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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展揭幕那天,会展中心到处塞满了蜂拥而来的人群,人山人海的,几乎寸步难移,连去个洗手间也闹得像打仗,过五关斩六将,使出挤、压、闪、躲、避、蹿、腾、跳、挪、蹭等得多种高难度动作才能到达目的地或者返回原地,人人叫苦,却还是乐此不疲,拼了命的往里钻,仿佛他们的目的不是参观展览或是寻找商机,而是为了显示自己敏捷过人的灵活身手似的,阮珍秀是一看到那黑压压的人头就悚,不到万不得已,宁愿憋着,也不愿去冲刺那茫茫人海,厕所里也是可怕啊,那个等候的队伍永远排到五公里外,让人恨不得死!
阮珍秀和销售部五个年轻漂亮、口齿伶俐的女孩子被派来当接待,一众出挑的女孩子穿着统一的制服,白衬衣、短西裙,那尺寸紧实得能把人最后一口气也勒出来,一天下来,成功吸引无数猥琐眼球,要不是会展禁止拍照,估计会有人光明正大地拿相机对准她们,可是明骚易躲、暗贱难防,阮珍秀都快吐了。
中午时候,李小姐接完电话,说老总亲自送了盒饭过来慰劳她们,让阮珍秀和她到广场取回来——一上午,接了三单过百万的订单,老总心里高兴,恰好要到会展中心附近办事,于是心血来潮叫女秘书到最好的酒楼订了分量十足的外卖,他顺道给送过来,还有一搁免费派送的宣传单,是李小姐知道老总要来拜托他捎带的,也省得她再回公司取,这边的传单派送得差不到了,预备着——李小姐打开后老总车后尾箱,把4大袋外卖放地上,让阮珍秀拿传单,她拿外卖。把厚厚一叠传单放到阮珍秀手上,李小姐“啪”的合上后尾厢,跟老总道过谢,左右开弓挽起那四袋外卖,对阮珍秀扬下巴,走吧!阮珍秀要她分一袋给她拿,李小姐说不用,踩着八分高跟鞋稳稳当当的率先走人——新时代的女性扮得了温柔干得了粗重——阮珍秀只得赶紧跟上。
也许是午饭时候,人都跑去吃饭了,也许是正午的太阳过于毒辣,大家都躲避去了,广场上人流稀薄,比起早上压城欲摧的那种惊人气势,显得有点零落,倒是地上的垃圾很壮观,骤眼望去,只见花花绿绿一片,塑胶袋、传单、吃剩的饭盒、罐装瓶装饮料,水果皮......风起,扬扬沸沸的,很有万国旗的威风,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人正顶着烈日打扫,带着鸭舌帽,拿着长而大的竹扫把,一下一下,细细的竹枝划过干燥的地面,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地上会出现一缕缕细白斑驳的条痕,阮珍秀看着,莫名就走神,脚在动,视线却没动,随着竹扫把在地上来来回回,来来回回,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没什么好看的,却不能自已,人走过了,还不住的回头,忽然一阵香风钻入鼻子,阮珍秀还没反应过来,就撞上了人,一小搁传单被撞得甩了出去,两人同时发出轻微的惊呼,哎——
人那么多,偏偏就撞上了你,地方那么宽阔,偏偏就被你撞上了,一阵慌乱的道歉和没关系,看清对方,两人不由自主的窒息了一下,是你,竟然又是你!
——为什么总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遇见你,你为什么总在我最无防范的时候出现,刺激我不经吓的神经、恐吓我最脆弱的心脏,总是你,总是对你毫无抵抗力!
傅明歆长腿细腰,一副时髦潮流的打扮,镶着双C标志的大墨镜占据了漂亮鹅蛋脸的二分一,雪白衬衫的领子高高竖起,红水晶吊坠的链子晃亮在雪白的脖项间,背着火红的大包包,显得靓丽动人、神采飞扬,乍然相见,两人的视线就有些呆滞,黏黏腻腻的绞在一起,阮珍秀先别开了脸;傅明歆失神了瞬间,她之前在讲电话,朋友听到她叫,又不再作声,连声问她怎么了,傅明歆说没事,蹲下,把那小搁撞掉的传单捡起,放回阮珍秀双手环抱着的那一抱传单上,小阮低着头,说谢谢,傅明歆微微的笑,不置可否,跟朋友继续说着先前的话题,仿佛刚才的小插曲没发生过一般,淡定自如地从阮珍秀身边走过——那一瞬间,像电影镜头放慢了千百倍,阮珍秀仿佛能看见她肢体移动的每一分毫、能听到她擦肩而过,风的声音!
那边李小姐发现她没跟上,回头,看见她呆立,扬声叫,“小阮,怎么了?”
阮珍秀回过神来,应了声,“来了!”抬腿,又站住,她曾经想过,有那么一天,刚才那样,傅小姐跟她擦肩而过,恍若路人——心里有轻轻的惆怅,阮珍秀淡淡的笑,傅小姐......终于好起来了,真好!——抱着传单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用力收紧,抬头看天,天高云淡,阳光灿烂,笑,却又觉得自己笑得很假,可是,不管怎样,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她迈开步子朝还在等她的李小姐走去,走了几步,却莫名的回头——她感觉那不是她的意思,是身体擅自行动了,身后,几步开外,傅小姐定定的站着,安静的看着她——心跳如雷,有某种崩坏的声音在叫嚣,慌乱中,梦里反驳阿惠的话禁忌般的响起:如果我不理智,那我为什么不跟傅小姐爱恋?阮珍秀畏缩的回头,逃难般的速度朝李小姐跑去,她不该回头的,她不该发现的,傅小姐心里肯定比她更吃惊,可是她怕她难堪,所以假装若无其事,假装自己已经不在意,假装云淡风轻,假装已经不喜欢她......
——我有什么好的呢?让你这般执着?
先前那轻轻的惆怅,变成了看不清的浓雾,把心、眼、耳、口、鼻都包围起来了,听不到看不见闻不着嗅不了,快要窒息了!
傅小姐,放弃我好吗?你彻底的放弃我,我才不会......
才不会胡思乱想!
才不会心慌意乱!
2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她,说这句话的人,是傻瓜吧?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想得到她,她喜欢阮珍秀,想得到她,想得发狂,想得变成了心里沉缓的痛,却还是不愿意放弃,她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轻轻一碰,会痛,拔掉了,却是会死,林静之不明白,她说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就放手了,她不懂,她没试过那种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把自己变得卑微脆弱自己也难以承受的痛苦,她宁愿把她藏心里,远远的喜欢,安静的看着她,感受着那种静静的心痛缓缓的划过身体,她没想过她会眷恋的回眸,她不奢望,不敢奢望,可是她竟然转过头来、转过头来找寻她,她安静的看着她,她在她眼中,一如初相见的惊艳——原来,我对你一见钟情,而我竟然现在才发觉!
她看着她,祈求她给一个眼神的交接,可是她只是害怕的掉头飞快跑开,心痛和茫然随之汹涌,她以为不留痕迹,原来,思念已满溢,她以为已经习惯了对她心痛,原来每次痛,还是痛彻心扉!
“老傅,你是个直觉型的,生而为爱情!”
爱情呢?
她的爱情呢?
……………….
……………….
“阿歆,你有在听吗?下个星期的聚会,Licheally、LISA她们都会从美国回来,LISA不是以前学画画的?她说她最近无聊,又开始拿起画笔了,还说到时候要给我画一幅肖像呢!喂,阿歆......”
她回过神来,“呃?在听呢!怎么了?”
“真的有在听吗?我怎么感觉你老是心不在焉的啊?最近不是很春风得意吗?厉家公子狂烈追求,千朵玫瑰花示爱,情场得意,工作又风生水起的,还要兼并兴隆当主席,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啊?”朋友故意不满的抱怨,哼唧着,叨唠着,傅明歆忽然有点烦躁,朋友烦,她提起的事情更让人觉得烦,厉子隼最近就像一块讨厌的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烦死人了!他喜欢她?也许吧!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想要多一个人帮他在厉家波涛汹涌的继承权争霸战中多一份力量、多一个靠山吧?不错,厉子隼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合作结婚对象,只可惜,她现在已经不那么想了,自从上次她父亲把收购化工集团案的功劳生堆白砌在她大哥身上,她就明白,亲人之间尚能如此明争暗夺,何况只是合作关系的男女,利益跟前,她可以肯定厉子隼会一脚踢了她,就好像她那精明老道擅于演戏的父亲那样,为了确立她大哥的地位,巩固他的势力,她可以被毫不犹豫的舍弃掉——她一直很想知道,她大哥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方法让自己顺利取而代之,甚至,她怀疑,那桩乱七八糟的绯闻也是他搞出来的,要不然,怎么这么巧?
她派人去查探过,可是傅明英很狡猾,什么也没吐露,傅明歆咬牙,眼睛里有一种怨毒,我就不信你能藏一辈子,当日的恨,以后十倍还你!傅明英因为收购化工案的出色成绩成功进入董事会,他那得意自傲仿佛真是他应得而毫不客气接受掌声荣耀的嘴脸到现在还在她跟前晃动,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不会放过他!老太爷在傅明英顺利进入董事会后,终于想起她仿佛也在化工收购案中起了那么一点点作用,就算没作用过,也还是有几分辛苦的,也还是值得赞许的,于是私下褒奖一番,安慰几句,似乎就完满了,似乎就可以若无其事、继续父慈子孝、合家欢乐!
只可惜,她傅明歆是小气的人,她忘不了那种被过桥抽板被出卖的痛苦感和被嘲笑的耻辱,她都一笔一笔的记着,总有一天,一笔一笔的清算,兴隆算什么,不过一个小小的集团,比不上长兴的十分之一,要做,她就要做长兴的主席!
所有的那些心愿,都那么强烈,可是呢,此刻,她只想跟阮珍秀一起,像以往那样,两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散步一起说说话,她看她温柔的笑、动不动的红了脸,白皙细长的手指在阳光下透明一般的美丽着,发丝在雨中轻柔的飞扬着,她为她准备早餐,她穿她的衣服,同床共眠!
只可惜,往昔和希冀都落了空!
阮珍秀,是不是我忘掉你,你才会想起我,我不在乎你,你才会肯让我靠近?可是我做不到!我还是喜欢你,只是不愿意再卑微的爱了,我想把喜欢藏我心里,就算是我一个人的记忆好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可是如果你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如果你也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我,给我一个示意,那怕只是一个眼神,我也有勇气再靠近你,如果无情,就无情到底吧,让我永远的看你背影,别回头,好不好?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