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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按照规矩安坐。
“妹妹今儿气色红润，眉眼带笑，不知是有了什么喜事这般的喜形于色，真让哀家这孤寡之人羡煞极了。”拿来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佛着那袅袅生香清茶，这笑意浓浓的家常话，说得兰太妃面色一紧。
兰儿和倩儿于一边不知所措的手心滴汗。不安偷偷朝主子望来。
太后娘娘可是从来没有这般去见过任何嫔妃，更别说兰太妃还被她隔三差五命人带去‘招呼’，一回来不是遍体鳞伤便是满身狼狈不堪了……
许是一时尴尬，太后贤惠知心轻扬着手，淡笑：“妹妹无需多多礼，唤哀家一声姐姐即可。”
“是，多谢姐姐恩赐，承蒙姐姐今日凤驾妹妹这兰轩，让妹妹受宠若惊之余不免有些惭愧，一个人清闲习惯了，便是这般，连能侍候着让姐姐解渴的好茶都奉不上，当真是对不住姐姐了。”
兰太妃谦卑，姿态端的低了又低，怕是一不小心，惹来祸事缠身，连带着，将穆儿也连累了。
“妹妹这一般，与那些个献媚的主有何分别吗？哀家每日都在这样的话里，听的烦不胜烦，今儿忽然想起妹妹或许是清淡习惯，断然跟那些人没这么令哀家烦忧，没想到妹妹可真是让哀家好生失望。”
‘扑通’——
兰太妃面色惨白跪下，“妹妹惶恐，不知姐姐今日是为散心而来，都怪妹妹孤陋寡闻，不问世事习惯了。”
上官婉清眼角一眯，手中茶杯抖了一抖，那低落地面的茶水，溅得让兰太妃整颗心都凉了。
哼，不过是听了皇上的话，少了些时日没有好好‘招待’她，竟然还给她长胆子了？有先皇的圣旨庇护又如何？她贵为后宫之主，堂堂一个太后还不能让一个罪人臣服吗！
指尖一抖，手中茶杯微微一晃，又溅落了几滴入地。
“妹妹这茶，似乎有些不对劲呢。”
众人浑身一颤，随着太后目光，一同往那茶水低落的位置望去，只见那干净地板，正吱吱作响，一片焦黑灼烧——
兰太妃面如死水，心底一阵哀凉。
她很早就在等这一天，却是来不及将穆儿的衣裳织好。她就要下手……
罢了，罢了。
穆儿，你怎的，这般不小心，让人给抓住了把柄……
“大胆兰太妃！竟敢光天化日下对太后下毒，此等歹毒之心天地不容。”对那嬷嬷的厉喝，兰太妃面色淡然惨白，跪伏于地，没有半字半句替自己辩解之意。
兰飞和倩儿等人吓得浑身颤抖，扑通扑通下跪……
“妹妹若是对姐姐我有什么怨气，说出来便好，先皇众嫔妃之中，除了我们姐妹，所剩无几，为何要这般让姐姐心寒……”
无奈痛心的声音，悲悲切切，令人心头不禁起了哀伤。
“妹妹，没有任何怨言。”死了也罢，穆儿，长大了，她可以放心了——
苟且偷生，不过是成为羁绊穆儿的绊脚石，让他做事畏缩起来。
“你我好歹是几十年姐妹，刚才，是谁将这茶水端了来？”
“姐姐，若是妹妹不下令，他们又如何敢这般？”看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奴婢，兰太妃淡淡应着。
这些年，多亏了他们几个照顾，死，也不能拖了他们下水。
“啪”——
兰太妃面上，被那嬷嬷狠狠甩了一巴掌。歪斜着狼狈倒地。
“放肆！哀家还再次，那轮得到你撒泼，如此放肆，给我拖出去等候发落！”太后这一怒，好比天子脚下一跺，那嬷嬷大骂兰太妃，冤枉的哭喊着被人拖走。
兰太妃垂首，不再言语。
心间暗笑，若没有太后暗中允许旨意，那身在皇宫几十载的嬷嬷，哪里来的胆量放肆？
“你们，都给哀家退下！”
众人哆嗦着退出去。这冷清简朴的轩内，只余他们两人。
“妹妹，听闻穆儿如今长大成人了，哀家好生等着他将会在妹妹期盼之下做出何等大事。”讽刺一哼，收起那高贵姿态，上官婉清脚底狠狠一踩在兰太妃手背之上，想抽开已来不及，疼得她须眉痛苦皱起，痛哼出声。
“姐姐这么多年用心良苦，何惧穆儿一个被皇家抛弃的贱民呢？一个废物，你们何须担忧得夜不能寐?难道是姐姐也心虚了吗？”
兰太妃嘴角淡雅一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上官婉清生气。
扬手，狠狠的数巴掌甩得兰太妃嘴角呕血，痛苦摔入地板，被她狠狠辗转脚底，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从手背弥漫开，整只手都要碎掉的痛不欲生尖叫——
“啊……”
“痛？哀家还以为是穆儿给妹妹胆子，连着数十年的痛苦都忘记了呢。”手中还热乎的茶水，从兰太妃头上烧浇而下，上官婉清笑得万分温婉，“好受吗？要是忍不住就叫出来，哀家想，妹妹的穆儿一定是能感受得到你所有痛苦。”
“呵，几十年了，你这狠毒的性子可真是半分不减，当年残毒了多少个皇子，害死多少无辜生命，不是我们众多姐妹将他的心偷走，而是你太多狠毒让他失望寒心，为何你要把罪过全都揽到别人身上？你明知道他对你，是任何人都走不进去的爱意，是你，用你的狠毒之心，一点一点抽调他对你的感情，上官婉清，即便你母仪天下，坐上后宫之主，我依然觉得你很可悲……”
兰太妃怜悯的话又换来狠命几巴掌，嘴角殷红血丝漫过下巴，将她好不容易换上那一袭清淡蓝色华服染出点缀的鲜艳，即便是如此狼狈，还是像极了赤-裸而张扬，对她上官婉清的嘲笑——
“别用这个借口将你自己的罪过抹掉，我不会让你们好过！死，太便宜了你们——”上官婉清整个人已经扭曲疯狂，狠狠的抽打着兰太妃。
她不敢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麻木的任她一如既往发-泄。
反抗，换来穆儿的毁灭，痛一痛，换来穆儿的安好，便够了。
“我告诉你，赫连苍穆不会活得太久，因为他，杀了皇上御赐的回香，他等着大祸临头吧！”似是每次都这样发-泄，上官婉清烦厌停手，整好自己衣裳，又是那衣服威仪，端庄，高贵的太后姿态。
“若真有这样的事情，那一定是他们发现回香是你们的狗，她该死——”
“呵呵……，莫不是你们还想这么容易死？”