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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的这一天,艳阳高照,是个很适合郊游的日子。
以然因为昨晚看菲亚大中华区的一些高层资料,难得起不来,被习染给揪着耳朵喊起来的。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眸,口齿含糊不清,“干嘛这么早喊我起来?”
“早什么早,已经很迟了,对了,我二哥怎么来了,他说要跟我们一块儿回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习染挟持着她的耳朵,不依不饶地叫嚣着。
方以然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昨晚好像忘记跟习染说了。
陆晋鉨要跟自己回去,还有自己将要成为她的二嫂,这有点难以启齿,可又逃避不了。
她哪知道陆晋鉨还一大早就过来绅士地等候了,还真是迫不及待,昨晚电话里明明没说要来接自己的。
她还以为是习染恨不得快点飞回去见韩子初呢,韩子初说要接机,习染早在自己面前唠叨得自己耳朵都快要长茧子了。
“回去再说,这事复杂着,一时半刻我还不知道从何说起。”
内情,她自然是不会告诉习染,所以,她需要时间来好好思考下如何跟习染开口。
善意的谎言,有时候,还是极有必要的。
“那就从头说起。”
陆习染八卦起来,从来也是极有耐性的。
以然错愕,淡笑道:“你不怕我滔滔不绝下去让你的韩哥哥等久了吗?”
习染拿她二哥来说事,自己也会拿韩子初来左右开弓,论腹黑,习染还真不是自己的对手,她有时候真的是单纯的可爱,跟她那古典美女的气质是丝毫不搭。
这也是自己之所以希望她能够一直这样简单下去,不要受到任何人的欺负,她就是一朵娇娇弱弱的小白话,需要善意地呵护起来,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我看你是不想说,不说就算了,回头我问我二哥去。”
习染嘿嘿奸笑了两声,缓缓地松开了以然被她揪得微红的耳朵。
然后她装腔作势转身要走,以然并没有喊住她,而是起身打算整理下自己。
习染若是去陆晋鉨那,肯定听来的是另外的一个版本。
当陆习染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发现以然十分淡定地当着她的面换衣服,一点阻拦自己的意图也没有。
她这下气焰灭了,于是又款款往回走,娇嗔道:“你怎么不喊住我?”
“你不是要去问你二哥么,反正他闲着,你去骚扰他正合我意。”
以然回答得滴水不漏,让习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肯定会忽悠我。”
习染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二哥虽然平日里对嬉皮笑脸的自己是没则,可是他对以然可是态度不一般,指不定已经倾心相许了。
心上人跟妹妹,在男人的心目中,肯定是心上人来得重要,哪怕她二哥也不例外。
“习染,你身边的人有没有喜欢吃蓝莓类食品,比如蓝莓冰淇淋,蓝莓慕斯之类的啊?”
以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场面,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尽量装成很随意地问,而不是有目的跟针对性。
陆习染正打算反问,随即脑子一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凭什么我要回答你的?”差点就上当了。
以然若无其事地摊了摊手,“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她就是有那么丁点的好奇,这里头的弯弯绕绕,陆习染哪怕是搜肠刮肚也是想不通透。
这事,自然是不能问陆晋鉨,既然他们两兄妹都不说,那自己也就烂在肚子里,没什么好稀罕的。
陆习染没想到以然的立场是如此的坚定,这下让她没辙了。
她转念一想,或许以然这么问,跟二哥有关,帮不了二哥,总不能拖二哥的腿,她可是非常希望以然跟二哥成功配对的。
于是,趁着以然去浴室洗脸的时候,她坐到一边好好回忆了起来。
等到以然出来的时候,她巴巴地凑上前去,“我家人好像都喜欢吃蓝莓,除了我二哥不喜欢吃之外。”
以然无语,这回答,等于没有,幸好她没寄希望于习染,不然的话,定要失望透顶。
这问题的答案,看来以后等从陆晋鉨口中吐露了。
陆习染见以然又转过身去,突然灵光乍现,“好像还有个我认识的人,也是很喜欢吃蓝莓慕类食物的,是二哥小时候一个玩伴。”
她的情绪渐渐地低落了下去,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
“那个女的比我二哥小一岁,小时候很喜欢跟在我二哥屁股后头,我二哥也愿意带着她,而不是带着我这个妹妹,太可恶了。”
陆习染有点生气,继而很快释怀了,声音低了下去,“可后来她死了,也没什么好争的,不过二哥很伤心。”
“她的死跟二哥有关,她死后二哥很内疚,她很喜欢吃蓝莓,此后二哥经常买蓝莓回来给我们吃,有时候他就看着我们吃,而他自己却一口也不尝。”
她的语气稍稍平静,只是心里的情绪还是翻滚不已。
陆习染大大吸了口气,扯着脸冲以然笑了笑,“你可别吃醋,我二哥对她并不是男女之情,对她是一种很深的愧疚。”
空气中徒生着很微妙的气氛,以然没有动作,听得有些失神,过后,她慢慢地开口,“为什么她的死跟你二哥有关?”
习染的声音听上去幽幽的,宛若从很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小时候有一回他们去玩水,二哥不小心失足落下水了,是她义无反顾跳下去将沉下去喝水过多的他给推到河岸让他抓住藤蔓等别人来救他,而她自己却筋疲力尽沉下去了。二哥不肯的,可是她还是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二哥。”
“这辈子,二哥都不会忘掉她了。那个时候,她爹妈哭得不行,二哥说以后就当他们的儿子,把晓婉姐的那份都一块儿孝顺。对了,晓婉,就是那个女的名字。她爸妈自然是不肯,因为他们觉得若不是救我二哥,他们的女儿根本不会丧命,恨都来不及了,哪会原谅他。”
“他们那会是看到我二哥一眼就拿扫帚赶人,二哥不走,他们就直接把扫帚落到他身上,无论怎么打他,他都倔强得不走。这样僵持了两年,他们也没辙了,由着我二哥经常去看他们,帮他们打扫房间什么的了。这些年,我二哥虽然没回去,也请了人照顾他们二老。”
以然脸上的表情再也轻松不起来了,没想到陆晋鉨还有这般的过往,那应该是他内心深处最沉重的一个结了。
不管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有时候,有些事,真的是身不由己。
“我跟你那个晓婉姐长得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