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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少卿抿着唇,手指紧紧地握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脸色格外难看,目光倔强地转向一旁。
夏奕侧头,强势对上她的目光,扬唇道:“我本来以为,你这个女人颇有手段,既能骗得冷血著称的贺东秦对你用真情,更加能骗得他的半数家产,你身边的男人,贺东秦,贺东宇,刚才那位宋先生,甚至……”他唇色嫣红,笑起来有一股别样艳色:“甚至我,也差点对你动了真心呢。”
最后那句,语调微微上扬,仿佛带着些小小的勾人的弧度。
谭少卿冷哼:“我要讽刺我,何必也搭上你自己。旁人我当然不知道,但是你——”
声音蓦地顿住,她脸前不由自主浮现出昨晚他背着她的情形,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放浪形骸,但骨子里究竟也不算太坏。眼下她腿脚不算太灵便,身体被他控制着,几乎无法动弹,咬了牙,只恨怎么贺氏集团的内部管理如此松散,总裁办公室随他张三李四,个个进出如同无人之境?
夏奕将脸凑的更近一些,鼻尖几乎就要触碰到她的,声音低到好似呢喃:“我?我如何?”
谭少卿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耳边听到夏奕极不稳妥的嗤笑声:“其实贺东秦也算幸运,虽然他坏事做尽,临死了,却有你一个挚爱拼劲权利维护他死后的尊严,倒也不算死的可惜。”
“他没有死。”谭少卿睁开眼,一字一句:“他没有死。”
“是么?”夏奕哈哈大笑,眼风顺势扫了一眼正直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赵清泉,声音十分冰冷:“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赵清泉吓了一跳,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碍着他的事,连声应着,连滚带爬的走出去了。趁着他开门的那一瞬间,谭少卿飞快的瞥见正在外小心翼翼地冲她使眼色的王珊珊。
夏奕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谭少卿:“你刚才说什么?贺东秦没有死?”
“是,他没有死。”谭少卿瞪着他,目光倔强,一字一句。
夏奕定定地看了她好一阵,才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他没有死?”
“不相信么?”谭少卿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确定他在那架飞机上?没有提前或者延后?”
夏奕的脸色好似听到了相当好笑的笑话:“我凭什么确定?我需要凭什么确定?”夏奕松开一只撑在墙上的手,手背对着谭少卿,“看好了,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
谭少卿不解他的用意:“十点四十又怎么样?”
“你方才不是说,贺东秦有可能搭了早一班的飞机过来么,我们就不妨等一等。”
谭少卿脸色一滞。
手重新撑着墙壁,夏奕的脸越来越近,侧头,嘴唇凑上了谭少卿秀致的右耳,声音里满是狡黠的笑意:“谭少卿小姐,你以为,我没有在航空记录上查到贺东秦的名字?”
松手,慢慢地退后两步,然后他满意地看到怀中女子震惊的脸。
什么是晴天霹雳!
什么是五雷轰顶!
谭少卿觉得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唯有耳边重复回荡着夏奕方才说过的话。
他在那架飞机的航空记录上,查到了贺东秦的名字……
查到了贺东秦的名字……
怎么会,怎么会……
心像被割碎了一般,五脏六腑像被移了位,眼泪止不住地往夺眶而出,她瘫坐在地上,夏奕还在说些什么,她已经全无知觉,什么也听不到,什也看不清。
她突然回想起,数月前的一个明月夜,她和他漫步在学校操场,那个时候,她第一次放下心房,将过去的事情剖析给他听,那个时候,操场幽静,月光皎洁,她问他:“你爱不爱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
那个时候她的心依然敏感而脆弱,比起挑衅,更多的伤心难过,难过于即便时隔多年,他依然无法对她说出一句最简单动人的情话。
那个时候,她想,就这样吧,他不爱我,我便也不爱他好了。
可是,世事无常,若每件事情都能用是和否来回答,红尘中又怎么会有那样多的痴男怨女?
回去的路上,差点出了车祸,他说:“谭少卿,让我跌入万丈深渊的机会,我只留给你。”
跌入万丈深渊的机会……
跌入万丈深渊的机会……
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谭少卿开始不可自已痴笑起来,如今,竟是一语成谶么?
她笑的癫狂,夏奕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强行将她拉起,坐到一边,“谭少卿,你冷静一些!”
冷静,她怎么冷静,他人都不在了,她要如何冷静?
从前总以为,贺东秦于她,不过是年少时候的痴恋,中间隔着数年的仇怨,两人在一起,不过是因了一个孩子,不过都是余情未了,她想,她总是其中比较好的那一个,即便现在被他宠爱着,她依然淡定洒脱,图谋着全身而退。
而现在,真的就退无可退了。
世上还有什么遥远的距离,能比得上阴阳相隔。
她再也不必躲了……
再也不必躲了……
“你曾经问过他,”谭少卿自顾自地开口,声音含笑,目光却如同一潭死水:“你曾经问过他,留昔日的谭家女儿在身边,算不算养虎为患,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虎患。”
夏奕扶着她的肩膀,她现在的身体软的就像一滩水,随时会从椅子上跌坐下去,夏奕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若是谭少卿此刻能认真看一看,便不会错过,夏奕眼里,那不由分说的怜惜。
“你知道吗,他昨夜打点话给我,说想念我,所以会提前回来,一切都是因为我……”
夏奕地眉头越来越紧,“谭少卿,你是不是神智不清醒,那个人死于空难,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你不懂,你不懂……”谭少卿摇头,感觉浑身都在痛,脚痛,头痛,连心,也是痛的。
痛得肝肠寸断,恨不得一刀了结了自己。
门外一阵骚动,声音十分嘈杂,好似全公司的楼层都晃动,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的尖叫声,她不想去管,也懒地再管,闭上眼,她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