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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因为我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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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我回到未央宫,在书案前提笔:“提笔之后,下笔之前,我竟忘了要写的为何物”

    麻麻进来:“斯小姐到了”

    我挥手,斯蔻进来:“来不及了,你一个叫我小姑子,小姑也行,我来是想请你去参加我举办的茶话会”女子看起来小家碧玉,不像大家闺秀

    我冷笑一声,不回话,斯蔻见我的笔上墨汁滴落纸上:“竟是公主也铺张浪费,公主不去,但也要给小姑子一个面子,写一首诗给我,就当你去过了,赛诗时你就用那首诗参赛”

    我落笔:“竹叶诗,竹叶诗,相思簌簌染红脂,竹叶片片相思掷;竹节吱,竹节吱,相思兹兹拟白痴,竹叶枝枝相思恃。忆煨拾炽,噬僖竭侻!”“《相思》”再在纸上画上竹枝竹叶,斯蔻拿走我的画,麻麻进来:“公主,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端进来吧,身体是自己的,不能因为情绪枝外生枝,有的是人看孤笑话”我道

    郑怀远回到郑家庄,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盛魃做的饭食:“家里是有客人吗?做一桌的菜”

    盛魃凑过来:“看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盛魃头上戴着的金崐点珠桃花簪引人注目,郑怀远:“你买的这个簪子漂亮”

    “是吧,我也这么认为,去买菜的时候看见胭脂铺里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簪子,跟一个男的僵持好久花了大价钱才买下呢,后来那人走时说他是大理丞寺什么的,管他的”又道:“我是第一个为你做菜的人吗?”

    郑怀远看向盛魃:“不仅是第一个人,也是第一顿饭,你让这个家变的更加温暖了”

    盛魃笑笑:“我很愿意为你做饭,以后天天,月月,年年,一辈子的饭我也愿意做,公主能做到像我一样吗?”

    “不能”

    “那就好”盛魃嘀咕道

    “什么?”

    盛魃:“我可以亲你一口吗?一口…”

    “不行,上次的事只能到此为止”

    盛魃盯着郑怀远的嘴唇:“是原则上不行吗?”

    “是”郑怀远吞涎水

    盛魃亲上去,郑怀远慢悠悠推开:“你怎么还!”

    “原则上不行就是可以”盛魃笑眯眯道:“吃饭吧”

    “好”郑怀远道

    桌前,郑怀远:“男女授受不亲,世俗之仪、世道之常。你对我这么好,我却不能全心全意爱你,你难过吗?”

    盛魃:“难过,喜欢当然会难过,自从你传信给我的那日,我就深深爱上了你,即使你要替公主杀了我,我答应过你,不会和公主作对,能死在你的手里,我会很高兴,反正爱我盛魃会用命,一生只爱你一个人,搭上这条命我自觉自愿”

    郑怀远:“我会去找公主说清楚,快刀斩乱麻,让她给我找一个差事做,以后就不再打扰我们”

    “嗯!”盛魃道

    吃着早膳,覃有道把半夏带了回来,“姐姐!”半夏躲在我身后,我起身:“四哥,你怎么把她送了回来?”

    覃有道:“她是父皇的妃子,送回来不应该吗?”

    我:“夏香妃想要出宫走走,不可以吗?”

    “宫里的妃子没有父皇允许是不能随便进出的,娘娘还是安心待在宫里安全”覃有道离去,回忆进宫时:

    覃有道看见一辆马车想要出宫,上前,半夏掀开帘子,看见有人走来又立刻放下,覃有道掀起帘子:“夏香妃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半夏战战兢兢道:“不是东西,是你人”

    覃有道:“我?你忘记我们在御花园敞开心扉谈话的时候了吗?”

    “我没有,我没见过你”半夏道

    “夏香妃真会说笑,请回吧,妃子是不能随便出宫的”覃有道道

    覃有道心想:难不成她不是夏香妃?那之前我看见的半夏又是谁?定是覃玉的把戏,覃玉带进宫的人肯定和她站在同一战线,我要想个办法让半夏不为她做事

    半夏:“大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就暂时不要出宫,你爹怎么说也是半夏城城主,现在还是安全的,乘他不备再送你出去,在宫里不认识的人的话都不要全听,你也不能完全不听,要让他们看起来你是听了,要时刻伪装自己”

    “我不懂,大姐姐说的一大堆我只听明白了暂时不要离开这句话”半夏道

    我:“就在自己宫里转悠,我会去找你,不要乱走,你没有和父皇行房事,那就没有落红,如果父皇要你侍寝,没落红还好,要是落红就不好了”

    “怎么了?”半夏道

    “那就说明之前给父皇侍寝的人不是你,父皇一定会降罪于你”我道

    半夏:“那我该怎么办?”

    “找个你喜欢的人,你愿意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的人,他会教你如何行房事的”我道

    “那之前给陛下侍寝的人是谁?”半夏道

    我:“盛魃,她不是第一次,但她肯定会用发簪扎破手指后把血抹到床上伪装成落红,都怪我没有早点认出她,害你被藏了这么久”

    半夏:“不久,大姐姐对我也不太了解,认不出很正常”

    “麻麻,送夏香妃回宫”我道

    两人离去,一个声音传出:“原来你是不愿意把你自己交给我”

    郑怀远靠在门上:“别想关门”

    我坐在桌前:“本以为只有女人会浮想联翩”舀起莲子粥一勺喝下,郑怀远坐下:“就只有你自己的,我的那份呢?”

    我:“你只是孤的仆人,和孤一桌吃饭的都是有地位的人,你,不配”

    郑怀远抓住我的手:“吃什么吃,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爱我”

    我看着郑怀远的眼睛,眼泪夺眶而出,郑怀远放开手:“恶心,你就是这么一个恶心的人,你之前说的喜欢都是骗人的”

    “知道就好”我道

    “你我之间同病相怜,这就是我帮助你的原因,以后”

    我:“没有以后,你来不就是想和孤一刀两断嘛,孤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差事,不会再打扰你和盛魃,不要扰了孤吃早膳的兴致”

    郑怀远:“今天能安排吗?”

    “不能,过几日再说”我道

    “今天解决不了的事,别着急,明天你也解决不了”郑怀远道

    我:“怪孤当时太年轻,是人是狗没看清,要走赶紧走,孤懒得轰你”

    郑怀远脚还未跨出门:“你就不想挽留我吗?虽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一切,但我还可以在你身边帮你做事,只要你服服软”

    我:“孤卑躬屈膝服软的前提是那个人有孤需要的东西,孤没有他的把柄,你要的媚眼如丝在盛魃身上,孤如今是公主,不会讨好你个侍卫”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求我我就回头”郑怀远道

    我:“多喜欢几个就藏住了,我之前说的喜欢只是为了留住你,只是为了让你心软留在我身边替我做事,告诉你个秘密,我覃玉没有情欲,你也就别挖空心思让我求你,去找盛魃去”

    “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谎,公主!”郑怀远抓住我的手:“你这些都是臆想,盛魃根本就没有活过来,她早就死在了长明当铺,我不能再陪你演这场戏了,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替她,好吗?”

    “心虚才会只字不提”我挣脱开他的手:“你说盛魃救了你,报恩怎么连人都报废了?”我露出手臂上的枫叶印记:“还记得当初把你救上岸时,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要救我!”之后我们打了一架,你在我左臂上的枫叶印记上挠了一个长长的口子,如果救你的人真的是盛魃,那为什么她打不过一个求死的你,救你的人不是她,是谁也不重要,你觉得我现在还在骗你,是吧?”

    郑怀远:“你肯定在骗我,你在骗我!肯定是你去盛国的时候看见了她的枫叶印记,所以就自己烙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既然是要这样装下去,那就不要醒,永远都不要醒,就算你醒了也不要来找我,我会杀了你”我道

    郑怀远离去,我坐在桌上,眼角留下泪水:“青烈,你的恶作剧太有看点了,就连一直说衷心的郑怀远也要离孤儿去…”

    覃有道进来,我擦去泪水:“四哥都听见了?”

    覃有道:“那叫一个精彩,那个侍卫喜欢你?他配不上你”

    我:“九妹知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你吗?你不懂男人要的,他要的是巫山云雨,颠鸾倒凤,可是你不愿意,一直等着他主动,但他还算男人中的正人君子,不会霸王硬上弓,你也别怪他要离去,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你不想生?”

    我摇头:“不想,疼不说,我讨厌动不动哭的小孩”

    “不生那怎么行,上天给了女性生育的权利!”覃有道道

    “那我给你上天的权利,去吧”我道

    覃有道:“九妹,不能顽固不化,女人就是要传宗接代,郑怀远全家死光了,如今正是饥渴交攻之事,你给他一次又怎么样?”

    我:“你这么懂男人,你给他吧,饥不择食”

    “字字诛心了啊!你这样,谁会娶你!”覃有道道

    “反正不要你娶,女子又并非一定要嫁人,你要是敢打半夏的主意,我不介意阉了你”我道

    覃有道挥挥衣袖离去,我到御乾殿,覃安雄正好醒来,我们在他身边服侍,夜晚,覃璋试探:“父皇,不知道储君之位您有没有人选?”

    我侧耳旁听,覃安雄:“没有,朕正头疼呢,今日醒来的时候听说了,你们肯定都认为朕在这次病了之后要宣布储君的人选,这次病就是要试探你们的真心,但都是传言”

    覃有道行礼:“母妃找儿臣,儿臣先行告退”出殿后怒目切齿:“去你的!”

    我出殿后,覃有道叫住我:“你小姑子办了茶话会,去不去?”

    “什么小姑子,要去你去,把小姑娘变成小媳妇”

    覃有道:“今夜赛诗会我们男人只有参观的份,你不想作诗参赛?”

    “斯蔻已经来找过我了,取走了我作的诗”

    “她都没见过你,这么忙怎么可能有空来找你,送个请帖还差不多,你有请帖吗?”覃有道道

    “没有”我道

    覃有道:“没关系,你跟四哥我一起去!”

    “不去了”我道:“真不去了”覃有道推着我到茶园:

    姑娘们的诗已经张贴在告示栏上,斯蔻本人金枝玉叶,绝不是小家碧玉,容貌端庄,覃有道上前,斯蔻行礼:“斯蔻见过殿下,殿下一定是来赏诗的吧,这次诗会内容与上次有差,每个姑娘们写的诗不署名,就贴在告示栏上,要是被明眼的公子猜中是哪位姑娘的诗,就能取下来,否则就要一直挂着,让众人看着取笑了,殿下请”

    “本殿倒是想看看九妹的诗写的如何!”覃有道到处寻找,却摸不着头脑,斯文看见我的诗:“这首相思一定是公主殿下的!”刚要取下,木芷嫣阻拦:“斯公子看错了,这不是公主的诗”

    “不是公主的难不成是你的?”斯文道

    木芷嫣:“就是我写的诗!”

    斯文:“这就是公主所写的”扫视全场,发现我,上前询问:“这是公主的诗吗?”

    “你猜”我轻飘飘道

    斯文又道:“这就是公主的诗,公主如今的神色正是像被相思困住一般,百感交集、若有所失,木小姐精神焕发、顾盼神飞,倒像是觅得了一首好诗,这首《相思》,没有人比我斯文更能理解其中意思”

    木芷嫣:“那斯公子说说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回忆在心里慢煨着,从中只能拾起炽热的火气,被相思吞噬了快乐,美好也枯竭了,都是在写相思的坏处”

    木芷嫣:“这的确是公主的诗,我借来张贴,不巧被斯公子的火眼金睛选中,那这诗就是您的”撕下覃玉的诗交给斯文,斯文来到我面前:“斯文见过公主殿下,这诗我很喜欢,可以留给我吗?”

    我微笑着点头:“斯公子独具慧眼,这首诗能被斯公子选中是它的福气”

    斯文:“那您呢?选我也会是福气”

    木芷嫣:“斯公子上赶着的模样真让人怜悯,那这诗应该也不是公主写给斯公子的吧?”

    斯蔻:“芷嫣!”斯蔻在木芷嫣耳边:“你怎可让我哥哥当中下不来台”

    “我只是想看看公主心里倒底藏了几个男人!”木芷嫣道

    我还未开口,斯文:“就是写给我的,我和公主这几日闹了别扭,你们继续,公主,您先走吧”

    我点头,和覃有道一同,覃有道:“你未婚夫在众人面前维护你,你就一点也不感动?”

    我:“他是在维护他的面子,没什么可感动的,感动又不能当饭吃”

    “为什么想坐上皇位?冠冕看似瑰丽绚烂,可是那不过暂时的光辉,是永久的束缚”覃有道道

    “我也是皇室,你能坐的皇位,孤为什么不能?”回到木香居,把暧暧抱出宫:“这不是你的归处,你的去路在前方”暧暧跑走

    斯蔻找来:“覃玉,你怎么这么狠毒,还我姐妹!”

    斯文也追来:“妹妹!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公主肯定都不知道这怎么一回事呢!”

    我:“什么怎么一回事?”

    斯文:“就在你走后不久,木芷嫣不见了,斯蔻去找她,但没找到,后来所有的姑娘们都去寻找她,最终在茶园丛里发现了她的尸首”

    我困惑:“人死了你们不应该去找凶手吗?怎么来找孤?哦,你们当孤是凶手啊?证据在哪?”

    斯蔻:“你肯定把证据都藏起来了!”

    斯文:“我们的确没有证据,我想着找你帮忙”

    “仵作验尸了没有?”我道

    “仵作说死者的脖子上有抓痕,像是动物的利爪”斯文道

    我:“还有呢?”

    斯文:“没有了”

    “你们再仔细找找,木芷嫣死前身上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如果少了东西,那就还算好办”我道

    “好,妹妹我们走!”斯文道

    “哥!”斯蔻被斯文拽走,麻麻跑来:“殿下,颐和轩来人说夏香妃出事了!”

    我跑到颐和轩时,覃有道和我擦肩而过,我看着蜷缩成一团坐在床上的半夏,似乎看见了六七岁的自己,鼻头一酸,眼睛闪烁着泪花,我坐在床边,伸出手臂,半夏靠在我怀里:“大姐姐,我怕!”

    颐和轩的侍女之桃:“公主殿下,之桃请您保护娘娘,茯苓苑的雅才人不知道前不久生了病,就认为是娘娘扎小人诅咒她,发了疯把颐和轩的东西砸的砸,扔的扔,娘娘阻拦,还被雅才人打了一巴掌,脸也被挠花了,手臂上都是划痕,这以后还怎么见陛下啊”

    我:“你们下去吧”

    之桃和麻麻离去,半夏哭起来:“大姐姐,大姐姐,我没有出去过,可是为什么她们还要来找我麻烦,为什么!”

    “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你什么都没做,她也会使尽浑身解数欺负你”我道

    “大姐姐,我怕那个雅才人,我害怕!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半夏道

    我看着她脸上的划痕:“与其埋怨别人,不如埋了别人”

    “怎么埋?”半夏疑惑

    “就这么埋”我道

    雅才人被我们埋到柳园中,半夏时不时回头:“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

    我:“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不忘初心,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半夏:“嗯!半夏要做大姐姐的好妹妹”

    未央宫,床上:

    半夏:“和公主姐姐一起睡就能放心了!姐姐,您怎么这么聪明勇敢?总感觉你生来就很优秀,什么都会,凡事都能巧妙应对”

    “我没有天赋,是一瞬间成长的,但我也在犯错,没有人教我该如何改正,我只能将错就错”我道

    “可我总感觉你是与生俱来的优秀,从来没有普通人漫长的成长过程”半夏道:“智慧过人、独立自主、坚韧不拔!”

    我:“因为我不是凡人”

    半夏:“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谜,未解之谜,连我自己也解不开”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