气,正是挥汗如雨的季节,他却觉得自己全身没有一滴汗,怎么也出不来了。媛儿,他的媛儿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他将手越握越紧,希望将自己的温度传些给她,但丝毫没有作用,她还是那样,全身冰凉的躺在那里。
“皇上,可能是撞邪了?”蓝灵在一旁见着赫连睿这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小声的建议道:“刑场”
赫连睿猛的站了起来,仓皇的对薛清道:“赶快派人出宫去大相国寺请方丈过来看看!”
日头影子照在凉亭里边,一个身影正伏在阑干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凉亭边的花花草草,阳光直射在她的鼻子上,一点灰暗的影子打在她的脸上,似乎妆容糊了一片。转过头来,她望了望身边垂手站着的雨欣,她从珲家带进宫的贴身丫鬟,轻轻笑了笑:“慕贵人撞邪了?”
“是。听说皇上已经派人去大相国寺请方丈了。”雨欣俯子低声道:“方才我遇到了点翠宫的李中式,她说有个东西要我转交给娘娘看。”
珲阿兰伸出手来接了雨欣递过来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锦囊,她捻了捻袋子,就听里边沙沙的响着,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位李中式倒是有趣,难道是想给我出什么锦囊妙计不成?”
打开袋子抽出一张粉色纸笺来,珲阿兰草草看了一眼,身子便不由坐正了,摸了摸被晒得发烫的耳朵,拍手叫道:“妙呀,真是妙计。”
“快些拿了腰牌出宫,速速去大司马府上找我祖父,将这纸笺给他看。”珲阿兰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位李中式还真有几分头脑,哪日得好好和她说说话儿才是。”
雨欣接了纸笺答应了一声,便匆匆忙忙的奔了出去,珲阿兰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若是能做得到,恐怕也能一劳永逸呢。”
珲大司马不多时便接到了珲阿兰送出来的纸笺,看了看上边娟秀的字迹,他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阿兰的字罢,她能写出这么好的字来?”
雨欣弯弯腰道:“老爷,这是李中式写给小姐的。”
“哦,竟是这样。”珲巴达摸了摸胡须,眼睛露出惊奇的神色:“这位李中式,头脑倒是灵活,反应快得很哪!”他摇了摇头,只可惜这位李中式不是珲家的女子,否则他还真想扶持她一把。
阿兰也真是头脑简单,被她的雕虫小技给蒙了去,见着有些甜头便一口吞了下去。可是她却没有想过大相国寺的方丈可不是一般人,一点蝇头小利他又怎么会甘心被人操纵。若是我珲家真按着她那条计策行事,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珲巴达转了转眼睛,唇边露出一丝笑容来:“可究竟有了这个机会,不试上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只不过我便用其人之道反式施其人之身,她能借刀杀人,我也能。此事能成功固然好,不能成功也得趁机将那李中式给除了,也好让我家阿兰日后母仪天下时少一个算计她的人。
大相国寺坐落在城北高山上,到处是一片青翠,鸟语花香,绿树丛中飞檐上翘,烟雾袅袅升起。净室里边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便是那大相国寺的方丈,听说皇上有请,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和宫中的内侍交代了一句:“你且先去,我将寺里的事务安排妥当了再过来。”
内侍也知道这大相国寺香火鼎盛,方丈每日甚是繁忙,又担心皇上着急,于是点头道:“还请方丈速速来宫里,我便先去回过皇上了。”
城北的路上不见一个人影,阳光烤着青石地面,似乎发出蒸蒸的热气来一般,路边的树林一片幽深,树叶无精打采的垂在那里,蝉鸣的声音悠长,听在人的耳朵里边,似乎在垂死挣扎着一般。
官道上边来了一辆马车,轮子辘辘,将蝉鸣之声压了下去,车子里边坐着的人正是大相国寺的方丈,带着两个徒弟正在往皇宫里赶过去。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方丈心中奇怪,正想撩起车帘问车夫是什么原因,突然就见迎面明晃晃的伸进了一把刀子,将车帘字挑了起来,几个穿着黑衣裳的蒙面人站在前边:“请问车里可是大相国寺的方丈?”
“阿弥陀佛,老衲正是,请问几位壮士有何见教?”方丈虽然有些恐慌,但还是极力压着心中恐惧的心情,朝着几人微微一笑:“可是求财?出家人身上并无钱财,恐怕会让几位失望了。”
“方丈,我们可不是求财来的,是想送财给你呢!”几个人哈哈大笑:“我们奉李中式娘娘之命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此次进宫,方丈你若是对皇上说,慕贵人现在已经被妖孽附身,若是不除此妖,大虞后宫不得安宁,皇上性命不保,那李中式娘娘便愿向大相国寺送上香油钱千金,良田百顷。如何,这比买卖可合算?”
方丈眼观鼻鼻观心,垂下眉毛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恐怕会让椒房娘娘失望了。”
“你这秃驴,分明是找死!告诉你,若是不答应,我现在就一刀子将你劈了在这里!”明晃晃的刀子映着日光闪闪发亮,吓得方丈也缩了下脖子,身边的两个弟子脸上变了颜色,怯怯的望了下方丈道:“师父,你便答应了罢。”
方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凶神恶煞的几个人道:“还请高抬贵手,放老衲前去觐见皇上。”
“秃驴,你是答应了?”刀子指着方丈的鼻尖,只差一点点就要挨到了上边,看得旁边两个弟子战战兢兢,使劲的替方丈点头:“答应了,答应了,你们放我们过去罢,师父会照你们说的办。”
那几个人望了望马车,得意的一笑:“那我们便静候佳音了。”
“师父,难道真要去诬陷那慕贵人吗?”坐在一旁的两个弟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光秃秃的脑袋被帘子外透进来的光照着,闪闪儿发亮。
方丈高声宣了一句佛号,闭上眼睛道:“我自有主张,你们只管跟在我身边便是。”
两个弟子坐在那里,见方丈已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中才安稳了几分,转眼望向车子外边,就见树木飞快的往后退了去,路边已经逐渐有人行走,看起来与京城慢慢的近了。两人心中既是兴奋又是忐忑,多少人一辈子都见不着皇上,今日他们俩竟有这个福气,可还没到皇宫便遇上了这事儿,也不知道进宫以后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